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医者不可马虎,不可大意,不可似是而非,不可想当然的用药,更不可以抱有侥幸心理,差不多的事情,断然是不可以发生在医家身上。
这草药!如同虎狼,既可以治病,又可以伤人!比如这酸枣核。”说着从芦苇席上抓起一把对屈凌说道:
“熟用疗胆虚不得眠,烦渴虚汗之症;生用疗胆热好眠,皆足厥阴少阳药。”
第五十六章 起死回生神仙术()
这两进两出的院落,虽说外面人声鼎沸,里面倒是别具洞天,亭台楼阁,曲径通幽,假山流水,一样不缺。
根本不像什么医馆,倒像是某位达官贵人的府邸。现在已经是深秋时节,园中几株松柏迎风傲立,墙角的梅花已经做好了迎风傲雪的准备,小小的花芽正在无声的酝酿。
方才小药童的一番话,使得屈凌内心沉思良久,心想‘如此年纪就能有这番见地,足见扁鹊一门要求苛刻,想想自己为了天下大利,又怎能心性不专,还差点误了大事。’
小药童见屈凌陷入思考,也是十分识趣的走开,两人继续收拾余下的草药,不消片刻,收拾停当。
小药童为屈凌,孟说端上两杯茶,口中说道:
“两位公子,不妨到凉亭之中歇息,我家师傅忙完之后,自然会来相见。”
孟说已经从影墙方向走了过来,站在屈凌的身后,方才的对话自己也是听的真切,对于扁鹊一门也是发自内心的钦佩。
“都说医者父母心,我看神医扁鹊一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孟说开口说道。
“是啊!多谢小师傅上茶!”屈凌一边接孟说的话头,一边还不忘感谢小药童。
孟说回身一看才发现小药童居然站在身后,赶紧接过托着茶碗的托盘,口中说道:
“麻烦小师傅了!”
“两位公子不必客气,这里原本就是先生接待客人的地方,两位只管在此等候,我想先生很快就会过来。”小药童丝毫没有怕人的感觉,说起话来,井井有条,不卑不亢。
“小师傅!不知前面的事情,你家师傅处理的怎么样了!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吗?”屈凌好奇的问道。
“这个?诊室重地,我等是不可以随意进出的。病人情绪波动极大,稍有不慎,就会引起病人不必要的恐惧,一旦恐惧起来,反倒不利于治疗。诊室之中,有专门的药童在里面准备打理。一旦师傅进去以后,就不再允许任何人进入了!所以前面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小药童说道。
“那些药材知识,都是谁告诉你的啊?”屈凌好奇的询问道。
“当然是师傅了,我们师傅可厉害了,对于每一种药材都是了如指掌,
师傅时常告诫我们,为医者,必须要严谨,对待别人的身体,要像对待自己的身体一样爱惜。
上古时期,老百姓得了病,不知道该如何治疗,只能活活的遭罪,甚是死亡。神农氏为了治疗老百姓的疾病,开始通过尝遍百草的味道,体察每种草寒,温,平,热的药性。
辨别百草之间,如同君,臣,佐,使般的关系。曾经在一天之内尝试了七十多种毒草,虽然都被其化解。但是终究因为食用了断肠草,而死去。
师傅告诫我们,为医者要有牺牲奉献的精神,治病救人是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大事,万万不可马虎!
方才我的师哥自持聪明,对待草药好不严谨,已经多次受到师傅的责罚了。”
“噢!原来是这样啊!哈哈“屈凌止不住的笑了起来,这小孩子之间告起状来,也是如此的有意思。几岁的孩子,总归还是孩子,还是摆脱不了孩子的天性。
“小师傅!你先忙吧!我们在这里等一会儿就是!”屈凌对小药童说道。
“那两位公子,请喝茶!有什么事的时候,喊我就是!我还得熬药去了!告辞!”躬身行礼说道。
屈凌一看如此年纪,礼数居然如此周全,也是不敢托大,赶紧起身还礼。只见小药童转身离去,奔着东厢房而去。
“君,臣,佐,使,你说这神医扁鹊这是在治病啊?还是在治国啊?孟执事!”屈凌站在凉亭边上,开口问孟说。
“论病以及国,原诊以知政。”孟说开口回应道。
“是啊!天下有时候和人体有着诸多的相似之处,都是由许多部分组成的,各个部分又相互配合,缺一不可。
眼睛看物,耳朵听声音,鼻子问味道,嘴巴用来吃东西!好像缺少那一部分都不行。”屈凌这时候,已经坐在凉亭的石凳之上,顺手招呼孟说进来坐下,孟说此时还端着小药童送来的茶水,说话的功夫,将茶水放到桌子上。
“这天下也是如此,王公贵族,黎民百姓各司其职,本是天下无事。这文臣治国,武将卫国,诸子百家兴旺民间,农人耕田于田园,牧人放牧于边塞,渔人打鱼,樵夫砍柴,百家育人,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这天地之间,最优秀的人为天子,次一等的为诸侯,再次一等为卿大夫,这天下那里还会生病啊!
