《小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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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江湖-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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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耳鬓厮磨的感觉太过美好,谁都不愿先一步放开。

    乐无忧一手袭向他的胸口,钟意抬掌下压,乐无忧手掌一翻,直直地往上推去,钟意却一招围魏救赵,不再格挡,反而十分下流地袭向了他的下//阴。

    下流,却好用!

    乐无忧不得不反攻为守,挥掌荡开他的偷桃之爪,继而从善如流,伸手也往他的腿间抓去。

    然而钟意坦然并且不知廉耻地挺起了胯……

    乐无忧一把抓了个满手,忽地一怔,整个人都僵了。

    钟意坏笑着,双臂搂住他,在地上翻滚一圈,滚进凌乱不堪的被褥中,缠缠绵绵地加深了这个亲吻。

    唇舌纠缠,有承载不下的银丝从下巴滑落,乐无忧被吻得头脑发晕,急促喘息着,抽空在心里断断续续地想着:自己断然算不得纯情之人,然而在此人面前,却天真无邪得仿佛初生婴儿……

    这世间万事皆看天赋,而钟意必然是那个天赋异禀的!

    清晨第一缕阳光穿过帐篷的缝隙,乐无忧睁开眼睛,入眼即是钟意的睡颜,只觉凤眼剑眉如画,美不胜收。

    不由得笑了一下,抬手,隔空描画着他的眉眼,喃喃自语:“即便为了这春山之色,也不会有人狠得下心来弃你,更何况你的情义无双……”

    “这可是你说的。”钟意一把攥住他的手指,睁开眼睛,灿烂地笑道,“乐无忧,我这辈子都赖定你了。”

    乐无忧却拧起眉头:“好哇小子,还会装睡?”

    “冤枉啊大侠!”钟意叫道,“我听到你的话才醒来的!”

    乐无忧冷笑着不肯相信他。

    钟意滚进他的怀里,不管不顾地乱亲一通,一边亲着,一边还嘴甜舌滑地喊冤:“大侠明察,我当真是听了你的话才醒来的,即便在睡梦中,只要听到你的声音,我立刻便会清醒……”

    乐无忧任他又亲又摸,有些糟心地想若实在点不住哑穴,找点针线来把这张鸟嘴缝上是否可行……

    帐篷外传来走动的声音,想必大家都已醒来,乐无忧推了推钟意:“快些滚开,该起了。”

    “我想一直和阿忧这样抱在一起。”钟意甜甜地说。

    乐无忧面无表情看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

    钟意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又厮混了些时间,九苞走过来,在帐篷外十分扭捏地说:“那个……还没醒吗?乐公子喊我大哥一声吧,虽然……嗯,那个……还是不要赖床的好。”

    “你吃错药了?”钟意中气十足问。

    “哎?”九苞吃惊,暗忖:大哥身体真好啊,果然武功高强!

    钟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转过头,对乐无忧道:“这孩子年纪虽大,心智却仿佛不太健全,我没教好,见谅,见谅。”

    乐无忧:“……”

    两人起床穿衣,乐无忧看着钟意的腿:“伤口如何了?昨夜没有碰到吧?”

    钟意拎起裤子看了看腿上的伤口,露出一抹惊异:“常夫人的药果然有奇效,已经收口了,看这样子,待我们抵达长安之前,便可以痊愈。”

    “哦,”乐无忧点了点头,凉凉道,“看来你是瘸不了了,恭喜。”

    “同喜同喜,”钟意笑眯眯地看着他,满眼真诚的恭贺之情,“此后几十年茫茫岁月,你不但无须守着一个瘸子,还可以坐享一个俊美无俦的旷世美男,委实令人羡慕。”

    “……”乐无忧忧心忡忡地想还是缝上吧。

    一行人拔营前行,有驴有马,脚程极快,进入长安城时离丁干戈金盆洗手的日子还有十天。

    龙云腾手握缰绳,骏马打着响鼻,哒哒走到乐无忧身边,低头看向他:“无忧,我在长安有些产业,不如先来我宅中暂做歇脚。”

    乐无忧笑着应下来:“那就叨扰了……”

    “我在长安也有产业的,”钟意突然打断他,“阿忧作为另一个主人,自然要住在自家宅院中。”

    乐无忧吃了一惊,抬眼看向斜坐在驴身上的他:“你?”

    钟意心里颇不是滋味,郁闷地说:“好歹也当了几年堂主,我看上去就那么穷吗?”

    乐无忧忽地笑了起来,是啊,这小子虽年轻,却也曾威震一方呀,在这内圣外王、巍峨雄壮的长安城里有几处产业,自然再正常不过了。

    龙云腾微微笑了一下,拱了拱手,与四人告辞,带领鲜衣怒马的随从们去了自己的别院。

    乐无忧笑着看向钟意:“敢问钟离城主,你的产业在何处呢?”

    九苞抢道:“在平康里。”

    乐无忧脸上的笑容僵了僵,木然道:“老夫曾听说:平康里入北门,东回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也。”

    “阿忧好博学!”钟意大赞道,“此句出自《北里志》,正是咱们平康里的盛景。”

    “若我想的没错……”

    “不错!”

