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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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起-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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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鸦雀无声

    台下议论纷纷

    安玄修的小乘佛教,虽有人人皆有佛性的说法,却无人人可成佛的期望,大乘佛教虽云人人皆可成佛,然却无一中原人成佛。

    中原人大多有着功利思维,在汉代虽更讲究风骨,也不能完全免俗。这时代的人看来,与道教类似,拜佛也是求长生,求心安,求超度。修道有人成仙,修佛为何不能成佛?如果不能成佛,那菩萨,罗汉也行,问题是菩萨罗汉也一个没有。在信徒眼中,说好听点,这是佛教入中原不久造成的,说不好听的,这就是歧视中原人!人人皆可成佛,为何成佛者皆天竺人?用大家的香火、香火钱、功德,来供应外国的佛,与中原信徒有何好处?说什么众生平等,这就是不平等。

    其中以王甫最为积极:“我欲成佛!罗汉也行啊,要多少钱,你们开个价!”

    众僧人面面相觑。

    良久,一位老僧开口:“世人皆云释迦牟尼是天竺人,其实不然,释迦牟尼是昆仑山南麓之人,姓释迦,皮肤呈紫金色,也就是黄色,与昆仑山中的人,昆仑山以东的汉人、羌人、月氏国人、部分草原人同,而天竺中、南、西部人皮肤呈白色或黑色。你看迦叶摩腾画像,也是紫金色,迦叶摩腾与释迦牟尼居住地接近,种族也接近。孝明皇帝金人,长大,项有日月光,其肤色非白、非黑,而是金色,金者色黄,也与佛教典籍记录的一致。”

    老僧和意思是汉羌同源、汉藏同源,释迦牟尼是山南藏人!

    这个说法引起起了台下信徒们更多的议论。

    “怪不得,所有法像皆是金色。”

    “伽叶摩罗确实是黄皮肤人,数十年前在白马寺讲经,老朽的父亲见过。”

    “我还以为佛多了不起,原来与我等一样是黄皮肤的人啊。挺好,感觉更亲切啦。”

    “一会去定做一尊过世曾祖父、祖父的佛像,供在厅堂里。佛祖居中主位,曾祖父、祖父居左右两侧,拜佛时把祖先一起拜了,既符合佛教经义,又符合儒家孝道,哈哈,我就是这么聪明!”

    安玄是小乘佛教大师,见信徒们的讨论越来越偏,赶紧站出来:“佛祖立于菩提树下,七七四十九日,终于大彻大悟,佛祖发下宏愿要众生平等,导人为善,打破种姓、贫富、男女的界限,无分种族,国别,皆是佛的子民。要引导人为善,信佛者,死后皆可入佛国,享西方无上极乐。佛之宏愿,”

    刘备:“既是宏愿,那就是没有完成,换句话说是欠账!既佛祖是欠账成佛,能有什么神力?如今在中土能光大发扬,台上诸位高僧,都是有功,圆寂之后如何不能成佛?即使不成佛何不能为菩萨、罗汉?台下诸位信徒,亦是众人拾柴火焰高,其中亦有深通佛法者,如何不能成菩萨、罗汉?”

    先前那老僧眼睛一亮:“善哉善哉,我大乘佛教确实云人人皆可成佛!条件是修得般若,需要做到外律、内律、调身、调息、制感、凝神、入神、合神,之后方可得般若。般若有六种境界,实相般若、境界般若、文字般若、方便般若、眷属般若、观照般若,六种皆成,方得固佛性于内,通佛理于外,可谓罗汉之后补。。。”

    顺势讲起大乘佛教。

    那老僧讲完大乘佛教之般若,安玄便接着讲小乘佛教针锋以对。

    老僧也不恼怒,而是主动下台,找刘备叙话:“施主颇有佛性,也通佛礼。可愿意与贫僧在后院一叙?”

    刘备见他黄色皮肤,认定是个中原人:“大师如何称呼?仙乡何处?”

    “贫僧支娄迦谶,简称支谶。月氏国人。月氏国亦黄肤之人。施主不应因安玄之肤色对小乘佛法有偏见,大乘小乘,皆有无上之智慧。”

    。。。

    这日的讲经,演变成一场辩论大会,小乘大乘佛教,不同流派的高僧纷纷发言和讲经,从当天下午一直延续到数日之后,除了夜晚休息,几乎没有停滞。

    不久关于人人皆有佛性,人人皆可成佛的讨论,以白马寺为中心,越发热烈,不久之后,迅速扩展开啦,形成一股“我欲成佛”的风潮,与之相随的,是戒律简单、容易修行的大乘佛教的迅速传播。白马寺论经这日,后被僧人们记载为“成佛日”。

第110章 作死的曹某() 
皇子刚生下来,皇帝刘宏就决定大赦天下。

    皇长子出生大赦天下本是题中应有之义,三公九卿们却坚持劝说待下月皇子满月大赦更妥当。东汉一朝,皇帝子嗣艰难,以前也有过妃子怀孕,不久就流产或生下来没几天夭折的情况。大臣们私下担心前脚大赦文书发出,万一后脚皇子夭折,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皇帝见说服不了三公九卿,却也不打算让步,命令尚书台将大赦文书先行写好,打算一满月就发出。从庐江太守再次请辞的卢植,担任议郎,早就被皇帝从校订熹平石经的东观拉回来,出任尚书之一,这次承担了拟写大赦文书的使命。

