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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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6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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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乎从自己嫁到长孙家的那个时候起,长孙澹便像是跟屁虫一样跟在长孙冲的身后。那是对于兄长的崇拜与依恋……

    一个人到底要歹毒到何种程度,才能对自己的亲兄弟挥舞屠刀?

    这与当年父皇不同。

    父皇当年若是不杀掉大伯和叔叔,那么如今躺在陵墓里的就会是自己的父亲母亲兄弟姐妹还有她自己……

    可长孙澹怎么会阻碍长孙冲?

    车外的长孙冲默然不语,神情恍惚。

    长乐公主伸手抹了一下泪水,语气冰冷:“就是因为你要嫁祸给房俊,便能牺牲掉自己的兄弟?”

    长孙冲咬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

    他不心疼吗?

    当然会!

    那可是自小就跟他亲近的亲兄弟,从来对他言听计从毫无保留。哪怕当他将刀子刺进长孙澹的后腰,长孙澹的眼里流露出来的都是一种茫然的不解,而非是刻骨的仇恨和愤怒……

    因为他不相信从小就宠着他的兄长,怎么会想要杀他?

    然而……后悔吗?

    长孙冲深吸口气,平复汹涌的心境。

    绝不!

    他与房俊之间的仇恨已然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说得清楚,嫉妒、愤恨、憎恶……终于在那场雪地里神机营驻地的羞辱上升为不死不休的死仇!

    那是何等的羞辱?

    自己就那么被房俊拖着大腿招摇过市,一路横穿无数坊市街道直达皇宫门前……

    这样的羞辱,只能以鲜血来偿还!

    而他之所以悍然参与侯君集等人的反叛,未尝没有眼下着实拿房俊没法子、想要凭借另立新帝的从龙之功将房俊一举打落尘埃的心思……

    车上车外,一时无言。

    良久,长乐公主幽幽说道:“你……站出来认罪吧,本宫知道那块玉佩根本就不是兕子送给房俊的那一块,而是你的母亲自小送给你的那一块……且不说你之今日本就与房俊无关,便说你这般东躲西|藏惶惶度日,又有什么乐趣?若是你能认罪,本宫向你保证,哪怕撞死在父皇面前,也会为你求一条生路……”

    她却是看不到,车下的长孙冲在一瞬间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往日情,今日怨(下)() 
    就在长乐公主说出让长孙冲认罪以还房俊清白的那句话的时候,长孙冲脸色陡然一变!

    额角的青筋暴跳,嘴唇死死的抿住,双目圆瞪似有无限的怒火燃烧,使得长孙冲原本俊朗的面容显得愈发狰狞可怖!

    长孙冲铁青着脸,一字字道:“殿下倒是很关心那房俊!”

    长乐公主秀美微蹙,冲着车辕上的御者淡淡说道:“你先退下。”

    那御者微微一愣,犹豫了一下。他的职责就是保护公主,现在公主的前夫、潜逃的谋逆之人长孙冲就站在面前,他如何敢走?这万一长孙冲恶向胆边生……

    长乐公主冷声道:“退下!”

    御者无奈,只得应了一声:“诺!”起身跳下车辕,远远的走到巷子口,目光却一直盯着马车这边,只要长孙冲稍有异动,便能立即赶过来。

    长乐公主吸了口气,对长孙冲说道:“所有的事情都因你自己而起,何必去迁怒于他人?好歹夫妻一场,本宫怎忍见你身首异处?若是你能悬崖勒马,本宫定会向父皇为你求情。”

    长孙冲冷笑:“说得真好听……那在下是否要感激殿下仁慈?”

    车内的长乐公主眼圈儿再次泛红,轻轻吸了吸鼻子,柔声说道:“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即便今日已然不是夫妻,可这往日情分难道就能抹煞不成?表哥,听我一句劝,与其亡命天涯朝不保夕,何如向父皇坦诚认罪?父皇对你向来宠爱器重,哪怕心中再是恼火,亦绝不会害你性命……”

    往日恩爱,一幕幕浮上心头,长乐公主珠泪涟涟,心中满是怜惜酸楚。

    昔日长安城中英俊倜傥的世家公子,曾令多少名门闺秀趋之若鹜、令多少纨绔子弟仰慕心折?时至今日,却犹如丧家之犬一般亡命天涯……

    长孙冲默然半晌,问道:“某只问你一事,你我和离,婚事解除,可与那房俊有关?”

    长乐公主愕然:“何以由此疑问?是父皇恼你有心谋逆,而向舅父提出和离,舅父亦因你之作为深感愧对父皇,故此才会勒令你们和离,由于房俊有什么关系?”

    长孙冲哼了一声:“休要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那房俊一篇《爱莲说》名动天下,难道你敢否认那不是为你所作?”

    长乐公主又羞又气,满脸羞红。

    这事儿……她倒是想否认,可如何否认得了?