    乐无忧眼神死了。

    四人在九苞的带领下,穿过高冠博带的人群,来到一处分外热闹的街坊,只见朱楼高阁、宝马香车、纸迷金醉,香鬟如云……

    此时正是傍晚,夕阳流金,照亮鳞次栉比的楼阁,雕漆绘彩的窗子里,慵懒的姐儿倚窗远眺,目光新奇地看着这一行四人。

    ——两个俊俏的男人,带着婆子带着姑娘,来逛这冶游之所……

    停在一座分外冶艳的高楼之外,钟意自豪地摇着扇子:“阿忧,看,这就是我为你打下的江山!”

    一个浓妆艳抹的鸨母挥舞着手绢儿扑了上来,酥胸乱跳:“大侠们,进来玩儿啊……呃……大掌柜?”

    乐无忧看向钟意,面无表情地问:“你为我打下一座妓/院?”

    “俗!”钟意一本正经地纠正他,“为夫这可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

第七一章() 
长安城最大的青楼名叫一笑解忧,上下五层,雕梁画栋,灯红酒绿,鸨母欢天喜地将钟意等人迎进门,响亮的嗓门吆喝:“莺莺、燕燕、欢欢、喜喜、团团、圆圆……女儿们快点出来见客!”

    钟意连忙打断她:“这就不用……”

    话未说完,只听楼上几间房门哗啦一声打开,一群花枝招展的姐儿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香雾扑鼻、仙袂飘舞。

    “公子……”

    “公子……”

    “公子……”

    “好!好!好!”乐无忧顿时龙颜大悦,左拥右揽,被几个姐儿簇拥着就往楼上走。

    九苞强忍着坏笑,偷偷看一眼自家大哥,发现钟意仿佛三九天掉进了冰窟窿,浑身僵硬,双目圆瞪,眼珠子都快掉出去了。

    “你叫莺莺?好名字!”乐无忧刮了刮一个姐儿的鼻子,笑嘻嘻道,“莺初解语,最是一年春好处。”

    “公子好文采!”莺莺一声嘤咛,纤腰一拧,转身往他大腿坐去,背后忽然一空,姐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酥胸乱晃,抬眼看去,只见那位俊俏的公子被自家大掌柜拉进了怀里,不由得惊飞了娥眉:“哎?”

    乐无忧最是怜香惜玉,连忙伸手去拉她:“有没有摔疼……”

    手腕被钟意中途劫走。

    乐无忧转头瞥他一眼:“大掌柜请注意分寸。”

    “分寸?”钟意在齿间回味着这个词,目光在他脸上慢慢滑下,甚是下流地在腿间转了一圈,再度游移上来,四目相对,似笑非笑地又问了一遍,“分寸?”

    乐无忧:“……”

    莺莺娇媚地倒在地上,眉眼间嗔态尚未做足,就变成了目瞪口呆——大掌柜就说了两个字,怎么就把这俊俏公子的脸给说红了?

    乐无忧恼羞成怒,甩袖要走。

    钟意双手擒着他的双腕,将人禁锢在胸前,眼角眉梢皆是溶溶的笑意,目光促狭而露骨,压低声音问:“分寸?阿忧,你让我注意分寸?”

    “有完没完?”乐无忧挑眉。

    “没完!”钟意声音软绵绵地哼哼,“我不高兴!”

    乐无忧:“那你要怎样?”

    “要亲亲。”钟意旁若无人地撅起了嘴。

    九苞痛苦地捂住脸,悄悄给已经呆若木鸡的鸨母使了个眼色,鸨母回过神来,立即叉腰挥舞着手绢儿:“都愣着看什么,该干嘛干嘛去,燕燕,客人说你腰不够细,今晚别吃饭了,还有团团,你的绿腰舞得再练练,那个妞妞,上回琵琶都弹破音了,知道不……”

    姐儿们顿时做鸟兽散。

    九苞弓着腰伺候簪花婆婆,赔笑:“前辈,这一路风尘仆仆的您辛苦了,晚辈给安排个雅阁儿,好好休息休息?”

    簪花婆婆目光追逐着华容婀娜的姐儿们,矜持地表示老身也想喝花酒。

    九苞:“……”

    钟意搂着乐无忧使劲揉了揉,才总算放过他,牵着他的手腕,穿过金粉银雪的大堂,往楼上走去。

    鸨母谄媚地笑问:“大掌柜您……”

    钟意淡淡道:“准备些酒菜送上来,对,就是那个房间。”

    乐无忧好奇地问:“哪个房间?和其他的不同吗?”

