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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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6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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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没有那小子不敢干的!

    万一跟你走在一处被你殃及池鱼,那得有多冤?

    长孙澹脸色沉下来。

    他又不是傻子,这么明显的推搪他怎会看不出?

    炖了鸡汤给你补身子……

    你特么坐月子呢?

    他恼火道:“都怕了房俊是吧?老子就揍了他,他不也乖乖的挨揍?本郎君请你们吃酒,包办一切费用你们还不领情,当真是不识好歹!”

    禁卫们脸色也难看起来。

    但凡能在禁宫之中当值,那个不是勋贵世家出身?

    就算比不得你长孙家声势滔天,那也不能差了多少!

    一顿酒而已,吃不起么?

    便有人阴阳怪气的说道:“六郎当真大方……可是某听说,人家房俊想喝酒的时候从不请人,就在酒楼门前一阵,自有过往的王侯公卿呼朋引伴的前去。而且人家房俊从来不说什么谁请客的话语,别人也根本不提,因为只要有他在,从来不用别人付钱……”

    长孙澹气得鼻子冒烟!

    老子请你们吃酒还唧唧歪歪,真当老子的银子花不出去?

    不过若是真要做到房俊那样……他还真就不行。

    长孙家财大气粗不假,但是家教一直很严。像是长孙澹这样排行靠后不受家族重视的子嗣,平日里除了每月的月例之外,便只有自己的俸禄可供支配。

    这能有多少钱?

    两坛房府佳酿就没了……

    心情愈发郁闷了,长孙澹也懒得说话,一甩袖子,转身气呼呼离去。

    一群惊惧于房俊威名的无胆鼠辈,不足为伍……

    待到裴行方与长孙澹尽皆离去,剩余的几个禁卫抬着长条板凳回到值房。

    “你们说,房二那厮会不会连吾等也记恨上?”

    “谁知道?真是倒霉催的,那长孙澹脑子缺根筋,房二也是你能下黑手打死的?”

    “多虑了吧,房二那货虽然棒槌,但是恩怨分明,办事向来大气。吾等不过是一群小喽啰,陛下的旨意敢不听,还是将军校尉的命令敢不听?”

    “但愿如此。房二手底下可是黑得很,被他惦记上,哼哼,等着看长孙澹的好戏吧。”

    “哎哎,你干嘛呢?干嘛把长条凳子放那么高?”

    一个禁卫正将长条凳子放到一堆杂物的最上头,闻言道:“放在上面规矩一些,不然放在一边我们走来走去的也不方便。”

    “你闲的呀?就放在下边,指不定哪天房二还得挨揍,咱们搬上搬下的麻烦……”

    “……!”

    *****

    李二陛下耐不住兕子和小幺的鼻涕眼泪,值得答应她们放过房俊。不过身为皇帝刚刚下达命令便不得不出尔反尔,面上须不好看,便任由两个丫头去搭救房俊,自顾自郁闷的回了神龙殿。

    果然是女生外向,这么点的岁数就知道胳膊肘往外拐,浑然不顾他这个皇帝是否会因为朝令夕改而丧

    失威仪……

    女儿是小棉袄这没错,但女儿是赔钱货这也没错……

    李二陛下郁闷的叹口气,又想起了自己的几个儿子。

    貌似这帮兔崽子也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一天到晚总是弄出一些糟心事……

    王德从外面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将晋阳公主寝宫之外的情形说了,说得很详细,但只是叙述事情的细节,没有一字半语的主观臆测。

    这正是最聪明的做法,哪怕他对房俊甚有好感。

    伴君如伴虎,这句话可不是说说而已……

    不仅要揣测皇帝的心意,还要时刻都给予皇帝一个“正直”的形象,让皇帝相信无论什么事情教给你去做都能都不偏不倚的按照皇帝的意思去办。

    李二陛下静静听着,眉头蹙了起来。

    半晌,微微叹了口气。

    抬起手轻轻揉了揉眉心,李二陛下声音低沉:“你去知会辅机一声,就说是朕说的,让六郎去西域军中效力吧。若是不能混出个模样……那就不要回来了。”

    曾经并肩作战的战友、袍泽,已然是渐行渐远了么?

第一千一百四十四章 长孙家的危机与机遇() 
赵国公府,长孙无忌正与三子长孙濬议事,尚有几位族老、管事在侧。

    议事的内容自然是铁行被房俊打压之事。

    长孙濬神情有些颓丧,仔细的报出最近的账目、销量以及亏损数字。

    他本来对于自己接掌家族极为自信。

    论身份,他是嫡子,大兄长孙冲现在流亡在外生死不知,而且就算是有朝一日陛下皇恩浩荡赦免了长孙冲的罪名,也不可能接掌整个家族。他长孙濬的地位便是嫡长子,比庶出的兄长长孙涣尊贵的多。

    毕竟这是个“以嫡为嗣”的年代……

    论父亲心中的地位,他更远远超过长孙涣。

    否则何以将家族支柱的铁行交于自己,而非是年纪更长、处事更加老练的长孙涣呢?

