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宿舍楼旁,一群群全副武装的黑衣特jǐng持着防暴盾牌小心翼翼地列成了队形,将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身着高级jǐng服的男子和一名灰袍老者围在当中。
看到了周炜逃进旧大楼的全过程,这jǐng服男子面sè一阵不豫,斥责道:“我是要你们压制他,不是要你们杀死他!”
一个像是小队领头人模样的特jǐng赶紧解释道:“我们也没想到那个嫌疑犯能凌空打爆手雷,如果他不那么快反应的话,这手雷也只会掉在地上,离他至少二十米,而且有那桌子挡着,他也不会有事的,只是威慑罢了。至于后面的压制shè击,本来是打算阻止他进入大楼的,没想到他的速度太快,竟然差点打中他,之后我们会加倍注意!”
jǐng服男子听到这个解释,面sè才略微舒缓,他打了个手势示意下边人继续进行任务,然后略微思索,开口说道:
“杨老,您怎么看?”
这名身着高级jǐng服的男子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五官有如刀刻般轮廓鲜明,神sè间有一份傲气。即使在问话的时候,眼神也始终注视着前方的旧大楼,毫不斜视。
站在他身边的灰袍老者头发黑白参半,摇杆挺得笔直,看模样年龄在五十上下,除了眼角略有皱纹,皮肤尚算光滑,保养得可说相当好。
听见那jǐng服男子的问话,被称为杨老的壮实老者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缓缓开口道:“这么远远地看一眼,也无法看得真切。不过那小伙子最后进步肘击的架势,倒是有些像‘猛虎硬爬山’的最后一式。”
“不过陈主任,恕老夫直言,即使看着有些像,我也拿不准这小伙……这嫌疑犯究竟是不是国术高手。”
jǐng服男子名叫陈晓松,是公安局指挥中心的副主任,也是同刘海江大队长竞争副局长位置的最有力对手。这次案件xìng质特殊,甚至引起了zhōng yāng部分高层的重视,就在不久前,从dì dū赶来的顾问组已经到了市公安总局,局里经过讨论,指派了陈晓松作为这个特别行动组的负责人,与专案组的刘海江指挥共同合作。
这次过来,原本是根据zhōng yāng派来的顾问组的指示,带着国术大师杨老前来确认一些事情,顺便增派防卫力量的,没想到赶到这里的时候,陈晓松才知道嫌疑犯竟然已经逃出了掌控,还好没有逃出这个看守所。
在心里暗自讽刺着竞争对手刘海江的无能,陈晓松还是没忘了自己现在的任务,所以才有刚才的一问,当听到这个回答,陈晓松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
“杨老,您是现在国内威望最高、资历最深的国术大师,还担任过zhōng yāngjǐng卫团的编外教官,连您也不能确认?”
杨老闻言,忽然露出了苦笑,他感慨着说道:“你在地方上,又不接触这一块,是真不清楚啊。现如今哪儿还有什么真的国术啊。就算有几个功夫练得深的老家伙,也根本进行不了什么实战。上面让我老头子担任什么教官,也不过是给战士们教点强身健体的技巧罢了。负责贴身保护首长的jǐng卫,哪一个不是用的外国先进装备,使的国际军用格斗术啊……”
“那上边还把您给派来?”陈晓松正当壮年,又是鹰派心理,平时也看过几本国术,心中本来还对这国术大师有几分敬畏,待听得实情原来是这样,顿时大失所望,不过表面上仍然保持着尊敬。
杨老又是一阵苦笑,摇头道:“我已经给首长解释过,但是首长还是这般决定,说是我的阅历最广,练过的国术套路最多,让我给看看这嫌疑犯究竟是不是隐藏的国术传人。咳……你也知道,有些首长们文化不高,稀奇古怪拍脑袋的想法却不少,当初让我当jǐng卫团教官就已经勉为其难了,这次要我过来看,老头子我也没办法……”
陈晓松嗯了一声,他看向旧大楼方向,神情若有所思,“可是之前我也看到了,那名武jǐng中队长给他一击之下,当场胸口凹陷,嘴里还吐血不止,不是国术的话,又是什么呢?”
“我说看着像猛虎硬爬山最后一式,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虽说我主修太极与劈挂,但八极拳也曾有涉猎。据老夫所知,国内绝没有任何拳师,能以猛虎硬爬山一击而将人打得躯体损毁,当场毙命的。至于海外有没有得了真功夫的高手传承,就不是老头子能知晓的了。”杨老将自己的所知与想法尽数道出,然后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旧大楼方向出神。
见杨老这般回答,陈晓松心中对这些所谓的国术大师越发鄙夷,这玩意看来当真只能娱乐娱乐,若是当了真,简直能把人智商也拉到平均线以下。
想到自己还曾对此类颇感兴趣,陈晓松就不由得有些汗颜,俗话说人越缺什么,便越是幻想什么,那些颓废而无所事事的闲人整rì做梦,自己这个前途光明的jǐng方jīng英也白rì做梦,着实不应该。
摇头驱散脑中那些曾经有过的不切实际念头,陈晓松的表情渐渐地转为严肃。
“不管那嫌疑犯是天生力大还是另有隐情,现在我们的第一要务是把他活捉!马上根据我之前的安排开始行动!”
