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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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起- 第1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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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袁绍庄园中,何顒嘿嘿直笑:“这下刘备无论如何都跑不了,袁君可满意?”

    袁绍:“多谢你的谋划。我倒不是想整谁,而是刘备如此文武全才,不为党人所用,岂不可惜。”

    何隅:“眼看大汉财政日益败坏、民乱越发严重,不用多少年就会出大事,到时候党人一定可以重新得重用。

    没想出了刘备这个奇葩,又是运粮代赋税,又设海关陆卡,还能解决边患,几年时间财政复又宽裕,皇帝竟然有钱修园子!”

    言下之意是恨不得吏治越发败坏,国家日益倾颓,党锢才好解除。

    袁绍:“宽裕说不上,只是略有盈余罢了,有不少还是卖官钱!”

    去年,上禄县长和海曾上书说,从祖兄弟早已经分家,恩义已轻,属于小功及其以外的亲属。党人禁锢五族,和礼法人伦都不符合。

    五服亲属,按近远,分为斩衰、齐衰、大功、小功、缌麻,服丧时间依次递减。

    皇帝刘宏本来也不太清楚五服的问题,前面宋皇后忧郁而死,皇帝欲立何贵人为皇后。可大臣们一致坚持宋皇后死时依然是皇后身份,按礼仪,夫为妻必须服一到二年的齐衰丧期,不能立即重新立皇后,因此才知道。

    皇帝读了和海奏章之后大悟,于是赦免亲缘关系在小功以外的亲属。

    袁绍是李膺孙女婿,份属小功,也在解禁之列。

    然而,袁绍却不打算出来做官,李膺孙女婿的身份,让党人对他极其信任。严酷的政治压迫,让原本松散的党人,为了自保求存,在袁绍等人组织下,联系越发紧密。

    压迫如大浪

    大浪淘沙,剩下的要么是大块的石头,要么是闪光的金子。金子贵重,会发光,石头坚硬,能打人。

    几年之中,袁绍也越发意识到党人这种“非常之人”,有才、有勇、有谋、坚韧、可靠,如严寒压不倒的青松。

    何隅、许攸、吴巨、张邈、刘表。。。如此多可靠之人可用,袁绍也越发舍不得党人:“这些年来我们党人的目标也越发清楚,解党锢,致太平!”

    何隅满脸神圣:“对,为解党锢,无所不用其极!

    不论是刘备,还是任何人挡在面前,都要扫开!

    何贵人将立为皇后,在这个时间打击刘备,何进绝对不想横生枝节,绝对不会保刘备!”

    袁绍点点头,缺乏经验、学识是何进的致命软肋,需要有人出谋划策。在刘备离开这段时间,袁绍先在南阳辅佐担任太守的何进,何进入为侍中,袁绍又在雒阳凭借公族子弟身份、长期以来的经营人脉,开道铺路,拉帮结派。

    袁绍宽阔的人脉,突出的能力,数量众多的助手,与何进不错的关系,让何进更加信任,逐步形成了“有事不决问本初”的习惯。

    同是公族子弟的袁术,虽然也与何进有着很好的关系,但勇猛莽撞有余,智谋政务不足,在何进眼中,分量比袁绍轻得多。

    袁绍唯一担心的就是与何进有贫贱之交的刘备,因此用尽手段,就是要让刘备不能再为何进羽翼。以宦官们对党人的愤恨和畏惧,任何人,只要沾染上党人的标签,就不可能不下狱,不可能不去职!更何况,曹家跟刘备还有过节,袁绍笃定,这次,刘备倒台定了!

第263章 牢狱之灾() 
卢植、袁术、刘岱等人都建议逃亡,以免下狱。

    跑,不仅意味着丢官去职,更意味着在官场上多年奋斗付出,一旦付之东流。

    刘备辗转反侧,一夜未眠,披衣而起写了一份有情有节的奏章自辩,大意为:“臣年幼丧父,无过庭之训。家母编席织履,含辛茹苦以养育,节衣缩食以启蒙。

    臣少时多为族中所欺辱,祖产为叔父、堂兄侵夺,年十五因交不上赋税而从军,几乎死于上谷。有人说臣父是党人,臣还真没有接受过党人的帮助,否则也不会如此艰苦。”

    这些话,既是自辩,也欲将对家族的不利影响降到最低。

    “后侥幸不死,积功入雒阳为郎。陛下不以臣卑鄙,以刘氏子弟待之,遂得仰慕天恩、引为近臣。臣振奋精神,单精竭虑,南下江淮、西至西域,东到大海,北上草原,远涉数万里,无日不思报陛下之恩。”

    紧接着将大大小小的功绩数了一遍,然后说,“臣能有现在的功绩,一赖皇帝陛下提拔,二赖同僚、下属支持,三赖奋勇杀敌。

    臣幼时未尝得慕天颜,贫穷困乏,食不足果腹,衣不足暖身。故汲汲于钱财,曾利用职务之便,买卖马匹粮食,而关卡守卫不敢阻挡。钱财大多用于养士卒,以求为国立功。

    臣年纪略长之后,每忆陛下之殊遇,常叹息以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继而按律纳税赋不敢再犯。

    陛下素知臣善于经营、理财,臣之钱财、土地,主要是合法经营而来,指责臣不法而得千万资产实为污蔑。

    臣少时无知而犯错,如果陛下和三公要罢免臣的职务,臣无话可说,也愿意用钱财来赎罪。只是希望能继续为陛下之吏,继续为国家和陛下积累钱财、抵挡贼寇。

    臣不胜感激,痛哭涕零。”

    写完表章,已经泪流满面。

    王荣给刘备披上衣服:“真有这么严重吗?”

