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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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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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长者也无奈说道:“说的也是,曹家兄弟来闹,王爷脸上挂不住,便偏帮与曹氏,谁叫娘娘家里没人来闹呢?若是有房家的人敢冲着王爷喊一嗓子,那形势就不一样了,可娘娘的那几个兄弟……唉!”

    长叹一声,颇有些为王妃娘娘不平。

    古板的、傻乎乎的、少不更事的……没一个顶用的。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声声,由远及近,直至自家府门前。

    两个门子对视一眼,还是年轻门子站起来,说道:“这天寒地冻的,眼瞅着宵禁的梆子就响了,是谁呢?”

    推开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卷入,冻得他缩缩脖子,满心不乐意的走出去。

    拉开门闩,将大门推开一个缝,年青门子探头往外一看,清一水儿的高头大马,足足六七匹,站在门前打着响鼻喷着白气,马上骑士俱都身躯矫健。

    为首一人戴着一顶貂皮帽子,一身锦袍,微黑的脸膛冻得发红,一双眼睛亮得吓人。

    年轻门子问道:“你等何人?有何要事?”

    为首那人正是房俊,沉声说道:“叫李元嘉出来!”

    门子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口说道:“没有李元嘉这个人……哎呀!”说到这里才猛然醒悟,李元嘉不就是咱家王爷的名讳?

    顿时怒道:“居然敢直呼殿下名讳,你要找死吗?”

    房俊冷笑:“不管我找不找死,且去通报便是。”

    “你死不死的我管不着,我可不想死,赶紧的滚远远的,否则报官抓你!”

    这人有病啊简直不可理喻,门子心想。

    房俊抬头看了看门上“韩王府邸”的鎏金匾额,嘴角冷笑,心想既然是为大姐出头,那就索性闹大一点。

    当下一夹马腹,一提马缰,大喝一声:“驾!”

    那胯下健马乃是军中战马,久经训练,颇通人意,“希律律”长嘶一声,四蹄迈动,便跃上门前石阶,到得大门前人立而起,两只碗口大的前提高高扬起,猛地踢在大门上。

    “轰”

    轰然作响间,大门洞开,那门子身在门后躲闪不及,被撞得飞到一旁,连续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身上沾满了雪泥,随即站起,脸都吓白了,大叫道:“你你你……你疯了,敢踹王府正门?”

    房俊冷笑一声,道:“踹门?老子还要踹人呢,给我闪开!”

    说着,勒着马缰便纵马直接入府。

    身后的李思文和程处弼早就看傻了眼,尼玛,这货真猛,胆子肥得都没边儿了!

    这可是韩王府,亲王府邸!

    骑着马就进去了?

    李思文与程处弼互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底的兴奋,齐齐呼喝一声,纵马冲进王府!

    要不怎么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呢?

    房遗爱原本就是个夯货,光长肌肉不长脑子的典型,跟他走的近的也都是这路货色,撸起胳膊打架一个顶仨,可是这脑子都有些一根筋……

第五十六章 蛮横() 
靖善坊韩王府。

    宵禁时刻将至,府中仆人侍女俱都将手头事务收拾停当,洗漱一番各自回房就寝。

    宵禁只是禁止民众在街上穿行,当然也不是绝对,任何时候、任何政策,都会有一些人游离于规则之外,美其名曰:“特权。”

    勋贵,便是大唐最上层的特权阶级。

    虽说勋贵们不至于将此项政策完全漠视,不会轻易在宵禁之后随意出门走动,但是夜夜笙歌通宵达旦,却是常态。

    但韩王府与其他勋戚贵族不同,每日宵禁之后,府中基本没有宴会之类的活动,都是熄灯就寝,全府寂然。

    可是今日,仆人侍女们刚刚回到住处打算结束一天的劳累,在温暖的被窝里睡个安稳觉,便被一阵人吵马嘶惊动。

    下人们很是奇怪,王府里几时能骑马进入?

    韩王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学富五车是有的,但是平素最是鄙夷那些腌臜粗鲁的武夫,出入都是坐轿,绝对不会骑马。

    王府的马厩里除了拉车的驽马,一匹良骥也没有。

    纷纷出门观望,却见几匹膘肥体健的骏马在昏暗的灯光照射下轻快的迈着步子,肆无忌惮的冲进内宅,直奔正堂而去。

    下人不知发生何事,纷纷好奇的打探,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王府纵马?

    自然是有人识得房俊这个王妃娘娘的亲弟弟、韩王殿下的小舅子,当即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兴奋的向那些不明所以的人小声嘀咕。

    “领头的那个,瞧见没?对,就是那个锦裘貂帽的少年,你猜是谁?”

    “这下有好戏瞧了!”

    “你真不知道是谁?”