四体康健为之健康,一处有难,即是有病,眼疼说是眼疾,腿疼称之腿疾,如此而是
这医家治理人的毛病!我们墨家治理天下的病变,铲除那些危害天下的毒瘤。
殊途同归,换的天下的大治。”孟说开口说道。
屈凌看看四周的环境,对孟说说道:
“孟执事,言之有理,一语点中要害!只是方才你说这神医扁鹊能起死回生,是何典故?”
孟说正要开口说话,只听的前面的诊室之中,传出一阵阵婴儿的啼哭之声,随之而来的是山呼的呐喊。
‘老先生神医啊!’
‘老先生起死回生啊!’
‘我在这里给您磕头了!’老远就能听到方才的汉子,磕头如捣蒜的声音。
“走!到前面看看去!”屈凌伸手拉着孟说就往外面跑。有功夫在身,行动起来自然方便,转眼就到了诊室的门口。只见方才啼哭的男人,手里抱着刚刚出生的孩子,亲亲这里,亲亲那里,眼中充满了无限的爱怜,眼角的泪水噼里啪啦的打在孩子的小被子上。
小宝贝突然离开自己妈妈的肚子,感到外面的世界,如此的陌生,抱着自己的男人,又在不停的哭泣,吓得自己不住的啼哭。
哭声,多数时候伴随着难过,悲伤的信息,只是这刚刚出生的婴儿除外,听到这样的哭声,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微笑,这边的家人轮流抱着孩子,谁都想看一看,这个家族的未来,家族的希望。
这时候神医扁鹊走了出来,微笑着说道:
“母子平安,只是孩子的母亲元气耗损严重,需要卧床静养,你们不要再大声喧哗了!”
这边的家人见神医扁鹊出来,一齐跪倒在地说道:
“老神仙,我家夫人方才已经没有了气息,您将她从鬼门关拉了回来,顺道给我带来了这么个,大胖小子。老神仙,您就是我们再生的父母啊!”说话之间,磕头如捣蒜,淳朴的汉子不善言辞,或许在他的心里,没有什么比跪下来磕头,更能表达此时此刻的感激之情。
“好了!好了!赶紧起来吧!一草一木受命于天,救死扶伤医者本分,不要再跪着了,还不赶紧进去看看你家娘子!”如同邻家的老大爷一样,微笑着将汉子扶起来,汉子一听自己的女人还在里面,擦擦脸上的泪水,哽咽的答应道:
“嗯!”起身往诊室里跑去,里面的药童早将里面打扫干净,将产妇推到了外面的屋里,汉子跑进去,看着自己的女人紧闭着双眼,自己跑过去,只是拉着妻子的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眼中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妻子的手上,脸上。
“哭个啥来!”产妇睁开眼,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没啥!没啥!”汉子木讷的失去了言辞的能力,只是用手紧紧的拉着自己女人冰凉的双手。
“方才不是听说已经没有呼吸了吗?”屈凌小声的问孟说。
“我也不知道啊!待会儿问问先生是怎么回事吧!”孟说小声的说道,生怕声音太大惊扰了还在啼哭的宝宝。
神医扁鹊也在弟子的陪同之下,到隔壁的房间洗漱一番,径直向屈凌,孟说这边走来。
“让二位久等了”老人笑嘻嘻的说着,可以看得出,方才老人消耗了不少的体力。
“先生那里的话,治病救人才是天地之间一等一的大事,我们在这里等待片刻,又有什么关系呢!”屈凌已经习惯了里面的中药味,说起话来也是越发的从容淡定。
这屈凌自从跟张仪,心都子辩论之后,越发的能够掌控把握言辞了,运用起来也是得心应手了许多。
神医扁鹊见二人如此通晓事理,心里也是颇为中意,高兴的不住点头,用手捋着胡须,脸上笑嘻嘻的。
“学生有一事不明,方才这产妇已经没了气息,先生是如何起死回生?”屈凌好奇的询问道。
神医扁鹊见屈凌不仅礼数周全,而且如此上进好学,心中更是多了无限的喜悦。笑嘻嘻的当着众人的面对屈凌说道:
“此为‘尸厥’。人生于天地之间,受阴阳二气的支配。阳气主上主表,阴气主下主里,阴阳和合,四体康健:孕妇十月怀胎,阴阳二气本就失调,内外不相通,上下不相通,再加上第一次生产又多有恐慌,导致气脉紊乱,面色全无,失去知觉,如同人死一般,其实并没有死。
方才我用针砭对她进行急救,深刺三阳五会等穴位,不消片刻这妇人就醒了过来。
我又命人给她喂下一剂草药,使她恢复气力,能够从容生产。
哪里来的起死回生啊!人死如灯灭!天道如斯!医家只是救未死之人,扶伤罢了,哪来的起死回生之术啊!”
