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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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2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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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论?”

    “疥癣之疾?”房俊斜着眼睨着他。冷笑道:“霍骠骑击胡千里封狼居胥,窦宪打破匈奴勒石燕然,那时我们可曾想到有朝日会遭匈奴屠戮?”

    “这个”李承乾语塞。

    倭国现在看上去很弱小很温顺,然而你能保证以后他们不是祸害吗?霍去病杀得匈奴血流成河天底下都认为匈奴人成不了什么气候,窦宪大破南单于将匈奴驱逐三千里,世人皆以为匈奴距离彻底败亡已然不远,不足为患。

    可是五胡乱华时,第个举起屠刀的不就是那些匈奴人吗?

    房俊也知道,他此时其实并不能改变什么……

    他可以把他的声音传递出去,却不可能让李二陛下改变主意,这是长久以来以儒家为主导的统治阶层形成的世界观,冰冻三尺非日之寒,滴水石穿非日之功,个国家的政策,不可能因为某个人而生转变。

    除非,这个人是皇帝……

    可是要在大唐的贞观盛世造反吗?

    房俊既没有这个野心,更没有这个自信……

    只是面对现状,无奈的吐槽罢了。

    若是能对刘仁轨这位未来的名将产生些影响,那就足够了。

    至于李承乾……这位连储君之位都未坐稳呢,话都不敢乱说,能指望他什么呢?

    房俊有些微醺,话头有些收不住,便又说道:“今日倭国以师法我,处处学习大唐,看似温良恭顺。我大唐朝堂上的那些腐儒尽是要仁德教化之言,可殊不知民间有句俗语叫做:教会了徒弟饿死老师父。某并不是说我们就应该关起门来自以为强大,商汤之《盘铭》曰:‘茍日新,日日新,又日新。这天下总是在不停的变化不断的展,吾等应该在不断展的同时去教化整个世界,这没错。但这个教化并非是以什么仁德去感化!那些茹毛饮血的蛮夷,冻得什么叫仁德?对于他们来说,只有铁与血才有效果!仁德只是辅助的手段,但绝不能拿来做教化的主导……”

    正说到这里,门外的东宫禁卫忽然进来禀告,说是房俊府上的亲卫有要事通禀。

    李承乾摆摆手让其将人带进来。

    来者是席君买。

    席君买进屋,先是见到了刘仁轨,微微有些错愕,不知道这位为何出现在这里,然后便单膝跪地,禀告道:“侯爷,刚刚城南看守新房的卫兵来报,神机营突然将新房统统包围,无视留守卫兵的劝阻警告,将卫兵们尽数驱逐,将所有的新房占为己有。卫兵誓死不从,被围殴鞭打,已有多人受伤,伤势颇重……”

    他口中的新房,便是神机营驻地北侧的那片野树林,房俊命人在那里盖起了房屋。

    “砰”

    直白瓷酒杯投掷于地,瞬间支离破碎,残片飞溅。

    房俊大怒起身:“长孙冲,欺我房俊至此!”

    言罢,冲李承乾拱手:“微臣定要那长孙冲讨个说法,现行告辞!”未等李承乾劝阻,已然起身离席,出门而去。

    刘仁轨毫无犹豫,当即跟随其后。

    李承乾顿时头疼万分,心里大骂:长孙冲搞什么鬼?

    想了想,并未跟着房俊前去,而是离席出门,径自回了东宫。

    这几人却不知,在他们刚刚离开之后,在隔壁的雅室里,位身着锦袍的英武中年人亦愤然摔碎了酒杯,大骂道:“房俊此子,目无君上,该死!”

第四百五十八章 冲突(上)() 
隔壁的雅室里,三人共聚席,成品字形坐定。

    只是光滑的木质地板上,赫然有堆破碎的瓷片飞溅开来,那是支酒杯的残骸……

    孔颖达与宇文士及面面相觑,看着面前愤怒的皇帝陛下,连连苦笑。房俊此子,还真是个惹祸精,只是吃顿酒罢了,何以满腹牢骚,非但将他们两个老儒生给骂了,便是陛下亦未幸免。

    看来今日这顿所谓的庆功酒,怕是喝不自在了。

    对于房俊的所言所想,二人倒是觉得有些道理,尤其是那番国家内政外交的前瞻性,说的很有见地。只是说到后来的对外政策,却是颇不以为然……

    对待外族就要施展铁与血的手段?

    哪里有这么简单!味的弑杀,只会引起外族的抵触情绪,更加使得这些外族离心离德,不肯跟汉家条心。唯有仁德之术予以感化,方才是正途,虽然过程缓慢些,但旦感化了这些外族,却可使得心意奉汉家天朝为正统,永不背离。

    小小年纪,居然如此浓重的杀性……

    这令二人深感别扭。

    李二陛下想的却不太样。

    李唐皇族的骨子里,汉家的血统并不纯粹,有着很浓郁的胡人遗传,这使得行事也与那些正宗的儒家传统有些相悖。对于房俊的这番言语,李二陛下大致上是予以肯定的,汉家强盛之时,小国自然要屈服依附,待到汉家衰弱,反口咬上口,这有什么不对?

