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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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8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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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德匆忙领命。

    李恽呆愣愣的看着房俊连滚带爬消失在大殿门口的背影,心里的钦慕之情好似高山仰止,又似黄河之水滔滔不绝……

    这家伙,胆儿真肥呀!

    李二陛下坐了片刻,愈发觉得烦闷气躁恼火不已,起身匆匆离开大殿。

    他前脚刚走,王夫人后脚进来,一个身姿窈窕粉面桃腮的妇人,看上去很是秀美温柔,见到李二陛下脚步匆匆出了大殿,奇道:“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朝中有大事发生?”

    李恽叹了口气,道:“母妃,找房俊承揽东西两市工程的事情……就算了吧。”

    王夫人吃了一惊:“这是为何?你不是一直念叨这那是一大块肥肉么?枉费母妃为了这件事求了陛下好几回,陛下这才答应让房俊留在宫中用膳,怎地忽然要放弃了?”

    李恽挠了挠头,无奈道:“也不是要放弃,只是儿臣觉得,还是按照规矩去办更好一些……”

    他原本打着用李二陛下和王夫人的名头压制房俊的念头,可是现在看看房俊居然敢当父皇的面用那般恶毒的话语嘲讽父皇,他哪里还敢相信仅仅依靠名头就能压服房俊?

    那家伙,果然是个棒槌呀……

    房俊脚步飞快出了承天门,便见到卫鹰为首的部曲家将都在。

    “那厮现在何处?”房俊在部曲的簇拥下跃上战马,没头没脑的问道。

    “离开皇宫便去了城外的驿站,咱们的人一直跟着呢。”

    跟随房俊已久,卫鹰等人如何不了解房俊的性格?刚才在长街之上见到周道务纵马疾驰差一点踩死人却毫无内就会改之色,他们便已经感觉到房俊压抑的愤怒。

    这位小郎君是那种有仇不隔夜的主儿,既然看周道务不爽,那自然是出出气爽了才行。

    房俊策马前行,道:“随某速速前去!”

    当先而行。

    卫鹰等人急忙纵马在后跟随……

    其实房俊之所以非得找周道务的麻烦,不仅仅是看不惯周道务那股子视人命如草芥的德性,更多的则是因为刚刚在皇宫之内李二陛下若有若无表现出来的偏袒……

    咱给大唐立下多少功勋?

    咱给你李二陛下捞取了多少钱财好处?

    结果呢,却连一个周道务都比不上……凭什么?!

    就凭他周道务有一个好爹?

    咱爹也不差好吧!

    当然这也只是其一,心里固然因为李二陛下的偏袒有些不舒服,但他不是三岁孩子,不至于因为心里不舒坦就去找一个封疆大吏的麻烦,这一点城府他还是有的。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义仓粮食被倒卖至高句丽!

    事情是王家与韦家联合做下的,房俊也相信周道务并未参与其中,但若是说周道务完全不知情,打死房俊也不信!

    周道务在幽营二州的任务是什么?

    是替陛下打理好征伐高句丽的前站!

    若是不能将幽营二州的风吹草动尽皆掌握,他凭什么在东征开始之后保证大军顺利进入高句丽地界?怕是前脚李二陛下御驾行至营州,后脚高句丽的刺客便从平地里冒起……

    而周道务若是知情,为何却要放任不管,待到李二陛下的圣旨下达,方才以雷霆万钧之势屠杀袁氏一族?8

第一千四百八十八章 不打你一顿,我心中不爽!() 
答案只有一个,周道务受到了长孙无忌的暗示。

    他投靠了晋王李治一派……

    若是单单站队选边,房俊自然不至于便心怀愤怒。

    可是你为了站队却给高句丽输送了几十万石的粮食,这就绝对不能忍!

    难道他们不知道这些粮食可以给高句丽提升多少战力,会导致多少大唐健儿因为这些粮食而丧命辽东?

    他们知道!

    但是他们不在乎!

    他们只在乎他们的政治述求,却从来没有将一腔血勇的大唐健儿之死活放在心上!

    他们的眼里唯有政治利益,却从来没有大唐!

    所以房俊怒火中烧,长孙无忌整日里躲在府邸之中他遇不到,就算遇到了亦是在朝堂之上,他还不敢胡来。

    但是既然周道务送上门儿来了,他岂能错过一抒胸中激愤的良机?

    *****

    此时街上行人见多,房俊不敢提升马速,便策骑缓行,带着部曲家将直奔通化门,周道务便驻留在龙首渠畔的驿站。

    一路缓行,房俊想得最多的反而是蒋王李恽……

    这位殿下看似清秀羞涩,实则极为贪财,这从希翼于跳过昆明池畔临时市场的工程进而直接承揽东西两市的建设,甚至于破坏房俊所创立的“垫付”方式便可见一斑。

    一旦他蒋王开了这个头,房俊还如何要求别人先行垫付、工程完结之后结款?