    “跟你说吧,那是房相的二公子,王妃娘娘的亲弟弟……”

    “没错,就是专打黑拳的那个……”

    “还不明白?我说你也太傻了,王爷欺负了王妃,现在小舅子杀上门了……”

    “啥?无法无天?王府骑马就叫无法无天?啧啧啧,您这见识也太短了,齐王李佑知道不?魏王李泰知道不?房二郎那是逮住了就往死里揍,揍完了还屁事儿没有……”

    “唉,对了,曹氏那两个哥哥今日是不是宿在客房?”

    “太兴奋了,等着瞧吧……”

    下人们窃窃私语,不一会儿就都知道如此嚣张的来者乃是王妃娘娘的亲弟弟,“长安四害”之一,专打黑拳一百年的房俊……

    对于王妃娘娘被王爷呵斥,一怒之下回了娘家这事儿,府里没人不知道,且不管各自立场如何,大家都明白今日房俊这是杀上门给王妃出气来了。

    房俊不管自己怎么被人私底下议论,驱使着胯下骏马横冲直撞,径自奔向王府正堂,余者紧紧跟随,一时间韩王府内人吵马嘶鸡飞狗跳,乱成一团。

    房俊策马来到正堂,看着三开六扇的正门,大喝道:“李元嘉,给我出来!”

    这一声喊气沉丹田,运足了中气,洪亮的嗓音震人耳鼓,在寂静的雪夜传出去老远。

    王府众人尽皆变色,直呼韩王名讳,这是要闹大啊……

    一个身着皂色长衫的中年人急急忙忙跑来,圆滚滚的身材小跑起来很是吃力,到得房俊近前的时候已是额头见汗,胖乎乎的白脸上泛着红光,呼哧带喘。

    胖子抹了一下额头的汗渍,仰起一张圆脸,笑呵呵的说道:“二郎如此……焦急,不知所为何事?”

    本想说“如此无礼”的,可是一想这个房二郎那可是出了名的棒槌,万一发起火来,岂不糟糕?

    房俊倒是认得这人,乃是韩王府的管家赵福中,以往房俊来过几次韩王府,出面招待的都是此人,大姐韩王妃每每有什么好东西孝敬父母,也都是赵福中给送到房府,很是八面玲珑的一个人。

    房俊黑着脸,不答反问道:“你家王爷可在?”

    赵福中抹着汗:“不在。”

    “果真不在?”

    “确实不在……”赵福中哭笑不得,您这么大喊大叫,便是乌龟也被您喊出来了……

    看来这胖子没说瞎话,房俊哼了一声,也不难为他,问道:“我大姐被王爷呵斥之事,你可知晓?”

    赵福中为难,不知怎么说才好,含含糊糊的说道:“这个……略知,略知……”

    “所为何事,你且跟某道来,”说着,房俊提起手中马鞭,鞭梢指着赵福中的鼻子,阴沉着脸说道:“若有一句瞎话,老子抽死你!”

    赵福中圆脸上的肌肉微微一跳,脸孔有些涨红,不过旋即恢复如常。

    他虽是王府管家,算是仆人,但母亲乃是韩王奶娘,跟韩王是喝着同一人的奶水长大的,自是亲厚非常。在府里,韩王对赵福中遵守礼数,如同兄弟,整个韩王府谁敢当赵福中是个仆人?更别提被人拿着鞭子指着鼻子了,心里很是羞恼。

    可是随即一想,这房二是个什么人啊?那就是个棒槌……跟他讲理?

    呵呵……

    所以,赵福中对于房俊这“浑人”的失礼不以为意,但是房俊问的话必须回答。

    甭管是不是棒槌,毕竟是王妃娘娘的亲兄弟,那就是自己的主家,房俊可以不讲理,他赵福中不行。

    赵福中略一沉浸,组织了一下言辞,缓缓说道:“当日,曹氏的父亲巨资购得了一个花瓶,据说是晋朝皇宫御用之物,便送来给曹氏。曹氏很喜欢,命丫鬟用盒子装了,拿着去给王妃娘娘鉴赏,结果王妃娘娘一个不小心,失手掉在地上,摔碎了……”

    “碎了便碎了,一个破瓶子,又不是王母娘娘的宝贝,又能怎地?”

    房俊说道。

    他料想赵福中不敢撒谎,这“失手”打碎了花瓶,不知大姐是有意还是无意……

    不过想一想,一个妾室拿着个花瓶跑大姐面前显摆,以大姐的脾性,随手给它砸了,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他说“碎了便碎了,能怎地”,而不是“到底是不是大姐失手”,他是找茬给大姐出气来了,可不是来破案的。

    赵福中又开始冒汗,碎了便碎了?那可是一千多贯买来的宝贝……不过也算见识了房俊的混劲儿,心下更是小心斟酌着用词,万不可惹恼了这位魔王。

    “曹氏心疼,便站在那里掉眼泪,王妃说话,她也不吱声,这才惹恼了王妃,命人执行了家法……”

    他说的简洁,自是有不尽不实之处,但房俊听得出来,这赵福中不是袒护谁,而是身为仆人,不可任意说辞挑拨是非。

    房俊抬头看了看赵福中,心说这李元嘉估计是真的不在府里,可自己兴师动众的来了,难道虎头蛇尾的回去?