    房俊的那一篇《爱莲说》本就是因为钦慕她而作,此事天下皆知。可问题是房俊也只是出于爱慕做了这首千古名篇,前前后后并无一言一行对她有唐突之处……

    再者说,那房俊爱慕与我,于我又有何关系?

    即便是身为大唐公主,难道还能让别的男子心生爱慕了?

    长乐公主心中委屈,咬着嘴唇不答话。

    气氛有些尴尬……

    长孙冲心底却放佛有一把嫉妒的野火在熊熊燃烧,长乐公主愈是沉默,这把火就烧得越高,隐隐然已有燎原之势,将他的所有理智全都烧成灰烬!

    长孙冲冷笑道:“怎地,殿下无法否认吧?”

    长乐公主气道:“房俊仰慕于我,与我何干?难不成还要将天下仰慕于我的男子尽皆治罪不成?”

    长孙冲道:“那为何别人不写一篇《爱莲说》,偏偏是房俊?”

    长乐公主气苦,辩驳道:“房俊才华横溢,旁人又没有此等才华写得出《爱莲说》这样的文章……”

    “呵呵!看吧,终于表露心迹了吧?房俊才华横溢,我长孙冲比不上他是吧?在你心里,我长孙冲就是个绣花枕头,文不成武不就,除了在家族的庇佑之下生存以外,连个男人都不是!”

    长孙冲双目赤红,青筋暴跳怒气勃发,狰狞的面目仿佛一头濒临狂暴的野兽!

    这就是他自卑的由来!

    一直以来,长孙冲都自认为是上天眷顾的宠儿,有着显赫的家世、俊朗的外表、卓然的才华,有权倾天下的父亲,有美丽贤惠的妻子,有似锦的前程、有璀璨的人生!

    然而这一切在房俊的忽然崛起之后,全部都轰然崩塌!

    长孙冲陡然发现,原来自己与房俊相比,除了长得好看一些之外,没有一样是能比得上房俊的……最令他难以接受的,还是房俊前后的巨大差异!

    那个率学无诞的房俊忽然之间就能作出一首一首足以流传百世的千古名篇、那个懦弱木讷的房俊忽然之间就能创建神机营、并且在西域连战数场大发神威……

    嫉妒使人疯狂。

    所以长孙冲觉得妻子的心已然变了背叛了他,所以他要参与谋反另立新帝,凭借从龙之功将房俊打落尘埃……

    长乐公主陡然咬住了嘴唇,一脸凄楚之色,却只能死死的憋住。

    她知道长孙冲最敏感、最在意的那一处隐秘是什么,所以她哪怕为此遭受了太多莫名其妙的诘难与迁怒,却从来都不会在他的伤疤上碰触一下。

    她只是苦苦的承担,默默的忍受……

    换来的却是长孙冲的质疑的责难!

    长孙冲面红耳赤,怒发如狂:“你跟我说实话,你与那房俊何曾有了苟且之事?”

    长乐公主又羞又气,大声说道:“没有!我李丽质清清白白,怎会坐下那等龌蹉之事!”

    长孙冲追问道:“那可曾有过肌肤之亲?”

    长乐公主张嘴就想否认,脑子里忽然光芒一闪……骊山农庄汤泉池子里的那一幕瞬间浮现在眼前。肌肤之亲……那个应该算是吧?

    她这一犹豫,长孙冲整个人放佛被雷劈了一样,原本涨红的脸色一瞬间血色尽褪,踉跄退后一步,不可置信道:“你……你……你们……好,很好!李丽质,你很好!枉我哪怕亡命天涯,哪怕和离两散,心中都始终坚信你会为我首节,都会等着我回来的那一天……好,很好……”

    他嫉妒房俊,嫉妒天下所有的男人!

    他恨房俊,更恨将他害的人不人鬼不鬼、做不成男人的太子!

    可是他从来都不相信长乐公主会当真背着她坐下苟且之事,因为心中的自卑,所以他才会这般疯狂的问出这等羞耻之语。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一切居然当真发生了。

    长乐公主脸色大变,急忙撩开车帘,辩解道:“表哥,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没有……”

    长孙冲楞楞的看着面前这张如花似玉的秀丽娇颜,心头放佛被一柄尖刀狠狠的戳了一个血洞,然后又狠狠的搅合一下,痛不欲生!

    他惨然一笑:“呵呵,呵呵!殿下别急,你知道的,我最看不得你着急担忧的样子……会心疼啊。可是现在,我又有什么权利去管你跟哪个男人有肌肤之亲,跟哪个男人有苟且之事?我们已经和离了,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他圆瞪双目,用尽全身力气歇斯底里的大吼:“你做得好!我长孙冲不是个男人,行不得秦晋之好、夫妻敦伦!可是你以往是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喜欢的是我长孙冲这个人,能不能行那房中之事,你不在乎!呵呵,可是你现在是怎么做的?你就是个贱人,是个荡妇,是个没有男人根本就活不下去的烂货!”

    长乐公主气得俏脸煞白,怒叱道:“长孙冲,你闭嘴!”