    比他蒋王面子大、资历高的人有的是……

    若是垫付的方式被破坏,中枢根本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来营建昆明市与东西两市的工程,可以说蒋王只顾着自己的私利,却是想都未想过帝国利益如何保障。

    贪财至此,令人厌恶。

    现在仔细想想历史上这位蒋王殿下最终之下场,果然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历史上,李二陛下驾崩之后,李治登基称帝,按照惯例给兄弟姐妹们赏赐,该加官的加官,该晋爵的晋爵,唯独不给李恽赏赐。不赏赐也就算了,甚至还对李恽说:“蒋兄自能经纪,无需赏赐,特此麻两车耳”。

    为啥要赐“麻”两车呢?

    盖因古代的时候,用制钱交易,一千钱为一缗。缗就是串钱的麻绳,李治给哥哥李恽赐两车麻,让李恽用做麻绳串钱,这是讽刺哥哥蒋王李恽贪财,让他收敛一点……

    蒋王李恽接到李治赐麻的诏书之后,又被李治下令离开封地安州,前往梁州就封,李恽没有办法,只得战战兢兢上任去了。

    这位“好聚敛,尤造器物服玩”,迁任之时,装车四百辆,沿途护送,州县不堪其劳。

    可见劳民伤财,贪婪不禁。

    然而他的厄运才刚刚开始……

    李恽离开梁州之后,调任到刺史。箕州录事参军张君彻揣度上意,他以为李治要收拾王兄李恽,就上表诬告李恽谋反。李治看到地方官告李恽谋反,马上派人调查此事。

    李恽听说弟弟派人来调查他,居然“惶惧自杀”了……

    李治听说李恽自杀了,只好把责任推给了张君彻。李治对外高调宣布:“经过调查,发现皇兄李恽是被冤枉了。张君彻诬告亲王,斩首示众。”

    事情至此,就这么以一个录事参军的斩首而告终……

    当然,这是史书上的说法,房俊才不会天真的以为真想便是如此。

    在他看来,张君彻知道李治想打击藩王,想通过诬告李恽捞资本。李恽知道李治想收拾自己,自知肯定难逃一死,只能自我了断。李治达到了目的之后,又不想担杀兄之罪,只好借张君彻人头来平息舆论……

    这绝对不是说房俊是个阴谋论患者,以最大的恶意来揣摩历史人物,而是诸多的事情印证这个猜测。

    魏王李泰,高宗即位后,优惠有加,永徽三年死于郧乡

    吴王李恪,高宗即位后,李恪被长孙无忌以谋反的罪名陷害至死。

    蜀王李愔,因吴王李恪同母弟之故而被连坐,废为庶人,流放巴州;不久之后又被改封涪陵王。乾封二年,死于流放地。

    ……

    除去早?的太子李承乾之外,高宗李治其余的嫡亲兄弟、年长而在朝中有一定影响力、亦或者妻族势力强大的兄弟,尽皆在他登基之后的几年间先后死去,活下来的唯有年纪尚幼的越王李贞,出继给隐太子李建成的赵王李福,以及生母为原巢刺王妃、并且后来过继给巢刺王为子的曹王李明……

    所有能够对李治的皇位构成威胁的兄弟数年间尽皆去世,难道这当真只是巧合?

    就算史书为李治掩饰得极为完美,洗地洗得甚是干净,却无法遮掩李治因为兄弟们的死去成为最大得利者的事实。

    所以房俊一直对李治深有戒备,他不喜欢李治的腹黑阴险,虽然从李治的角度看去,或许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之前固然对李治戒备疏远,但正如房俊相信环境造就人的性格一样,武媚娘既然能够沉下心来甘为贤妻良母,李治又为何不能将他那腼腆清爽的性子一直保持下去呢?

    然而现在房俊却不敢如此笃定了。

    谁知道这一些的背后是长孙无忌自作主张,还是李治顺水推舟将长孙无忌推出来背锅,便如同他在历史上任由长孙无忌等人将李恪构陷至死那般?

    稚奴可不是个只会啃萝卜的小白兔……

    *****

    一行人出了通化门,便见到一众三十余人的部曲家将早已骑马等候在此,显然在房俊入宫的这段时间,卫鹰不仅打探了周道务的行踪落脚之处,更通知农庄里的部曲赶来聚集。

    “做得好!”

    房俊夸赞了一声,继而一勒马缰,大呼道:“随某去教训教训那个乱臣贼子,律法能容得他,某却容不得!”

    “驾!”

    “驾!”

    一队四十人左右的部曲家将策骑跟随在房俊身后,铁蹄扬起路上的尘土,啼声铮铮,向着东北方向的龙首渠狂奔而去,惹得路上行人纷纷侧目,赶紧避往路旁好奇的观望,不知这是谁家的纨绔郎君领着刁奴出城狩猎……

    而房家的家将们骑在马上跃马扬鞭,各个激情澎拜,多久没跟着二郎肆无忌惮的欺负人了?

