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放佛一切雨过天晴,李靖的再次出山,其中之意味实在是令人捉摸不透……
宋国公府。
萧瑀端坐在椅子上,看着面前神情不忿的长子萧锐,温言道:“你也老大不小了,阅历城府总该有一些。为父亦不喜欢房俊之为人,但绝不会因为自己的观感便否认他的才能,嫉贤妒能,实在大忌。”
萧锐面色涨红,辩解道:“父亲明鉴,非是孩儿嫉贤妒能,实在是那房俊太过分!吾萧氏上承魏晋遗风,世代簪缨,名德相望,吾家之女儿非是人杰不嫁,那房俊不过是一个恣意妄为的棒槌,仗着有几分才学本事便不让吾家放在眼中,居然拒绝吾家的主动联姻,这将吾家置于何地?实在欺人太甚!”
当初萧瑀意欲与房俊联姻,反对的是他;现在房俊公然拒绝联姻,恼火的还是他……
说到底,世家门阀面子大过天,他认为房俊的拒绝是伤了萧氏之颜面,不可饶恕。
萧瑀却不以为然:“婚姻大事,决之于父母之民、媒妁之言,他房俊纵然上天入地,难道还能自己说了算?下个月便是靖皇帝忌日,为父已经向陛下请假一月,回江南主持祭典。房玄龄既然要前往华亭镇,为父届时顺水而下前去相会,将这事提起,料想房玄龄必然不会反对,房俊同意与否,有什么关系?”
他口中的“靖皇帝”,乃是南朝西梁最后一个皇帝萧琮。
开皇九年,萧琮于江陵继位,年号广运。
萧琮颇有乃祖、父遗风,博学有文采,且弓马娴熟,百发百中,可谓文武双全。可惜他生不逢时,遇到了一世雄主隋文帝杨坚。杨坚篡周建隋,北方之地尽已纳入隋朝之版图,同江南的陈朝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弹丸之地的江陵西梁政权再想夹缝中求生存已不可能了。
萧琮继位两年之后,隋文帝征召萧琮入朝为莒国公,西梁消亡……
他的侄子萧铣于大业年间在罗县起兵,自称“梁王”,武德九年于岳阳称帝,复辟西梁,拥精兵四十万雄踞南方,不可一世,追谥萧琮为“孝靖皇帝”,庙号惠宗。
只可惜好景不长,四年之后,萧铣兵败降唐,被押赴长安斩首……
兰陵萧氏风风雨雨,然则中原王朝更迭,纵有起伏,却一直屹立于顶级门阀之列,“世家之盛,古未有之”。
萧锐自然不敢再父亲面前表露愤慨,闻言沉默一下,担忧道:“只是家中族老意欲摆脱华亭镇之束缚,图谋更多的利益,这已然触动了陛下的底线……是否有所不妥?而且房俊这厮是个混不吝的,一旦被其得知吾家船队私自出海与南阳诸国贸易,说不得棒槌脾气发作,当真派出水师前来稽查抄没……”
走私,现在是江南一个极其避讳的话题。
皇家水师对于走私船队处罚之严厉,令人谈之色变。纵然萧家有着萧瑀坐镇京师,可谁知道那房俊会不会发了疯不管不顾,悍然对萧家船队下手?
纵然萧家船队的水手尽皆是家中奴隶选拔出来加以训练,各个战斗力不低,丝毫不比水师官兵的战斗力逊色,但是一想到皇家水师赖以威震四海的火炮……萧锐就没了底气。
第一千七百零八章 危机()
萧瑀淡然道“利益是相对的,亦是相互的。陛下现在要的是江南稳固,我们将精力放在海外,正合皇帝之意。至于利益……吾一家之利益,纵然金山银山,又岂会放在富有四海的陛下眼内?”
这番话说的不以为然,实则他也无奈。
萧氏家大业大,固然有着良田万顷商铺成林,但是这样细水长流的产业显然无法支撑家族钟鸣鼎食的奢靡生活。
节流是不可能节流的,数百年养成的骄奢习气岂是可以轻易更改?开源便成为首要之务。萧氏一直从事海外贸易,只不过对于这等暴利伴着高风险的产业一直未有太大的投入,出海一次,险恶的风浪和肆虐的海盗往往使得舟覆人亡,血本无归,那种损失不是谁家随便就可以承受的……
然而自从皇家水师成立以来,剿灭海盗开辟商路,海贸之利益陡然暴增,安全性更是大大提升。有皇家水师护航,近海的航线尽皆在水师覆盖之内,海盗远远见到水师洁白的风帆和隆隆的炮声便会避之不及,哪里敢送上门来找死?江南各家近水楼台,一窝蜂的开展海贸,规模与日俱增。
眼下,由于萧瑀在朝中的强势以及萧氏的底蕴,萧家已然占据大唐海贸的十之一二,成为首屈一指的海贸大户。
利益使人疯狂。
尝到海贸暴利的甜头,萧氏一些德高望重的族老渐渐不满足于在市舶司的控制下中规中矩的做生意,那些被市舶司抽走的税赋在他们看来简直犹如从身上撕下一块血淋淋的皮肉,使他们痛不欲生食不下咽。
于是,走私便开始渐渐猖獗……
萧瑀身在中枢,目光自然非是那些寓居乡间的老朽可比,与其追逐走私的暴利,岂是不如稳稳当当的照章纳税来的稳妥。
家与国,是相辅相成之关系,国家固然收缴税赋,但是也建设水师保境安民,反哺商贾。反之,若国家财政无以为继,则政局动荡民心不安,商贾又能从何处赚钱?