    若是皇长子能顺利登机,卢植则异常的荣耀,就凭书写大赦文书的情分,三公指日可待。可如果宋皇后能诞下嫡子,则皇长子与皇后嫡子之间的竞争,势必把卢植牵扯进去。现在宋皇后还年轻,生孩子的机会大把大把的有,所以看好皇长子的人并不多,卢植接受了写大赦文书,也与他新进尚书台,不熟悉情况有关。可以说收益与风险并存,目前来看风险大的多。

    大赦之外,皇帝刘宏也没有忘记大封有功之臣,提报何进为虎贲左陛长,负责一部分虎贲执勤,朝会时立于宫殿内左侧,既能够参加朝会、扩大交接面,又能够掌握兵权。补何苗为郎中,每日在何贵人殿廊外执勤,以保证母子平安。在何进提议下,升刘备为虎贲中郎,比六百石,虽然俸禄与何进一样,其实是何进下属,协助他掌握一部虎贲郎和虎贲卫士。

    四月大赦之后,天下并不太平。首先是益州郡夷反,太守李颙进行讨伐。

    更大的问题是中原黄河南北,从春天到初夏仍然处于大面积干旱中。如果不能避免干旱,各地很可能会群盗并起,对大汉帝国的基础产生严重的危害。

    去年差点下了罪己诏,皇帝刘宏决定今年率先行动,带领三公九卿和群臣,亲自到南郊举行大雩(yu)仪式。

    坛高十余丈,从下到上每隔十步,站着一名郎官或卫士,显得庄肃穆。

    上台之后,皇帝首先念了一篇声情并茂的祭文,其中做了六个方面的检讨,接着表示一定改过自新,愿意承担上苍的责罚,祈求上苍降下大雨。

    接着三次献上祭品。乐队演奏《云门》之乐,童男童女各8名在两旁一边跳舞,一边大吼“雩”,皇帝和百官也一同大吼“雩”。

    这还不够,主仪式结束后,皇帝率领百官返回,大司农和童男女就留在坛上,每天求雨数次。不久尚书台发出皇帝诏令,让干旱的郡县长官带头举行雩礼,演变成全国性的求迷信活动。刘备唯一能做得,就是通过说服卢植,在诏书不起眼的位置加上要求各地多建水库、池塘、山坪塘,外加深挖河道、建设河堤。

    到了五月,除了几场小雨,旱情还是没有得到整体得缓解。与重臣们合计之后,罢免太尉陈耽,以承担大旱的责任。以司空许训为太尉。

    旱情虽然不如去年严重,可仍然在继续,这个五月特别长,因为五月之后仍然是五月,润的。

    皇帝和重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有一个人不甘寂寞。

    永昌太守曹鸾上书:“被称为党人的这些人,有的年龄很大德行很深,有的是世族英贤,都适合做王室的股肱,和左右鹰犬。如今却被禁锢,如同地上的稀泥一样任人践踏。四月大赦,谋反大罪都能赦免或宽宥,党人到底有多大的罪,唯独他们不能宽恕呢?”

    曹鸾话锋一转:“这几年屡屡出现洪水、干旱等灾害的原因,就是因为党人没有得到宽恕啊。应该对他们赦免,并给予很高的官职,以符合上天之心!”

    本来这个奏章到不了皇帝那去,恰巧尚书令曹鼎休沐,于是直接被递到皇帝书房。

    张让看到之后,急忙找刘备商议:“这个奏章递不递上去?如果递上去,皇帝万一同意了,感激曹家、宋家的人,就多啦!”

    刘备:“你看前面部分,无非是为党人叫冤魂,这样的奏章多了去,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诸位常侍能够一起向皇帝说明意见,皇帝绝不会同意开放党锢。”

    早先刘备一直认为宦官误国,毕竟大多数历史书就是如此记载的。在大汉生活一年多以后,他的思想发生了很大的变化,现在看来,党锢根本上是一场党争,一场排除异己的活动,同时也是减少做官竞争者的措施,如果开放党锢,朝堂上、地方上则会充满富有知识、德高望重、互相吹捧的党人,如何能有刘备这种门第低微、依靠军功向上爬者的立足之处?清流一样误国,北宋的狄青屡被清流攻击,郁郁而终就是例证。

    张让:“你是说递上去?就怕常侍们意见不一致,例如曹节。。。”

    刘备仔细将奏章读了五六遍,皱着的眉头舒展开来:“不一致也没关系。你看上半部分本算正常,皇帝即使不高兴,最多也就是丢官去职罢了,或者只是扔在一边不看。然而下半部分,竟然将干旱洪灾与党锢联系在一起,就犯了大忌讳!去年干旱、洪水有些大臣上书,要求皇帝下罪己诏,皇帝当时很不高兴,若是皇帝承认了错,不仅会影响威信,这些人还会步步紧逼、提出一个接一个的尖锐意见,把大汉所有问题都归结到皇帝和诸位常侍身上。”

    张让怒道:“我是贪了点,但比起曹家算什么?况且我贪的钱,总会有一部分用在陛下身上。曹家那些人,就说那个曹鼎吧,贪污受贿上千万钱,曾被押解到左校劳改。还有曹嵩贪的钱也绝对不少。洪水和干旱,是上天决定的,怎么能都算到我等头上?”