    钟意笑着咬咬他的耳朵,得意道:“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还卖关子……”乐无忧笑起来。

    两人走上楼梯,站在走廊里,看见所谓的那个房间,也不过是一样的雕花木门,并没有丝毫特殊之处。

    钟意笑着推开门,一阵甘甜的香气扑面而来。

    天色渐晚,雅阁里早早上了灯,窗外夕阳还没下山,阁子里已经火光融融,灯烛里掺了极品龙涎,香气升腾,甘甜醉人,灯罩上绘着精妙的图案,被灯光映到墙面上,惟妙惟肖。

    乐无忧看了一眼,不由得两颊绯红,原来那图案不是别的,竟全都是旖旎暖情的春闺帐中图。

    “阿忧怎么脸红了?”钟意故意在他耳边笑语。

    乐无忧耳朵极为敏感,热气扑进耳朵中,立即一个剧烈的激灵,呼吸急促起来,用上三分内力才压下脸红,甩开他,走到窗前的桌边坐下,淡定从容地说:“这屋子太热了。”说着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动作一顿,空的!

    钟意哈哈大笑,笑得两腿发抖,转身关上房门,紧跟着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对面,拎起茶壶给他倒了满满一杯,笑嘻嘻道:“阿忧你总是这般可爱。”

    “闭嘴!”乐无忧右手伸进袖中,握住稚凰剑,准备他再啰嗦一句,就一剑劈过去。

    钟意总算还懂得一点适合而止,止住了笑容,指着头顶的图画,解释道:“食,色,性也,没有什么可避讳的,你看这些图,女子浓纤有度,姿态婀娜,男子英武高大,温柔多情,是怎样赏心悦目的美景啊。”

    乐无忧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却一下子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只见随着灯烛上的香烟升腾,灯罩徐徐转了起来,映在墙面上的美景也仿佛活了一般,画中的男女在榻上宛转相戏,衔唇勾舌,肌肤相抵……

    “这是怎么做到的?”

    钟意笑着走到灯前,伸手从灯罩里面取出几张贴片,墙上的春//宫图顿时消失了。

    乐无忧不悦地敲敲桌子:“还没看够呢!”

    “看我就行了。”

    “你哪有画儿好看?画儿还会动呢。”

    钟意笑嘻嘻地抛了个媚眼:“我也会动啊……”

    也许是香雾太醉人,也许灯烛太过旖旎,乐无忧听见他这露骨挑逗的话,却没有再生气,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似嗔似笑地横了他一眼。

    钟意呼吸一热,只觉他这一眼仿佛三月春水,无端的媚骨天成,气息不由得有些杂乱。

    乐无忧却浑然不觉,大咧咧斜坐在玫瑰椅中,端着茶杯送到嘴边,敲着桌子笑道:“发什么怔呢?快把贴片放回去,我还要看。”

    “不看那个了,我有更好看的,”钟意笑了笑,手指在墙壁上摸了摸,打开一个暗格,拿出几张新的贴片,一张一张地放入灯罩中。

    随着他的动作,一个又一个“乐无忧”出现在了墙上。

    “这……”乐无忧喉间微堵,目光凝滞地看着墙面上十七岁的少年,只见他飞身下楼,他扬鞭策马,他勒马回首,他挑眉酣笑……

    “想你想得紧了,我就坐在这里,偷偷地看你。”钟意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乐无忧一阵耳热,喃喃道:“我……”

    “那时,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还活着,会不会再回来……也许这辈子都见不到你了……”钟意轻笑着说,拉起他的手,按在了自己胸口,“但你一直在这里。”

    掌心感受到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乐无忧气息粗重,抬眼看向他,只见他眉眼含笑,笑意仿佛三月春光,温柔缱绻,浑然没有一丝杂质。

    钟意与他四目相对,抓着他的手往自己胸口用力按了按,笑容更深,眼眸却悄然湿润,他似喜似悲,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你一直……在这里啊。”

    “钟离玦,”乐无忧慢慢出声,声音低沉,他五指蜷曲,用力抓着他的胸口,双眸直直盯着他的眼睛,低低地说,“我乐无忧,要一直一直,都在这里。”

    钟意眼中一滴泪珠滚了下来。

    乐无忧倾身上去,含住了他的嘴唇,唇舌相抵,耳鬓厮磨,灯影徐徐转动,墙上的少年无休无止策马欢腾……

    笃笃,房门响了两声,鸨母谄媚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大掌柜,酒菜都备好啦。”

    两人分开,钟意恋恋不舍地看着已经乐无忧已经被解开的衣襟,气得直磨牙:“这个老婆娘……”

    乐无忧坏笑着,将钟意从身上推了下去,扬声道:“进来吧。”

    丫鬟们鱼贯而入,将酒菜摆在了桌子上,然后又无声地退了出去。

    鸨母挥着手绢儿一步三扭地扑进来,本想说两句俏皮话讨个彩头,一张口却忽然看到钟意眼里森寒的杀气,顿时像被鬼掐了脖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用力做了个吞咽动作,将满嘴屁话都咽了下去,对钟意福了福身,立即屁滚尿流地跑了,还不忘给他们关上房门。

    钟意转过脸来,笑眼温润,捏起小酒壶闻了闻,惊喜道:“桑落酒!”

    “还是新压成的,”乐无忧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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