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废话,快扶我起来。”
郑大夫无奈道,双眉紧皱,龇牙咧嘴,心里的疼痛不知跟谁说。
半夜不让人睡觉,还被莫名其妙踹了一脚,我这把老骨头看来是撑不了几年了,看来还是明日就贴出转让书面,回乡养老的好。
张寻二话不说,立即起身扶起了郑大夫。
“你个臭小子,救你差点害死我自己。”
郑大夫抱怨了一句,心里其实也没多大怨念,不知者无罪,也没打算追究。
“救我?”张寻一脸问号,回想后记忆如泉涌,有急切的问道:“我爹呢?”
“不就在那吗!”
郑大夫指着刚才自己刚躺着椅子旁边。
果然,在那。只是刚才太过昏暗,又迷糊了一阵,没有看清楚。
张寻大步流星,伸出一指放在张通鼻孔下感受呼吸。
还好活着!
“我爹还要多久才能醒?”
张寻转过头来问道,一脸担忧,要是有什么大事该如何张母交代和自己交代?
一个大男人连自己家人都保护不了,真是有些丢脸。
“刚刚给他喂下药,可能是上了些年纪。再等一会吧。”郑大夫一脸淡定的说道,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疼痛感似乎已经退却,看了看桌上的钱袋,又说道:“你们的钱袋在桌上,自己拿走,我可跟你说我可没动过,可别跟我甩无赖,大不了我不要诊金了,算是日行一善,给自己积德了。”
张寻听完这个经验丰富的老大夫一说,也有所了解。
只要这半个亲爹没事,其他都好说。
“不行,诊金怎么能少。今天还真多谢大夫了。”
张寻说完,便从钱袋里取出一锭银宝。
“用不了这么多,给多了就是看不起老夫。”
郑大夫看到桌上的大银锭,心里也没有欣喜,该拿多少就拿多少。
张寻也不好勉强,对着有原则的老大夫说了声:“那好。”
又从钱袋里换了个碎银到桌上。
片刻之后。
张通也醒了过来,此时头上已经包扎好了绷带。
从大夫的嘴里知道了前因后果,便感谢了大夫还一直执念着要去向救他的人拜谢。
等到了天亮。
张寻叫了辆马车,准备带着张通一起回府休息。
第三十一章 回府()
秋风萧瑟,微弱的风流撩拨着马车的布幔。
这时候的风不冷,反倒有一阵清爽的感觉。
正如昨日张通所说的月云则风,不禁让人心生敬佩,没有电子仪器的预测,古人自有一套对天气的理论。
宽敞的大道中,这辆马车行驶得不快,这是张通特意交代车夫,为了自己和路人的安全出发。
“爹,你说娘问起来该怎么回答?”
马车内的张寻问道,两只眼珠子不断逗留在张通头上的白纱巾,透着纱巾还能看见一丝血红,情况不容乐观。
对于不上场撒谎的人来说,这将是一个尴尬的问题。
“不用你说,我亲自和你娘说。”
张通脸色很是平静,像是心中早有了想法。
“好吧。”
嘴上是这样应道,但心里还是有些顾虑,照他对张母的了解,肯定会对他打破砂锅问到底。那也只能跟着张通的口供走,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心情说不上焦虑,也绝不平静。
为何倒霉事一直朝着自己来?莫非自己真是个天生的苕把星。
忧愁被秋风勾起,又无处安放,默默地将它埋在心里。
“吁,两位客官到了。”
车夫勒紧缰绳,缰绳在棕黄的马脖子上留下一道浅浅的印子,马儿熟练地停下来马蹄,落的地方和车夫想的不差分毫。
见他们过了一下会儿还没有什么动静。
紧接着,车夫心急地撩开帘子,脸上浮现出催促的表情说道:“到了。”
明显是赶着去接下一单的姿态,要是可以给系统评个分,绝逼一颗星。
张寻没有接他的话,一个侧身先跳下了车,又站在车边等着把张通扶下车。
两人下了车直往张府走去,好像忘了些什么事,只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喂!还没给车钱呢,就这么地的想走了?没钱就别学别人叫马车。”
车夫坐在车蹲怒哄哄地吼了一句,手拿着小皮鞭,一幅别人欠了他二五八万的神情,想坐霸王车的先问问我的鞭子答不答应。
“哦,就那么点破车钱,等着!”
张寻不是不想给只是忘了,往日都是做自己家的私人马车没有给钱的习惯,没想到这车夫态度如此不好,简直是服务业的一大耻辱,一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狗要看人低。
“快点!”
