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大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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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大闲人-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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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他坐在床边,轻轻用手肘碰碰妻子。

    “嗯?”柳清思口里答应,却没精神转身回应他。

    他轻轻趴在柳清思臂膀上,侧头望着她,贼贼地笑道:“告诉我,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柳清思望向他不解问道。

    哦,这闺女似乎缺乏这方面的知识。宁泽明白:“是不是最近身上特别懒,不想动?”

    “是啊,每天一睁眼就全身发软,实在懒怠动弹。我、我也不知如何?”柳清思很惭愧,红着脸低下头去,泫然欲滴。这都被丈夫看出来,那旁人岂不是更加清楚?单纯的她有些害怕。忍不住翻身过来靠在宁泽怀里,希望他能理解自己。

    “你那个月事,这个月是不是没来?”宁大夫继续循循善诱道。

    “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柳清思睁大本来就很大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旋即又承认:“腊月中就该来了,现在还没有。”说完这句话,柳清思狐疑地看着他,心说这人看上去道貌岸然的,似乎对女人了解得很,哼!

    宁泽不知道她想啥,自己却咧嘴呵呵乐开了花。

    柳清思心头一动,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发生了。可到底是什么,又说不出来。见他神秘傻乐,忍不住气恼地使劲拧了一下:“这有什么好笑的?”

    宁泽一把勾住柳清思脖子凑上去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完了吧嗒使劲亲了妻子一下,这才放声大笑起来。

    柳清思心头一震,呆呆望着他:“你、你说真的?”语音发颤,简直控制不住。

    “我是你老公,我骗你干嘛?”宁二爷翻身和她并排躺下,在床上翘起脚晃悠着:“嘿嘿,没想到啊没想到,没想到二爷我瞄这么准,真功夫啊!”

    柳清思又羞又喜又不放心,这种半吊子妇科大夫的话,还真是让人犹豫不定。思来想去半天,才咬嘴唇问道:“那要不是,可怎么见人呢?你可先别跟娘说起,等看看再说好吗?”

    “切,这种大喜事年三十儿不说,岂不大煞风景?况且你看你现在这样,知道的人家替你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嫁过来就现原形变成个懒婆娘了,到时候嘀嘀咕咕议论你,你受得了那我就不说!”宁泽板起脸道。

    ……

    柳清思被他吓着了,只好闷着头不说话。宁泽急忙在一旁百般殷勤爱抚,一会儿轻轻摸摸她肚子,一会儿又给他捏肩揉背,嘴里还只管絮絮叨叨:“你若不信,咱们回头找个郎中来一瞧便知。不过我跟你说啊,这年月他们干这个可不太专业科学,知道么,妊娠前期一定要……”听得柳清思神思恍惚,不过终于还是欢喜大过怀疑,忍不住搂住宁泽脖子呜呜哭起来。

    “嗨嗨嗨,宝贝儿你这是怎么了?”宁泽大奇,好端端地你哭什么?难道居然不开心?

    “奴家、奴家很开心!终于有了你的骨肉了——”

0133、憾别() 
&nb

    &nb“娘,孩儿有件事要说。(百度搜最快最稳定br》&nb年夜饭吃到一半,宁泽看看外面厢房,老牛、方小乙他们吃得很热闹,似乎没人注意这边。终于按耐不住心头的激动向母亲开口说道。

    &nb柳清思咬着嘴皮,含羞低头,也是一脸的欢喜。

    &nb李氏笑眯眯地望着儿子媳妇:“装神弄鬼的,想跟娘说甚?”

    &nb宁泽伸过脑袋,在老娘的耳旁嘀咕几句,然后得意洋洋坐回原位。李氏望着柳清思:“清儿,这是真的?”

    &nb“只是宁郎推测,儿媳不知确否!”柳清思毕竟矜持,垂首回答,声若蚊蝇,几不可闻。

    &nb“那,你是不是。。。。。。”

    &nb李氏一口气生下三个儿子,经验已经足够丰富,急忙问了几个关键点。柳清思一一点头承认。

    &nb“呵呵、呵呵,老头子,听见没有,咱们宁家要开枝散叶了!”李氏声音激动,回头对着堂上还未撤去的祖宗牌位哽咽,忽然又高声叫道:“牛伯、牛伯!”

    &nb“在,老夫人甚事?”老牛夫妇听到招呼,赶紧跑过来。

    &nb“快,先撤开桌面,这么大的事他们竟然现在才说,拿垫子来,请香烛来!”李氏激动得不知所云,一个劲地吩咐。老牛莫名其妙看着他们一家子,幸好是看见一个个都是高兴激动的表情才没被吓着。急忙又重新铺陈祭奠。

    &nb李氏坐在一边,对宁泽夫妇道:“你们俩给祖宗、给你们父亲敬香,祝祷祝祷!”

    &nb宁泽夫妻只好双双跪在堂前手持高香,把这桩喜事说了一番。

    &nb一时老牛夫妇也激动得掉泪,牛嫂一边抹着眼角一边笑道:“这是天大的喜事。今年咱们好生兴旺啊老太太!先是二郎平安回来,这也罢了,又是封官又是诰命,又成了亲。没想到这最后一日还有如此大喜,老太太福泽无边啊!”说着一连几个万福,说得李氏合不拢嘴,连声叫道:“赏、赏,全都赏,阖家同喜!”