    刘备递给王荣一封信:“明天一早你和兄长就离开,先回娘家去避避风头。”

    王荣打开一看“涿郡涿县男刘备,与赵国邯郸女王荣,婚后无子,感情不谐,故和离之。”

    王荣的眼泪瞬间掉下来:“你不要我了吗?”

    “这次多半下狱,或者逃亡,怎能牵扯你。”

    王荣将信在油灯上点燃,哭道:“我不走,死也要与你一路,黄泉路上也不孤单。”

    。。。

    “杨公安好?”

    苏固现在担任使匈奴中郎将臧旻属下从事,从北疆回来,给杨赐带了几件厚厚的羊皮大衣,羊毛衣,狼皮手套。

    司徒杨赐年纪大了,畏寒,穿上了就舍不得取下来:“多谢,这些礼物,我十分喜欢。这一年在北疆过得如何?”

    苏固感激杨赐谋划,杨彪带头揭发王甫、段颎,为苏家搬开头上大山,故而只管挑着好话说。

    半响,杨赐发觉不对:“你来做说客?”

    苏固这才老老实实地说出来意:“还请杨公高抬贵手,放刘备一马。”长跪在地。

    杨赐长叹:“你不懂,他这次不仅犯了罪,还背上党人身份,曹节不会放过他。即使我是司徒,也怕改变不了陛下心意。”

    苏固:“刘备的父亲刘弘,因包庇党人之罪,下狱、丢官,如今去世已约十年。没有证据可以断定刘弘本身是党人。”

    杨赐:“我征辟的泰山人孔融,其兄孔褒也因包庇党人而死,孔融出来做官,这符合大汉的律法。

    可你我都不知道,别人手里还有没有其他的证据。

    不说这些了。自段颎去后,关西将才凋零,只有皇甫嵩、泠征、董卓等数人,关东将才鼎盛,臧旻、朱俊、陶谦、卢植、刘备数之不清。

    我现在老得快走不动路了,常叹息关西人才青黄不接,你可愿意回洛阳助我?可先为司徒属下的掾属。”

    。。。

    德阳殿上

    太尉刘宽慷慨而言:“侯爵和户数,代表着臣子对国家的贡献、军功,如果因为出生而否定一名将领的杀敌功绩,既不符合国法,又不符合情理。

    今天,如果因为刘备父亲的原因而否定刘备的功绩,明天,就会有人用其他理由否定更多将士的杀敌之功,到时候边疆的将士凭什么冒着生命危险去杀敌卫国呢?”

    曹节在小宦官搀扶下,颤巍巍落坐,冷冷地说:“有功则赏,有过则罚,窦宪两伐匈奴、段颎平定两羌,功劳甚于刘备多矣,犯了国法重罪,还不是说杀就杀了!”

    曹节脸色惨白,阴深深的,“杀”字更增一份阴冷。窦宪、段颎的例子,不容辩驳。一时间众人惧而闭口不言。

    只有司空张济表示:曹大长秋说的有道理。

    杨赐见站在后面的袁隗不说话,心里一阵发冷,出列道:“张平仲为上谷太守时,贪污军饷,连连败仗,被陶谦、刘备揭发而下狱,必然怀恨在心,其言语多半有夸张失实之处,不可全信!

    窦宪击匈奴之时,匈奴已经衰弱,功劳虽大,于国未必有益,前面已有定论。刘备诛杀檀石槐,正当鲜卑之盛,殊为不易!

    段颎与故吏贪腐千万,而刘备为陛下建言献策,充溢国库何止千万?何况檀石槐死,省北疆军费,以巨亿计,而据御史核查,刘备走私所得,不过数十万。

    臣建议,免去刘备之职务,保留亭候之爵位。

    既惩罪,显国法之威严,可警群臣。

    又示恩,表陛下惜才之心,可励来者!”

    曹节双眼金光爆闪,恨不得一口将杨赐吃掉。

    杨赐怡然不惧,回瞪回去,以示决心。

    好一会,太尉刘宽又站出来说:“杨司徒和老臣本意,是不能不为国惜此人才,国士之功,必以国士待之!”

