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之人肯定冲着我田家而来,是想让这小子坏我声誉。”
田丘皱眉道:“你还好意思说你声誉,你自己都不好好反省反省?”
“我……我反省什么?”
田丘吹着胡子道:“你小子从小是怎么对待他的。如今这局势也是意料之中。你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不称职,还想田倾能怎么乖巧孝顺?”
“我……我……”田毕想反驳,不过想想从小对田倾疏于教导不说,还作出有些出格的事情来,也哑口无言了。
“怎么?没话说了?”
田毕气道:“我一定要把他师傅给揪出来……”
田丘不屑的道:“揪出来怎么着?难道还想把责任推卸到他师傅头上?”
“我……我这不是……”
“是什么?啊?你一个堂堂临淄城大都尉,掌管临淄城卫,手下无数大将,武艺高强客卿者也不乏多数,也确实教了田倾许多年。你都教出了什么啦?”
“这……这也怪那逆子愚笨!”
田丘怒道:“愚笨的是你!你教了十年了,都教出什么东西出来了,他师傅怎么就教了一年,就成就他名声了?还怪我孙子愚笨!”
田毕一时被骂的面红耳赤的道:“爹!您不知道,他这次动了不该动的人,所以……”
田丘语气软了下来,道:“田倾没错!你也没错……别以为老子老糊涂了,这事你自己看着办吧。我也不好插手。”
“那……这比剑这事?”
“呵?你怕输?”
田毕老脸一红“当然不是。他毕竟是我儿子,总不能看着父子相斗。而徒然别人笑话吧?”
田丘冷哼一声道:“已经成了别人笑柄了。我老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这些日子我病重不露面了,大小事务都别来烦我。马上给我滚!”
“是!是!爹,您好好休息!”
田毕欠身离去后,田丘重重拍了案上,道:“这些个不肖子孙,真能把我给气死!”
随即暗思道:“王子凌啊王子凌,难道真的是你?你竟有如此能耐将我那废物孙子教育成材!唉……老了。看不清了……看不清了!”
……………………
田毕迈着大步,一脸郁闷之色的从内院之中穿出。
“爹爹!”
“是你们呐!”
田昭妍和田昭雪疾步而来。田毕一脸慈爱的道:“天凉了,多穿些衣服!”
田昭妍道:“知道了!爹爹!”
田昭雪抓着田毕胳膊道:“爹爹!你是不是被大父骂了。咯咯咯咯……”
田毕老脸一黑,道:“臭丫头,怎么跟爹说话的。”
“哼!”田昭雪俏皮的皱了皱琼鼻。“看爹爹一脸郁闷相,肯定是啦!”
田毕无奈道:“真把你给惯坏了,没规没矩的。以后嫁了人还不败坏我门楣。”
田昭雪满脸不乐意道:“姐姐都十六了还没嫁呢,才不会轮到我。”
田毕一怔,道:“是了。不知不觉,我的妍儿快十七了。”
田昭妍浑身一颤道:“爹爹,女儿不急!”
“放心,你们是爹的心头宝。爹爹会给你物色良偶的。”
“爹爹!我不要!”
“诶!别说淘气话!”
田昭雪眼珠子一转,道:“姐姐早就有意中人咯!”
“啊?是哪家公子?”
“不就是那个范子凌么!”
田毕一愣。
田昭妍顿时脸色红了起来,急道:“昭雪胡说什么?我跟范大夫已经毫无瓜葛了。”
“那这么说以前有过瓜葛了?”
“胡说!没有的事。爹爹你别听昭雪胡说!”
田毕沉默了片刻,暗忖:王子凌?
田毕看了看田昭妍的脸色道:“妍儿的终身大事先放放。改日再说。为父近日有要事在身,等忙完这段时间,再商议此事!”
田昭雪笑道:“爹爹是不是忙着练武呀?”
“练武?”田毕错愕道。“为何这么说?”
“爹爹是不是怕打不过弟弟?”
田毕肃容道:“你就喜欢胡说。”
田昭妍道:“爹爹,妍儿正想问小弟之事。他怎么会变的如此厉害?”
一提到田倾,田毕气不打一处来。道:“我也不知道。这事问你大父或许知道一些,但他不说,也再问也问不出来。哦,对了,这段时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田倾的异常?”
田昭妍回忆道:“这一年多来小弟确实有些异常之处,就是不上街闹事了。还搬出了城,经常在城外庄园处流连。”
“这事我也知道,以前并不在意,如今看来,他是受人指点了。”
“爹爹,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坏事儿。现在看来小弟已经转了性子了,不再像之前那样了。就是……就是……”
田昭雪抢声道:“就是他大逆不道敢公然挑战爹爹之事,实在有悖人伦……我觉得也不是小弟的错,是爹爹教子无方……”
田毕脸一黑道:“我不仅教子无方,更是教女无方了。你给我去抄袭孔孟之书,明日拿给我看!”
