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单……”
“什么!!!”
“可是齐国田相?”王子凌心中打鼓,不会是以火牛车复国的田单吧。
田单唏嘘的道:“老夫已非齐相了。”王子凌立即肃然起敬。这可是个牛逼人物啊。田单复国这个历史事件,可是为战国末年绘制出无比精彩的一笔。
“还未请教这位义士高姓大名?”
“无语寒!”
“今日王子凌多谢田老相国与无兄相救,不过,田老相国可否一解子凌心中疑窦?”
无语寒见田单闭口不答,乃出声道:“今日杀你之人是仲孙府里养仕,前些日子你在灵秀山的那出戏真可谓别开生面了。”
“啊?”王子凌也略略往这方面想过,但是根本没想到,人家不找上门来质问什么的,直接就拍杀手来杀人了,这果然是古人作风啊。
见田单还是面无表情的王子凌讪讪的道:“惭愧…惭愧…一场闹剧而已。”
无语寒道:“不过让某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在灵秀山你到底是何目的?”
王子凌暗道:这他妈不会人人都知道灵秀山的事情了吧,要是让田钰知道那不让她鄙视看轻了。不过王子凌当下也不隐瞒尴尬的道:“额,我一个兄弟看上仲孙龙的孙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所以子凌便想出这么一个英雄救美的法子,只是临时计划稍稍有点出乎意料。”
“原来如此!”无语寒冰冷的脸终于有了点色彩,恍然大悟模样。
王子凌明显见田单对此毫无兴趣,便道:“田老相国和无兄似乎认识子凌?”
田单道:“你先把小西陵的一战的经过叙述与我吧。”
王子凌心中一动,便如实的说起他在西陵的战斗过程。知道田单是个行家,王子凌讲的更加细致了,比如说用什么话鼓励将士、怎么现场训练新兵,还有一些丛林隐匿之类的东西。王子凌想吧,这田单可是战国时候牛逼人物,希望能入他法眼,到时候或许能抱得一颗大树好乘凉啊。
叙述的过程中,田单那面无表情的脸稍稍有点舒缓,估计是想起了他年轻时候的风采了。
王子凌叙述完毕,田单和无语寒听着并无插上一嘴。
“盲之地形,究其乡里;无势可依,借之自然;聚齐怒仕,言之以激。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未战先胜三分。很不错!”
王子凌汗颜:“小子实在侥幸,田相国高抬了!”
田单看着王子凌道:“老夫早已不在朝中为官,叫我田老即可。老夫也不瞒你,曾尚乃我故交,你所要呈之帛书便是老夫给的。”
“啊?”王子凌暗忖:怪不得呢,曾夫子足不出山,怎么可能知道马贼去向。
“老夫曾与曾尚同为赵臣,朝堂之上意见相合甚多,后来便成为知交好友。”田单顿了顿道:“曾兄见你在茔县未曾返回,便亲自去了茔县才知你的情况,随即书信与老夫,让老夫留意你的去向。”
王子凌羞愧道:“曾夫子对子凌照拂有加,我却不曾传信给他,实在该死。”
“形势所迫,怨不得你。小子,你可知今日老夫来找你所谓何事?”
王子凌一顿:“不知。”
田单眼皮一抬:“其一,曾尚得知你在西陵的兵事之后,觉得你是个可塑之才,让老夫指点一二,其二,老夫本有一事需要你去做。哎,看来老夫还是不能放开俗世啊!”
曾尚是赵国人,而且曾经还是赵国大官,是王子凌的救命恩人,现在王子凌得罪了赵国大将逃出了赵国,他却是不计较还让大名鼎鼎的田单教他本事,王子凌心中感动。又听闻田单有事让他去办,出声道:“什么事?”
田单摇摇头道:“可惜,老夫高估你了。你做不得,而且是老夫执拗了,罢了,不做也罢!”
王子凌心头一跳:卧槽!我还不想多事呢。虽然王子凌是这么想的,但是人总有强烈的好奇心的,这个一个大人物,想要他去做什么东西。
“子凌小子,虽然你有领兵急智,但为人处事方面周虑欠缺,日后必定要吃大亏。”
王子凌讪讪一笑,不可置否。
又听田单继续道:“而且你的步伐甚是怪异,暗合八卦之象,却不得精髓,手上功夫尤其差劲,几乎靠着一个快和巧才堪堪活到现在。”
王子凌根本手上功夫那确实是花花架势,这显而易见而且他也没拿过兵器练过正规剑法之类的。
王子凌脸上一红道:“田老说的是,小子也是胡乱摸进武学之门的,并无多大才能。”
田单忽然眉头一动,眼睛清明了一刻,道:“你可愿意随我学剑?”
无语寒目光闪出惊异之色。
王子凌大喜,那无语寒武功都那么高了,那田单是他祖师岂能差劲?怕田单反悔似的马上拜头道:“徒儿拜见师傅。徒儿谢过师傅教导之恩。”
田单叹道:“自三十年前老夫便已不收徒了,时至今日也是一样,你且随我习武,但你我并无师徒之缘,日后是龙是虫也不许向他人提及,明白么?”