    但是现在铁行被房俊打压得不成样子,他这个管理者无论如何也腿卸不掉责任。铁行每日每时每刻都在亏损,亏掉的不仅仅是海量的金钱,还有长孙家数代人经营起来的名气、威望……

    长孙濬感受一股迫切的危机感。

    长孙无忌无奈叹了口气,面对房俊的打压,即便以他的城府和心机亦是感觉无计可施。

    人家也没什么花招手段,就是凭借新式的冶铁之法大幅度降低成本,而且质量甚至犹有过之。这种简单粗暴的价格战最直接,也最有效。

    若是面对别的人家,长孙无忌大可以动用自己的权势从别的层面施以打击,可是房玄龄的地位权势不逊于自己,房俊现在又甚得陛下庇护,长孙无忌也是无法可想……

    “高家四郎现在还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长孙无忌问道。

    长孙濬有些茫然,不知道父亲何以打岔到这方面?他最近被房俊打压得焦头烂额,哪里有心思去管高真行的事情?便扭头望向旁边的一位管事。

    那管事恭声道:“回家主的话,是的。”

    长孙无忌有些不解:“好歹也是申国公的公子,这般羁押多日已是过分,给出的是什么罪名?”

    那管事想了想,不确定的说道:“大抵是什么……藐视朝廷重臣、危害帝国安全?”

    长孙濬气道:“房二这个棒槌当真胡闹!怎地不干脆按一个叛国罪直接砍头了事?居然这般羞辱于人,当真可恶!”

    那管事道:“非也,也曾有人质疑过这个问题,毕竟这个……危害帝国安全罪,可谓前所未闻。那房俊给出的解释是:所有危害帝国安全罪是指危害帝国主权、领土完整和安全,分裂帝国、颠覆皇权的行为。不过他说高四郎只是嫌疑犯,正在审理。谁都知道他是瞎胡闹,就是因为高四郎当面骂了他,是以也没人跟他较真儿。当然,他也只是羞辱高四郎一番而已,这些天将高四郎关在大牢里虽然就是不放人,但是好吃好喝,更是从未提审刑讯。”

    说白了,全长安的人都知道房俊只是再跟高真行斗气,也没想将高真行如何如何,至于这个罪名那个罪名,纯粹就是跟高真行闹着玩,自然也扯不到什么滥用职权上头去。

    纨绔之间的龌蹉,没人懒得去理会……

    长孙无忌也有些失望。

    他倒是希望房俊压不住火气将高真行狠狠的折腾一顿,那样房俊必将落下口实,一向地位超然的申国公高士廉说不得也会搅合进这滩浑水里,自己更多机会浑水摸鱼……

    高真行的事情没有什么可以操控的余地,长孙无忌只能将思路再次回到正题上来。

    明刀明枪的互怼,这在长孙无忌看来是最讨厌的事情,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自然就没有空子可以钻……

    纠结了半晌,长孙无忌只能无奈说道:“随房俊去吧,他愿意降价就由着他,咱们减少供应量,少赔当赚。”

    一个管事迟疑了一下,问道:“家主,若是如此……怕是大部分老客户都将转而向房家购置铁料,这对咱们生意影响实在太大,还请家主三思。”

    你减少供应了,那些客户得不到足够的铁料,自然要改换门庭,去求购价格更便宜、货源更充足的房家。而这种几十年的老客户一旦走了,想要回头可就难了……

    长孙无忌焉能不知这个道理?

    他眼下既是实在想不出反败为胜的办法,亦是没有太多精力牵扯进这种商贾货殖之事。

    钱财是家族发展的根基,但绝不是最重要的。

    政治立场,那才是一个家族赖以生存的根本。

    且看看底蕴雄厚的山东世家在贞观朝是如何被打压的?

    长孙家现在的政治立场已然与陛下产生了冲突,这是死结。关陇集团的立场无法改变,否则丧失掉大多数利益之后必然泯然众人,难以保持一等士族门阀的地位;皇帝的立场也无法改变,越来越强大的士族门阀让皇帝感受到了危机,不打压士族门阀,皇位不稳。

    既然当下朝廷的政治立场不符合关陇集团的利益,那么就只有再树立一个全新的、以关陇集团利益为核心的政治立场……

    当然,这个过程可能是漫长而又艰险的,但是对于关陇集团来说,别无选择。

    而当这个全新的政治立场树立起来,长孙家也必然水涨船高,一跃而成为天下数一数二的门阀!

    房俊?

