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这场战争的牺牲品。
自古君王最无信,玩弄朝臣于股掌之上,除了自己的国家利益,其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为了自己的一时愤怒,全然不会顾及他人的生死。
想到这里,自己对于此行的目的,有了更深的认识,秦国无信,早日铲除了这颗毒瘤,早日还给大家安宁。
各国各自占有自己的领土,不去侵犯别的国家,老百姓就能安居乐业,就能‘兼相爱’,天下就会大同。’
三人开怀畅饮,期间张仪为屈凌描述了这几年来,在东方诸国的奇闻轶事,逗得屈凌哈哈大笑。
张仪说道:
“杨朱的弟弟杨布有一天穿着一件白袍子出去,回来的时候,因为下雨,换上了蓑衣,他家的狗一直嚎叫着,不让他进门,杨布十分恼火,动手就要打狗。
杨朱赶紧跑出来阻止道:‘你打它做什么?这条黑狗如果早上出去的时候是黑色,回来变成白色,你会不会打它?
杨布无奈只好放手。”张仪乐呵呵的说道。
“真有意思!这杨朱居然把狗和人相提并论”。屈凌觉得好笑,但是一想到心都子,又觉得烦人,但是自己的大脑之中,瞬间勾勒出一副,心都子变成黑狗的画面,屈凌心中不住的窃喜,心想‘这心都子要是变了模样,变成了狗,不知道杨朱还会不会认得出来’。
屈凌。孟说因为张仪夸张的描述,逗得哈哈大笑,这酒菜也是朴素大方,这几人也是豪爽大气,动起手来撕扯桌上的羊腿,烧鸡
“我看诸位也是人中龙凤,怎可久居人下,古语有言‘良禽择木而栖。贤臣择主而事’,当今东周虽说气数未尽,但也是日薄西山,诸位为何不早做打算?”张仪看着屈凌。孟说说道。
屈凌一直对于张仪关于秦国现在的情况,讳莫如深,早有警觉,现在张仪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一时之间,也就不明白张仪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姑且听之任之。
“先生的意思是说,我们另择明主建功立业!”屈凌问道。
“不错!这东周弹丸之地,龙游大海方显其能,这沟沟壑壑之间,岂不是埋没了人才。自古就有‘楚材晋用’的先例,诸位为何还有留恋,难不成如同那些儒生一般‘父母在,不远行’。”张仪对屈凌说道。
“先生的意思,我们该去哪里建功立业?”心直口快的孟说开口问道。屈凌瞄了一眼孟说。
“秦国!”张仪说道。
“秦国?”孟说。屈凌,心一下子悬了起来,难不成已经被眼前的张仪看破了,要不然方才怎么会说出‘所信者目也,而目犹不可信;所恃者心也,而心犹不足恃’。其实也是屈凌。孟说自己心里有鬼。
张仪之所以推荐他们进入秦国,完全看中的是他们自身的实力,并不存在什么试探之类的想法。屈凌。孟说因为心里一直想着要杀秦武王嬴荡的关系,所以对于秦国的事情格外敏感。
再说张仪执掌秦国权柄多年,关系盘根错节,对于‘飞羽卫’肯定也是颇有耳目,所以才觉得紧张起来。
一路历练之后,屈凌的心中反倒有了一个惊人的计划在酝酿,眼前的张仪或许可以帮到自己一个大忙。屈凌赶紧说道:
“多谢先生美意,只是我们还有东周天子的使命在身,如何能够半途而废。再说西行秦国,听人说秦国严刑峻法,不需许其他诸侯国的人,随意走动,我等可能到了秦国,寸步难行啊!”
“哈哈哈你们还在等西周天子的消息吧,实不相瞒,你们走后,这西周君就跟我说了此事,这西周君为了联合韩国,楚国,已经花费了不少的金银,还指望着能够打下东周,霸占东周府库里的珍宝。你们不要再等了,早些回去面见东周天子吧。
再说这进入秦国有何难事。”说话之间,张仪从怀中掏出一件小物件,屈凌定睛细看,原来是一块纯金所制的腰牌。
“这是秦惠文王赐给在下的密令腰牌,有的此牌,你可以在秦国横行无阻,就连深宫大内,也可自由出入。今日有缘得见天使,特将此物相赠。”说着解下腰牌,顺手递给屈凌。
屈凌一看,甚恐有诈,自然不敢来接,连忙说道:
“如此贵重之物,先生怎可送给我啊!先生还是自己保留为好!”
