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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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风-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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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为何杀人,众人不停的思索,屈凌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伤口,是由吴钩所赐。

    孟说在一边无意的说道:

    “这些盐商好不幸啊,被人残杀在此,肯定是与人有些过节啊”。

    “盐商,吴钩”。屈凌心中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不好!这些人,是被‘飞羽卫’所杀。”屈凌紧张的说道。

    “何以见得?”孟说随之满脸疑惑的问道。

    “你看这些人的伤口,不是平常的刀剑所伤,而是吴钩所造成的特有伤痕,与昨天袭击我们的杀手,使用的是相同的兵器。而且这些人出手迅速,这些商人根本没有反击的机会,就被一击毙命。

    再说原本我们计划,扮作盐商西进,要不是阳城君临时改变主意,我们今天也要运盐西进。

    如果不是临时改变计划收购粮食,耽误了些时辰,按时间计算,发生袭击的时候,刚好是咱们经过的时间。”屈凌一板一眼的进行分析,人其实很独特,当我们认为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永远都只是个孩子,但是当有一天,我们觉得她长大了的时候,或许她真的早就长大了。

    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姑娘,经过一次次的磨难,洗礼,江湖的血腥与残忍,事态的波云诡谲,让原本单纯好玩的心思,逐渐远去,随之而来的是一份成熟的稳重,永远不要用固定的眼光来看待事物,古语说的好,‘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小姐说的没错,方才我查看伤口的时候,无意之中发现了这个”领头的侍卫,顺手将一件东西递到屈凌的手中。

    “这是什么东西?”屈凌一看并不认识,只见一个略显扁平的青铜小饰品,样子古怪,根本无法描述。随手递给孟说查看,孟说也是一脸迷茫,不知何物。

    “这是‘飞羽卫’传递消息的机关盒,我想应该是方才,无意之中遗落下来的。”领头的侍卫说道。

    “阴魂不散的‘飞羽卫’,看样子是粘上我们了,如果发现死者不是我们,恐怕还要来找我们的麻烦,该如何摆脱这些烦人的家伙。”屈凌一脸严肃的思索着对策。

    有时候,当事情突然发生的时候,冷静的思考往往要强过漫无头绪的盲动,经历了生与死的考验,才知道自己的对手是多么的强大,稍不留神,就会命丧黄泉。还没到咸阳就遇到这么多麻烦,不知道到了咸阳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不好了,小姐,有人来了”。放哨的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汇报,刚刚发现的情况。

    “看清是什么人了吗?”屈凌问道。

    “看穿着打扮像是周天子的卫队”,来人继续汇报观察到的情况。

    “小姐,要不我们躲一躲吧?”陈庄夫妇在一边小心的嘀咕着,或许还是因为昨夜的那场厮杀,太过恐怖,现在的陈庄夫妇早就没了当初的意气风发,刚才又被这一地的惨象吓得不轻,自然已是惊弓之鸟,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是过分的敏感。

    屈凌拉着陈夫人的手,安慰道:

    “夫人不必惊恐,等到了近前,只管看我的眼色行事就好。”

    “小姐,是要打过去”。孔武有力的孟说自然是选择自己最为擅长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不可!万万不可鲁莽,这周天子的人,有没有得罪我们,我们为何要和他们起冲突,再说这些人又不是我们杀得。”屈凌安慰孟说道。

    “小姐!话虽如此,但是您不知道,现在的东周君昏聩平庸,胸无大志,整日里只知道饮酒作乐,玩弄歌舞,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虽是如此,还整日里的惹是生非,听说近来又和西周发生了冲突,估计这时候正缺钱花,要是被他的人碰见,他们肯定为了私吞这些财物,而诬陷我们。

    而且我们随身携带的都是吴钩,就算说破大天,也是难以说明。

    搞不好,还会将我们一并打入死牢,将咱们的货物一起拉回去充当军用。”领头的侍卫不断的提醒屈凌。

    想当初的周天子是何等的气势逼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分封天下志得意满,现在倒好了,只能依靠这种近似于打家劫舍的方式,苟延残喘。礼仪文化荡然无存,璀璨的礼乐文明,终究还是让步于时代的滚滚洪流。

    “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进的天子宫殿,摆脱这些‘飞羽卫’的监视。”屈凌灵机一动将自己还不成熟的想法说了出来。

    “这个”

    众人错愕,不知道屈凌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屈凌看了一眼领头的侍卫吩咐道:

    “赶紧命人将尸体就地掩埋,拉上货物,随我出去”。

    众人虽然不明白屈凌到底想干什么,但是人家怎么说,也是此次行动之中,身份最为贵重的人物,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不用多久就将尸体掩埋妥当。