“啊?爹爹?雪儿知错了,下次一定谨言慎行。这次不罚可好!”
“若是不抄袭,禁足三个月。你自己选!”
田昭雪一脸可怜兮兮模样,对此田毕黑着脸完全不顾及。
田昭雪可怜兮兮的对田昭妍轻唤道:“姐姐……”
田昭妍轻轻哼道:“爹爹是罚轻了,看你以后再敢多嘴。”
田昭雪委屈的嘟了嘟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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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淄城外的一座小村庄之内,茅屋草舍繁多,来往百姓皆都忙碌着生计秋粮,鸡犬随处可见,一副安逸祥和景象。
王子凌让二十名亲卫远远守候,独自一人步入庄内。
“师傅!”
王子凌再次看到田倾之时,田倾在一年多时间改变了许多,不再是饥瘦模样了。长高了不少,也健壮了许多,眼睛也清亮透彻,非常精神。
王子凌随意四处打量了几眼道:“这儿倒像个远离世俗的世外桃源呐。”
“师傅!徒儿的武功一刻也没落下!”
“嗯!我知道,要不然,你也没能力公然挑衅你父亲了。”
田倾将头一低,怔怔不语。
“跟我说说吧?”
田倾犹豫了起来。
王子凌眉头一蹙道:“怎么?有难言之隐?我相信你在大是大非面前,还能分辨清楚的。”
“师傅记得去年你离开临淄之前,遇到的刺客么?”
王子凌一怔,道:“什么意思?”
“徒儿查清楚了!”
王子凌眸中顿时亮了起来:“与此事有关?”
田倾点了点头,道:“公子桓!”
“大王二子?”
“正是!请恕徒儿隐瞒不报之罪。但年师傅离开临淄之后,我便在司寇署那边得到消息,说是公子桓的家仆数次暗中调查刺客进展之事,那时徒儿就曾怀疑上了,所以就一直留心公子桓的门客仆人。直到月前,我被公子桓的剑客纠缠上,我便杀了对方。而在半个月前,我潜入公子桓所暗中培植的武士行馆调查情况,不曾想我竟然发现……发现……”田倾一时顿住了。
“发现什么……”王子凌眉头一挑,道:“有话就说。”
“我发现有大量秦国人在内。”
“秦国人?你没看错?”王子凌惊道。
第二百一十二章 秋来九月八!()
“秦国人!”
“不错正是秦国人,不仅口音是关中之人,再他们交谈过程中更是直接提到秦国。”
“他们都说了什么?”
“这……徒儿就不清楚了。没多久我便被发现了。”
王子凌奇怪道:“那武士行馆不是被你杀绝了么?怎么不调查一番?”
“师傅可能是听信谣言了,事实不然,我虽剑术略有小成,但行馆之中不乏高手在列,更是数十人举剑对我围杀。我顾此失彼之下能在群虎之中脱险已经是万幸了。被我斩杀之人还不到二十,其余的我就不得而知了。但依徒儿之见,必然是其内部人马杀人灭口了。”
王子凌点了点头,道;“大概是了,我听说司寇署在行馆之中找到其行恶证据,这可是真的?”
“死人就是证据,死者之中好几个都是亡命之徒,手上性命无数,乃是齐国死罪之人。”
王子凌沉吟道:“这其中牵涉到了公子桓,我听说公子桓对太子一向是言听计从的……”
田倾眼睛闪烁了一下,王子凌问道:“此事还有别人知道么?”
“徒儿不敢告知旁人,就我一人知晓。”
“这事无论真假,都算揭过了,以后不必再提。你不要牵扯其中。”
“徒儿明白……不过……我父亲好像知道一些。”
“为什么这么说?”
“他来现场寻我,见过几具尸体之后,便变了脸色,暗中问我是否与公子桓或者太子升有纠葛。”
王子凌顿时明白了些,道:“哦!因为此事。你完全不肯透露半句,所以你们父子关系就紧张起来了?”
田倾怔了片刻,木然的点了点头。
“明白了,是那时翻脸的吧。然后当场就扬言跟他比斗?”