随着陈晓松的大声喝令,特jǐng们轰然应诺,看过了之前那个嫌疑犯的速度和力量,一种将要展开激烈战斗的紧张气氛让每个特jǐng都百分之一百二十地打起了jīng神。
第三十八章 试探()
周炜不知道增援怎么会来得这么迅速,虽然被那个可恶的武jǐng负责人之类的家伙耽误了几分钟,但是从小楼底下的审讯室突破到旧大楼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根据这个看守所的偏僻程度和自己暴露的时间,怎么看都不应该。
这边周炜在满心苦恼地思索着原因,他不知道的是,这批特jǐng的带队者陈晓松是被总局安排了任务前来的,却并非是看守所请求的支援。这完全是机缘巧合。
背靠着墙壁,周炜打量了一下自己所在的地点。这是一间类似课堂的空旷房间,最前面有个讲台,下边有七八排木头桌椅,想来是开会或者给犯人上课的地点。
屋子有一个单扇的正门,也是周炜冲进来的入口,还有三扇玻璃窗。从防守的角度来说,周炜孤身一人,并不占便宜。
轻轻用指关节敲了敲墙壁,周炜对墙壁的厚度还算满意,这种厚度足可挡得住绝大部分弹头的shè击了。毕竟是老式建筑,那时候还没有偷工减料一说,都是实打实的堆料。
而周炜现在想确定一下这批新来的生力军对自己这个嫌疑犯的态度,这决定着他到底需要用到何种程度的手段,于是他俯身抓了一把木椅子,在手中掂了一掂,然后甩手从打开的窗户中扔了出去。
周炜没有露头,扔椅子也是贴在墙后反手掷出的,全过程很突兀,然后他竖起耳朵,清楚地听到了椅子砸落在地翻滚的声音,也隐约听到了宿舍楼那边传来的盾牌摩擦地面的声音,不过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枪声。
不管来的是哪方面的势力,看来他们对活捉自己这个特殊的嫌疑犯还是抱有很大的意愿。周炜暗自点头想到。
如果对方的目的就是打算击毙,那在看到有活动物体从窗口飞出的瞬间,就会不管三七二十一开火了。
宿舍楼下的特jǐng队伍里,站在后方的陈晓松很清楚地看到了那把椅子从建筑底层的室内飞出来的全过程,他不由地有些意外。
“这个嫌疑犯的冷静有点出乎意料,他居然还会先试探一下我们的底线。”陈晓松饶有兴趣地双臂抱胸,评论了一有些番周炜的作为。
站在陈晓松身旁的杨老有些心不在焉地嗯了两声,然后朝着陈晓松说出了之前就打算着的想法。
“既然老夫的作用有限,就不留在这里影响陈主任你执行公务了,可否让人送我回总局招待所?”
陈晓松正在观察旧大楼周边的地形好草拟抓捕方案,听到杨老这么说,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
“杨老,您这次来是带着首长赋予的重要任务的,怎么能说走就走了呢?还是在等会儿吧,看看那个嫌疑犯是不是还有隐藏的手段。”
杨老似乎完全没料到会等来这样一个回答,先是一怔,随后表情便有些尴尬起来,“可是正如老夫先前所说,这个嫌疑犯的力量虽然奇大无比,但实在不像是任何武术所能达到的,也许他是服用了什么特殊药物也没准。”
待在这样一个随时可能子弹横飞的地方确实是对人心理上的极大考验,这个杨老虽然名义上是zhōng yāngjǐng卫团的编外教官,但那是被迷信国术的某位首长给强行安排的,杨老本人虽然常年练武,但也只是强身健体罢了,保养得固然不错,但这种荷枪实弹的场面却从未经历过,心中当然忐忑不安。
眼看着边上的持盾特jǐng正在紧张严肃地根据陈晓松的命令更换队形,看样子就要发起试探xìng进攻。杨老的面sè更差了。
“这……倒不是说老夫胆小,但是老夫只是粗通一点技击养身的功夫罢了,这火器方面我可说是一窍不通,而且子弹不长眼,我要是再留在此处,只怕对陈主任你的工作只有妨碍。”
陈晓松闻言哈哈一笑,摇手道:“没事的,杨老你只管放心,咱们这里距离那嫌疑犯的藏身处足有一百米以上,而且还有三十个拿着防弹盾牌的特jǐng人员为您防护,不敢说绝无差池,但是安全方面还是有保障的,上级给我们的命令是观察嫌疑犯有没有国术背景,这方面我是个门外汉,而现在嫌疑犯又逃了出来不能近距离观察,那只能麻烦杨老在这里多看几眼了,这也是为了完成首长的交待嘛。”
杨老又是一阵苦笑,看起来这个陈晓松主任对自己的仕途看得非常宝贵,容不得一丝一毫的马虎和大意,所以尽管自己之前已经说了不太像国术的评论,他却还是不能放心,非要他老头子继续待在这里。
