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下去吧!”卢照辞笑呵呵的说道:“中书令,皇后娘娘临盆在即,让我那岳父大人也来一趟吧!”
“是,臣这就去派人去请。”崔仁师赶紧退了下来。
“哼!若非文本阻拦,朕真的将这些田契给接了过来了。”卢照辞冷哼道:“这些世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陛下,刚才做的很对。”岑文本点了点头,道:“如今世家实力很大,陛下要想造福苍生,还得忍耐才是啊!只有平定了天下,这样一来,世家才是能暗弱一阵,到时候,再来实施新的土地政策也是不迟的。”
“朕知道了。”卢照辞摆了摆手,道:“好了,岑先生,待皇后娘娘诞下麟儿之后,朕就要御驾亲征洛阳了,到时候,长安城就靠你了。”
“臣遵旨。”岑文本见卢照辞眉头紧皱,显然还是在为土地之事而心烦,但是他确实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得退了下去。
“土地兼并,如何能防止土地兼并呢?”卢照辞待岑文本离开之后,望着眼前的奏章,眉头紧锁。土地问题是一件大问题,困扰了华夏历史上的无数统治者,历代王朝到了后期,都会不可避免的出现土地兼并的问题来,然后使的那些百姓毫无立锥之地,这样一来,加上天灾人祸,农民起义就不可避免的爆发了,就算平定了农民起义,帝国的实力也受到了严重的损耗。再也支撑不了多少年了。卢照辞知道若是任由世家在继续发展下去的,恐怕要不了多少年,整个大唐的那些生活在底层的百姓,也会没有可耕之地,无奈之下,只得成为那些大户人家的佃户,朝廷的赋税也会因此大减。更加不利于朝廷的统治。
“来人。”卢照辞深深的叹了口气,淡淡的喊道。
“陛下。”成公公赶紧走了进来。
“换身衣服,随朕出宫。”卢照辞挥了挥手,那成公公不敢怠慢,赶紧命人替卢照辞换了一声衣服,自己也脱了太监袍服,领着御林军的几个卫士护卫着卢照辞,径自出了宫门。
“阿郎,想到哪里去?”成公公小心翼翼的问道。
“哪里热闹啊!”卢照辞笑呵呵的问道。
“那自然是东市和西市了。不知道陛下想去那个市。”成公公赶紧问道。
“那就去西市吧!”卢照辞坐在马车内,淡淡的说道。
“是,去西市。”成公公赶紧对赶车的卫士说道。一行数人径自朝西市而来。
西市,四面各开二门,市内有四条大街,把该市分成九个方形区域。街宽各百步,两侧有衣肆、药材肆、坟典肆、鞧辔行、绢行、秤行、麸行、帛行、寄附铺,经营各种商品交易的商贾近千家。大街四周又设有很多旅舍、旗亭酒肆及饮食摊点。通过丝绸之路来到长安经商的西域及中亚、西亚等地的“胡人”也多聚集该市,经营金银珠宝,并购买有中国特点的丝绸、瓷器等运回国去转卖。这个时候,西市虽然还不如东市的繁荣,但是也差不了哪里去了。卢照辞坐在马车里,听着旁边的喧闹声,心中的烦恼不由的消失了不少。
“停车,朕要下来走走。”卢照辞忽然敲了敲车厢,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卢照辞掀开车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来,又在几个卫士的护卫下,在热闹的西市中行走起来。
“咦!这地方以前好像是一片臭水沟啊!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卢照辞忽然指着秤行旁边南边十余亩的土地惊讶的问道。秤行的南面以前是长安西市有名的垃圾之所,号称十余亩坳下潜污之地,为旗亭之内,众秽所聚。但是如今到这里来却见是繁华无比,酒楼、酒肆等等都无比显示着这里的不平凡之处。
“呵呵,这位郎君指的这可是这窦家店,看来,郎君起码有好几年都没有来长安了吧!”这个时候路边的一位老人笑道。
“老人家,为什么这里又叫做窦家店呢?”卢照辞走上,好奇的问道。
“郎君有所不知,这里以前就是倒赃物的地方,后来,那个大商人窦义买了这里,花了三万文钱就买下了这一片十亩之地。窦乂在水洼中立一木杆,杆顶挂一面小旗。再围绕着地沿塔起六七座临时小房,雇人制作煎饼、团子等食物。召呼小孩投掷石块、瓦片击木杆上面的小旗。击中的,奖给煎饼或团子吃。两街的小孩争相前来投掷。不到一个月,居然有上万人次来投掷石头、瓦块,池子迅速填满了。窦乂在填平的这块地皮上,建造了铺面房二十间。租出去,每天单房租就可以收取几千钱,获利甚多。这个地方由此得名‘窦家店’。”
“哈哈,这个窦义的确实是个奇人。老人家,知道这个窦义住在什么地方吗?”卢照辞顿时来了兴趣了。
“就在前方,西市中最大的那套宅子就是他家的了。”老人家乐呵呵的说道。
“好,如此有劳老人家了。”卢照辞扭头就说道:“走,去见见窦义。”,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270章 本与末()
窦义的府邸外表看上去并不奢华,甚至可以说很破旧,这与他的身价是十分不相符合的。但是卢照辞却点了点头,财不露白,这是古往今来的明理,只是能做到这一点的人并不多,窦义,一个小小的商人,也许他拥有很多的钱财,但是在这个社会上,却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除掉衣食无忧外,社会地位是很低的。士农工商,从这上面就看的出来,商人的地位是何等的低下。
望着这稍微显得有些破旧的府邸,卢照辞叹了口气,此刻他的脑海里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但是又觉得迷雾重重,却又像是没有想到什么似的。
“走,进去。”卢照辞摇了摇头,看看这个窦义有什么本事,数十年的时间,居然做出了如此大的规模来,这种人物要是放在二十一世纪绝对是个非常强悍的ceo了。
“去,送上拜帖。”卢照辞指了指成公公说道。
“拜帖!”成公公闻言一愣,他可是没有带什么拜帖什么的,天下之大,有能让卢照辞出示拜帖的吗?