    屈凌心中盘算,当时的安排是不做任何停留,火速赶往咸阳,经历这么多以后,现在想想前面还指不定,有什么陷阱诡计等着自己,纵然自己三头六臂,也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倒不如进的周都,再从长计议。

    一来可以将陈庄夫妇,秘密送到楚国,由楚国沿江西进到达巴蜀,一路之上多有楚国水师巡弋,‘飞羽卫’自然不敢擅自行动。

    二来,这些人进入周都之后,周都戒备森严,‘飞羽卫’一时也就无可奈何,经过方才的暗杀,屈凌心中明白,前面的截杀已经安排妥当,贸然西进,无异于自投罗网,引火烧身,现在停留几日,观察动向,若是不行,也可绕道魏国进入咸阳,虽说路途遥远,但是相对比较安全一些。

    再者,这里离咸阳已经不远,也就几天的行程,陈庄夫妇进入巴蜀还需要一段时间,这些时间就算到了咸阳,也是窝在咸阳,反倒更容易被发现,还不如留在东周看看动静再说。

    慢慢走,等着瞧吧!

    打定主意要留在东周待上一段时间。既然这东周君如此贪恋财物,不如将这些食盐,借花献佛送给东周君,一来讨得东周君欢心,二来自己也可在这天子之都,首善之区玩乐一番。

    众人收拾妥当,车马缓缓西行,原本就有大量的骡马拉运粮食,现在又加上这些拉送食盐的马队,人手一下子显得捉襟见肘。屈凌和陈庄夫妇,也不得不参与到拉车的队伍之中。

    孟说走在前面,高大的身躯,如同旗杆一样,树立在队伍的最前方,孟说原本就高大威猛,随行的又多是南方楚国的人士,南方人自来要比北方人矮小,孟说在北方人身边也是高出一大截,现在更是将孟说衬托得,如同鸡群里的仙鹤。

    车队迤逦而行,屈凌走到孟说的身边,前面巡逻的周天子卫队,看到有西行的车队,自然是心里高兴的不得了。随即停下脚步,等着车队靠近。

    还没等车队靠近,只听的一阵喊叫,如同公鸭一样的嗓子,让人听着声音就觉得别扭,就更不要提再说了什么了。

    “干什么的,给我停下,不知道前面正打仗啊,不像活了是吧?”。

    屈凌一行人,一听,我的天哪!这是什么声音啊,要是放到河边,没准猎户一箭就射过来了。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再怎么说,也是在人家的地盘上,还准备到人家的家里待上几天,要是把人得罪了,给自己徒增麻烦。倒不如装作没有听见算了。

    “我等齐国的商人,听说周天子要讨伐不臣,特地前来奉上海盐若干,以供军前使用。”屈凌一施礼,一边高声对这边说道。众人一听声音婉转悠扬,如丝竹管弦之音,又如高山空谷之中,一汪清泉缓缓而来,底气浑厚,但又不失妩媚妖娆,与方才的声音一比,简直就是人间天上啊!

    周天子的侍卫也是一愣,平日里听这人的声音习惯了,没成想世间还有如此动人的声音,就算是黄钟大吕,相比较而言,也不过如此啊。

    “么?还给周天子送东西?我的天哪!这都是多少年以前的事情啊”。里面有一个年老的侍卫,居然高声与周围的人诉说着。言语之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就像是离别数年的一次邂逅,那种惊讶,那种喜悦,世间简直已经没有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来描述。

    那些年轻一些的士兵,心里不停的嘀咕,往常都是恐吓,威胁,碰到厉害的角色,就是跪地乞讨,没成想今天这伙子人,居然要白白的送上财物。

    领头的士兵,对着年老的士兵说:

    “去!到前面看看去,看看这群人,出什么幺蛾子。没理由啊!脑子坏掉了,还给咱们送东西”。

    “诺”。

第二十七章 屈凌妙计甩飞羽(二)() 
朝贡制度,又称之‘宗藩体系’,是地方臣服于中央统治,藩属国顺从于宗主国的表现。常与条约体系、殖民体系并称,是世界主要国际关系模式之一

    禹贡?疏中记载:

    “贡者,从下献上之称,谓以所出之谷,市其土地所生异物,献其所有,谓之厥贡”。

    地方或者藩属国,出于顺从或者结盟的目的,而将自己的财富通过这种方式奉送给宗主国,或者以礼物的形式馈赠宗主国的国君,来换回自己生存的权利,或者国家的安全。

    周天子时期,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形成了以中原周天子为主要核心的等级制网状政治秩序体系。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提出,明确了周天子‘天下共主’的地位。