没办法,杨老在无奈之下,也不能一个人掉头就走,毕竟自己确实是得了首长的命令来的,若是这一走,回头陈晓松给上面一汇报说自己这jǐng卫团教官临阵脱逃,那恐怕某些首长脾气发起来,老头就不是撤职那么简单了。
虽然走不掉,但是让自己更安全一些还是不算违规的,杨老悄悄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几名身材高大的持盾特jǐng身后,把自己遮挡了个严实。
陈晓松从眼角余光看见了国术大师这番小动作,也不说破,只是略带揶揄地说道:“杨老,不必那么紧张,咱们的这些特jǐng都穿着凯夫拉防弹衣的,而且这批防弹盾牌也是总局前阵子才从美国订购的,在国际上也是高级货sè,没那么容易被打穿。”
似乎是为了应证自己说话的可信度,陈晓松在身边一名特jǐng持着的黑sè盾牌上敲了敲,声音十分沉闷。倒让杨老安心了不少。
“报告,队形排列完毕,是否发起进攻?”特jǐng队长跑上来对陈晓松大声询问。
陈晓松想了想,问道:“我们有没有带无伤捕捉嫌疑犯的装备?”
那特jǐng队长听了这句话,有些无奈地回答:“没有,因为我们这次来只是作为看守嫌疑犯的增派力量,根本没考虑到对方已经逃脱的问题,所以队员们手头没有捕缚网,也没有配备麻醉弹和凝固喷胶。”
听到这个回答,陈晓松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这些都没有?那就麻烦了。联络总局派人送来呢?”
特jǐng队长很快回答道:“总局离这里比较远,根据我们过来时的时间推算,加上装备的运输准备工作,大概至少需要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时间有点太长了,这段时间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陈晓松稍一沉吟,然后果断地命令道:“这样,先给总局联络请求运送捕捉的相关准备,与此同时,派一个小队先作试探xìng攻击,如果有机会的话,争取击伤嫌疑犯的腿部,剥夺他的行动能力。”
特jǐng队长大声答应,转身前去调派队伍,陈晓松在后边看着五个手持盾牌的特jǐng呈箭头队形缓缓向旧大楼移动,还不忘补充了一句:“记得别shè击致命部位。”
周炜在确认了对方不打算击杀自己的时候,就一直靠在窗子边上,侧脸观察着对方的情形,他本来以为那个身穿黑sè袍子的老者是个什么领导,但之后看看对话时几人的表情,又排除了这个判断。目前看来,这支三四十人的队伍负责人还是那个眼镜壮年jǐng察。
虽然知道对方不想杀死自己,但是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围墙跑,周炜却也担心对方的枪法不够好,即使是想打腿,搞不好也会打到头,这种险还是不冒的好。
想再确认一些事情,周炜看到讲台上倒着一面小镜子,于是弯着腰迅速跑去取了过来,然后继续靠在窗边的墙壁上,将镜面微微对着外边。
在镜子的反shè中看清楚了有五个盾牌特jǐng缓缓向这里逼近着,周炜眉头微皱,一手继续持着镜子,另一只手将八一步枪反转来搭在窗沿上,就只凭着镜子的映像扣动了扳机。
第一枪略有些高,呼啸着从盾牌上沿划过,那个藏在盾后的特jǐng略一哆嗦,然后继续稳步前进,只是身子缩得更紧。
大概掌握了方法,周炜调整了一下枪口角度,又再次扣动扳机。
接下来的两发子弹准确地命中了盾牌,虽然打得盾牌一阵晃动,却只在盾面上留下了浅浅的小凹痕,根本无法穿透。
五个持盾的特jǐng震撼地互相对视,这犯人居然能不必探头就准确对他们shè击。他们心中都有了些忧虑,但命令在身,也只得硬着头皮继续小心翼翼地前进。
周炜从镜子里看见子弹命中盾牌的情景,也是有些烦恼,连威力较大的八一式突击步枪也无法击穿这些盾牌,M4就更别提了。看来这些带有观察窗口的黑sè盾牌应该是目前国际上的高端产品。手头的武器里或许只有巴雷特反器材狙才能破盾杀人。
不过周炜不打算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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