“用不到了!用不到了!我张仪这一次离开秦国再也不会回去了。”说着张仪眼睛直直的望着远方。
屈凌。孟说心里一惊,这张仪身为秦国丞相,怎么还不回去了,他们哪里知道,这庙堂之上的波云诡谲,张仪之所以将自己的腰牌相送。
主要还是因为自己内心确实是喜欢眼前的年轻人。中国自古就有一种高尚的情操,称之为‘成全’。
论语。颜渊当中,孔子曾经告诫自己的弟子‘君子成人之美,不成人之恶,小人反是’。成人之美,是中国悠久的传统。
眼前的年轻人,无论是品行,还是能力,都是可圈可点,张仪希望他们能够到秦国去,去建功立业,去实现自己伟大的抱负,放眼天下,除了秦国,再也没有那一个国家,更能够给这些缺乏背景的人,创造辉煌的机会。
其实张仪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人,是墨家的墨侠,他也不会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何在,自己的这一举动,在以后的日子里,会有如何惊人的事情发生。
屈凌从张仪的坚持之中,看到了那份真诚,自己也就不再好意拒绝,所以收下了张仪所赠的腰牌。
几人在河边喝酒,喝到太阳偏西才乘兴而归。张仪在这两个年轻人的身上,仿佛再一次看到了,自己当年的那份执着,那份努力。
一夜无事,张仪在无比喜悦之中酣然入睡,虽然自己的前途依旧捉摸不定,但是今天的洛水之滨,自己宣泄了多年的压抑,而且结交了两位如此优秀的青年才俊。
屈凌回到驿站之后,打听心都子的情况,管事的驿卒告诉屈凌,心都子下午就离开了,不知去向。看着满院子的菊花,在灯光之下摇曳,
东风袅袅泛崇光,
香雾空蒙月转廊。
只恐夜深花睡去,
故烧高烛照红妆。
屈凌的心中难以平静,其实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此时的想法,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才是最真实的自己,扪心自问,张仪所说的一切,
东周天子的所作所为,自己身为墨者,又该何去何从,还有心都子这样的诸子百家,屈凌坐在院子里的百花丛中,陷入无限的沉思之中
月明星稀,花香阵阵,屈凌看着眼前的花朵,脑海之中,不停的浮现出,年轻的东周天子,自己的脸也是,一阵阵的发红,发烫,那夜在宫廷的河水之上,小船之中,屈凌的心中,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自己想要忘了眼前的景象,可是不管自己如何的努力,都是挥之不去,难道他真的在自己的心里扎下了种子。
东周的‘有凤来仪’亭中,年轻的天子,依旧不肯入睡,脑海中是自己生死存亡的国家,更多的却是为自己四处奔波的年轻女子,桌上的牡丹花酒,一杯接着一杯,或许酒水可以缓解思念的苦闷。
第四十六章 雪夜密探为起事()
漆黑的夜里,万籁俱寂,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子时三更,平安无事’,天空之中已有片片的雪花落下,驻守在蜀地的秦国士兵,守卫着兵器库门前,两人来回的跺着脚,怀里抱着长枪,不停的搓手取暖,一个中年的军士嘴里不停的嘟囔道:
“嗨!真倒霉,轮到咱们哥俩当值的时候,居然下起了雪。”
年轻一点的军士随即符合道:
“谁不说来!都怪咱俩长的太丑,这老天爷看见咱俩都不高兴啊!”
“去你的吧!哎!我听说,你媳妇生了?”年纪稍大的军士调侃道。
“你咋知道的?”随即反问一句。
“前些天,从咸阳发来的公文之中,就有大家的家书,你的还是我给你领回去的,你说我咋知道的?”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原来这样啊!生了个大胖小子,八斤多。”年轻的军士高兴的描述着。
“不错啊!长大了,又可以上阵杀敌,博取功名了。不比我啊,只有一个女儿。”年纪稍大的军士不无羡慕,又是说不出的感慨!
“嗨!这有啥好羡慕的啊,等咱们这次换防回了咸阳,老哥关上门,可劲的使唤,多播撒些种子,来年不就有收成了!”年轻的士兵一边说一边还不停的配合着动作,十分的滑稽可笑。
“去你的吧!”年纪稍大的军士用长矛拍打年轻的军士。“别在这里瞎说了,
“哎!没机会了!”一声叹息惊破了黑夜。
年轻的军士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触犯到了他,赶紧问道:
“咋了老哥!出什么事了吗?”