    周天子通过不断的分封诸侯,诸侯再分封士,再到平民,奴隶。一系列的分封之后,作为下层的劳动者,不得不将自己的劳动成果无偿的提供给上一层统治者。

    周王朝夺得天下之后分封的多是自己的亲信,或者是当初为自己卖命的打手,当然人家称之为功臣宿将。这些人出于自身的地位,包括礼法制度的束缚,不得不将自己最为喜爱的特产,珍玩奉送给周天子。

    当然这一切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春秋晚期到战国时代,周天子已经失去了,领导天下的实力,各国诸侯争相发动争霸战争,吞并战争,整个国家的政治格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周天子的领地之所以迟迟没有被吞并,只是因为没有人愿意扯下这块遮羞布罢了,让人性最为贪婪。暴力的一面继续包裹在礼乐文明的外衣之下。

    今天突然有人来进贡,而且还是如此众多的车马,可以看得出这份礼物数量不少,自然也不是一般的贵重,既然人家是来进贡的,这些东西自然也就我们的了,也就没必要采用武力恐吓,或者死乞白赖的讨要了。

    “老头,你不是抓点紧啊,磨磨蹭蹭的干啥。”后面领头的年轻军官极不耐烦的催促着,公鸭嗓子再加上这犀利的言辞,具有了魔性的穿透力。

    倒不是年老的士兵不愿意快点走,只是人家既然是来朝贡的,这最起码的礼节还是要有的。作为天子的使者,就算饿的走不动,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如果就像要饭的叫花子一样,见到别人赏赐,就奋不顾身的冲将上去,那天子的威仪何在?天子的脸面何在?

    一步一步的前行,年老的士兵,回想起自己年轻的时候,每年春秋两季,诸侯进贡的车马络绎不绝,周天子的宫中,钟鸣鼎食,编钟、编磬、鼓、瑟、笙、排箫所奏出的音符,旋律久久的停留在脑海之中。

    自己见识到了天子的威仪,诸侯的谦卑。而今这一切已经杳如黄鹤,一去不返。今天这突如其来的进贡,仿佛又将自己带回了过去的辉煌岁月中。眼角不自觉的渗出泪水。

    公鸭嗓子的一阵咒骂,将自己带回到现实之中。

    年老的士兵掀起衣襟,遮挡了一下自己的脸,用手悄悄的擦拭掉眼角的泪珠,缓步来到车队的前面,躬身一礼,屈凌赶紧回礼,只听年老士兵开口说道:

    “使者自远方而来,一路辛苦!不知是诸侯所嘱,还是私家相托?”

    屈凌赶紧上前一步说道:

    “天使辛苦,我家主人,听闻天子征讨不臣,特令我等将这数十车粮食食盐奉上,以供前线将士使用”。

    若是单单只从这几句话,倒是一点也看不出,那个飞扬跋扈的小丫头,反倒像是老于宫廷诡计的嫔妃娘娘,言语得体,甚有分寸。

    年老的军士一听,赶紧说道:

    “天子有难,天下公愤,不知你家主人,姓氏何为?我好禀明天子”

    屈凌一听还是不要自报家门,免得生出不必要的事端,听来人这样一说,打定主意搪塞过去算了。

    “我家主人临行之前吩咐过,‘主忧臣辱。主辱臣死’而今天子蒙难,自己不能持戟于王庭之上,已经有愧于天子,有愧于祖宗先人,又怎敢将自己卑贱的姓氏,传到天子的耳中。”一番说辞屈凌将年老的军士搪塞了过去。

    年老的军士,低头默许,心想‘这年头能有人来给送东西,已经相当不错了,还有什么必要,知道人家的来路啊,人家既然不想说,自然是有人家的苦衷,有什么必要非得问啊。’

    “老头,你******干什么啊,挺尸啊?不是让你看看货物吗?”公鸭嗓子在后面不耐烦的咒骂着。

    “哎!天子之邦,首善之区,礼崩乐坏,人心不古啊!”老人一声叹息,眼角原本擦干的泪水,又止不住淌了出来。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的黄土之中,这条昔日里承载过无数诸侯进贡车马的道路,秋日里的黄土,经过一年的风吹日晒多少有些疲劳的干渴,一滴一滴的老泪洒在地上,转眼就西风吹起的黄土掩盖。

    过去的辉煌再也不会回来,原本被寄予厚望的年轻人,非但

    不思进取,反倒是今日这番德行,居然当着外国使者的面,辱骂自己的长辈,根本没有一点人伦的礼数,根本不知道尊贤敬老。

    屈凌看在眼里,心中也是百感交集,想到自己的故国,自己的母亲,不免对老者心生出别样的感情,对于公鸭嗓子觉得有必要小试惩戒。

    屈凌对着孟说使了个眼色,孟说虽是粗人,但是却是十分孝敬的人,想想自己过失多年的父亲,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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