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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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3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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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俊白眼一翻:“许舍人放心,房某心胸宽广,将来自有一日到许舍人坟前敬酒焚香!”

    许敬宗差点气个倒仰。

    这是骂我岁数大,肯定死在你前头?

    不过这话也不差,自己现在快到五十岁了,在“人生七十古来稀”的年代,估计也就还有个十几年活头,可人家房俊身强体壮不说,还未及弱冠呢,不出什么大的意外的话,自己肯定死在房俊前头。

    一想到等自己死了,这小混蛋在自己坟前冷嘲热讽得意洋洋的嚣张模样,许敬宗就觉得心口犹如压了一块大石头,闷得喘不过气来。自己活着的时候都被这小王八蛋死死的压着,若是等自己死了,这厮还指不定如何尽情从嘲笑自己!

    人世间最大的悲哀,莫过于你死了,可敌人还特么活蹦乱跳的活着……

第五百六十八章 履任·工作() 
♂!

    正在许敬宗差点被房俊气得黯然神伤之时,太子李承乾和以为英俊的终年官员一前一后进入正堂。

    似乎是察觉到气氛不太对劲,李承乾便笑着问道:“诸位说什么呢?”

    马周、房俊、许敬宗三人赶紧站起来施礼。

    马周就苦笑道:“闲聊而已。”

    他是个厚道人,不愿细说,唯恐太子殿下厌恶了其中一人。

    李承乾点点头,不再追问,径自坐到主位上,指着那名英俊官员说道:“阎郎中亦被陛下钦点为校书郎,诸位共事一场,理当多加亲近。”

    马周和许敬宗显然都认识这位阎郎中,相互见礼。

    房俊却不认识,施礼道:“在下房俊,见过阎郎中。”

    阎郎中微微一笑,回礼道:“在下阎立本,素问二郎之威名,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二郎不必距离,某与府上大朗素来交好,情同手足。”

    房俊吓了一跳。

    阎立本啊!

    这可是名声直逼画圣吴道子的大牛!

    大名鼎鼎到底《历代帝王图》,就是此人的作品。而另一幅代表作《步辇图》,则是记录了松赞干布迎娶文成公主的事情,现在这桩婚事被自己搅合黄了,文成公主都没影儿了,这幅画想必是要无疾而终了,也不能不算一个遗憾。

    若是弄几幅这家伙的画,当做传家宝……

    当然,人家阎立本不仅仅画技传神,更多才多艺,好学之名享誉天下。

    房俊眼睛就亮起来,客客气气的说道:“既是如此,那小弟便称呼一声哥哥,往后可就是一家人了。”

    阎立本欣然道:“理当如此!”

    他是一个比较纯粹的文人,虽然多才多艺,但是对于文人处世之道并不精通,也很厌烦钻研上进之徒,很是欣赏房俊一直以来率性而为的行事风格,虽然显得粗鄙一些,却更加纯粹,加之与房遗直乃是多年好友,这时见了房俊,自然亲近几分。

    可他哪里知道房俊如此热情,其实是心里头打着主意呢……

    几人客客气气的相互见礼,然后纷纷落座,便开始商议崇贤馆的章程。

    崇贤馆有两位学士,相当于馆长,其中以马周为主,许敬宗为辅,掌管一切馆内事宜。

    但是事实上,由于崇贤馆是为太子读书所设立,馆内谁又能大得过太子殿下呢?所以,真正的主官,是太子殿下,毕竟没有谁会傻乎乎的驳斥太子的意见和命令。

    而两位校书郎,则相当于学士的副手,负责一应日常,以及校雠典籍、订正讹误。李二陛下对崇贤馆极其看重,不惜下血本建了一座藏书楼,楼内藏书万册,各种珍奇孤本不在少数,这些书籍都需要仔细的校雠订正。

    其余,另有数位讲师,负责学生的课业。

    这些讲师俱由当世大儒担任,其中便有太子的几位老师,比如于志宁、孔颖达、张玄素等人。

    而崇贤馆的学生,分为两个班。

    一个班是由年纪在十七八岁的少年组成,这些少年都有很强的基础,稍加点拨,便可更进一步。另一个班,则是由十二三岁的勋贵子弟组成,很明显,这些勋贵子弟,就将是太子殿下以后的班底。

    狄仁杰就在这个班里……

    商议一些琐碎的事物时,房俊就在想,狄仁杰进入崇贤馆,大概就是自己带来的意外吧?毕竟这场谋逆案在历史上是要延后很多年才爆发出来的,而提前爆发,实在是改变了太多的历史进程。无论对于帝国还是对于个人,影响都很大。

    原本的历史,已然面目全非。

    商议了一会儿,便说到具体分工的话题。

    这其中,主要便是房俊和阎立本的分工。

    房俊想要躲清静,便主动开口道:“藏书楼那边,由我负责吧。阎兄年长,学问精深,可以参与学生的课业教授以及馆内日常的管理,沟通内外。”

    阎立本有些不好意思:“这个……有些不妥吧?”

