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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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8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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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待周道务那叫一个和风细雨无微不至,对待自己则是疾言厉色雷霆风暴……

    不公平啊!

    李二陛下打发走了周道务,有些口干舌燥,回到椅子上坐好,拿过茶杯喝了口茶润润喉咙,一抬头便见到房俊那棒槌正用着一副哀怨凄苦的眼神望着自己……

    “噗!”

    李二陛下一口茶水喷出来,差点呛到,顿时怒道:“休要作怪!用那等小儿女之眼神望着朕,便以为朕会宽宥你?”

    “陛下不公!”房俊忿忿然道。

    “何处不公?”李二陛下不以为然。

    房俊梗着脖子道:“今日之事微臣固然有错,但是明显周道务之错在先、而且更为严重吧?可陛下您对周道务却满是和蔼,对微臣却吹毛求疵疾言厉色,微臣很失落。”

    李二陛下冷笑两声,道:“这就不公平了?那你待如何?”

    房俊道:“微臣不仅是陛下之臣子,亦是陛下之晚辈,晚辈犯错,长辈岂能一味的施以惩罚?正确的方式应当刚柔并济、奖惩齐施才是,所以微臣需要鼓励。”

    殿中的内侍宫女们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需要鼓励?

    这简直就跟孩童犯了错被家长揍了一顿之后哭着耍无赖一样无耻……

    呵呵,房二郎您这么不要脸,为何不干脆要糖果、求安慰呢?

第一千四百八十六章 蒋王李恽() 
李二陛下看着这厮眼巴巴瞅着自己“求安慰”的神情,不禁脸颊一抽,一阵恶寒!

    他自然知道这厮不过实在装傻卖萌试图逃避惩罚,但是堂堂一位部堂级别的官员能够连矜持体面都不要了只为卖乖讨巧,论起脸皮之厚,放眼朝野,怕是无出其右……

    李二陛下不耐烦的挥了挥手,一脸嫌弃道:“行啦行啦,这等厚颜无耻,若是传将出去还不丢尽了脸面?蒋王母女早几日便想要宴请你,朕已然替你答应了,正好今日你进宫来,这就让内侍带你过去,朕稍后便至。”

    果然脸皮厚吃个够啊……房俊心中暗暗窃喜,不过仔细一想,难不成是这位陛下唯恐自己追着周道务出了宫再去寻他的麻烦?

    因为自己跟蒋王李恽可没什么交情,平素见面亦是点头即止,至于他那位母亲王夫人……更是连见都未曾见过。

    “陛下,不知蒋王殿下为何宴请微臣?”

    “朕哪里知道?不管是什么事,朕既然替你答应了,那就速速前去,恁多废话?”

    “……”

    房俊无语,瞧瞧您说得这般理直气壮,可是您凭什么就替我答应了?

    不过此刻尚有把柄在李二陛下手中,房俊也只得捏着鼻子认了……

    蒋王李恽乃李二陛下第七子,其父王夫人,在李二陛下芸芸後宮之中几乎不闻其名,存在感极低。

    房俊被内侍带到神龙殿不远处的一间殿宇,蒋王李恽早已等候在此。

    “小王之前便向父皇提及想要宴请房侍郎,只是房侍郎贵人事忙,一直未有机会。今日回宫探看母妃,恰巧房侍郎入宫,母妃便叮嘱小王定然款待房侍郎。”

    蒋王李恽今年十五岁,很是清清秀秀的一个少年郎,说话的时候细声细气,看似有些内向羞涩。

    实际上这人也很胆小,而且很不受历史上那位高宗皇帝的待见……

    房俊与李恽并不熟悉,不过印象尚算不错,清秀而羞涩的少年,总是会让人不自禁的亲近一些。

    “殿下何必见外?都是一家人,若是有事要微臣去办,只需言语一声即可,实在是用不着这般大张旗鼓,让微臣受宠若惊啊。”

    房俊笑着说道。

    蒋王李恽既然要宴请他,而且地点设在宫内,搞不好一会儿还得有其母王夫人作陪,必然是有事相求。

    能够被人重视并且设计心机相求,这是他能力与地位的体现,房俊略微有些得意,只是李恽的小心思让他有些不以为然。只看李恽想要宴请他是通过李二陛下传达,又要有王夫人作陪,就难免有以势压人的嫌疑……

    李恽见房俊如此上道儿,心中甚为欣喜,年青人城府差了一些,便难免有诸内而形于外,喜形于色,亲热的拉着房俊的手进了殿内,分别落座,笑道:“母妃正在内宅,稍后便出来相陪,你我先好生聊一聊,亲近亲近。”

    房俊无可无不可,微笑相对。

    “东西两市的规划,小王在父皇那边有幸见过,房侍郎的构想堪称举世无双,小王惊为天人!便是昆明池那边先盖起房舍充当临时市场,而后用作讲武堂校舍的想法亦是巧夺天工,小王深深敬佩,”