    &nb宁涛激灵,一听二嫂有喜,滋溜一下窜出堂外,跑到外间仆人们饭桌大声宣布,又催着方小乙跑到杂物间把烟火炮仗搬了许多过来。堂上众人还在热烈议论,不妨院子里砰地一声,一柱烟花冲天而起,火树银花,映照天空缤纷一片。

    &nb牛嫂扶了李氏,宁泽携着柳清思的手站到门口,一家人仰望天空。宁泽夫妇忽然心有灵犀,无边感慨化作相视一笑。

    &nb自大年初一起,李氏下令,全家工作的重心就是柳清思,所有劳动一概免除,只要精心加强营养,安心养胎。急得柳清思手足无措,频频用眼神向夫君求助。这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是人过的么?

    &nb宁泽乐呵呵扶着老娘说道:“母亲这是关心则乱。自来养育孩子,哪有万事不做的?适当的劳动才能让清儿身子骨健壮结实,产时方有气力。否则可是凶险万分。那时候儿子又不在身边――”说到此处,忍不住回头看看柳清思。柳清思心里一沉,这才想起,过了这个月,宁泽就要东京赴任去了。

    &nb时光好匆匆,说时迟那时快,转眼已经到了二月初,皇家给的假已然到期。

    &nb怀孕未久的柳清思已然窈窕灵动,但这时却手里迟缓地一样样衣服细软给宁泽收拾。手里动得几下,便会抬起头眼巴巴地看着一旁呆坐的宁泽,眼眶里泪水打转,万般的不舍!

    &nb“别难过,是去做官,又不是去杀头。那什么,到时候我见机行事加把劲,看能不能把你也接到京里,咱们再不分开。”他长叹一声,心里也是难过。

    &nb其实,这是他宁二郎对大宋官职一知半解的错误。大宋确是禁止做官携带家眷,不过那是对地方官而言的。这是从政治角度考量,一是要地方官员保持廉洁。有制度,本地人不能在本地做官,防止乡党横行搞独立王国,也防止裙带关系形成贪腐一窝。同时不准携带家眷,也是防止领导干部身边人跟着去祸害别的地方,那家眷离得远了,自然不能干涉官员的职务便利,让地方官能聚精会神搞建设,一心一意谋发展。还有就是以免出现一人犯法,全家逃匿的极端情况发生。俗话说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还有个最后的防线。

    &nb京官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天子脚下,御史言官多如牛毛,有几个真敢乱说乱动?既少贪赃枉法之嫌,又无起兵造反之危。带上老婆孩子,还等于送到进城给皇帝老儿做人质呢,谁管你带不带?

    &nb可是宁二爷现在不知道啊,也没人跟他说。他一家子便如此稀里糊涂地当作纪律严格执行着。还搞得悲悲切切难舍难分。

    &nb包袱行礼终于全部装箱上了牛车。现在才平了匪乱,路上太平。又有方小乙跟随护送,安全是没得说的。因此宁泽轻车简从(也没什么随从),牵了从青溪带来的小白,方小乙套上牛车,站在门口一家告别。

    &nb李氏哭啼自是不在话下,宁泽好言安慰,答应呆上些日子,抽空就请假回来伺候老母亲。又叮嘱兄弟好生锻炼身体,读书要灵活多想,不能为了考功名便把脑子弄糊涂了。

    &nb家里的事都托付老牛夫妇,又有柳清思操持,应该没什么问题。再说了,那王炳林是吃素的?拍自己马屁还来不及,自己去伺候皇上,他敢不把自己家里给伺候好了?根本不用操心。

    &nb辞别老母,柳清思执意相送。宁泽也心里不舍,只好由她。坐上柳清思相送的牛车车厢,两口子一路说不尽地互相叮咛嘱咐。反正就是没有你的日子里我会更加珍惜自己,没有我的岁月你你要保重你自己!齐秦怎么唱的,他们就是怎么说的。

    &nb直到城外,再也不能送了。柳清思勒住宁泽的腰,不放手,不说话。

    &nb宁泽轻抚俏脸,柔声道:“回去吧,咱们都是彼此能放心的。我只是有些遗憾,不能亲眼看着咱们孩儿生下来。你别多想,生男生女都是一样,我可不会不开心!”轻轻拍拍她的脸,算是帮她放下心里一块石头。这压力太大了,总是惦记为宁家传承香火,一脑门子要生个儿子!

    &nb柳清思虽然不说话,已经泪如雨下,死死搂着丈夫不松手。宁泽也是心头一酸,低头与她拥吻一处,良久良久,才一狠心分开,跳出车外,大步走去。

    &nb临行回头用力挥手:“保重!”

0134、花样进京() 
(呼。。。。。。有人问再解释为什么断更七天吧!)

    “喂,看咧、看咧,最傻最笨的咧,大个肉馅馒头值当三文嘞!”

    “鲜香鸡皮腰肾、杂碎干脯哇,每个十五文呐!”