    满口仁义道德,并不能令那些化外蛮夷感化,因为他们的骨子里追求推崇的就是弱肉强食!

    只不过房俊那番对于朝贡体系的嘲讽,却令李二陛下大光其火!

    外国使节都是他接见的,赏赐亦是他颁布的,这本来是万国朝贺盛世雄风的最有脸面的事情,却被房俊这厮好顿讽刺挖苦,好大喜功的李二陛下怎能不怒?

    眼看陛下如此恼火,作为牌友,孔颖达与宇文化及并没有落井下石,反而极力为房俊开脱辩解。

    孔颖达捋着胡子说道:“那小儿任性妄为,亦不是天半天了,不过性子本是如此,亦强求不得。好在只是年幼气躁,待到稍稍长些岁数,经历得多些,自会沉稳下来,陛下不必着恼。”

    宇文化及亦说道:“虽然浮躁了些,但是毕竟才华能力是极好的,单单这次的科举制度制定,便可见这小子的强策划和组织能力,只要陛下稍加调教,来日必是国之栋梁,老臣为陛下贺!”

    两位老臣这番劝解,李二陛下的火气才稍稍压制。

    实际上倒也没有多少愤怒,只是被个小辈嘲讽了自己的施政行为,脸子搁不下而已……

    只是对于太子与房俊这般交好,心里有些想法。

    说了几句狠话,自己便转移了话题,皱眉道:“不知那神机营又弄出何等是非?”

    宇文化及闭上嘴巴,这关系到长孙无忌,说什么都不好。

    不过显然孔颖达不会去顾忌这些,老孔已然修炼到“半圣”的地步,身份然,地位尊崇,从来都不怕得罪人。

    “这件事,其实是陛下欠缺考量。固然陛下有着自己的理念行事,并不是刻意的偏袒于谁,但神机营这般安排,确实是委屈了房俊,难免令其心生不忿,这是人之常情,可见房俊乃是真性情之辈。若是毫无反应,对剥夺神机营指挥权之事无动于衷反而大表忠心,那才是可怕,唯有大奸大恶之辈才会将自己的喜怒哀乐深深埋藏,因为他们所图更大。”

    李二陛下有些尴尬了……

    孔颖达这番话看似委婉,实则意思明确——您办错了!

    错了么?

    现在看来,虽然算不得错了,可起码也是不够稳妥。

    作为他最重视的直部队,神机营的情况他自然要第时间掌握,其内部的种种现状,确实令李二陛下堪忧,对于长孙冲也有所不满。

    只是剥夺房俊指挥权的命令是他下达的,帝王金口开,那就是金科玉律,即便错了也不能认,否则威严何在?以后再有相似的命令,难保就会有人拿着今日的神机营说事儿,您当初能错,现在也能错……

    既然不能认错,那就得错到底。

    李二陛下哼了声,说道:“依某看来,那小子正是因为这次科举制度的策划筹备恃宠生骄,翘起了尾巴!”

    孔颖达呵呵笑,不再争论。

    老孔都活成精了,怎会看不出陛下这等违心之言?再争论下去,那就是不给陛下面子,将这位至尊激得下不来台,那可就太愚蠢了……

    宇文化及岔开话题道:“这房俊可不是吃亏的主儿,刚刚显然也饮了不少酒,这要是和长孙冲起了冲突……”

    “随他们去!都是少年俊彦,平素骄傲惯了的,谁都不服谁!正好让他们打架,都去去火气,亦能沉稳些。等他们打完了,朕再挨个收拾!”李二陛下咬着牙说道,安然不动,等着收拾残局。

    孔颖达却颇为忧虑:“房俊那小子脾气太过暴烈,万……”

    这半截话儿,意思再明显不过,恐怕长孙冲非是房俊的对手,万闹得不可收拾,对于长孙冲这个神机营提督的威信可是大大的折损。

    李二陛下有些惊异的看了孔颖达眼,这个贯以古板冷淡著称的老学究,怎地对房俊如此看好?

    他可不认为执掌着神机营的长孙冲,会对付不了个礼部无兵无权的房俊!