    袁隗这才跟着说了几句话。

    侍中何进张了张嘴,好半响才挤出两句话:“还请陛下念其往日之功,从轻处罚。”

    在曹节决绝坚持下,皇帝刘宏最后给予刘备免去一切职务,罚款五十金,归候国闭门思过,三年不得出仕的处罚。

    走出德阳殿,曹节下台阶差点摔了一跤,看见司徒杨赐亦老迈,为人搀扶而行。转头眯着眼睛看黯淡无光的太阳,无力地喃喃自语:“我和杨赐,恐怕是我先死吧,怪不得他不怕我。”

    杨赐恰巧与曹节目光瞬间相接,转头对长子侍中杨彪说:“这天下终究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曹节、刘宽和我,都老了。”

    。。。

    十二月,己巳,立贵人何氏为皇后。何皇后本南阳屠户商贾家,以选入掖庭,生皇子刘辩,而皇帝只有一子,故立之。

    侍中杨彪接替何进,出任空玄月余的颍川太守。

    此时,刘备一家人,告别了渐渐变小的雒阳城和稀稀拉拉的送别者,在雪泥铺路的泥泞官道上,艰难而行,寒风刺骨,人心悲凉。

    刘备大吼一声:“我刘备,会回来的!”

第264章 光和六年() 
光和六年,公元183年,秋

    金黄色的粟稻低着头,向大地展现它们的丰满和馨香。

    一辆安车、几个骑士,在通往渔阳郡泉州的路上缓缓而行。

    天气炎热,一截白藕般纤纤玉手,掀开车帘,露出一张白肤丹唇的俏脸来,明亮而灵动的眼睛,更增几分丽色:“夫君,还没到么?就300里路,我自骑马去,你偏不让。”

    “丽娘,我幼时曾居泉州,海边多盗贼,官府追之则入海,故而极其大胆凶恶,不可不防。”

    旁边的骑马的男子剑眉如削,留着浅浅的短须,即使在马上,依旧身量挺拔。面色颇黑,

    “哇,这么凶啊”这女子红唇一点,譬如樱桃,皓齿两排,仿佛白玉,说话间不时吐出猩红地舌头,显得俏皮可爱。

    男子的肤色,掩盖了脸上一道不太明显的伤痕,显得他坚定而略有凶恶,只有在与妻子目光相遇时,方露出温柔爱怜。车上是妻子丽娘,来自右北平官商之家,年初所娶。

    这男子,名叫阳雍,乃是卫尉阳球之子,父亲死后,逃亡青州,之后辗转返回泉州,可惜家早被抄了,财物一空。剩下的田产、房屋为族人侵夺。

    族人见阳雍得罪了曹节,又失了官职,根本不当回事,拒不还田屋,只凑了几千钱略作意思。

    阳雍也不想去争,遂与从兄弟阳终隐居无终山,搭草庐为屋,开山谷为田,风餐露宿,孤苦伶仃。

    皇天不负苦心人,阳雍兄弟既有武勇、又懂知识,在上谷间得百姓依附,再加上得到刘备资助,打下一处山寨,得官府任命,成立了亭、里,大有豪族气象。

    曹节病死同年,阳雍在无终山上发现了玉石,其白者,润如羊脂,其黄者,亮如黄橙,其墨者,色带五彩。

    于是苦尽甘来,成为州郡闻名的玉石商人。

    这次回泉州,是因成亲几月,徐丽肚子一直没动静,听闻泉州海边有一道观,颇为灵验,求子之人络绎不绝。

    。。。

    泉州城外,海平观,取但愿海波平之意。

    统共建成也没几年,因有几位‘法力’颇强高的老道,饥荒时又常开仓放粮,用符水治病,故而香火异常兴旺。

    阳雍夫妇在前殿参拜,献上五千钱。

    徐丽自去后殿找老道求子,入得一殿,对着居中祖师,诚心跪拜,却发现那祖师像不是太庄重。

    按照一个老道士指挥,走到殿侧后,忽然听见几声细若游丝的叫声,徐丽疑惑地站定,却见声音又大了不少,更夹杂着男子的吸气呼气声和啪啪声音。

    砰一声,开了个小门,一个胡子拉碴满脸横肉的壮道士,赤裸着上身走出来,看见徐丽,眼睛瞬间直了,口水直流:“好美的妞。”

    “你们道观,怎会收留这种无耻之徒?”徐丽厌恶地连连后退。

    一个衣不遮体、头发散乱的的女子从发疯一样从小门内冲出来,大呼!:“救命啊!救命啊!”

    几个没穿下衫的汉子冲出来,七手八脚抓住她,将一条黑不溜秋的布条塞嘴里,按趴在一张桌子上,其中一个抖着某处,淫笑着着将某处凑向女子雪白的臀。

    要还是不明白,就太迟钝,徐丽拔腿就跑。

    光着上身的壮道士十分灵活,急跑几步,提小鸡一样把徐丽按在墙上,上下其手,带着胡须的脸,对着白嫩的脸、颈就吻啃。

    徐丽不肯屈服,挣扎间拿起旁边烛台,点燃了壮道士身后衣服。壮道士扭着身体急忙灭火,冷不防徐丽玉腿对他腰间猛踢,前后受击,捂着某处冷汗直流。

    。。。

    阳雍求了一签,却是大凶,为解厄,又给了上千钱。妻子久不回来,阳雍心情烦闷,在道观中信步参观,走到一处偏僻院墙外,仿佛见其中光影闪过。

    阳雍好奇,见左右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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