车夫念叨了一句,眼里焦急的小火花,督促他下一秒就要冲下车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咦,好像没有零钱了。”
张寻从钱袋里掏出一锭金元宝嘴里嘟喃着,特意在车夫面前显摆一番。
一锭金元宝呈现在车夫面前,又听见没有零钱,以为会整锭金元宝一同送给他,车夫的脸色变得无比和谐。
“不好意思,好像又有碎银了。”
张寻又掏出一枚小碎银,抛到了马车上。
车夫顿时失落,还沉浸在金元宝的世界里,一时没有接过空中抛落的小碎银,掉在了地上。
碎银随着重力作用,掉落到了一个大妈的脚边。
大妈又踢了一脚踹到了马车底下。
车夫不得不下车,放下那骄傲的皮鞭,脸色灰土土地爬到车底下捡起了碎银。
表面险恶的人,总有他的弱点,或许并没有比别人高贵多少。
张寻扭头低笑,搀扶着张通进了张府的大门。
一进门,没有站稳脚步。
“老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快来啊!快来啊!”
丫鬟雀儿大叫道,脸上浮现出一抹喜悦,好似整个世界都在找他们两个人的样子。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昨日找了一晚,今天自己回来了。
呼喊声一过,院里的夫人、下人层层围了过来。
还有一些还在外头没有回来,包括张母也在外头坐着马车绕城找他们两人。
一夜未归,在张母眼里一般是发生了意外,往常就算在外头过夜都会和她交代一声,昨日明明答应了会早早归家,没想到等到了三更、四更、五更天,还是没有回来,急的叫着下人就往城西绸缎庄赶。
几个丫鬟、家丁匆匆围了过来。
“老爷,你回来了。”
“你头怎么了?”
“夫人刚出门不久,说去城西绸缎庄找你,一晚上没睡,天刚亮就带着小耗子驾着马车出去了。”
“你还好吧?老爷。”
一人一句七嘴八舌,分贝颇高,听得有些头疼。
“等等,等等,先别说话了,让我休息一下。”
张通一个暂停的手势,制止了一众下人的喧哗。
这老爷的脾气很好,即使是自己的身体不舒服,也不会随意的打骂下人。
平时,更不会压榨他们的休息时间,让他们当牛做马,给了他们人格上的尊严,活的和常人无异。
比起其他府中的下人们,说得上是碰见了一个好主子。
“扶我进房。”
张通对着搀扶着他的张寻无力地说道,脸色苍白无色,嘴唇还有些发紫,脸色上刚才还存留的一丝血色都黯然消失。
生命的脆弱,上一秒可能安然无恙,下一秒就可能消失殆尽。
张寻微点了下头,没有说话,怕这点音量会影响到张通的神经。
他在现代的时候也有过诸如此类的经历,是在足球场散步的时候,被一颗足球实力爆头,顺势被击倒在地,送到了医院。那几天里稍微听到一些吵闹的事,都会感到脑仁子一股强力的压迫感。
静静地将他扶进了房中。
房里的陈设不是很华贵,但也不算低端,只是颜色单调,清一色的棕黑家具,配上白纱窗帘,显得有些老派。
张通吃力地扶着穿把手,张寻帮他脱下了鞋,然后慢慢地躺倒了床上。
“我走了。”
张寻轻声细语地说道,脸上的表情和颜悦色,转身边准备离开。
“等等。”
张通说了一句,躺在床上一会儿,血液流通的比较顺畅,瞬时脸色好了一点。
“怎么了?爹。”
张寻简短的问道,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不会是回光返照,交代后事吧?别吓我。
“去把你弟弟叫过来。”
张通一脸认真地说道,这句话说得中气十足。
“好。”
张寻转过身去,怕耽误不了,立马跑到东厢房去找他弟弟。
第三十二章 快跟我走!()
张寻小跑到了张吉的卧室里,这是他第一次进这个房间。印入眼帘的是一副豪气的装潢和张通的房间作出了鲜明的对比。一套镶着金边的桌椅,两只如同小娃娃大小的青花瓷品,浮华的蜡烛灯架,耀眼透亮的水晶窗帘,可以比得上皇宫里的奢华程度。
这爹还真疼自己的孩子,一个房间花了这么大的手笔,自己的房间倒是简简单单的。
他看着紧闭的水晶床帘,便大步流星的走到床边撩开窗帘,却发现张吉没有在床上,空荡的床榻只有一张没折叠好的被子和一只锦香玉枕,用手一摸还可以感觉到微热,那就是刚起床不久,丫鬟们没来得及收拾。
人一定还在院子里。
“大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收拾房屋的丫鬟萍萍迈入房间看到摸着被褥的张寻,诧异的问道。
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怪异的颜色,大公子,不会有什么怪癖吧?趁着没人偷偷的摸被褥。
古代虽然信息传播的不发达,但这些丫鬟也经常会听老管家说一些怪人怪事,可是也没听他说过爱摸别人被子怪毛病啊。
张寻一听有人说话的声音,猛地撂下被褥走到萍萍身边,焦急地问道:“你知道二少爷去哪了吗?”
