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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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8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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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虽然只是旁支庶出……可那也姓长孙不是?

    青年“哎呦”一声,被踹个趔趄,未等说话,领着他过来的那个兵卒已经恼了,骂道:“娘咧!老子好心好意领你见咱们队正,你特么这是消遣于我?”

    当即没有没脑的一顿拳打脚踢。

    那青年护着头脸,叫道:“停手!停手!小的是真有事情禀告哇!别打了……小的发现敌国细作了……”

    “停停停!”

    长孙武喝止了属下,皱眉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青年道:“小的发现敌国奸细了!”

    长孙武哈哈大笑:“奸细?就你?哈哈哈……得是多傻的奸细,能特么被你发现?”

    青年道:“小的对天发誓,说的是真的!”

    “哦?说来听听,在哪儿发现的?”长孙武有些狐疑,或许……这厮当真运气逆天?

    “那个啥……哎呦,我这腰好疼……脸也疼……那个,这位队正,小的早饭还没吃呢……”

    旁边那兵卒又举起拳头:“娘咧!老子啥时候打你脸了?”

    “行了行了!”

    长孙武摆摆手,盯着那青年道:“知道撒谎是什么后果么?”

    青年眼珠子转了转,咽了口口水,道:“知道!怎么敢骗您呢?我是真的发现了!”

    “很好!”长孙武身穿甲胄不能携带褡裢荷包之类,走到一旁的城墙根儿,将放在那里的一个褡裢拿起来,打开抓出一大把铜钱,塞进青年手里,说道:“说吧,奸细在哪儿?”

    青年瞅了瞅手里的铜钱,又瞅了瞅长孙武鼓胀胀的褡裢,舔了舔嘴唇,一脸为难道:“这个……那个……想必队正也知道,现在长安城里物价飞涨,一碗刀削面都要一个铜钱了……您看看就这么点儿钱……哈哈……哎呦!”

    却是被长孙武飞起一脚踹了个跟斗,手里的铜钱撒了一地……

    长孙武怒道:“猪狗一样的东西,也敢跟老子讨价还价?来来来,老子今日不让你瞧瞧颜色,你特么就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最后这一句乃是房二郎之名言,早已传遍关中,市井之间但凡打架斗殴当街骂仗,不加上这么一句,似乎就觉得不够威风,没有煞气,降不住人……

    两人又对青年一阵狠揍,这回可不管什么头脸了,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狠的,哪儿疼往哪儿打!

    混迹市井之间的贼偷,哪里有什么刚强志气?

    一顿拳脚下来立马怂了,一边缩成球儿一边大声求饶:“小的错啦小的错啦,不敢跟队正要钱了……饶了我吧,我是真的见到奸细了呀……”

    “娘咧!还特么嘴硬?”

    “真的真的!真的见着奸细了……”

    “行!你娘咧还跟老子玩这一套是吧?来来来,你给老子指出来奸细在哪儿,捉到奸细,咱们一笔勾销,捉不到,老子今儿就扒了你的皮!”

    青年捂着脑袋,眼睛从手指缝里往外瞄了瞄,忽然大叫道:“奸细!奸细就在那儿!”

    “嗯?”

    长孙武下意识的一抬头,就见到一辆马车晃晃悠悠朝着城门处驶过来,这是奸细?奸细敢这么大摇大摆的进城?

    心头冒火,就想狠狠的给这个贼偷儿松松皮子,忽而心里一跳,再一次抬头,目光就盯在了车辕上那个戴着斗笠的车夫……

    这天都擦黑了,又不似晌午那般怕太阳晒,戴着个斗笠干啥?

    长孙武心底生疑,便直起身,向着那辆马车走去,大叫道:“停车停车!天快黑了,进城干嘛?”

    身边的兵卒也赶紧跟了上去。

    青年呲牙咧嘴的揉了揉身上的痛处,望着长孙武的背影“呸”的吐了一口口水,低声骂道:“这个兔崽子,太特么黑了!几十个铜板就想打发老子?想滴美!哼哼,这辆马车就是个倒霉蛋儿,你跟他们掰扯去吧,奸细?奸细能特么坐着马车大摇大摆的进城?傻瓜蛋一个!”

    瞄了一眼四周,见到并无人主意他,赶紧爬起来撒开脚丫子顺着城墙根儿一路往南跑。

    一边跑,一边心想:老子发现了奸细的行踪,这可是老天爷赐给我的发财的良机呀,不过再不能找长孙武这等棒槌卖消息了,这帮上不得台面的孙子太黑……

    *****

    魏府。

    武媚娘派码头上一个管事前来通知房俊,说是薛仁贵等人接到房俊的书信,已然抵达长安,此刻刚刚下船,尚在码头处逗留。

    薛仁贵等人到来,事关房俊对右屯营的整编计划,这是头等大事,不能耽搁。

    房俊便跟魏叔玉说明情况,说是有要事亟待处理,魏叔玉自然表示有事情便先去忙。又跟太子等人告辞,便出了魏府,带着一群家将部曲,径自出了城南的明德门,直奔码头。

第一千五百九十一章 真的有奸细!() 
夕阳已然尽落,夜色渐渐浓郁。

    从长孙武手底逃脱的青年一路沿着城墙绕道城南,想要赶紧入城,然后去师傅的道观里躲避几天,免得被长孙武抓住。自己骗了长孙武,万一那辆马车是哪一个勋贵人家的,长孙武冒冒失失上前拦阻,免不了吃一顿苦头,回头必然拿自己撒气。

