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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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3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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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师是朝廷的军队,受到兵部直辖,即便是江南士族也不可能将手伸进兵部。

第七百零七章 形势逆转 (求月票)() 
攻击当朝侯爵、一路总管、皇帝女婿……

    王上方几乎可以肯定,等待自己的必将是死路一条。非但他自己得死,就算是家族琅琊王氏都得跟着遭殃。

    这个房俊,难道就是上天派来跟琅琊王氏作对的?

    先前有大兄王雪庵在长安被房俊羞辱,身败名裂成为天下耻笑;现在自己则在房俊的船队面前折戟沉沙……

    两次崛起之势,都被房俊死死摁住。

    王上方仰天长叹,这难道就是天意,天意不许我琅琊王氏重振两晋之时“王与马共天下”的赫赫声威?

    看着江面上破碎的木板碎屑,看着那些挣扎哭嚎的士卒,还有那些载浮载沉的尸体,王上方心头猛地掠过一丝悔意。若不是自己的野心,这些平素亲如手足的战友部下,又怎会亡命在这牛渚矶?

    就算是死,也应该死在征讨外族的战场上,为家族子女挣下一份可以免除税赋的功勋!却不是现在这般白白的死在这片江域里,死了还得背负一个逆贼的名声!

    错了啊……

    看着远处如同被狼群撕咬依旧巍然不动的五牙战舰,王上方狠狠的咬着嘴唇,鲜血流出满嘴腥甜,猛地一挥手:“鸣金,收拢伤员,收兵!”

    身边的张充一愣,急忙问道:“将军,这是为何?”

    王上方怒目圆瞪:“难道让本将看着袍泽枉死在这里么?此事本就是本将的错,被私心蒙蔽了理智,岂能一错再错?休要多说,立刻鸣金收兵,退回金陵石头城去!一切后果自有本将承担,就算是舍去这项上人头,亦要还袍泽一个清白!”

    张充双眼忽地血红。

    将军这是要自缚请罪,替这些袍泽洗脱逆贼之名么?

    虽说此次偷袭本就是王上方私心作祟,可作为世家子弟,能够舍去性命替麾下兵卒挽回清白之身,已是殊为难得!换做旁人,只怕会一条道走到黑,死也不回头!

    反正都是死,何不搏一把再说?

    张充心中敬佩,单膝跪地,语气铿锵:“末将追随将军,刀山火海,至死不渝!”

    然后起身下令,鸣金收兵。

    不断发起攻击却又不断被击溃的水师兵卒早就绝望了……

    眼前的五牙战舰不仅仅是一个拥有着坚不可摧巨大壳子的乌龟,更是有着尖牙利爪的巨熊!

    这仗怎么打?

    以前只是听说过这种传说中的巨舰,是水面上无敌一般的存在,现在才知道“闻名不如见面”,耳朵里听到的那些东西,如何能眼睛看到的、亲身感受到的震撼相提并论?

    耳中听到鸣金的声音,水师兵卒们差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确认了是己方撤退的信号,顿时狂喜,纷纷划着自己的战船飞一般逃离五牙战舰拍竿的攻击范围……

    五牙战舰上的兵卒更是不敢置信,看着将江水中受伤的士卒老上船,然后飞速退走的敌人留下满江的残破船只破板碎木以及尸体,都有些发愣。

    这特么就赢了?

    敌人可是数倍于己,战船几十艘,己方就依靠这么一艘五牙战舰,就赢了?

    胜利来得太突然,有点不可置信……

    直到敌人残余的战船飞速退出牛渚矶的水道,再也不见踪影的时候,五牙战舰上才爆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欢呼!

    “娘咧!这也太不经打……”

    “谁说老子是旱鸭子?”

    “老子水道旱道样样精通,功力精湛,神枪无敌!”

    ——呃,这是谁说的?有点污……

    欢呼一阵,大家望着江面上一片狼藉,皆有一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一名身材粗壮皮肤黝黑的婦女用刀子割開乌朵海肋下的衣服,露出一道肌肉翻卷的骇人伤口。婦女抓过一把青草树枝什么的放在嘴里咀嚼一阵,然后吐出来,就用这种含着口水唾液黑糊糊状的东西糊在乌朵海的伤口上。

    乌朵海忍着剧痛,眉头都不皱一下。

    一旁的长孙冲却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这帮山越人实在是太低劣了,只要此间事了,必须远远的离开他们才行,长孙冲很怕自己跟山越人在一起待得久了,也会沾染上种种低劣的习惯,那还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不过说到此间之事……

    长孙冲一张白脸愈发阴沉,瞪着乌朵海说道:“真不知道你这一身肌肉是怎么长的,都长到脑子里了吗?上万人弄不死房俊,就连一个两百人镇守的小山包都攻不上去,简直无用之极!”

    他自幼身份尊贵,说话刻薄已是习惯,却不料乌朵海更是半点忤逆都不能容许的野人王!