“那时徒儿是气极了,声音稍大,就被旁人听了去。之后……”
王子凌心道:“一定是田毕说了一些咄咄逼人的话,要田倾交代事情始末。应该不仅如此,田毕更是要问清楚武艺师传何处。这可以分作是两件事,但这两件事恰恰都和我脱不了干系!哎!得了。我这是做好事加作孽一起来的报应了。”
“事已至此,我也大概知道了。比斗之事可否……”
“徒儿言出必践!”田倾目色坚定的道。
“你有几成把握?”
“一成!”
“哈哈哈!你真坦白。那你父亲应战了么?”王子凌哑然失笑。
“那么多人在场,我父亲岂能失了颜面!?”
“其实……其实你回去跟你父亲认个错也可大事化小,毕竟你是他儿子,这事对你们的名声都不好!”
田倾吐了口浊气道:“师傅!我意已决!”
王子凌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也不多做唇舌了,想来像田倾这样心里有结的人。总要打开这个心结。解铃还须系铃人呐。与胜负无关,或许这一战将会帮助他彻底解开心结。
“什么时候比剑?”
“九月九!”
“可真是好日子呀!你的五行步与八卦步相契合了吗?”
“徒儿愚钝,至今还做不到,两步同时运行!”
“别妄自菲薄了,你要是愚钝,那天下就再无聪明之人了。离比试尚有几日,这几日夜里,我都会来替你喂剑,若是你能达到五行步与八卦步相契合。那将更上一层。那种滋味……唔,我不知道怎么说,很美妙,感觉周身的变化都在你的方寸之间!这个只能你亲身体会了。我虽然不知道你父亲武功深浅,不过我也有些自信,定然不败在他手里。所以……五行步与八卦步的融合刻不容缓!”
田倾激动道:“多谢师傅!”
王子凌轻轻笑道:“应该的,你都叫我师傅了。我总不会看着你堕了我的威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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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榻处,王子凌脸色并不轻松,初来临淄之时,为了偃楚月得罪过公子桓,此事应该被太子升身边的亲卫嗅得一些痕迹。如今还牵扯出了秦国人,这事王子凌并不想纠缠其中,太子一党毕竟乃是王族,王子凌无权无势之人根本难以叫板。这就是寄人篱下感觉,而且王子凌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太阳西下,天气即刻寒了起来。柳河之畔正是人声鼎沸之时,王子凌慢步走在柳街上,不知不觉来到秀月楼,也不上楼,绕过秀月楼来到后院门墙之外。
王子凌呆呆的望着内墙之中的假山阁楼,瞬间回忆起了第一次夜访时的景象。王子凌的心有些乱了。不知道该见还是不见偃楚月一面,一时间踟蹰良久。
“范……范大夫,小人给范大夫请安了!”
突然跑来一个小厮,卑躬屈膝的不断给王子凌弯腰。
王子凌一怔,道:“起身吧!”
“呵呵……”小厮赔笑道:“范大夫驻足许久,是否让小人通知楚月大家?”
王子凌细细一看,笑道:“原来是你呀?怎么着?前两次我死乞白赖的求见楚月姑娘。也没见你这么积极呢!”
这小厮就是前两次王子凌来时的那个门奴。此时苦煞着脸道:“范大夫恕罪!范大夫恕罪……都是小人眼瞎,之前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范大夫恕罪呀!”
“好了!好了!我不过与你开个玩笑罢了。我没放在心上!”
“多谢范大夫饶恕之恩!”
王子凌罢了罢手,对着阁楼不舍的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呃……范……”门奴奇怪的看着王子凌,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不见见偃楚月就走了。
这时一名婢子跑了过来,望着远去的王子凌,对门奴斥骂道:“好你个季奴,居然又把范大夫给拦下了。你死定了!”
“哎呦!小荷姐。这……这不关我的事儿呀!”
“还敢狡辩,那人分明是范大夫!”
“是……是范大夫,但范大夫并没要求与楚月大家相见,只在这看了楼阁一会儿功夫,就离开了,小人哪敢阻拦呀?”
“啊?真是如此?”小荷惊讶道。
“哎呦!小人哪敢诓骗姐姐!”
…………
“小荷……你说的是真的?”
“是的姐姐。范大夫真来过了,但在门外徘徊一阵便离开了,什么话都没有留下。”
偃楚月挥了挥手示意小荷退下。眼中说不出的落寞。
“主人!听老奴一句劝,是时候该启程了。以免节外生枝呀!”一名年迈的老仆人提醒偃楚月道。
“福伯……楚月……”偃楚月哽噎道:“楚月已经沦落至此。并无此心,他们为何……为何还要找上楚月……我不想……我不想的……”
那被楚月称之为福伯的老仆叹道:“哎!有些事……并不是不想做就能不做的。老奴知道主人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