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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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7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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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他对令狐德棻那个老顽固的了解……

    果然不其然,令狐元超听到房俊问起这个,顿时小脸儿一垮,羞愧难当:“还请二郎见谅,吾家现在着实是银钱无继……”

    房俊摆摆手:“某就是好奇,你那位叔祖可不是个心胸宽敞的性子,能打发你来贺喜已是出乎预料,又会备下何等贺仪呢?”

    令狐元超苦着脸,讷讷不言,脸庞涨红,身为窘迫。

    一旁的管事便凑到房俊近前,低声道:“回二郎,令狐家的贺仪乃是一筐红皮鸡子儿,还有一个纯银的百家锁……”

    “……”

    房俊差点气笑了!

    令狐德棻这个老东西,还真是睚眦必报啊!

    外头见到他前来房家贺喜,必然说他不计前嫌心胸宽大,狠狠的捞取一波赞誉!可是贺仪是什么?一筐鸡蛋,一个百家锁,价值不到十贯钱……即能让房俊气得暴跳如雷,偏偏又只能憋着吐不出来。

    难道还能到处宣扬嫌弃令狐家的贺仪太少?

    人家都被你折腾得破了老大一笔财,还能不计前嫌的给你贺喜,你反倒嫌弃人家的礼物送的少……

    到时候笑话的可就是房俊了。

    令狐元超见到房俊的神情,心中惴惴不安,心里也暗暗埋怨叔祖。

    就算家里再穷,也不至于拿不出一份贺仪吧?

    这回算是将房俊得罪得死死的,此等贺仪,那简直就是在啪啪的打房俊的脸……他现在真怕房俊一气之下将自己轰出门去,那自己可就成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了。

    索性房俊只是咬牙切齿的低声嘟囔了几句什么,并未迁怒到自己身上,并且对自己摆了摆手:“速速去后宅饮宴吧。”

    令狐元超如蒙大赦,撒开腿就跑,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几个起落便窜到后宅……

    房俊又好气又好笑,低声骂道:“老匹夫,给我等着,不好好折腾折腾你,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 坊间谣传() 
    到了正午,前来贺喜的宾客已然到得差不多,可房府门口反而愈发热闹。许多房家的庄客佃户杂役奴仆放下了活计,熙熙攘攘的进到城里来给房俊贺喜。

    既然是贺喜,自然不能空着手来,于是,整座崇仁坊顿时热闹起来,前来贺喜的农夫仆役虽然都换了新衣,可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身后再背个胖娃娃,闹闹哄哄将整座里坊搞得人声鼎沸。

    崇仁坊距离皇宫只有一街之隔,站在院子里的假山上甚至能够远眺宫里的琉璃碧瓦,自然是达官显贵聚居之处。然则崇仁坊就算是再大,在同时居住了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这三位大佬之后,却也容不下几家了……

    房家喜事,长孙无忌与高士廉尽皆亲自前往庆贺,毕竟这是脸面上的事情,即便私下满是龌蹉也得维护着。

    可是当这么一大群农夫仆役浩浩荡荡的前往房府贺喜,顿时将整座崇仁坊搞得鸡飞狗跳。

    高真行在院子里练武,便被街上吵杂的人声以及鸡鸭的嘶叫弄得烦不胜烦,当即踹开大门拎着一根棍子走到街上,怒气勃发的喝骂道:“一群泥腿子进城,岂不是要污了吾家门前的街面?速速给老子滚开,否则休怪老子手里的棍棒敲碎你们的狗头!”

    街面上顿时一滞,虽然没有几个认识高真行是谁,可是瞧瞧申国公府门前那鎏金的匾额以及匾额上御赐的金印,谁敢招惹?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一个阶级的差距往往就代表着碾压,而面对申国公府这样的庞然大物,他们这些泥腿子的性命……就跟一只蚂蚁没什么区别。

    没有人敢还嘴,甚至连一点怒气都没有产生,不可仰望的门阀高高在上,老百姓早就习惯了。

    可问题是人懂得畏惧,懂得退避,但是鸡鸭不懂……

    这些人前来房府贺喜,皆是感念于房俊的恩德,都是小家小户的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贺仪,这个拎着一只鸡,那个拎着一只鸭,有的提着一块腊肉,有的拎着一只山兔子……反正是将家中值钱的东西都拿了出来,尽管房家啥都不缺,可到底是大伙的心意不是?

    都知道房家父子的为人,只要大家伙的心意到了,房相就会高兴,房二郎更会高兴!

    这会儿受了高真行的喝叱,大家尽皆胆战心惊,紧紧闭上嘴巴小心翼翼的从申国公府门前路过前往房家。可是行走之间,难免有鸡鸭受到惊吓,便发出“咯咯嘎嘎”的叫声。

    眼见那位站在申国公府门前的贵公子一脸黑气,隐隐间怒气勃发,吓得大伙赶紧伸手掐住了鸡鸭的脖子……鸡鸭被掐得喘不上气,扑棱扑棱的拍打着翅膀挣扎,偶尔叫出的声音愈发难听。

    高真行火冒三丈!