    自己死了那么多族人,连自己都差点被一刀宰了,你特娘的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乌朵海勃然大怒,粗壮的手臂陡然伸出,一下子就掐住了长孙冲的脖子,面容狰狞道:“闭上你的嘴!若不是为了你的要求,老子何必放着富得流油的姑孰城不打,偏偏去那个小山包打房俊?为了你的仇恨,我的族人死伤无数,这笔账咱们慢慢算!若是胆敢再口出讥讽,老子不介意将你的嘴里塞满牛屎!”

    长孙冲就是一介书生,典型的四体不勤,当年被房俊拖着腿都不能反抗,何况现在面对比房俊更胜一筹的乌朵海?

    呼吸受阻,长孙冲连舌头都快伸出来,拼力去扳开掐着自己脖子的大手,那只大手去如同铜浇铁铸一般,纹丝不动。长孙冲觉得自己完蛋了,这家伙就是个疯子,这是要掐死自己么……

    身边的护卫一看不好,纷纷冲上来去解救自家少爷,却被乌朵海一脚一个都踹得人仰马翻,躺在地上直哼哼却站不起来。

    就在长孙冲眼前一阵阵发黑觉得自己就要完蛋的时候,脖子上的那只大手陡然松开。新鲜的空气流进气管涌入肺叶,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好半晌脸色才转变过来。

    乌朵海冷冷的瞪了长孙冲一眼,若不是这人还有点用,是他接触江南士族的“掮客”,老早就宰了丢在山里喂狼了事,岂容的他在这里聒噪?

    尤其是这个小白脸屡次提起明月在长安之时和房俊的一段过往,更是乌朵海妒火中烧,恨不得将长孙冲碎尸万段。而他宁愿舍弃姑孰城亦要先宰了房俊,一方面是由于这是跟长孙冲商讨的条件,以此来换取长孙冲联络各大江南世家对山

第七百零八章 没有困难,创造困难也要上!() 
矿坑边,房俊指挥刘仁愿收拢伤员。

    “侯爷,战死十七人,伤者四十,其中重伤垂危者有六。”刘仁愿回禀道。这年代对于战士伤患的处理极其落后,既无规范的手法避免感染,更无有效的杀菌药物。铁器的伤患,稍微严重几乎就等于判了死刑,重伤者百不存一,即便是轻伤者,需要锯掉受伤的手足等部位才能存活亦是经常事……

    随行的亲兵之中有不少就是跟随房俊出征西域的老兵,这时毋须房俊吩咐,已经开始充当随军郎中展开急救。烧沸水清理伤处,烈酒消毒,然后简单的包扎、正骨,处理起来井井有条。

    房俊默默的看着咬着牙不肯叫出声来的伤员,心里想着还是得想办法弄出初级的青霉素才行……

    相比于矿坑前横七竖八甚至摞起来的山越尸体来说,战果堪称辉煌。

    席君买领着兵卒打扫战场,发现山越人来去匆匆,居然对于放在铁厂房舍里的辎重未曾来得及抢掠,出去放在外面的东西遭到劫掠之外,大部分保存完好。

    谁也不敢保证山越人下一次攻击何时发起,看他们如同一群饿狼一样聚集在山脚舔舐伤口,就让人头皮发麻。房俊让席君买带着兵卒将所有辎重都搬运到矿坑这边,马屁也都牵了过来,今晚就得睡在这边了,有矿坑前的土梁阻挡山越人的冲击,有一些地形上的优势,若是再房舍那边空旷处,山越人一个冲锋就能将大家伙淹没……

    简单的补充一些食物,用随军带着的药物替伤病简单的治疗,兵卒们分出几个斥候跟着席君买监视山越人的动静,其余人马俱都就地歇息,补充体力,这一仗打得太狠,大家体力消耗很大。

    刘仁轨不愧是大将之风,遥望着山脚的山越人,观察许久对房俊说道:“侯爷,山越人似乎少了不少,大抵是分兵去攻打别处。既然是叛乱,就没有理由只进攻我们这个小小的铁厂,想来定是一击未能得手,转移目标了。我们若是集合战马,顺势冲锋而下,定然能冲破山越人的包围,最起码能让侯爷您脱困。”

    刘仁愿的双手用布条包扎得紧紧的,两条膀子还是一阵阵的发麻,乌朵海的那一击力量太大,向来以勇力著称的刘仁愿这回算是见识了“一山还有一山高”。

    瓮声瓮气的说道:“某愿为先锋,替侯爷杀出一条血路!”

    话刚说完,就被房俊踹了一脚。

    房俊瞪了这货一眼,骂道:“打仗不仅仅是比拼力气,还要多动脑子!现在江边码头的情形完全不知如何,贸然冲下去就算冲破了包围,若是江边的船队已经被打散了,难道我们还能再杀回来?最重要的是,房某岂能让兄弟们舍去性命护着我一个逃走?这些受伤的兄弟怎么办?大家同属袍泽,自当生死与共!要么一起生,要么一起死,不抛弃,不放弃,绝不放弃一个同袍战友!”