    *****

    城南,曲江池畔,神机营驻地北侧的野树林。

    当初房俊组建神机营,国库未能有充裕的财政支撑神机营庞大的开销,是以房俊与李二陛下商定,由房俊出资垫付,朝廷则将野树林这带土地划拨给房俊,以抵偿房俊花费的银钱。

    而在房俊临去西域之前,便已经规划好这块地的用途。

    野树林中许多年头久远的古树并未砍伐,而是被房俊巧妙的规划,将其被座座新落成的房舍包围其中,成为新房院落中的景致。是以,野树林的大致外貌并未生多少改变,只是在其中依着地形、景观、树木等等自然条件,巧妙的盖了许多房舍。

    只是个夏天的时间显然不足以让这些房舍全部竣工,只是完成了主体的建筑,算是半成品,入冬以后天寒地冻便全面停工,只待来年开春施工。

    这片土地面积极大,因是荒地,李二陛下并未吝啬,并赐给了房俊。

    现在座座半成品的房舍散落其间,被厚厚的白雪覆盖,仿若后世无人入住的“鬼城”……

    只是此时,原本冷落偏僻人迹罕至的野树林,已然被队队兵卒包围。

    房俊赶到的时候,位于野树林的入口处,新近开辟出来的道路上,正有队盔明甲亮的兵卒把守于此,不远处的路边,十几个人躺在雪地上,身边围着群伙伴,吵吵嚷嚷。

    房俊在刘仁轨席君买的保护下,身后跟着几十名亲卫部曲,阴沉着脸脚步不停的走过来。

    到了近前,仔细瞅,顿时勃然大怒!

    雪地上躺着房家派遣于此看守房舍的家仆,十几人各个负伤,身上鲜血淋漓,在寒风中呻吟哀叫,状极凄惨!

    房俊咬了咬牙,沉声道:“受了这么重的伤,为何不赶紧医治?来人,将受伤的兄弟送去城中最好的医馆,不惜代价,定要全都治愈!”

    “诺!”身后便跑过来多名亲卫,想要上前将受伤的家仆搀扶起来,送去医治。

    位神机营的校尉站出来,大喝道:“给老子住手!我家提督大人有令,这些豪奴公然对抗朝廷,死有余辜,就让他们冻死在这里,不得救治……”

    话音未落,这校尉便听到身后的同伴齐齐惊呼声,尚未反应过来生什么事,眼尾刀光闪,手臂凉,条肩膀已被刀斩断……

第四百五十九章 冲突(中)() 
抽刀,标前,劈斩,刀落手断!

    房俊脸色阴沉,动作干脆利落,下手狠辣无情,在那校尉尚在颐指气使之时,已然刀斩断他的条肩膀!

    肩膀落地,股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飞溅在雪地上,伴随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

    所有人都吓傻了!

    尤其是神机营的兵卒们,本来见到前任上司便心有戚戚焉,这位的脾气那可是大家都领受过的,便知今日怕是不能善了!可谁知道这位居然暴烈如此,只说了句话,便斩断了名校尉的肩膀!

    而随着房俊而来的亲卫部曲,在惊讶之余,却个个猛地兴奋起来,热血沸腾!这就是咱家的侯爷,管你特么是谁,敢在咱面前鼓噪,敢伤了咱们的兄弟,那就砍死你没商量!

    太剽悍了……

    刀下去,身手分离。 com

    滚热的鲜血还在喷涌不停,除了这位校尉的哀嚎,现场却片沉寂,所有人都不敢说话。

    席君买指挥着跟来的部曲,将受伤倒地的家仆搀扶起来,送去医治。这些受伤的家仆亲眼目睹了房俊大神威,各个刺激得热血激昂,嚎叫道:“侯爷,给我等报仇!这帮王蛋二话不说冲进来,见人就打,弟兄们给当场打死了好几个!可我们受命看守于此,便是死了,我们也得替侯爷守着这里,死也不退!”

    房俊冷着脸,点点头,沉声道:“前去医治,你们都是好样的,死去的兄弟,父母妻儿自有某来养护,活着的,待到伤好之后,准许尔等加入本侯的部曲!”

    言既出,那些受伤的家仆各个欢天喜地,暗道这顿打,挨得真值了!

    再有地位的家仆,那也是仆役,是贱籍。可部曲不样,那是家住身边最却亲近的人,都是平民,战时随着家主上阵,可积累功勋博取功名!

    天差地别的待遇!

    待到这些受伤的家仆被送走,房俊上前步,冷冷的看着面前这些昔日的下属,面无表情说道:“本侯知道你们只是奉命行事,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这是本侯编撰的操典里最重要的条,所以不会为难你们。但是,这件事必须给本侯个说法,你们谁能主事?”

    神机营的兵卒闻听此言,齐齐松了口气,谁敢给房俊作对啊?这位虽然已经不在神机营,但是余威犹存,见了他,大伙腿肚子都转筋,只想赶紧转身就跑。

    于是,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在地上打滚参呼声也渐渐衰弱的校尉……

    这人还能主得什么事?

    房俊无奈道:“去把长孙冲给本侯喊来,本侯亲自跟他说道说道。”

    无人敢动。

    虽说房俊余威尚在无人敢惹,但是长孙冲那也不是吃素的,比起手段的阴狠,那位甚至犹有过之!房俊处罚士兵,那是在你犯错的情况下,虽然不留情面,但大家都能接受,也都能心服口服。可长孙冲处罚士兵,那完全看心情,而且那些手段……想想都胆寒!

    长孙冲正是依靠这些酷烈的手段,震慑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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