    他认为这就是这群泥腿子仗着房家的势给自己难堪,完全没将自己放在眼里,分明就是挑衅!

    他本就是个暴脾气,前番被房俊打断了腿,又遭受数次屈辱,此刻如何能忍?手里棍棒一摆,大叫一声,就待冲上去将这帮贱民活活打死几个,自己出口恶气,也给房俊那厮填填堵!

    可他刚刚动作,腰身便猛地被搂住……

    身后高府的老管事在听闻高真行怒气冲冲出了府门的时候就暗叫不好,这会儿眼疾手快保住高真行,大叫道:“四郎息怒,四郎息怒!可是忘了家主临走之时如何叮嘱四郎?万万不可惹是生非啊!”

    高家与房家同居一坊之内,虽然离得不近,但到底是邻居,而且以房家如今的声势,前来贺喜者必然不知凡几,难免吵嚷喧嚣,影响到整座崇仁坊。

    高士廉早晨离家前去房府贺喜之时,便将高真行禁足在家,严禁其外出,今日房府喜宴,若是高真行这个暴脾气看不惯从而惹出是非,那么不管是什么理由,朝野上下亦或是皇帝陛下都会认为是高真行故意找茬,要给房家难堪,到时候吃亏的一定是自己,若是皇帝发怒,搞不好还会有严厉的惩罚。

    高真行刚刚暴怒蒙蔽了理智,恨不得将门前这些猪狗一般的贱民统统打杀,大不了就是赔钱、罚金赎罪呗,自己堂堂申国公之子、皇帝的表亲小舅子,难不成还要偿命?

    这会儿被家中管事一劝,也渐渐冷静下来。

    若是此时打杀了房家的人,偿命自然不可能,可皇帝恼怒起来,说不得就给自己远远的打法到哪个穷山恶水的边角旮旯,十年八年都不会召回京师……

    高真行冷静下来,忿忿的将手里的棍棒掷在地上,转头回了府内。

    不忍不行,可是就这么忍下去,高真行怕自己会憋出内伤,总得琢磨个什么法子出出气才好……

    见到这尊煞神气呼呼的回转府内,门前的杂役庄客们齐齐松了口气,赶紧作鸟兽散,往房府那边快步走去。在自家二郎尚未崛起之前,这位高家的四郎可是长安城里出了名的凶神恶煞,动辄弄出人命。

    这样的纨绔子弟,谁惹得起?

    *****

    房府。

    今日喜宴,非但府内摆满了宴席,便是门前的街道上也沿着道路两侧一溜摆开桌椅板凳,大开流水席,以此招待那些登门贺喜的庄客仆役。非是房家势利眼,府内尽是达官显贵王孙大臣,若是被这些“贱民”冲撞的确有失礼数。

    房俊向来大气,流水宴亦是满满的土豪气息,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满满登登的鸡鸭鱼肉令前来赴宴的庄客百姓大呼过瘾。即便这时候风调雨顺盛世太平,可对于最底层的“贱民”来说,勉强能够糊弄个温饱就算是不错了,一年到头哪里有机会吃上这么一顿堪称豪奢的饭菜?

    非但是房家的佃户庄客杂役仆从,便是城内的居民百姓,只要前来贺喜,便可美美的吃上一顿,房家酒坊出产的美酒更是敞开量的供应,只要你喝得下,那就尽管喝!

    房俊出来敬了一圈酒,打了个招呼,大声说了一句“吃好喝好”,顿时惹起一阵欢呼,纷纷赞扬房俊豪气,气氛极其热烈,比之府内文绉绉的宴席更能烘托喜庆的气氛。

    房俊甚为满意,虽然这些人的贺仪连这一顿流水席的十分之一都够不上,可是他高兴啊!

    独乐乐岂如众乐乐?

    后宅。

    宾客们在前院热热闹闹的饮宴,劝酒行令之声一阵阵的传过来,使得后宅一众女眷的宴席亦是活泼热闹。

    高阳公主诞下儿子的百日宴,诸位公主自然要前来贺喜。

    以太子妃苏氏为首,襄城公主、南平公主、长乐公主、豫章公主、巴陵公主、东阳公主、临川公主、安康公主、清河公主、城阳公主、晋阳公主、衡山公主……在京的公主尽皆前来,唯有遂安公主下嫁窦逵,兰陵公主下嫁窦怀悊,因窦家正在热孝之中,不能赶赴别家喜宴,是以未曾前来,但是贺仪却是半点不缺。

    出去李二陛下的这些女儿,魏王李泰的正妃的阎氏、吴王李恪的正妃杨氏、齐王李佑的正妃韦氏、以及高祖李渊之女房陵公主等等一众皇家女眷簇拥着坐在首位的高阳公主,言笑晏晏气氛和谐。

    说起来公主之间争风吃醋的确不在少数,不过争斗都是台面下的事情,今日房府喜宴,谁会蠢到在这个场合搅合得气氛不快?