隋末乱世人民如草芥,殷鉴不远……
然而那些短视的族老已然被暴力蒙蔽了心智,训练了大量家奴充当水手,武装起来随着海船参与走私。
这若是在平素固然无妨,在国内没人敢在他萧瑀头上动土,清流言官尽在他的领导之下,谁会没眼色弹劾他?至于在海外,数量庞大的家奴武装起来,实力不容小觑,等闲海盗亦要退避三舍。
然则现在,萧瑀却有些隐隐的担心,也稍稍有些后悔。
未能将房俊这个棒槌扳倒,就极有可能遭受其反噬……
但是底气还是有的,就算房俊想要报复,也必然限制在一定规模之内,况且只要自己跟房玄龄商议妥当,房俊即便再是不忿,也只能偃旗息鼓。
兰陵萧氏的女儿,岂能是白白送人的礼物?
萧锐依旧担心“房俊那厮……脾气实在是太臭,油盐不进,此番房玄龄南下,还是应当叮嘱家中小心谨慎一些。房玄龄乃是君子,最见不得枉法徇私之事,一旦被其得知江南走私之风日渐猖獗,难保不会火冒三丈。”
房玄龄发火,房俊必然要给老爹平息怒火,那些参与走私的家族就得倒霉。房俊黑脸似铁,无论是谁家,根本毫无人情可讲。
“这是自然。”
萧瑀颔首,道“为父此次南下,亦是要借着为靖皇帝主祭之机,警告一下家中族老,这般贪得无厌下去,没什么好下场。”
凡事适可而止,过犹不及。
家中那些愚蠢的族老贪欲无尽,迟早要搞出大事。陛下现在为了东征不得不稳住江南膏腴之地,可是这种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一旦触及到皇帝的底线,必将雷霆震怒。
再不收手,只怕就晚了……
暮色渐深,秋风乍起。
两骑快马自宋国公府驰出,穿过城门直抵城南房家湾码头,踏上一条萧家的货船,解开缆绳顺水而下,沿着水路驶向江南。
萧瑀还是担心家中族老不知收敛,因此惹下大祸,故而派遣心腹连夜南下……
房俊回到府内,已然华灯初上。
屋里燃了地龙,烧了火炕,温暖如春。
脱去官袍,净了手脸,侍女早已备好晚膳,七八将精致的小菜,一碗香喷喷的米饭,一壶温热的黄酒。这年头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就算两口子在床上做做运动,也顶多十点多睡觉,吃多了没好处。
米饭吃光,喝了半壶黄酒,一天的疲倦席卷而空。
侍女们烧好了热水,侍候着房俊脱去全身衣物,赤条条的泡浸在木质的浴桶里,房俊惬意的枕在桶沿儿,觉得还是农庄里的汤泉池子更适合泡澡,老爹老娘比自己懂得享受,赖在那边几乎不回府里。
不过明天老爹启程下江南,老娘想必不会待在农庄里了,毕竟若非最近要照顾老爹,老娘说什么也离不了她的两个大孙子。
目前的房家,两个娃娃的地位高于一切,别说房俊在娃娃面前毫无地位,即便是老爹和高阳公主,动不动亦会因为疏于对娃娃的照顾而遭受斥责。更别提每一次见面都被母亲拎着耳朵让他多多“运动”早日生子而恨不得飞天遁地的大哥房遗直了……
微微眯着眼睛,感受着两双腻滑的小手在肩膀背脊上揉搓,片刻后觉得不对劲,睁眼回头一看,却原来是高阳公主是武媚娘两个。
房俊无奈道“不要捣乱好不好?”
高阳公主耸耸小鼻子,道“我们姊妹两个服侍你,你还不满足是怎么着?”
武媚娘也抿唇一笑“是嫌弃我们毛手毛脚,比不得侍女们温柔小意吧?”
“冤哉枉也!小生哪里敢?您二位一个金枝玉叶天潢贵胄,被陛下知道居然在家中给我搓澡,还不得气得将我抓起来狠狠鞭笞一顿?另一位更是巾帼不让须眉,执掌码头使得关中商贾尽皆俯首帖耳,不知多少官宦显贵想要娶回家去一亲芳泽……哎呀,干嘛掐我?”
武媚娘收回尖尖的指甲,高阳公主则冷哼道“说这些奇奇怪怪的话很好听么?”
房俊瞪眼道“呵呵,要翻天了是吧?”
高阳公主尖俏的下巴轻轻扬起,俊俏的脸上满是不屑“怎么着,居然在本宫面前如此无礼,懂不懂上下尊卑?”