王子凌现代人心思哪里会注重什么师徒关系,只要有本领在身不就行了,马上答应道:“小子明白了,多谢田老眷顾。”
“日后随语寒同叫我师祖吧。”
“是,师祖。”王子凌对今后的生活充满了希冀。ps:众书友仁厚。还请赐学仕推荐一二。不胜感激!
第四十五章 田单(下)()
当日,田单便离开了,因为田单隐居临淄南面十数里外的山中,所有王子凌只道改日去牛山时顺道去学艺了。
无语寒负责护送王子凌回去,路上王子凌问道:“额,无兄啊,我听说师祖他不是齐国相国么,手握重兵怎么师祖就说与曾夫子同为赵臣?而且现在看上去还挺窘迫的?”
无语寒惊讶道:“这是三十年前的事情了,怎么你不知道?”
王子凌尴尬一笑:“我自幼在山中生活,外面情况知之甚少。”
“原来如此。”无语寒讲道:“昔日师祖复国之后已经追回绝大多数齐国城池,但是毕竟还有一些城池落在燕、赵、楚国手里,尤其五都之一高唐全都全境落在赵手,因为年年征战齐国虽恢复国风,但已然疲乏,无力再征。那时师祖已经拜为齐国相国封地安平…嗯,位高则权重,当年师祖在国内励精图治,却阻了他人财路,遭受多人污蔑诋毁,受尽谗言……”
王子凌也曾听说过,晚年的田法章性情不定而且多疑,做为君主的悲哀啊。
“不过当时有鲁仲连鲁公劝谏齐王,齐王才没被谗言所误,还在三个月后,在韩、魏、楚被秦国缠的无法抽身之时,师祖与鲁公联手,尽起平陆都城之兵收复聊城以南、济水以西国土。直令燕国士卒退回燕国,不再有南下之兵。经此一战之后,魏、楚、赵增兵与齐边界,而此时齐国国力空虚,无可再战之兵了。在聊城一战师祖足足打了两年时间硬是攻克不下,双方死伤无计。聊城以北麦丘以西之地却怎么也夺不回来了。”说到这里无语寒眼中恍惚了一下。
“这跟师祖去做赵国丞相有什么关系?”王子凌见他不继续说下去,便出声道。
无语寒看了王子凌一眼,叹道:“聊城一战其实是鲁公一人打下的。”
“一人?”
“是,那时师祖连战两年都未能攻下聊城,士卒死伤殆尽,在这两年期间鲁公也未曾闲着,终于找到当时燕国守将负隅的弱点。然后命人书信一封给负隅,负隅见了信三天之后,便自刎而死了,自此齐国收复聊城。”
“什么?一封信就能杀人夺城?”王子凌惊道。
“不错。”
“里面写的是什么?”
“鲁公派人去燕国各地查询负隅此人平生,发现负隅是个难得的将才,死忠燕国,而且对待士卒如兄弟,对待百姓如手足。对待亲属更是不必多说,虽然是个将军,但平日喜读儒家之文,可谓谦谦君子。鲁公便利用了这一点,书信中分析齐、燕形势谆谆告诫负隅死守孤城是非忠、勇非智;又站在他的立场上,分析归燕、降齐对百姓对国家的不同好处,更指责他行小节、死小耻是不明智之举,劝诱负隅不拘小节而全终身之名,忍受小耻而立累世之功。负隅看完三天后便引刃自杀了。自此聊城收复。具体内容我并曾得知,不过此事轰动一时,人尽皆知。”
“你还没说这跟师祖有为赵相有何关系?”
“就因为聊城一战师祖与鲁公受人算计,被人离间,结果逼得鲁公隐居逃亡,师祖也在齐国举步维艰,事事小心。”
王子凌心急道:“什么计谋?”