    那可不成!

    可以想见,自己雪夜入城之事,必然瞒不过李二陛下的耳目,相应的惩罚必会接踵而来,禁足都是轻的,搞不好真就给发配边疆了……

    一不做二不休,必须给大姐把这口气出了!

第五十七章 失手,失手,又失手……() 
房俊对赵福中说道:“那行,你且带路,我去给曹氏赔个不是。”

    赵福中一愣,您这不是打上门来的吗,怎么这就认错啦?还是替王妃娘娘认错?这节奏不对……

    “二郎,此时天色已晚,曹氏乃是内眷,恐多有不便,您看是不是待明日天明,王爷回府之后再……”

    这房二怕是真要大闹一场,能拖一时是一时吧,赵福中心想。

    房俊不理会他,眯着眼睛瞅着雕梁画栋的王府正堂,幽幽说道:“我要是说一把火烧了这正堂,你信不信?”

    赵福中的汗刷的一下就出来了,哭笑不得的看着房俊:“二郎,冷静,冷静……”

    你房二若是说烧了太极宫我都信,您是谁呀?长安城第一号大棒槌……

    房俊冷笑,不耐烦的甩甩手里的马鞭,说道:“若是不带路,我立马就烧!”

    赵福中苦笑:“这个路,我怎么敢带……”

    这玩意房二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儿,他赵福中还要不要在王府混了?

    房俊看了赵福中一眼,点点头,回头对程处弼、李思文等人说道:“既然赵管家不愿带路,那咱们就自己找,就算碰坏一些瓶瓶罐罐的,也无需在意,我那姐夫才是亲王,有的是钱,不差这点儿……”

    李思文从来不怕事儿大,当即大吼一声,振臂一挥:“给我搜!”

    赵福中吓得魂儿都飞了,赶紧一把抓住房俊的马缰,苦苦哀求:“此乃王府内宅,诸多女眷依然歇息,如何使得?”

    房俊冷哼一声:“那带不带路?”

    赵福中掐死房俊的心思都有,颓然道:“我带……”

    这特么房二就是个魔王啊,王爷,小的实在是没辙了,您咋还不回府呢……

    ********

    后宅,曹氏的卧房。

    曹氏一入王府便受到韩王的恩宠,破例分了一个独门独院的小园子,景致优美,亭台楼阁一应俱全。此时虽是严冬,白雪覆盖万物凋敝,但是奇峻的山石蜿蜒的回廊,依然典雅清幽。

    曹氏生的花容月貌,肌肤胜雪体态窈窕,尤其是那一双湖水一般的眼眸里荡漾着无尽的春意,让人望之一眼便心神沉醉。

    此时曹氏正端坐在榻上,背脊挺得笔直,裁剪合度的绣花长裙勾勒出纤细柔韧的腰肢,乌鸦鸦的秀发高高的盘起一个发髻,露出一截儿雪白细嫩的颈项。

    只是这么一个简单的跪坐之姿,便流露出一股惊人的美态。

    对面自己的大哥正低声说着什么,曹氏突然皱了皱好看的柳叶眉,露出倾听的深色,奇道:“前院怎么这么乱?”

    二哥曹松一脸不屑道:“这李元嘉依我看也是个窝囊废,空有一个亲王的身份,却是没有半点霸气,府里的下人一个个胆子大的没边儿,今儿下晌,我摸了收拾客房的那个丫鬟一下,居然敢给老子甩脸子,真特么不识抬举……”

    曹氏无奈的看着自己这位不着调儿的二哥,苦笑道:“二哥,再怎么说如今我也是这韩王府的妾室,切不可如此胡来,丢了我的脸面。”

    一脸木讷的老大曹柏突然沉声说道:“都说温柔乡是英雄冢,难不成三妹你也被这繁华富贵迷了心志?”

    他这番话虽然低沉,但是语气极重,斥责之意极浓。

    曹氏娇躯微微一颤,咬了咬红唇,说道:“我怎么能忘……”

    门外一阵喧哗,打断了她的话。

    曹氏讶然起身,不知道自王妃回娘家之后,这王府之中还有何人敢擅闯自己的住处,难道不怕王爷怪罪?

    曹松已是起身怒声骂道:“没规矩的玩意儿,居然敢在主母的门外聒噪,活得不耐烦了?”

    一边骂,一边气咻咻的跑去门口,刚把正门拉开一个缝隙,一只大脚突兀的从门缝里伸出来,狠狠一脚正揣在曹松胸口,曹松一口气憋在胸腹之间,连叫声都没发出来,身子便腾云驾雾一般到飞出去四五米,“蓬”的一声摔自地上,整个人像是个虾米一样佝偻起来。

    曹柏大吃一惊,二弟的身手虽是不怎么高明,但好歹也得过名师指点,就算再是大意,等闲人也不可能将他一脚踹倒,霍地起身,怒喝道:“谁?”

    大门洞开,一个锦袍貂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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