    反正自己孤家寡人一个,只要躲进师傅的道观,那长孙武必然找不到自己……

    青年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心里琢磨着事情,冷不防前方蹄声隆隆,一队骑士迎面驰来,将他惊得回神,吓了一跳,赶紧避往路边。在大唐,能够骑马疾驰的人要么是军方,要么是勋贵,除此之外很少有人能够骑的上马,毕竟马匹可是最重要的战略物资。

    偏偏这两样又是长安城里最最不好招惹的……

    心里慌乱,一脚踩在路边的石子上,顿时摔了一个屁墩儿,坐到路边的草窠里。

    “吁——”

    当先的骑士见到有路人受惊跌倒,便勒住健马停下来,身后十几名骑士顿时缓缓减速,有的跟随在他身后,有的缓缓上前护住两翼,还有两个甩镫离鞍下马,快步走上前来,一手按着腰间刀柄,满脸警惕的喝问道:“干什么的?走路不长眼?”

    青年平素混迹市井,最是懂得察言观色,一见对方的气派,就知道是万万不可招惹之人,赶紧连滚带爬的避到路边,赔罪道:“对不住对不住,小的眼神儿不好,不小心踩了石子跌倒,惊扰了贵人,恕罪恕罪……”

    那两人上上下下瞅了瞅他,其中一人退回为首那人马前,道:“二郎,是个过路的,想来并非是想要对您不利的刺客……”

    马上人正是房俊。

    得到薛仁贵等人抵达长安的消息,便即刻出城予以安置,却不想半路惊到了一个路人……

    房俊在马上无奈道:“你们是不是平素横行霸道惯了?谁说这人是刺客了?咱们将人家惊倒,自然要停下来说一句抱歉,若是受了伤,那就要负责送去城内请郎中诊治!咱们是文明人,要以德服人,懂?”

    一众部曲家将一脸无语。

    以德服人?

    以德服人你出个城还要带上十几号人,你怕鬼啊……

    当然,这话也就在心里腹诽,绝不能说出口,不然二郎的报复会很严厉,比如扛着磨盘步行十里地,美其名曰“负重越野”,比如双手拄地身体绷直,不停的上上下下的做着类似某种没羞没臊行为的运动,美其名曰“锻炼持久力”……

    对于自家二郎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家将部曲们早已心惊胆颤。

    房俊在马上俯身看了看地上的青年,和颜悦色问道:“当真没有受伤?”

    青年连忙摇头:“没有,当真没有!就算是有,也是我自作自受,与二郎无关……”

    娘咧!

    他已经认出房俊,就说只是擦破了皮,就算当真摔断了腿,他敢跟这个棒槌要钱?

    活腻歪了……

    房俊满意的点点头:“若是有何不妥之处,就说出来,某给你请郎中诊治。”

    青年吓得头摇得像拨浪鼓:“当真不用……那啥,您贵人是忙,赶紧办事儿去吧,不必理会小的……”

    你赶紧走吧!

    万一说错了那句话,咱这小胳膊小腿儿的,能经得住你折腾?

    满长安城的纨绔公子哪个在房俊面前敢炸翅儿?更何况是他这种连小虾米都算不上的小人物……

    “既然如此,那某就先走一步,若是事后查觉身体不适,可径自去寻某。”

    点点头,便挽起缰绳,策骑欲行。

    青年虽然惊慌,心中却难免佩服,瞧瞧人家房二!

    同样都是纨绔,人家是怎么做人的?人家要怼就怼那些世家子弟,从来不欺负穷人!

    心里想着,忽然想起那件事,连忙说道:“二郎留步!”

    “呦呵!给你脸了是吧?刚才说自己没事儿,这会儿听得二郎说话了,就想要讹诈一番?”

    旁边的家将上前怒叱。

    “不是不是……”

    青年吓了一跳,忙道:“二郎,小的有要事相告,寻医问诊是肯定不敢劳烦二郎的,只是这消息很重要,那个啥……您若是觉得有用,随便赏几个钱给小的买顿就喝就好,若是无用,您就将小的当个屁放了……”

    房俊有些好奇,瞅瞅天色尚早,一时半会儿的也不甚着急,便问道:“那说来听听。”

    青年道:“是关于奸细的,小的在十里坡有一个相好的婆娘,以前是青梅竹马的表亲……前些时日她家相公病死,小的前去帮衬着料理,无意间发现了奸细的行踪。”

    房俊心里一跳,肃然问道:“此言当真?”