    刘备:“这就对了,张常侍何不告诉诸位常侍,若陛下同意曹鸾的奏章,就证明你们诸位常侍错了,也证明陛下错了,那些人掌握了重要官职,就不会翻旧账?即使不翻,他们互相吹捧掌握了舆论,天天批评你们,就能好过?况且禁锢的多是孝桓帝一朝的老臣,这些人与陛下之间根本就没有恩义,与诸常侍之间只有仇恨,让他们当官,不是给陛下和诸位常侍难堪么?”

第111章 想做窦武王莽?() 
在东汉时期,外戚往往和世族领袖联系在一起,如窦武与陈藩,他们拥立的皇帝往往年龄很小。皇帝成年之后,想夺回权利,屡屡依靠的是宦官和宫廷卫队。这就造成了外戚和宦官力量大涨,而且此起彼伏,此消彼长。

    皇帝刘宏继位时年仅虚岁12,放在后世还不到初中一年级学生,在他之后成长过程中,不可避免的更多受到宦官和董太后的影响,变得贪财、敏感、多疑,也对他们有更多的信任。即使有几位大儒师傅的教导,仍然难以改变。

    皇帝刘宏看到曹鸾奏章时,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曹鸾这个吃里爬外的东西,到底是朕的臣子?还是窦武的臣子?他曹宋两家是想学窦武、梁冀,还是王莽?”

    语气之愤怒,声音之洪亮,几乎整座宫殿都能听见。

    旁边服侍的张让、赵忠等常侍、太监,所有宫女,全部吓得趴在地上,一句话不敢说。

    貌虽恭谨,张让心中却不断窃笑,因为皇帝看到奏章之前,桌子上放的正是《汉书王莽传》。

    窦武也是刘宏最初的拥立者之一,而且是外戚大将军,而且是最有实力的拥立者,远比同是拥立者的宦官曹节、王甫,或者杨赐、刘宽等帝师更有实力。窦武势力已经很强,却大封窦氏宗族为候、占据内外要职,还与士族领袖陈藩亲密如一。梁冀则把持朝政20年,立冲帝、质帝、桓帝,甚至毒杀质帝。王莽就更不用说,既是士族领袖又是外戚,干脆踢开皇帝自己做!

    三个人都曾权倾天下,也都死于非命。可见皇帝关于曹、宋两家想做窦武、梁冀、王莽的话,已是诛心之言,是极重的评判,甚至意味着曹宋两家可能失去圣眷。

    皇帝刘宏:“张让,你说,曹家和宋家到底要干什么?”

    张让:“老奴不敢说。”

    皇帝刘宏笑骂道:“你这老贼,让你说你就说,说错了又不罚你。”

    才继位的几年时间,刘宏的皇位朝不保夕,可是称张让为父,赵忠为母的。如今下降为老贼。

    张让擦了擦汗,皇帝年龄大了,知识越来越丰富,威势也越来越重,喜笑怒骂皆给人很大的压力,正是所谓的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窦武的功劳,主要是拥立之功,曹常侍、王常侍也有此功,陛下几位师傅也有此功。臣想当年作为大将军、录尚书事,窦武已经权利很大了,远远超过其他几位大人,可以说到了人臣的极点。如果臣能做到这个地位,睡着了都能笑醒。

    窦武这时却不断交往、拉拢陈藩为首的士族名士,不断大封子弟、门生、故吏。

    尚书卢植昔日在涿郡为民,上书批评窦武,窦武却置之不理。

    臣驽钝,只是觉得不妥,但到底是哪里不妥,却说不清楚。还是陛下说得好,窦武把持朝堂、军队、甚至手伸到地方,是要做梁冀,还是王莽?天下是刘氏之天下,陛下的天下,岂是窦氏的天下!”

    自古天子皆多疑,尤其疑权臣。

    皇帝刘宏立即下诏,令司隶校尉、益州刺史槛车收曹鸾,送关中槐里狱。竟然见都不肯见曹鸾一面,也不让他来京城。

    曹节知道后急忙与曹鼎一起前来求情。

    皇帝刘宏见两人一个是大长秋、皇宫内的最高主管,一个是尚书令、占据内朝的首脑位置,两人如此亲密,联袂而来,心中的怀疑和不安更甚,仍然扔出那句话:“朕自付登极以来,对曹家极其优渥,就说你曹鼎,贪污千万钱,朕仍然顶着压力任命为尚书令,曹嵩也位列九卿,曹破石担任越骑校尉期间也没少干坏事,朕都容忍,既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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