    李恽亲手为房俊斟茶,笑容满面的说道。

    房俊眼睛眯了眯,双手接过茶杯,道:“多谢殿下……说起昆明池,微臣前几日倒是听闻一桩传说,据说昆明池中有灵沼,名为神池,尧帝治水时曾于此停泊船只。还有人说昆明池与白鹿原相通,白鹿原有人钓鱼,鱼拉断钓线连钩一同带着逃走了……”

    “竟有此事?小王亦曾听闻当年汉武帝夜里梦见有条鱼求他把钩摘下去,第二天在池上游玩时看见一条大鱼嘴上挂着钩连着线,就摘去钩和线,把大鱼放走了。过了三天,汉武帝又在池上游玩,在池边上得到了一对明珠,汉武帝说这是那条鱼报恩来了……呵呵,若汉武当真有如此天授之德,大汉又岂能国祚断续,终至覆灭?想来必是无稽之谈。”

    李恽口舌便利,先前展露出来的羞涩大抵是因为熟稔之后放松了下来,亦或许只是做出来的样子,总之侃侃而谈,言语诙谐有趣。房俊自然不会总想着抬杠,适当的面子还是会给的,谁叫人家是李二陛下的儿子呢?

    只要他不会招惹房俊,房俊自然不会想要将李二陛下的儿子们挨个捶一遍……

    反正就是耍花枪东拉西扯呗,一时间倒也言谈甚欢。

    李恽却有些暗暗焦急……

    到底是少年心性,与房俊这种两世为人混迹官场的“老油条”比起来便显得稚嫩得多,沉不住气,见到房俊屡次将自己提及正事的话头扯远,按耐不住,寻个空子便说道:“素闻房侍郎构想之中的东西两市要耗费千万贯金钱、几十万人力,如此规模堪称旷古烁今了。小王不才,愿意为这一段佳话出人出力,若是能参与其中,亦能为自己在史书之上留一笔……父皇时常教导小王,既然身为大唐皇子,亦当为了大唐的繁荣昌盛鞠躬尽瘁、迎难而上,便是母妃亦曾对小王说,享受着皇子之荣耀,亦要承担皇子之责任……只是小王力弱,即便是想要承担东西两市的工程,为大唐的假设出一份力,却也着实拿不出垫付的资本……着实好生苦恼。”

    说罢,蒋王李恽目光灼灼充满期待的看着房俊……

    房俊微微一愣,这是跟咱讨要工程?

    按说他自始至终亦未曾排斥皇族参与东西两市的建设,钱让谁赚不是赚?反正都是自行垫付,等到工程完结之后再一次结清,更无所谓参与其中的都有谁。

    可眼前这位蒋王不提昆明池,只提及东西两市,明显是看不上昆明池那边的薄利,对于房俊那一手以昆明池畔临时工地之建设成为东西两市招募之资格的做法不以为然,想要直接甩开昆明池的临时市场,拿到东西两市的建设资格。

    非但如此,居然还想不出钱空手套白狼……

    房俊心中甚为不爽。

    没想到这个李恽不仅贪财,而且心高气傲,直接拿李二陛下与其母王夫人来压制他……

    规矩之所以称为规矩,便是以条条框框约束各方在一个大家认可的范围之内谋求利益。

    而既然世间有规矩,那就必然有凌驾于规矩之上的存在……

    否则还要规矩有什么用?

    房俊不是不能认可有人凌驾于他设立的规矩之上,他只是认为蒋王李恽没有这个资格。

    房俊便不搭这个茬儿,顾左右而言他:“听闻殿下成亲未久,亦是刚刚出阁开府?”

    “小王比九第早成亲两个月,开府几乎是同一时间。”

    蒋王李恽闻言,神情有些恹恹,甚为失落,望向房俊的眼神则满是幽怨。

    房俊疑惑不解。

    你失落我可以理解,可是这幽怨的眼神又是为了啥……

    李恽见到房俊不解,便叹口气说道:“小王之王妃,乃是元氏嫡女……”

    同是父皇的儿子,只因有嫡庶之别,九弟稚奴的婚事天下知晓,娶的王妃更乃太原王氏的嫡女,真正的名门闺秀,而自己的王妃呢?原本也并不差,元氏虽然比不得太原王氏根深蒂固传承久远,却也是关陇集团的核心“六镇鲜卑”之一。

    然而房俊因为元氏殉葬處女一事,鼓动长安百姓居然活生生将一个诺大的元氏门阀给彻底捣毁,即便是外地的旁支此后亦受到李二陛下的打压,更被同时关陇集团的盟友趁机分割吞噬,一代门阀烟消云散……

    本是得力的臂助,却被房俊无意之间彻底废掉,李恽如何能不幽怨?

    房俊:“……”

    何止是幽怨?

    就算人家李恽视自己为仇敌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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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八十七章 你得跟你父皇学呀!() 
房俊只得将话题再次扯开,打个哈哈笑道:“开府好啊,生活自由、无拘无束,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不过呢也别玩儿过了头,有些事情你年纪小,不要太过掺和,身为皇子就应当有皇子的觉悟,履行皇子的最大的职责方是头等要事!”