按照常理来说,萍萍是张吉的贴身丫鬟,每日都会按时的给张吉打洗脸水,要是她都不知道,这府内府外那也没人知晓张吉的行踪了。
“二少爷,二少爷刚刚起身到了后院逗鸟了。”
萍萍的小习惯喜欢吮吸着食指说话,粉粉的脸颊透出天然的稚气,头顶着齐帘刘海,有些可爱。
只是时候不对,否则还会多和这可爱的小姑娘聊几句。
“哦,知道了,再见。”
张寻听闻后,直冲后院,头也没回,急匆匆地和小姑娘道了别。
话音刚落。
萍萍挠了挠自己的小脑袋,望着渐渐远去的张寻,小脸有些纠结,口中带着疑问的口气:“再见是什么意思?”
这种时代性语言的差异,在府中已经不止发生了一次,几次三番的和下人们交流中都会蹦出几个让他们摸不着头脑的词语。当面半猜半解的应和着张寻,也没人敢当面拆他的台,只有在私底下讨论到这大少爷自从傻病好了之后,也变得越来越奇怪诸如此类的事。
张寻一路快跑,有几次差点和走在院里的下人们相撞,还好眼疾身快,一一躲避。
靠近后院可以听见一只鹦鹉高八度似人的叫声:“臭老头!臭老头!臭老头!”
“好好好!说得好。”
张吉脸上露出笑容,不停地赞赏道。
这幕剧情没有排练的出现在张寻面前,张寻及时停住了脚步,躲藏在一旁,没有出声观望了一会儿。
那只鹦鹉他也有听说过是张吉从拍卖集市上花了一百多两重金买回来的,买回来的前两天还是兴致勃勃和鹦鹉逗趣,还给它取名叫做小金刚,简直疼爱有加。之后,就是爱答不理交给下人们照料。也不知今天怎么滴的,又宠幸起了这只被打进冷宫的鹦鹉。
仔细一看,这只鹦鹉有几分眼熟,像是以前邻居大爷养的那只。
绚蓝的小脑袋显得十分聪明,肥硕的身躯长着满身绿毛,伙食不错的干活,只可怜一只小脚上被精雕细琢的小铁链囚禁的不能飞翔。
观望之间。
鹦鹉又叫了一声:“臭老头!”
每次当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张吉都会为它一些上好的谷子作为奖励。
鹦鹉的小嘴在张吉的手里啄食,得到应有的奖励后,欢快得很,又卖力的叫了几声。
张寻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到这句话是冲着谁,他没想到对张吉那么好的爹,为何张吉会在背后如此辱骂自己的亲爹。
想不通,想不通,真是个不孝子,还不如只鹦鹉呢。
“阿吉,快和我走,爹找你呢。”
张寻在旁观察了一分钟左右,也没敢多耽误时间,猛地闪现在张吉身后大叫道。
吓死你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心里在为张通打抱不平。
突如其来的声响,像一颗音波炸弹轰到了张吉的神经,讶然一声,全身抖动了一下,双手不断推拿着胸口,像是被吓得不轻。
“大清早的想吓死人啊!”
张吉缓了一阵儿,扭过头去带着些怒气说道,脸上一副老子想宰了你的表情。
可是张寻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他心里不爽。
你又能拿我怎样呢?
“爹受了重伤,在床上躺着说要见你呢。”
张寻焦虑的如实阐述,不知何时自己从心底也开始把这些人当做了自己的亲人,那种感觉可以说是感同身受。
要是家中谁有喜,谁有难,多多少少都会在心里撩起涟漪。
“哦,等我喂饱我的小金刚。”
张吉听完这个消息不紧不慢的回答道,脸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仿佛没有听到这个不幸的消息。
一副不过如此,又不是天塌下来的样子。
边说还在边喂他的小胖子鹦鹉。
这一举动让张寻很是恼怒,表情有些残暴,直囔囔地大声说道:“别跟老子瞎哔哔!你这鸟命能比得上咱爹的命吗?你还是不是人呐!快点跟我走!”
他的意思很明显,你今天要是不立马跟我走,我就拖着你走,你也得走!
没料到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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