    没人愿意负责藏书楼。

    藏书楼刚刚建起,李二陛下为了充盈楼内的藏书数量,从全国各地征调了大量书册典籍,足足一万余卷。因是新近刚刚运来,分类混乱,需要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整理。

    但阎立本终究是厚道人,房俊主动提出负担最繁重的任务,便有些过意不去。

    天天窝在藏书楼里整理书籍,是费力不讨好的工作,辛苦受累不说,稍有差池,便要承担后果。怎能记得上整天在馆里同太子殿下以及一干勋贵子弟打交道来得惬意?

    房俊便笑道:“本人年纪最小,这些繁琐的活计,还是交给我吧,不然,我可真就是坐立难安了。”

    李承乾就轻轻点头。都说房俊嚣张跋扈,其实那是在你招惹他的前提下。若是与他以礼相待,这人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马周也点点头,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许敬宗眼珠儿转了转,抢先说道:“房二郎发扬风格,这是好事,值得敬佩。但是某丑话说在前边,每个人分派的任务都务必要竭尽全力的完成,若是有任何差错,独自承担。”

    藏书楼的活计有多繁琐,许敬宗心里很清楚。在他想来,房俊抢着要去藏书楼,必然心里藏了算计。或许以为藏书楼独自在后院,等闲无人靠近,就想着敷衍了事,将整理书籍的工作拖他个一年半载……

    这家伙很狡猾,自己要事先堵住他的退路才行。

    否则自己这一帮人在馆内累死累活,这家伙却躲在藏书楼里享清闲,岂不气死个人?

    房俊瞅了许敬宗一眼,无所谓的说道:“既然许舍人反对,那某就不去藏书楼好了,至于干什么,悉听尊便。”

    许敬宗就被噎了一下,有些傻眼。

    他是愿意让房俊去藏书楼干脏活累活的,只是怕房俊敷衍了事,这才多说了一句。谁又能料到,这小王八蛋居然说撂挑子就撂挑子,你就不能自己争争气,强硬一下?

    这家伙不按套路出牌啊,郁闷……

    李承乾有些好笑,轻咳一声,说道:“许舍人不必如此严厉,诸位尽心办事即可,孤自然一切看在眼中。即便有何疏漏之处,到时候在父皇面前,自有孤一力承担。”

    看来被逼上绝境差点就坠入深渊的太子殿下,心性亦有成长,少有的展示出担当的气魄。

    其余四人便齐声道:“殿下贤明,吾等怎敢不尽心戮力?”

    自此,工作分配算是告一段落,尘埃落定。

    学生们正式上课要等上元之后三天,也就是正月十八,因此诸人商议妥当,便纷纷告退。这几人中除了房俊无所事事之外,还都兼任着本职工作。

    过了上元,明天朝廷各个衙门就将开衙办公,积累了将近一个月的公务,足够他们焦头烂额一阵子……

    房俊又到丽正殿同李承乾闲聊一会儿,才告辞离去。

    他对自己的崇贤馆生涯并不重视。

    对于他来说,早已过了沉下心读书的年纪,做学问更没那个本事,至于行政管理拓展人脉,那就更没有兴趣。只不过李二陛下的圣旨不能违抗,起码明面上得表示顺服……

    回到家中,饮了一杯茶,发现整个府里冷冷清清,不仅武媚娘不见,连俏儿和郑秀儿都不在。

    招来家仆一问,才知道码头那边发生了一起纠纷,武媚娘带着两个侍女前去处理。

    对于码头的日常运作,房俊并不在意。

    有武媚娘在,他只需提出战略方向,具体的细节,这位精力充沛智商情商都高的吓人的武美眉自然会完美的执行。某种程度上来说,商业上的细节房俊并不比武媚娘高明。

    毕竟他的本职是学的农业,履历则是官员……

    他目前的成就,其实只是见礼在超越千年的见识之上,与他本身的能力并没有太大的关系。

    他的舞台,在遥远的星辰和大海……

    正畅想着未来指挥舰队纵横七海,田文远匆匆而来。

第五百六十九章 申国公府() 
♂!

    今冬的关中多雪。

    刚刚还是晴天,一转眼云彩便阴暗下来,不多久,又是一场瑞雪飘飘洒洒的从天而降,将八百里秦川笼罩在一片凄迷之中。

    芦花一般洁白轻柔的雪花纷纷扬扬,随着北风在天地间翻卷舞动。

    天有些冷,却正是煮酒赏梅的好时节。

    申国公府花园之中。

    荷花池早已封冻,池畔的凉亭中早有仆人准备好了炭炉泥壶,又在周围放上一道风围,北风不透,这冷意便消减了许多。

    大雪把申国公府连绵的楼台屋宇落得寒冷、凄清、静谧,仿若与世隔绝。天地间除却由雪花飘落时发出的索索细小声音和红泥小火炉上水壶咕嘟咕嘟的声外,没有别的任何声响。

    侍女仆人都被远远的打发开去,凉亭之中,两人对坐。

    地上铺着厚厚的锦垫,隔绝了寒冷。

    申国公高士廉年过六旬,但保养得宜,一袭宽大的蜀锦寿字暗纹棉袍,贵气堂皇。一张国字脸上笑容宁和,花白的胡须修剪得整整齐齐,气度俨然。

    坐在他对面的,却正是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神情有些憔悴,亲手提起火炉上的水壶,洗茶、泡茶、分茶,动作熟练,仪态恭谨。