“怎么,没有?”卢照辞惊讶的说道。
“主子,奴婢没带。”成公公不安的说道。
“那就告诉他,后学末进唐龙前来拜见窦前辈。”卢照辞想了想说道。
“唐龙?”窦义府上的几个下人看着卢照辞一眼,却见他面色英俊,气度不凡,随从都孔武有力之辈,知道并非普通人,加上窦义生平低调,只要稍微有点身份的人,也会出来接见的。当下不敢怠慢,赶紧进去禀报。
“唐龙?”大厅之内,窦义好奇的望着面前的门子。他虽然是个商人,但是也不是普通的商人,这要拜见人就必须有拜帖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眼前之人居然连个拜帖都没有,还理直气壮的让自己的门子前来禀报的。
“主人,此人,此人甚是不凡。”那门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哦!”窦义闻言更是来了兴趣了,自己的门子是何等的眼神,他是知道。居然能一眼让自己的门子觉得是不凡的人,那自然是不凡,一想到这里,不由的站起身来,笑道:“既然如此,我窦义就去看看,到底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说着就朝外走去。
大门之外,卢照辞打量着眼前这个略显破旧的大门,心中也是好奇,这个只花了数十年的时间就能挣下偌大家产的家伙到底是有何本领。
“主上,这厮居然如此大胆,让主上在外等候,简直是做死。”成公公脸色微怒,有些不满的说道。
“成公公,回头将你的家人接过来吧!朕马上要亲征洛阳了。”卢照辞忽然说道:“听说你在老家有个儿子,朕就准许他继承郑氏的一切。你觉得怎么样?”
“陛下,您!”成公公惊讶的望着卢照辞。
“这事就这么定下吧!看看,窦义他来了。”卢照辞不容拒绝的说道。
成公公扫了一眼大门深处,果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快步的走了过来,看他脸上的笑容,就知道此人大概就是窦义了,当下也不敢再说了,赶紧应了下来。
“窦公,这位就是我家主上。”成公公一见窦义前来,赶紧介绍道。
“啊!”却不知道窦义一见卢照辞吓的面色苍白,一下子跪倒在地,失声道:“草民窦义拜见陛下,陛下来此,草民有失远迎,死罪,死罪。”
“窦义,你如何认识朕的?”卢照辞也好奇的问道。
“陛下当初为大将军的时候,得胜还朝之时,草民有幸得见天颜,故此能识得陛下。”窦义不敢隐瞒,赶紧说道。
“哈哈,不错,不错,有眼光。”卢照辞点了点头,道:“起来吧!”
“谢陛下。”窦义赶紧站起身来,脸上虽然露出喜色,但是更多的却是迷茫,因为他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一国之君为何到他这个小商人家里来了。当下赶紧将卢照辞亲自迎了进去。又亲自捧上上等的香茗与卢照辞。那些下人们一听面前的居然是当今的皇上,早就下的趴在地上了。
“窦义。”
“草民在!”