房俊嗤之以鼻,他才不怕什么公主不公主“你这一介妇人在郎君面前颐指气使,就让本郎君教教你什么叫上下尊卑……”
说着,从浴桶里伸出湿漉漉的手臂,一把揽住高阳公主纤细的腰肢,将她轻盈的身子横着抱起,包进浴桶。
高阳公主花容失色,尖声惊叫中水花四溅,瞬间便被房俊抱着进了浴桶,嘴上大呼“媚娘救我!唔……”
一只大手已经顺着衣襟,灵蛇一般钻进里头,攥住一团饱满。
要害被捉,高阳公主“嘤咛”一声,整个人便没骨头一般瘫软在房俊怀里,喘息着无力挣扎几下,俏脸血红,娇嗔道“你你你……你放开我,不然本宫要你好看……嗯哼……”
房俊上下其手,看着这位殿下这个时候还要逞公主威风,不由心中大乐,捉弄的愈发起劲儿。高阳公主不堪就范,在他怀中挣扎扭动,蹭的房俊渐渐气血翻腾,浑身火热,忍不住便掀起她的裙摆,将手伸了进去……
武媚娘不管高阳公主的求救,只是微微俯身站在浴桶外边,将袖子撸起来,露出两截儿欺霜赛雪的小臂,一下一下替房俊温柔的揉搓着坟起坚硬的肩膀手臂,忽见高阳公主雪白的脖子直直扬起,樱桃也似的小嘴儿发出一声轻柔的娇啼,浑身一下子僵硬起来。
武媚娘奇道“殿下怎么了?”
没人回答她,唯有浴桶内地热水轻轻荡漾,泛起一圈一圈的涟漪……
武媚娘俏脸涨红,恨恨的啐了一口,骂道“姦夫淫婦,不知廉耻……”
即便羞不可抑,却没有走开,而是抿着嘴唇默默的替房俊揉搓着,脸颊红得发烫。
郎君即将远行,沙场之上命运无眼,她与高阳公主就想着趁着郎君临别之际好生服侍一番,让他惦记着家中娇妻美妾的滋味儿,不至于被江南狐媚子勾走了魂儿……
耳畔高阳公主的喘息声愈来愈烈,武媚娘似乎觉得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猛然间一只湿漉漉的大手揽住自己的脖子,火热的嘴唇便贴了上来。
只来得及稍稍迷糊了一下,武媚娘便沉迷其中。
只要他高兴,随他怎么折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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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七百零九章 无题()
为夫之道,自然要和谐共处、雨露均沾才对。
公主殿下被房俊折腾得骨酥筋软,房俊自然不会放过在一旁面如火烧春心萌动的武娘子,拖入浴桶又是一阵胡天胡地……
待到折腾得尽了兴,侍女们进来为主人们更衣,发现浴桶里的水溅得满地都是,一个个红着脸庞,又是羞涩又是哀怨的眼神不断的往房俊身上瞟。别人家的公子哥儿恨不得将府里的侍女挨个的祸害一遍,可是咱家这位哪怕自己千肯万肯,等闲却绝对不会动一下侍女们的手指头。
曾有一次听公主殿下问及此事,二郎说都是好人家的女孩子,在这里为奴为婢也就罢了,若是再被自己祸害,将来出府之后如何能够找得到一个好人家?男人皆好色,但是亦要懂得节制与体谅,否则与禽兽何异?
侍女们感动得一塌糊涂,这话后来传扬出去,坊间市里尽皆称赞二郎乃是真正的君子……
大唐风气开放,房家这等顶级人家出去的侍女各个如花似玉知书达礼,持家有道教子有方,即便非是完璧之身,嫁入寻常人家亦是如珍似宝一般看待,只有那等自视为上等人家的才会在乎什么贞洁。
似房俊这等充满男儿气慨又身居高位的年青郎君,不知多少贵妇垂涎三尺,这些侍女整日里侍奉左右朝夕相对,焉能不春心荡漾?
此刻难免耳鬓厮磨上下其手,搞得房俊刚刚倾尽的火气渐渐有抬头之势……
最后还是秀儿和秀玉秀烟等侍妾前来,这才解了房俊的尴尬。
回到房中,房俊将一妻一妾搂着,来了个大被同眠。
高阳公主侧过身子,一条腿搭在房俊腿上轻轻磨蹭,很是享受那种肌肤相贴的温热之中带着细细的酥痒,秀眸闪闪发亮的看着房俊,提议道“要不……我和媚娘也一起随你南下吧?都说江南风光秀丽不同于关中,想去看看……”
武媚娘也来了精神,从另一侧抬起头,以手托腮,附和道“都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华亭镇距离这两地都不远吧?郎君,要不就让妾身与殿下跟着您同行吧,既能一路照顾你,也能让我们领略一番江南风韵。”
时代的局限,哪怕大唐再是风气开放,亦不可能让女人随随便便的周游各地,多少女人在一个村子里出生,嫁给同一个村子的丈夫,一辈子去过最远的地方可能就是镇子上的圩市……
千古以降的习俗,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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