“齐国自田氏以来在朝有九大世族,三家陈氏,三家田氏,还有姜、王、仲孙氏各一家,这九大家族不仅是皇室旁系传承至今根深极厚,家中财富可强一国之兵事。师祖复国之时曾用强硬手法使他们大吐钱财,而且师祖为人刚正当时手握重兵也不惧怕,接连几年下来,九大家族对师祖结怨极深,便结成一党誓除师祖而后快。师祖一心为国根本不理会他们,而且当时平安君貂勃和鲁公,俱都维护师祖,九大家族也无法,尤其是鲁公,不仅在齐国名望极高天下人少有不知鲁公之名的。直到聊城一战,鲁公虽家置狄邑,但聊城乃鲁公之乡,聊城百姓生死更是被鲁公关切备至,当时聊城守将负隅自杀之后,聊城燕卒更本无心恋战,那时城中谣言四起说两年之内师祖所带士卒死伤殆尽,想为死去士卒报仇要屠戮聊城百姓泄恨。聊城之内,无论燕兵或是百姓,俱都胆寒,城中突然间就多出了百多人,鼓舞兵民合作反抗厮杀而且还其了带头作用,不过最后燕兵还是抱有希望的开城投降了。那时师祖并不在聊城,因为负隅一死聊城根本无将才,大局已定,所以只派手下大将田并接管聊城,谁料田并领着五千人马一到聊城便杀,大喊说奉师祖之命屠戮聊城。聊城五千燕卒两万余聊城百姓,尽被屠戮一空,而田并也死在战场。”
“我靠,这明显就是被收买之后被出卖了嘛。这也太残忍了。额……你继续……”
“听说当年的聊城如血练地狱一般,血水顺着聊河直到狄邑,鲁公知晓之后大病了三天,至此不见行踪……”
“是啊,知道自己的家乡遭受如此大的灾难,只要是个正常人就接受不了。”
“聊城之事,日后你就不要再提了。”
王子凌点点表示明白。
“自鲁公走了之后,九大家族想尽办法使师祖名声败坏,师祖自此也是小心侍齐步步为营。直到数年之后襄王薨,太子建立,那时齐国渐将兵事转型为富强为主,大权渐渐旁落,田建继位后大权落在君太后手上,当时君太后为了稳固朝局迎合九大家族人员扶持自家后氏族人立足,便屡次诬陷师祖,师祖名望虽旺,但难敌众口烁词啊,田相之位已然无足轻重。齐王建即位第二年秦国趁赵王薨,太子丹新立赵王,欺赵王年幼便攻打赵国,连下两座重城,局势紧张齐、赵两国本是世仇,自赵武灵王起赵国屡屡犯境齐国,故而赵国理亏,而齐国一直对齐西收复势在必得,那时燕武成王任用高阳君荣蚠,时常兵事犯赵,关系恶劣,求燕更是不得。若是齐、秦两面夹击之下,赵国将难以抵挡,所以当时赵国平原君便提议用赵国故土济东三城五十七邑做礼物(不包括黄河北部灵丘诸城),欲借师祖为赵相,领赵兵抵挡秦军。”
“借相?”
第四十六章 长平之战(上)()
“借相?”王子凌惊讶道。
“很奇怪么,只要战事之中有合纵者,皆可为之。”无语寒皱了皱眉头。
“哦,倒也是。不好意思我又打扰你了,你继续…”
“借相有三般好处,一为赵、齐短暂结盟,缓和齐赵关系;二却是真为战局着想,赵国虽然多有谋略之将才,但是燕、楚、魏虎视眈眈,当时威名赫赫的廉颇对平原战事无往不胜,但山西地势复杂当时手握实权的赵威后不敢让廉颇领兵。第三,便是赵威计谋了,威后明白师祖在齐国不受重用,十数年来,不曾兵发赵国收复古土,便有了私心,欲借而不还,让师祖留在赵国。”
“……”
“齐国听了赵国外相来意,齐国朝堂争议不决。君太后知赵威后之意便提出了要威后幼儿长安君舒祺入齐为质才肯准许。威后百般疼爱长安君,自然大怒,后来被赵左师触龙说服……”
“触龙说赵太后?咦,这个故事我小学学过……”
“!!!”
“额……你继续。”
“具体过程我并不知晓,但是总之长安君已经入齐师祖也拜为赵相,仅两月余便击退秦军,收复赵城,威后见师祖如此才能也是大喜,逼退秦军之后便向齐国游说,再借师祖五年便归还河水上游所有齐国古土,并修订盟约五年之内互不相犯,而另一边也竭力说服师祖,师祖但是身处尴尬之境而威后本就是齐愍王公主,自然说服师祖更是容易。”
“什么什么?你说赵国掌权的赵威后是愍王女儿,那怎么两国关系打的死去活来的?”
“有何奇怪?威后二公主便是现在的燕太后,燕国跟赵国不照样是死敌么?兵事上无亲属可言。”无语寒轻描淡写的道。
王子凌默然。
“总之师祖击退秦军之后,赵王要师祖攻打燕国,但是攻打燕国增强赵国会打破齐、燕、赵势力平衡,故而祖师只拔下燕国中阳城不再进犯,后来两年里又为赵国拔下韩国注人城和十数小城。”
“原来如此,现在五年之期已过,那师祖还留在赵国么?”
“是,五年时间足以让师祖之名在齐国淡却,即使回来了,也不会有何好事,本想留在赵国,但是却偏偏发生长平之战,此战师祖两次谏言兵事俱都被蔺相如否决,不被赵国采纳,后为齐赵利益着想师祖曾向齐国借粮借兵,谁知齐国毫无所动,长平之战赵国大损兵折将,师祖心灰意冷之下,战后便辞去赵相之职,来齐国隐居。无论是齐是赵,师祖都无愧了。”
“咦,那长平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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