“朕刚刚在外面听说你那窦家店,看了你如今的模样,心中好奇,你能告诉朕你是怎么走到今天的这个地步的吗?呵呵,百万家产,丝毫不下于朕身边的那些世家大族了。你一个商人能在短短数十年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恩,当初那柴氏是凭借左道手段才聚敛了大量的财富,今日你且告诉朕,如何走到这一步的。就告诉你的第一桶金是怎么赚过来的吧!”卢照辞好奇的问道。
“草民遵旨。”窦义脸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安之色来,站在卢照辞面前,恭敬的回道:“草民在十三岁的时候就开始经商了,当初草民的一个族叔带回来十几双的安州丝鞋,分送我们这些子侄辈们。大家都争抢挑拣,唯草民不动。等大家挑完,剩下一双较大的一双,草民并没有穿,而是将其拿到集市上出售,换到五百钱,再去铁匠辅打制了两把小铲。陛下您也知道,五月的长安,榆钱黄熟、满城飞落,草民又扫聚到榆钱十余斗。草民又请我那大伯让草民在于嘉会坊庙院中读书,那里有榆钱树,所以草民白天用两把小铲在庙院里挖沟、打水、浇灌,播种榆钱,晚上也睡在庙里。等到秋天,长出小树苗万把多株,高一尺多。到了第二年,榆树苗已长到三尺多高。草民间伐树苗,挑选枝条茁壮直挺的留下来。间伐下来的小榆树,共有一百多捆,粗二尺,每捆卖钱十多枚。第三年秋后,榆树苗有的已长成鸡蛋那么粗。草民又间伐榆柴二百多捆,卖后获利数倍。五年后,当年植种的小榆树苗已经长大成材。盖房屋用的椽材一千多根,卖得三四万钱。而造车的木料,超过一千多根。如此一来,总之五年种树,草民至少积累下了十万钱。”
“十万钱?”莫说是卢照辞身后的成公公了,就是卢照辞也是一惊。十万钱也许在一个国家面前是一个很小的数字,但是在私产中,却是一个相当强大的数字。更为重要的是,挣得这么多钱的人,还是一个十八的年轻人,那就更是了不起了。
“窦义,你是个经商奇才。难怪短短数十年的时间内,你居然弄出了如此大的家产来。”卢照辞赞叹道:“如此人物,不应该藏在市井之中。”
“陛下说笑了,草民哪里有什么本事,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商人而已。不敢劳陛下夸赞。”窦义听的卢照辞的夸赞,脸上不但没有任何喜色,反而露出一丝不安来。
“谁说商人卑贱了。”卢照辞面色微微一怒,扯了扯身上的衣服,笑道:“若是没有你们这些商人,朕的衣服又从何而来。商业如同帝国的血脉,只有血脉流动,人才有了力量,帝国才能强大起来。所谓的士农工商,本就没有本末之分,就算是孔子坐下的七十二位贤达之人,也是有商人的。窦义。,莫要妄自菲薄,经营国家其实上是和经商没有区别的。商人不是卑贱之人。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草民代天下的行商者谢过陛下了。”窦义闻言双目含泪,嘴唇直哆嗦,满脸的激动之色。一直以来,农业为本,商业为末的观点统治着世间的一切,就算他窦义再怎么有钱,在长安城内,仍然是别人瞧不起的对象,就是连自己家的大门也只是弄了一个二手的破旧大门,生怕被那些达官贵人惦记上了。如今终于有人认可了商人的地位,而且这句话还是从皇帝陛下的口中说出来的。更是让人激动了。
“哈哈,起来,起来,窦义。”卢照辞哈哈一笑,指着窦义笑道:“放心,朕不久之后,就会提高商人的地位,从今以后,就不会有人说商人都是奸猾之人了。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就算是做官的人,也是为了一个利字,朕以为商人逐利本就是天生的。没有什么可耻的。”
“谢陛下理解。”窦义赶紧说道。
“哈哈,窦义,朕问你,当你赚了钱之后,你接着干嘛?”卢照辞好奇的指着周围的东西说道:“朕看你大厅里面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就是你这身袍子恐怕也是旧的吧!虽然朕看你为人低调,但是也不会低调到这种程度吧!”
“不敢欺瞒陛下,草民赚的钱都买了田地了。”窦义忐忑不安的扫了卢照辞一眼,略带得意的说道:“草民等到老的时候,就关了这些买卖,雇人回家伺候田地去,这样一来,草民的后人也能考科举了。”
“买地?”卢照辞闻言脸上露出一丝沉思之色,好半响,才叹了口气道:“朕明白了,窦义,朕明白了。”
“陛下。”窦义小心翼翼的望着卢照辞,却见卢照辞面色阴晴不定,吓的再也不敢说话了。
“窦义,和你一般,是这种想法的人很多吧!”卢照辞忽然幽幽的说道。
“回陛下的话,都是和草民一样。”窦义虽然不知道卢照辞会有如此想法,但是还是很老实的说道:“陛下,商人地位低下,为他人所不耻,就算有万贯家财,但是都挽回不了自尊来。所以大多赚了钱后,就去乡下购置房产田地,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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