    没有什么心灵鸡汤是能比这两句话更感染人的了,尤其是在房俊刚刚舍生忘死堵住阵型缺口的背景下,所有的兵卒都红了眼睛,将胸脯拍得“砰砰”响,齐声大吼道:“不抛弃!不放弃!”

    “不抛弃!不放弃!”

    伤病更是流下热泪,泪眼婆娑的望着主帅那张黝黑却有些稚嫩的脸孔,心生效死之心!

    不少兵卒都是府兵出身,上过阵杀过敌,可是就算那些百战百胜的部队,在危急时刻对于伤病的处理方式也是任由自生自灭,保证主力的战斗力。

    放眼大唐,就算是军神李靖,也从未喊出过“不抛弃不放弃”这等感人肺腑的话语,一将功成万骨枯,将军的无敌名号就是用士卒的鲜血谱写出来的,只要能胜利,谁在乎兵卒的死活?

    刘仁愿热泪盈眶。

    他是真的存了死战以保房俊脱围的心思,却被房俊一句话给堵了回来,心里暖融融的热血澎湃!

    席君买抿了抿嘴唇,性格刚硬的青年将军现在只是房俊的一个家将,却最是清楚自家侯爷这句话绝对不是说说而已,能够跟随这样的家主,做牛做马亦是心甘情愿!

    刘仁轨到底年纪大一些,也成熟得多,抹了抹眼角,感动之余,无奈说道:“其实……用不着损失多少兄弟的,刚刚的一战不仅将山越人的士气打击得近乎崩溃,更是探出了他们的深浅,论起战斗力,比我们差远了!若是我们全副装备的骑兵出击,定然是热刀切黄油,必胜!”

    刘仁轨话虽不多但心思缜密,早已在心中衡量出两军战力优劣,己方依托地形,再加上装备和兵员自身的优势,守住矿坑不在话下。若是发起骑兵冲锋,居高临下展开突袭,胜利更是容易!

    骑兵对步兵的巨大优势,绝对不是说笑的!更何况这些衣不遮体兵器落后的山越乱民,岂能称得上步兵?

    既然已经是必胜,那就说明现在的情况是安全的,那么……

    房俊听了他的分析,顿时瞪起眼睛说道:“必胜?必胜就更不能干了!”

    刘仁轨瞠目结舌,觉得要么是自己耳鸣,要么是脑水不够用……

    什么叫“必胜更不能干”?

    难道能够脱出重围却不干?

    房俊伸出手臂揽住刘仁轨宽阔的肩头,叹气道:“老刘啊,你是一个能带着士兵打胜仗的好将军,却不是一个能带着士兵捞功勋好官员……”

    刘仁轨挠挠头,完全不知道房俊说什么……

    既然打了胜仗,功勋不就来了么?

    再者说,将军不就是官儿么?

    刘仁愿和席君买也是莫名其妙,觉得自家侯爷实在是太深沉了,说的话明明听得很清楚,可咋就不明白他在说啥?

    房俊循循善诱:“问你啊,是兵强马壮将敌人一击而溃功劳大,还是面对数倍强敌死战不退最终拼死冲锋反败为胜的功劳大?”

    刘仁轨张了张嘴,想了想:“自然是后者。”

    虽说两者的战果可能都是一样的,甚至后者还要差得多,但是将敌人一击而溃的过程简单了些,有一种理所应当的感觉,带给人的冲击力自然平淡;可若是后者,一个血战到底誓不投降面临绝境誓死冲锋的高大形象油然而生,那就是军人的意志最好的体现,功勋完全没有可比性!

    想到这里,刘仁轨仿佛有光线在脑子里闪过,惊愕的张大嘴巴看着房俊:“侯爷,你不会是想……”

    “没错,就是这样!”

    房俊大手一挥,很有气概的说道:“皇帝最喜欢什么样的臣子?是那种‘面对困难,排除万难迎头上’的官员,对不对?”

    刘仁轨茫然点头:“可是侯爷,我们现在没困难,那些山越人不是我们的对手……”

    房俊气道:“你这脑筋会不会转弯?既然没有困难,那么我们创造困难也要上!”

    刘仁轨:“……”

    刘仁愿:“……”

    席君买:“……”

    后世已被官场陋习“污染”的房俊对三个大唐“小白菜”循循善诱:“给皇帝当差,不能打生打死的只知道闷头苦干,心思要活泛一点。追求胜利是先决条件,这个不能变,但是在追求胜利的基础上,也要尽可能的使得利益最大化。我们现在一股脑儿的冲下去,山越人丢盔弃甲狼奔豕突,然后就完了。给皇帝的奏折怎么写呢?‘山越反叛,深陷重围,全力冲锋,胜之’,就这么多。可若是我们不冲出去,就待在这里,然后发出求援的信息,就说……来来来,纸笔拿来!”

    记住网址:lwxs520 ……》

第七百零九章 血书啊……() 
席君买赶紧去辎重当中翻出纸笔,又拿过一块打铁的木砧,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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