“先生救死扶伤,依旧如此看破生死!学生佩服!学生佩服!”孟说近前施礼说道。
第五十七章 以茶论道解心结()
“方才你还在询问先生的回天医术,今日得见!不需我继续赘言了吧?”孟说在一边对屈凌说道。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今日得见先生妙手回春,果然不负扁鹊之名啊!”屈凌赞许的说道。
“哈哈哈过誉了,过誉了!老夫招待不周,自觉理亏啊,今日还得了如此多的称赞,内心惶恐啊!内心惶恐!走我们不妨到后院一聚如何?”老人家久经沧桑,早就心如止水,对这世间的赞美也好,贬损也好,早就视若云烟,随风而散。
“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先生请!”屈凌说道。
“客人先请!”神医扁鹊说道。
“老先生是学生的前辈,又是得道高人,学生怎敢唐突!”屈凌继续说道。
“先生不要再谦让了,您不先进去,我们兄妹怎敢先行啊!”孟说粗犷,言辞平实,虽说内心也是无比细腻,言辞总还是有些欠缺的地方,直来直去。
神医扁鹊整日游走在世人之间,看众人生死,自然对这人心有着异乎常人的准确把控,孟说这直来直去的性格,天然不假雕饰,完全的发自内心的说话方式,有时候虽然觉得平实无华,但却最为真实。
越是简单的东西,越是让人印象深刻。说话何尝不是如此,巧舌如簧,说的天花乱坠是说:信口雌黄,不加辩解是说:夸大事实,胡言乱语是说:平平淡淡,有啥说啥也是说。但是不管怎么样,最简单的方式,往往是最直接,最能直达人心的方式。
礼数的完备体现的是个人的社会地位与人生修为,淳朴的言辞,彰显的是原始的诉求,是说话的本来面目。
在社会等级森严的朝代,特别是,一方掌握这生杀大权,一方噤若寒蝉,当两者相遇,一方不得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噤若寒蝉的一方,为了活命,会小心谨慎的揣摩对方的心理,掌握对方的需求,自然也就将话说的滴水不漏,想方设法的将自己的看法,主张裹藏在巧妙的言辞之中。
或是举例说明,或是讲故事,或是旁敲侧击,很少有人,会将自己的观点直面的呈现出来。一旦自己的那一句话,没有说到点子上,或者自己不经意的一句话,触动了另一方的敏感神经,估计就有性命之忧。
讲故事,说寓言各有各的理解,就算一方动怒起来,也有回旋的余地,不至于陷于被动,误了性命。
“嗯!嗯!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好!那老夫先行一步!”神医扁鹊走在前面,还不忘嘱咐身边的小童,下去准备饭菜!
三人来到后堂之中,在凉亭之中落座,小药童早已将方才屈凌,孟说留下的茶水端走,换上了三杯新茶水。神医扁鹊招呼二人坐下,屈凌和孟说方才只顾着说话,根本没有喝茶,现在三人坐在一起,屈凌端起茶杯,客气的说道:
“先生请!”
“不必拘礼!不必拘礼!”好久没有见过如此知礼数的年轻人,神医扁鹊的心里还是高兴的不得了。
“神农尝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此茶非但如此,久食还能令人清瘦,对身体颇有裨益,为保健康,不可一日无茶啊!”神医扁鹊端起茶碗,将上面的盖碗,拿起来,一边用嘴轻轻的吹动里面的茶叶,一边开口说道。
屈凌,孟说听神医扁鹊如此描述,自然也觉得好是新奇,这墨家子弟讲究苦行修炼,对饮食向来都没有过多的要求,更不要说饮茶了,虽说如此,但这墨家号称‘无冕之王’自然不是浪得虚名,各国有求于墨家,自然也就不会亏待墨家的墨侠,这茶自然还是有些接触。
再说墨家之中本就有茶农参与,对茶的还是有一些了解,只是未曾达到医家的认识程度,自然对于神医扁鹊的话,感到好是新奇。
“哎呀!好烫啊!嗯!这茶怎么是这个颜色啊?”只见杯中色泽青褐,茶叶中间青色,叶缘却是红色,方才说过,墨家禁欲苦行,再加上屈凌年少自来少出总坛,也只是有贵客来临的时候,帮忙端过茶水,喝的又都是绿茶,故而对此时看到的茶叶颇为好奇。
“此为乌龙茶,又名青茶,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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