    青年道:“绝无半句假话。”

    房俊眯了眯眼,道:“吾房二之为人,相比你也有所耳闻,若是此言当真,算你大功一件,赏钱绝对不少。可若是敢诓骗于某……”

    “不敢不敢!”

    青年心花怒放,连声道:“谁不知房二郎义薄云天?绝不敢有半句谎言!”

    娘咧!

    当真是时来运转,挡也挡不住!

    刚刚在长孙武那里没得着好处还闯了祸,谁知一转眼就碰上房俊这个财神爷,这位出了名的出手阔绰挥金如土,这是老天保着咱发财啊……

    *****

    延平门。

    长孙武将那辆马车喝止,手掌心儿按着腰刀缓缓上前,一双眼睛盯着头戴斗笠的车夫,问道:“哪里人?”

    “回军爷的话,小的城北十里坡人氏。”

    车夫回道。

    长孙武越瞅这人越是可疑,天都快黑了,正常人哪里还会戴着个斗笠?想要将那青年拽过来与这人对质,一回头,才发现那青年居然不知何时跑了……

    “娘咧!”

    长孙武骂了一句,盘问道:“进城做什么?”

    那车夫指了指身后的车厢,道:“家里娘子染病,想要进城求医。”

    “染病?”

    听了这话,长孙武心里一跳,忙问道:“什么病?”

    车夫平静道:“腹泻不止,人眼瞅着就撑不住了,军爷行个方便,让吾等趁着天黑入城可好?若是晚了赶上宵禁,就白白耽搁一宿,怕是熬不住。”

    长孙武吓了一跳,腹泻不止,你特么还想进城?

    这时候他本该赶紧让这辆马车走的远远的,既然是腹泻不止,那就是疑似疟疾,这等病患岂能让他进去长安城?若是因此导致疟疾在城内蔓延,他长孙武就得诛九族!

    唔,诛九族大概不至于,毕竟族中还有一个长孙无忌呢,想必陛下不会因此就将文德皇后的亲族诛杀干净……但是他长孙武满门抄斩却是必须的。

    可是此刻他已经对这个斗笠男人起了疑心,怎看放他离去?

    万一这人真是奸细,他自己升官发财的日子可就不远了!

    斟酌一番,长孙武觉得值得冒险。

    疟疾而已,也不一定沾上边儿就将自己给传人了,有什么可怕的?

    为了上官发财,长孙武咬了咬牙,冲身后的部下一挥手:“你,上车去检查一番!”

    “……”

    那位部下惊得张大嘴,讷讷道:“这这这……队正,这可是腹泻不止的病人啊,谁知道是不是疟疾?万一……小的可就完蛋啦!”

    长孙武怒道:“说什么浑话呢?咱们是守卫长安的卫士,保卫京畿之安宁乃是神圣之职责,可同时亦是大唐之兵卒,护卫一方百姓平安,亦是职责所在,万死不辞!若是这家病人真是疟疾,放入城内必然祸害了满城百姓,可若不是疟疾,吾等将其拒之门外,岂非等同于亲手将之推向死亡?所以,必须要予以确认,方才问心无愧!”

    那兵卒差一点破口大骂,额去你滴个娘咧!

    你特么这么高尚,你怎么不去上车查看?

    可是大唐军中等级森严,哪怕只是守门卒,胆敢违逆上级的命令,后果亦是极其严重。那兵卒无奈,只得蹑手蹑脚的踏上车辕,掀开门帘往里头瞧。

    长孙武站在马车一侧,忽见那斗笠男人从怀中掏出一物,塞进他的手里,低声道:“在下乃是长孙家的远亲,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长孙武心说你是长孙家的远亲,我特么怎么不知道?

    语气不善道:“休要以为攀附了赵国公,某就会网开一面,跟你说,某可是个正直无私的……”

    正说着,下意识的将手里的东西摊开来一看,顿时吞了口唾沫,下半截儿话咽了回去……

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乌合之众() 
夜色如墨,繁星被乌云遮掩,就连月亮都悄悄的躲了起来……

    无数兵卒趁着夜色的掩护在树林之间穿行,想着微微隆起的山顶的集结,十数条水师战船沿着渭河溯流而上,在一处被河水冲积的坡地下锚停船,数千兵卒水陆并举齐头并进,已经将十里坡后面的小山岗团团包围。

    正在树林见潜行的兵卒有一人一脚踩空,整个人跌倒在地,惊慌之下发出“啊”的一声惊叫,顿时在空荡荡的树林见回响,惊得远近数里栖息在树上的鸟雀扑簌簌飞起,一时间鸟鸣振翅之声盘旋四起……

    “这就是二郎你的部队?”

    一身甲胄的薛仁贵长身玉立,手里提着一柄横刀,望着那名因为失声惊叫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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