“她娘当年为了生她,难产,等到生下来的时候,已经精疲力竭,看了一眼就再也没有醒来。我这苦命的丫头,连一口奶水都没有喝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边说眼中的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
“大哥!都是兄弟多嘴,您可不要放在心上啊!姑娘现在多大了?您在这里服役,谁给照看着啊?”年轻的军士继续安慰道。
“三岁了,老父亲当年战场之上,百战余生,得了个‘上造’的爵位,家里有两宅地,三头牛,还有两个奴隶,官府体恤家父年老体弱,多有旧疾,所以未曾继续服役。
家父常常对我说起,‘国家多难,不可袖手旁观’。”年纪稍大的军士,还未说完,年轻的士兵插话进来说:
“所以你才代替你的老父亲前来服役对不对?”
“正是!”年纪稍大的军士说道。
“女大三抱金砖,老哥!把你家的丫头,留给我家的小子的当媳妇吧。”年轻的军士提议道。
“这个!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高兴的回答道,刚才的悲伤,也是一扫而光。
“大哥!您看不如这样,等咱们回了咸阳,就把这事定下,然后呢,您把丫头送到我家里,我家的婆娘有的是奶水,这小丫头来一回人世,要是喝不上一口奶水,岂不是可惜了,一个羊崽子也是喂,两个羊崽子也是养,都送到我家里。”年轻的军士高兴的建议到。
“这可如何是好啊?”年纪稍大的军士,一下子倒是不知所措。
“嗨!大哥您难道忘了,我大秦国的那首无衣”说着,将手里的长矛握得紧紧地站在门口,开始歌唱,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声音雄浑,极具穿透力,震撼人心的气魄,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厚,年纪稍大的军士,也被这中氛围所吸引,情不自禁跟着合唱起来,整个兵器库里其他的守卫士兵,听到寒冷夜里的无衣,多是有感而发,未曾多想,加入到歌唱的行列之中。
两个戍边在外的父亲,身在军旅之中,同仇敌忾,高亢激昂,一群远离故土的士兵,为了国家的利益,放弃了自己的安逸,歌声在这飘雪的寂静夜里,越发的震撼人心,如同巨浪一般,排山倒海传向更远的地方。
这些人纵情的歌唱根本就没有觉察到眼前的危险正一步步的逼近。
远处的一行人,静悄悄的趴在地上,衣服之上已经落满了雪花,无数双眼睛密切的关注着,眼前的一切。
“丑时四更,天寒地冻”。远处的打更之声不停的传来。
“公子!今晚还动手吗?”一个人小心的询问自己的指挥官。
“你丫这时候上去,不是找死嘛,告诉兄弟们,趁着他们没有发现咱们,小心的撤了,今晚行动取消。”领头的指挥官小心的吩咐道。
“诺!”旁边的手下,赶紧悄悄的往后爬下去,挨个的通知自己人,所有接到命令的人,都是一脸惊愕,不过军令如山,既然让撤自然有撤的理由,所以众人悄悄的往后爬,身上已经积攒了厚厚的一层积雪,众人一直慢慢地往后爬行,生怕弄出一点动静来,引起对面士兵的主意。
对面的歌声还在继续,根本没有人在意这近在咫尺,居然还潜藏着如此众多的杀手。
转过街角,退到安全的地方,众人不解的问道:
“公子!今日为何突然撤退?”
只见眼前的指挥官,开口问道:
“今夜我等前来所为何事啊?”
“自然是为了兵器而来啊!”众人回答道。
“这秦国人自从占领蜀国以来,将铜铁一律收归官家所有,今夜原本偷袭,只是这秦军士兵,不知突然为何高唱军歌。再说我等众人手中,并未有趁手的兵器,如果交起手来,未必能够占到上风,再说如果偷袭不成,反倒会打草惊蛇,引起秦国人的主意。到时候再想得手,就是难上加难了。”
“公子,所言极是!是我等唐突了!”众人赶紧说道。
“好了!赶紧回去吧!一会儿天就亮了,要是被守城的秦军发现,可就麻烦了。”领头的指挥官说道。
“诺!”众人赶紧朝城中的一所大宅子走去。走着坐着,眼看就要到了这所大宅子,领头的指挥官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看,自顾自得说道:
“不好!不可如此!”
旁边的手下见自己的指挥停下,也不约而同的停止了脚步,其中一个过来问道:
“怎么了公子?有什么地方不妥?”说着顺着公子看的方向看去,只见因为下雪的缘故,众人的身后留下了一串串的脚印,从兵器库,一直延伸到这里。
“公子!您是担心这个?”说着用手指了指雪中的脚印。
只见年轻的指挥点了点头说道:
“如果明日兵器库的守卫发现了,一定会循着足迹找到这里的!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了。”
这倒是个问题,众人这才发现,自己幸亏没有一口气跑回府中,要是被秦国的‘飞羽卫’察觉的话,自己的性命恐怕就保不住了。
“去!告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