    “猫粮、狗粮的咧,油光水滑就是我家啊!”

    “新旧估衣啊,随时裁尺立等可取啊,瞧瞧这块布啊——”

    。。。。。。

    东京汴梁,南熏门御行大街、汴河虹桥上。

    其实认真说起来,这只能算是汴梁城的城乡结合部,然而站立桥头的宁泽已经是醉了!

    不止一次地看过清明上河图,不止一次拜服于张择端老先生的笔下,那画儿上的风土人情、繁华市井。。。。。。宁泽也不知梦里穿越过多少回。

    如今真到了身临其境,除了欲哭无泪四个字,哪里还有别的词来形容?

    他无比陶醉地手扶栏杆,也不顾旁边小贩敢怒不敢言的眼神(因为他是长衫幞头,最少也表示有功名身份。寻常百姓哪敢招惹?),硬是挤在人家的摊位上,贪婪地望着浑浊宽阔的汴河水。

    方小乙也不知二哥抽了什么风,才上虹桥就趴了这半天,愣是不挪窝。只好牵着小白无奈地傻站着等他。还得不住对面前那个卖跌打膏药的闲汉咧嘴憨笑,表示妨碍人家生意的歉意。

    虹桥是座大桥,桥宽三丈,两侧各立了四根表木画出两条界限来,等于是表木之内都可以摆摊设点,中间是行人车马通过,管理相当科学合理。于是长长一座拱桥上,五颜六色的遮阳大伞一把挨着一把将虹桥从头到尾窜连起来,若是远远望去,果然如彩虹一样漂亮。

    桥上人流如织摩肩接踵,这宁泽主仆这么赖在上面,确实有些妨碍交通。

    方小乙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正要开口催促二郎赶紧离开,却见这厮忽然指着河上大呼小叫起来:“小乙快看,快看!”兴奋得像个孩子。

    方小乙顺着他手指处看去,一艘艨艟巨船正缓缓驶来。那高高的桅杆,最起码也有三四丈那么长。二三十个船工在船板上跑来跑去,吆喝忙碌。宁泽本来要走的,现在又走不动了。他很奇怪,虹桥虽高,桥洞离水面也不过两丈高下,这么大的船,这么高的桅杆,如何过得去?

    就在他瞪大眼睛好奇不已时,只见七八个船工跑到桅杆下面,分列两边,似乎抓住了什么,一起一伏地摇着。好玩的情形出现了,只见那高高的桅杆渐渐倾斜朝后面倒去,后面又有一排船工举着大叉子叉住桅杆,跟着慢慢放下。

    宁泽定睛观察,原来那桅杆是固定在一个两边安装了齿轮摇把的大座子上,平时高高耸立,周围用四根结实的柱子斜斜撑住,遇到障碍时便摇下来长卧船头以便通过。

    “他娘的,谁说古人没有科技智慧?”宁泽叹服地喃喃摇头自语。换来旁边那位摊主鄙视地撇嘴不屑道:“官人真是少见多怪,这样的船,每天怕不有二三十只过来过去,倒成了稀奇物事!”

    宁泽惭愧地嘿嘿一笑,正要搭腔,忽听身后一阵喧嚷:“滚开、滚开,莫挡了相公的车驾!”他急忙转身探头去看,谁知刚转过身子,正好迎上一个仆人打扮的壮汉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瞧也不瞧喝道:“退后!”使劲一推。

    宁泽脚下一滑,蹬蹬后退,却不料失了重心,仰后便翻过桥栏直摔下去。

    哎哟一阵惊呼,两岸的、桥上的行人们正好瞧见这一幕,全都惊叫起来。噗通一声,宁泽笔直掉进河里。

    早春二月啊,那河水真是刺骨的寒冷。宁泽全身一阵激灵,忙不迭地奋力窜出水面,手脚颤抖地扑腾着四处张望。

    “快躲开啊!”又是一阵声嘶力竭地呐喊,宁泽看见刚才那大船正朝自己缓缓驶来,船上的船工有几个站在船头朝他大喊大叫着,一脸的惊恐。

    别说被大船迎头撞上,就算是被它冲开的波浪一荡,也绝非人力可以抵抗。那宁泽便是被横扫甩在岸边,全身砸成烂泥的下场。

    宁泽心脏骤然紧张起来,眼看要冲向岸边已经来不及,只好奋力转头朝前冲去。好在他游泳还算可以,这时候要拼命,甩开了膀子使劲自由泳划水,总算和大船保持了些距离。

    可是大船的惯性巨大,即便是减了速度,依然巍峨豪迈地冲向宁泽。而宁泽使尽全力由了十几丈,爆发过后便是体力不支,速度渐渐慢下来。一时船上岸边,桥上桥下,全都全神贯注看着这惊险万分的一幕。许多人都已屏住呼吸,瞪大了双眼!

    “嗖”地一声,一根绳子从岸边抛到宁泽面前,“抓紧了!”人们急得大喊起来。宁泽来不及多想,一把死死抓住绳子,这真是救命稻草的滋味!

    一下子冲出十几个人,同时揪住那根绳索,大家齐齐发喊死命拽动,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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