    随便就捏死他……

    长孙无忌环视一眼在场诸人,都是长孙家的核心人物,他便稍稍提点了一句:“都沉下心来吧,从今日开始,做事要低调,吃了亏也要咽下去。卧薪尝胆,以图他日风云再起之时!”

    堂中诸人齐齐一震!

    这么多年来,长孙无忌的行事风格早已经深入这些人的心中,对他的一言一行亦都多有了解。只看长孙无忌这句话,就知道家主这是有所绸缪,将会有大动作了!

    “诺!”

    诸人轰然应诺。

    长孙濬心中压力陡然一轻,既然父亲图谋大事,那必然是有关关陇集团和皇权的斗争。与之相比,区区铁行的盈利亏损自然微不足道,甚至更有示敌以弱的效果……

    那么那些老不死的族老就不能再拿铁行的事情来苛责于他。

    堂外脚步声响。

    急促的脚步声令长孙无忌微微蹙眉,等到一个仆役自门口进来,他语气不悦道:“不知道正在议事么?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那仆役赶紧说道:“小的知错……只是事关重大,故而着急了一些。”

    长孙无忌问道:“何事?”

    仆役说道:“刚刚宫里来人,交待了一件事……”

    遂将内侍总管王德打发人前来通知皇帝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堂中一阵寂静……

    一个须发皆白的族老一拍身旁的茶桌,激动道:“打得好!六郎不愧是长孙家的儿郎,打得好哇!那房俊着实可恶,整日里嚣张跋扈何曾将长孙家放在眼内?便是大郎如今的遭遇,那厮也脱不了干系!六郎怎地不将他活活打死,替大郎出一口恶气!”

    其余人尽皆默然。

    打死?

    这还没打死呢,皇帝的警告便来了。若是当真打死,你以为不会让六郎去偿命么?

    长孙无忌心中更是一片茫然。

    曾几何时,他与李二陛下并肩作战、肝胆相照,现如今却落得这般形同陌路。

    是利益使然,还是自己当真做错了什么事?

    长孙无忌没有答案。

    即使有,他也还会走现在的这条路。

    他的权势地位与其说是皇帝陛下给的,不如说是关陇集团给的。没有关陇集团的鼎力扶持,他长孙无忌凭什么在李二陛下身边一众能人异士当中脱颖而出?

    就算是到了现在,若是没有关陇集团作为他的后盾,李二陛下还会如同一直以来对他的那般重用么?

    别谈什么感情,在赤果果的利益面前,感情就像是一个脱光了衣服的表子,随你怎去操翻……

    看来自己除了那一条路,已然无路可走。

    长孙无忌暗暗叹了口气,随口问道:“六郎现在何处?”

第一千一百四十五章 你以为打完就完了?() 
那仆役回道:“刚刚六郎打发人在账房取了两贯钱,说是六郎正在醉仙楼吃酒。”

    长孙无忌顿时一惊。

    取两贯钱吃酒自然是小事,就算长孙家的家规再严,长孙无忌也不可能去计较一个嫡子花光了俸禄月例之后在账房支钱这种小事。

    至于喝酒还是招姬他更懒得去管。

    之所以吃惊,是因为醉仙楼那地方可是房俊一贯与一群狐朋狗友聚会之所,就算现在房俊还受伤不能外出,谁知道那醉仙楼里有没有房俊的那一帮子狐朋狗友?

    李绩的小儿子也回了京城,程咬金家的小子刚刚调任右武侯将军……

    这若是遇上了,难保这些无法无天的纨绔不会为了给房俊出气,找上六郎的麻烦。

    长孙无忌赶紧说道:“速速派人前去醉仙楼,将六郎召回家中!”

    “诺!”

    那仆役赶紧领命前去。

    长孙濬显然也意会到父亲的担忧,遂起身道:“父亲,孩儿也跟去看看吧,万一六郎不听话,孩儿也能劝他回来。”

    长孙无忌点点头:“速去速回。”

    “诺。”

    长孙濬反身走出大堂。

    *****

    房俊被皇帝打板子,这早就不是什么新闻。

    头两次宫里的禁卫、内侍们还讳莫如深,等闲不敢胡乱言语。但是随着次数越来越多,此间种种便渐渐传播开来。不过是一桩趣闻而已,又不涉及宫闱秘辛,皇帝也不管。

    这一次房俊前脚挨打,后脚消息便传遍长安。

    任何时代、任何地方,从来都不缺少喜爱八卦、更喜爱传播八卦的人……

    长孙澹在皇宫里又带了一个时辰,等到他下了值交卸了差事呼朋引伴来到醉仙楼饮酒的时候,他亲手差点将房俊杖毙的消息早已是人尽皆知。

    面对一道道或是震惊或是敬佩的目光,长孙澹感觉很爽。

    人想要出名或者得到肯定,用什么途径最快、最有效?

    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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