    长孙无忌少年丧父,与母亲、妹妹被异母兄长孙安业赶出家门,由舅舅高士廉抚养长大。高士廉见李世民才华出众,便将甥女嫁给他,长孙无忌与李世民成为郎舅。正是因为高士廉的爱护栽培,才有长孙皇后的母仪天下,才有长孙无忌的权倾朝野。

    对于自己这位舅舅,长孙无忌视如亲父。

    高士廉端起洁白细腻的白瓷茶杯,看了看晶莹翠绿的茶汤,轻轻的啜一口,一股回甘萦绕在口齿之间,清新甘醇。

    放下茶杯,便叹道:“那房二到底是干了一件雅事,这清新隽永的茶水,较之以往融汇百味的煮茶之法,的确倍增雅致,清新之中蕴藏着甘醇,平淡之中透露着隽永,恍如人生啊。”

    长孙无忌凝视这自己面前的一杯茶水,闻言,陷入沉默。

    高士廉也不看他,缓缓的品着茶水,眼眸望向风围之外的荷花池另一畔。

    自己的外甥自己当然了解,他相信即便是遭遇了最沉重的挫折,这个外甥已然会自己想通想透,从谷底走出,根本勿需自己去开解劝导。

    雪落无言,落地无声。

    天空中鹅毛大雪,飘飘洒洒,恣肆飞扬。顷刻,天地间便一派白雪皑皑的世界。

    荷花池畔的一丛梅树迎霜傲雪,淡红色的花朵在肆意飞舞的雪中任意绽放,红花灿灿,冰肌玉骨。梅花与雪花相衬成辉,相映成趣,虽然距离稍远,鼻端却仍然似有阵阵芳香迎面扑来,清幽怡人,沁人心脾。

    茶香梅香,不分彼此……

    良久,长孙无忌才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高士廉这才收回目光,慈爱的看着长孙无忌,才发现一向意气风扬的外甥脸上,已然多了许多愁苦的皱纹,以及深深的疲惫和苦闷。

    岁月如水,奔赴东流,任谁也无法挽留片刻。

    都老了啊……

    想了想,高士廉轻声问道:“冲儿如今可好?”

    他并没有问及长孙冲现在何处,是何情形,这是必要的智慧,即便是最亲近的亲人,在这种情势之下,亦要保持足够的警惕。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烦恼。

    陛下能够念旧,不追究长孙冲所犯谋逆之罪,任其隐姓埋名自生自灭,这已是天大的恩赐。

    长孙无忌抿了抿嘴,摇头答道:“某亦不知,自从出走之后,便杳无音信,只知大抵在江南一带,实际情形,却是一概不知。”

    最宠爱、最有前途的长子落得现如今的下场,长孙无忌可谓痛彻心脾。多年来的爱护与栽培,一朝落花流水尽皆成空,甚至连承欢膝下都有所不能,怎不令他意志消沉?

    对于儿子的牵挂,更令他心中愁苦,一腔悲愤,不知如何发泄……

    高士廉略作沉思,问道:“长乐如今还在宫里?”

    长孙无忌道:“前些时日一直随房陵公主在道观里清修,高阳公主出了事,这才返回宫里照顾。”

    高士廉就暗暗摇头,这位智计百出、胸有丘壑的外甥,也是乱了方寸啊!长孙冲现在畏罪潜逃,岂能再牵连长乐公主?陛下对长孙家已经仁至义尽,若是迟迟不对长乐公主的未来表态,恐怕会令陛下因怨生恨,那可就大大不妙。

    长乐公主,那可是陛下的嫡长女,陛下与长孙皇后生前最最宠爱的闺女!

    高士廉就说道:“长乐的未来,你要尽早决断。”

    长孙无忌愕然,随即恍然。

    他本就是智谋出众之人,否则如何能助李二陛下在逆境之中夺取江山?只是因为长子遭逢巨变,令他心神受损,一时之间无法接受现状,潜意识里还保留着有朝一日长子能重回府中的希望,所以才迟迟没有顾及长乐公主的去留。

    现在,是该有所决断了……

    便说道:“孩儿近日会去跟陛下说明此事,还是和离为好……”

    凉亭中,再次陷入沉默。

    对于长乐公主这个儿媳兼外甥女,长孙无忌是极其满意,也是极其怜爱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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