    她心中亦是刀剜一般痛楚……

    这还是那个对她宠溺有加、百依百顺的表哥么?自己当初承受了多大的折磨、背负了多少委屈,他怎么能用这种恶毒的言语来攻击自己?

    往日的恩爱,今日怎地却变成了怨恨?

第一千一百八十八章 恩断义绝() 
    长孙冲兀自怒气冲冲:“不让说?我偏说!当初为了瞒过宫里的嬷嬷,你用手指给自己破身那个时候我感动得无以复加,发誓哪怕丢了性命,这一生一世也要守护着你!可是现在我算是明白了,破什么身啊,怕是用手指的时候你自己也舒爽得狠吧”

    “啪!”

    长乐公主再也按捺不住,掀起车帘站在车辕上,俯身扬起玉手,狠狠的给长孙冲来了一巴掌。

    她俏脸血红,大哭道:“长孙冲,你无耻!你混蛋!你该死!”

    “呼啦”

    远处的禁卫见到这边的情形,赶紧快速跑来,到得近前纷纷擎刀出鞘,将长孙冲团团围在中间,明晃晃的横刀排成刀阵,只待长乐公主一声令下,便乱刀将长孙冲剁成肉泥!

    长孙冲带来的随从也赶紧呼呼啦啦跑过来,只是他们没有兵刃在身,更不及禁卫训练有素,只敢远远的将禁卫围起来,大声呼喝。

    长孙冲举起手,深吸口气平复了一下愤怒的心情,喝道:“都退下!”

    他带来的随从缓缓散开。

    禁卫既然手持横刀,杀气腾腾!他们一个个红着眼,死死的瞪着长孙冲,既是严加防范,心底又有一些期待期待长孙冲做出什么不敬的举动,就可以将其当场格杀!

    这些长乐公主身边的禁卫,有好几个都是当初跟着长乐公主嫁到长孙家的家将,他们亲眼看着长乐公主对长孙冲千依百顺,对长孙一家温柔孝顺。

    可是最终,换来的却是长孙冲的谋逆!

    这等狼心狗肺之人毁了殿下的一生还嫌不够,此刻居然敢用这等侮辱的言辞冒犯殿下,简直死不足惜!这些长乐公主的贴身禁卫本就对长孙冲满腹怨气,此刻见到这人居然还敢对着殿下叫嚣,简直怒不可遏!

    长乐公主俏脸煞白,轻轻挥手。

    禁卫心不甘情不愿的向后稍稍撤开,却依旧虎视眈眈的瞪着长孙冲。

    “你我少小无猜,时至今日却是情分已尽。那些怨忿的话语再也休提,自今以后,当形同陌路,老死不相往来”长乐公主瘦削的娇躯轻轻颤抖,粉润的菱唇都有些发白,免礼稳定着心神,压抑着锥心噬骨的心痛,决绝道:“临别在即,唯有一语相告,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你好自为之。”

    长孙冲冷笑:“怎地,难道殿下不向官府告发某这个钦犯现身于長安城,将某就地擒拿,好為你他情郎洗脱嫌疑?”

    长乐公主深吸口气,长长的睫毛垂下,轻轻的搧合着,淡淡说道:“你我缘分已尽,就此分别,望君珍重。”

    言罢,转过身形,快步走到马车旁踏入车厢,放下车帘。

    “咱们走吧。”

    “诺。”

    禁卫们这才收刀入鞘,缓缓的簇拥着马车驶出巷子。

    固然这些禁卫心中尽皆想要将长孙冲擒拿,但是殿下明显是想要放长孙冲一马,故此无人敢动手。

    蹄声嘚嘚,马车在禁卫的簇拥下拐入大街,渐渐消失在越来越深的夜幕当中。

    “咚咚咚”

    远处长街的尽头传来净街鼓的声音,在寒风当中越传越远

    长孙冲背负双手,卓立在巷子里,仰起头望着两侧高墙夹起的一线天际,夜幕低垂,昏暗阴沉,一如他此刻心情。

    滚烫的泪水肆意的从眼眶中涌出,他仅仅抿着嘴唇,眼神中透露这刻骨的仇恨!

    “丽质这都是你逼我的,千万别怨我”

    喃喃的低语,被寒风吹散,消逝在阴沉的夜幕之中

    “少郎君”

    一个亲随上前,低低的唤了一声。净街鼓敲过,便会有左右武卫的武侯和京兆府的巡捕上街巡查,自家这位郎君可是身背谋逆大罪的第一等钦犯,一旦被衙役们发现,诺大的長安城也无藏身之地

    长孙冲深吸口气,收拾情怀,压制下心底的伤感和怨忿,轻声问道:“准备的如何?”

    那亲随稍稍犹豫了一下:“少郎君如此做,是否有些不妥?毕竟殿下她曾是”

    “闭嘴!”

    长孙冲历喝一声,怒叱道:“一个变了心的女人,有何足惜?既然她能不守妇道与房俊那厮做出苟且之事,吾还有何不忍?她不是不知自爱甘愿屈身于房俊那个棒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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