    李恽奇道:“皇子的头等要事?那是何事?”

    他以为房俊有要跟那些弘文馆的老师一般一通说教,什么忠君爱国啊,什么勤于王事啊,什么洁身自好啊……

    然而却听房俊一脸正气的说道:“自然是繁衍子嗣、开枝散叶啊!李氏皇族何以一统山河,千秋万载?出了要君明臣贤之外,自然是要大大繁衍皇族子嗣!”

    李恽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这话听上去不太着调儿,但是古人将子嗣视之为头等大事,“不孝有三,无后为大”,那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有些极端的年代和地方,一个人若是无子嗣传承,死了都进不了祖坟……

    李恽只得说道:“小王并不好渔色,这一点怕是无能为力。”

    难道要符合房俊的说辞?

    那岂不成了一味生儿子的荒唐王爷了……

    谁料房俊挤眉弄眼道:“大错特错!不是微臣贬低王爷,在这一方面,您得好生跟您的父皇学学。瞧瞧陛下生了多少儿子?可是一把年纪了,依旧为了皇族子嗣的壮大而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後宮里佳丽三千粉黛无数,却依旧未敢停歇繁衍子嗣的脚步,这不前不久还宠幸了一个湖州长城县的女子,纳入後宮敕封为才人,听说才十四,比您还小一岁呢,啧啧……所以说作为陛下的儿子,这一点您得学呀!”

    蒋王李恽一脸懵逼……

    娘咧!

    你一个当臣子的,这么说父皇真的好么?

    “房俊!”

    只听一声霹雳雷鸣一般的暴喝在殿中响起,李二陛下大步流星走进殿来,显然将房俊的话语听得清清楚楚,此刻气得额头青筋暴起,上前去不由分说冲着房俊就是狠狠一脚。

    房俊大惊失色,就势跪倒,忙道:“陛下息怒,微臣……”

    “滚!”

    “……诶?”房俊诧异,不打算狠狠揍自己一顿么?居然让自己滚?

    还有这等好事?

    “怎么,以为朕不敢背负一个杀害大臣的骂名,就在这殿内将你一剑刺死?!”

    李二陛下怒目圆瞪,怒不可遏。

    “不是不是……微臣这就滚蛋……”

    房俊哪里敢犟嘴?

    背后说皇帝的坏话被皇帝抓包,让你滚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好吧……

    “混账东西,气煞朕也!”

    李二陛下余怒未消,重重的坐到椅子上,恨恨的骂了一句。

    李恽忙道:“父皇息怒,房侍郎亦是无心……”

    “放屁!无心?只有你才信他是无心,那棒槌定然发现了朕走到门口,故而才那般说话,就是想要让朕听到!”

    李二陛下忿忿然道。

    李恽:“……”

    他叉手立在原地,一脸懵懂,理解不能。

    故意讽刺皇帝娶了一个十四岁的少女回来,还故意让皇帝听到?

    难不成这房俊不知死字怎么写?!

    李二陛下看着李恽一脸懵逼,叹了口气,循循善诱道:“你呀你呀,不要成天将心思都放在钱财上边……堂堂亲王,总是贪爱那些财货干什么?难不成还能短缺了你的吃穿用度不成?那房俊明显就是不想让你继续提及东西两市的事情,不愿意让你掺和其中……”

    说到此处,他脑中有一丝灵光闪现,愣了一愣,旋即大叫一声:“不好,上了这棒槌的当了!”

    他恼火的一拍大腿,悔之莫及。

    若是单单想要终至李恽参与东西两市的话题,用得着以这般激怒自己的方式来达到目的么?他李二陛下是皇帝,被一个臣子、女婿用那般嘲讽的口吻讥讽他老牛吃嫩草,就不怕被打死?

    还是说……房俊此举其实是在赌博,赌一赌他李二陛下会不会因此狠狠的责罚与他。

    若是当真打一顿板子,房俊也就认了,反正也不会当真将他打死。

    若是他李二陛下不想责罚于他……

    那么他定然趁机出宫!

    那么问题来了,冒着这么一个大险亦要赶紧出宫,所为何事?

    联系一下前因,答案只有一个这棒槌要去找周道务的麻烦!

    李二陛下大呼失策,居然上了那小的恶当!

    而且那小子与其说是在赌,其实必然已经算准了自己念在他刚刚解救了泾阳水患的险情、将数万百姓解于倒悬的功劳,从而网开一面……

    娘咧!

    居然算计到朕的头上来了?!

    李二陛下怒不可遏,当即将候在殿外的王德叫进来,命其即刻带领禁卫前去阻止房俊。

    王德匆忙领命。

    李恽呆愣愣的看着房俊连滚带爬消失在大殿门口的背影,心里的钦慕之情好似高山仰止,又似黄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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