    好怀念啊……

    一路风驰电掣,赶至龙首渠畔的驿站。

    驿站门前种着一排大槐树,亭亭如盖遮挡住阳光,洒下一片阴凉,将驿站的正门笼罩其中,看上去甚为闲适静谧。

    蹄声轰鸣,待到房俊令人直杀到驿站门前,早有驿卒好奇的从里边迎出来。一看来人这架势吓了一跳,这是要拆了咱这驿站不成?

    连忙上前,胆战心惊的问道:“诸位……是办事还是寻人?”

    不用房俊开口,身边的狗腿子卫鹰已然端坐马上居高临下喝问道:“周道务何在?”

    驿卒才不管这些人是来干嘛的,就算是找周道务报杀父之仇,与他又有何关系?

    此时唯恐惹祸上身,当即一指左侧的一个跨院:“周都督刚刚入城返回,正在院内歇息……”

    房俊顺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见驿站正门两侧各有一个跨院,显然是为那些入京或者离京的高级官员准备的,跨院门前槐树下的拴马桩拴着几匹马,拴马桩一长溜儿足有三五十个,但马匹仅仅不足十匹,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打着响鼻啃着地上的青草……

    房俊当即大喝一声:“给老子冲进去!”

    一夹马腹,策骑一马当先便冲了过去,带了跨院门前手上用力一扯缰绳,胯下战马一声长嘶人力而起,两只碗大的前蹄猛地踹在院门上。

    轰然作响声中,那两扇院门被马蹄子踹得倒飞出去落在院内,溅起一片烟尘。

    院内正有十数个兵卒解去盔甲在廊前歇憩,或坐或卧,此刻皆被大动静吓了一跳,扭头诧异的看过来,见到房俊骑在马上威风懔懔,那张黑脸上分明写着“老子就是来找麻烦”的,顿时齐齐惊呼一声,连滚带爬的站起。

第一千四百八十九章 房俊之愤怒() 
房俊策马踹飞了院门,纵马进入院中,身后的家将部曲早已齐齐策动战马随着他身后杀了进去,见到廊前歇憩的兵卒,纷纷两眼冒光,挥舞着马鞭嗷嗷叫着就冲了上去!

    虽然跟随房俊历经多次以弱胜强、以寡击众的大胜,可是能够以众凌寡、以多欺少,谁特么不兴奋?

    房俊也兴奋莫名,再是稳重的男人在面对这等情形的时候亦会豪兴大发,更何况是从来不怕事儿大的房俊?

    当即大叫一声:“不要伤了性命,给老子狠狠的打!”

    这些来自辽东的兵卒固然勇猛善战,可是事起突然猝不及防,加之正在院内歇憩手无寸铁,又是以寡敌众劣势太过明显,如何能是如狼似虎的房家部曲之对手?

    仅仅一个照面,辽东兵卒就被打趴下一片……

    然后内堂门口便传来周道务又惊又怒的呼喝。

    “什么人?胆敢太岁头上动土,活得不耐烦……哎呀!”

    却是刚一冒头便被房俊猛力掷过去的马鞭打在脸上,前不久才被天街的青石街面摩擦得伤痕累累的面部再遭重创,顿时惨叫一声,没等看清楚院内的情形,便疼得捂住了脸。

    继而耳中脚步杂乱,一群人大呼小叫的就冲着自己冲了过来,然后便是一顿雨点一边的拳打脚踢……

    *****

    神龙殿里,李二陛下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房俊,以及鼻青脸肿满脸血渍斑斑的周道务,气得鼻孔粗大,一股邪火憋在胸口,说不出话来。

    这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怎地就将人打成这样?

    他瞪着房俊,结果这厮低眉垂眼一脸乖巧,气得李二陛下鼻子冒烟儿……

    谁特么再被你这副卖拐讨好的神情欺骗,谁特么是孙子!

    周道务也不擦脸上的血渍,跪在李二陛下面前,哭丧着脸道:“陛下,给微臣做主……微臣眼见房侍郎心怀怨愤,不欲与他争执,故而躲到城外的驿站,却不料这厮居然追上门来,将微臣以及麾下兵卒一顿好打……朗朗乾坤,国法何在?请陛下治房俊之罪!”

    他是当真委屈得要死!

    火急火燎的自北疆返回长安,好死不死的就碰上房俊,当着满城百姓的面前将脸皮丢个干净,结果自己避往城外驿站还得被这个棒槌追上门来……

    他就纳了闷儿了,自己与房俊其实并无太多交集,难道就当年打架之事便记恨至今?

    话说就算是那次太极宫里打架,吃亏的也是自己,就算要记恨也是自己记恨房俊才对呀……

    这特么还有天理么?!

    李二陛下比他更怒!

    狠狠的瞪着房俊,心说你特么是属疯狗的么,逮着人咬上去就不松口,非得把人要死了才罢休?前几日他驳斥了韦贵妃为韦义方求情,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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