    自然是好话捧着今日的主角高阳公主,姊妹之间亲亲无限,其乐融融。

    不过所谓龙生九子,各个不同,李二陛下那般英明神武之人,生下来的子女当中自然也有奇葩的存在。

    比如临川公主李孟姜……

    这位明眸皓齿的公主殿下看着言笑晏晏的长乐公主与高阳公主,眨眨眼,忽然说道:“妹妹听闻天水郡公丘行恭前些时日曾向父皇为其子丘神绩求亲,说是相中了长乐姐姐,父皇不置可否。而后坊市之间便传闻房二郎之所以将丘家的罚金翻了一倍狠狠的罚了一回,便是因为丘家想要将长乐姐姐娶回去,故而醋意萌生……小妹自然知道实乃无稽之谈,不过倒是觉得很有意思,细说起来,房二郎曾冒死从长孙冲手里将长乐姐姐解救出来,倒还真是一段佳话呢……”

    宴席上陡然一静。

    长乐公主神情不变,秀眸微微眯起,瞅了一眼临川公主,淡然道:“妹妹既然知道此乃谣传,却又怎能以讹传讹?这等不着边际之话语,往后切勿提起。身为帝国公主,岂能如坊间长舌妇一般搬弄是非?端庄全无、家教浅薄,徒惹笑耳。”

    临川公主面红耳赤,刚想说话,却见到高阳公主已然笑脸冷若冰霜,一双眸子刀子一般刺过来……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 隐患() 
    看着临川公主一脸讥笑、搬弄是非,高阳公主俏脸含霜,心底火起。

    这个贱人心里究竟还有没有一点姐妹之情、手足之义?

    诚然,长乐公主一直是诸位姊妹当中最受父皇宠爱的那一个,当年能够嫁给家世显赫、英俊倜傥、才华横溢、被誉为年青一辈当中佼佼者的长孙冲,便足矣令其余姐妹羡慕嫉妒,即便是高阳公主,有何曾没有过艳羡之心?

    可是嫉妒归嫉妒,好歹大家亦是姊妹,有些事情心里想想可以,但是不能说出来,更不能去做!

    无论是皇族天家,亦或是世家门阀,姐夫与妻妹暧昧、姨姐与妹夫有染,算得了什么事?总比扒灰养小叔子强上百倍。世情如此,就算是长乐公主当真如房俊有染,高阳公主自己都不觉得如何。

    可是背地里如何高阳公主可以不在乎,你作为姊妹却将这些没影子的事情拿出来在人前四处宣扬,那就绝对不能容忍!

    高阳公主冷着脸,面带煞气,盯着面红耳赤的临川公主,冷冷说道:“姐姐居然如市井之间那些毫无教养的长舌妇一般无中生有、搬弄是非,真真是令妹妹大开眼界。只是妹妹想要问问姐姐,你这般造谣生事口不择言,究竟是在诋毁吾家郎君与长乐姐姐的名声,还是意图败坏皇家的名誉?”

    桌上的气氛甚是诡异。

    说实话,大抵是因为当初房俊的那一篇据说是献给长乐公主的《爱莲说》的缘故,关于长乐公主与房俊的绯闻早先便传得沸沸扬扬,很是令关中的少女少婦们嫉妒了一把。

    如此才华横溢又能力超卓的世家子弟,能够凭借一篇足以流传后世的名作表达倾慕之爱意,是一件多么浪漫、多么富有传奇性的故事?

    但是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也不过是“绯闻”而已。

    长乐公主性情贤淑、端庄娴雅是出了名的,而房俊更是洁身自好,与那些声色犬马、浪荡不羁的世家子弟全然不同。这样的两个人即便当真互生好感,大抵也会收敛心扉以礼相待,绝不至于便闹出那些个不堪入目的丑闻来。

    临川公主面红耳赤,心底发虚,知道自己有些孟浪了。

    这些话的确不应该拿出来摆在台面上说,可是谁叫高阳公主如今这般显耀风光呢?她心里满满的都是嫉妒,她忍不住呀!

    说起来,临川公主虽然生母乃是“四妃”之一的韦贵妃,但是童年却与母妃早逝的高阳公主一般不受待见,备受冷落。

    韦贵妃并非是以良人而嫁给李二陛下,入宫之前,便曾嫁给隋代大将军、户部尚书李子雄之子李珉……隋朝末年李子雄随杨玄感起兵谋反,兵败后父子均被杀,而韦氏因是罪犯家属,按律被充入宫中为宫婢。虽然依仗美貌以及李二陛下急于安抚关中韦氏的机缘得以成为“四妃”之一,却只是封号高贵,实则并不受爱宠。

    按照唐制,韦贵妃作为正一品四妃,其母本可以获封正四品郡君,但是其母无论是生前还是身后,都不曾得到过郡君的封号。直到韦贵妃因为母亲的逝世而表现得异常悲痛,“哀号荼毒,毁瘠弗已”,李二陛下到底心中不忍,这才象征性地追赠了韦贵妃之父韦圆成一个徐州都督的官衔,韦贵妃之母仍旧没能得封郡君。

    而京兆韦氏一门显赫,韦圆成在前隋之时便已是隋朝的开府仪同三司、陈州等二州刺史、郧国公,等到女儿成为李二陛下的妃子,追封的官职反而远远比不上其在前隋之时的地位……

    可见李二陛下的追封不过是敷衍之举。

    非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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