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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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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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照高楼,流光正徘徊。

    上有愁思妇,悲叹有余哀。

    借问叹者谁,言是宕子妻。

    君行逾十年,孤妾常独栖。

    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

    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愿为西南风,长逝入君怀。

    君怀良不开,贱妾当何依……

    曹子建用自问自答的形式,牵引出怨妇幽幽地叙述悲苦的身世,讲述着一个女人对自己崎岖境遇的感慨。从明月撩动心事到引述内心苦闷,曹流畅自然,不著痕迹,成为“建安绝唱”。

    长孙冲终于明白,原来看着似乎云淡风轻的长乐公主,心底里那份凄惶的酸楚早已酝酿多时,愁闷不堪。只是今日敲好听到长孙冲父子见的对话,却是将以往的情分一刀断绝……

    但是长乐公主到底是个温婉的女子,即便以青灯古佛斩断红尘明志,亦委婉的提醒他,她并不会讲夫妻之间的秘辛暴露出来,只是劝他要好自为之。

    长孙冲心如刀割……

    *****

    高昌城。

    佛寺的书房内,房俊伏在案前凝神悬腕,运笔疾飞,一行行蝇头小楷出现在雪白的纸面上,转眼便是一页。

    字迹圆润俊秀,笔架方正。

    他正在抄写《孙子兵法》。虽然对于房俊来说,可以轻易的得到这世间流传的孤本、珍本,如同《孙子兵法》这般出名的著作更是随处可见,但房俊深信一句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再怎么读书背诵,也比不过亲手写上一遍记得更牢。闲来无事,抄抄书亦是他的乐趣之一,这年代没有ktv,没有夜总会,想要上网,得去墙角找蜘蛛……抄书,也算是一个提升逼格的消遣活动。

    而且越是接触这些流传千古的古典书籍,越是体会到汉文化的源远流长、深不可测!

    岂是一句“过时”便能菲薄?

    古代军事典籍,作为诸子百家中的瑰宝,真可谓汗牛充栋,浩如烟海。在这个伟大的军事科学宝库中,《孙子兵法》无疑是最璀琛、最耀眼的一丁颗明珠。

    这本书在古典军事学中占有重要地位,并对历代军事斗争产生过极其严重的影响。三国时的著名军事家曹操就极口称赞说:吾观兵书战策多矣,孙武所著深矣!并亲身为《孙子兵法》作了注释。李二陛下同其有“军神”之称的李靖对兵法时,也非常赞赏《孙子兵法》,称:联观诸兵书,无出孙武。

    观今宜鉴古,无古不成今。

    《孙子兵法》是冷兵器时代和平理论经验的总结,虽然由于当时客观条件的限制,在内容上也不免有其历史的局限性,但它仍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军事斗争的普通规律和基本法则。

    特别是它能够从当时的实践出发,对战争进行细致入微的观察,从有数具体战例升到理论准绳的高度,作出精辟的学术性总结概括,这种实事求是的思想方法和探求真理的可贵精神,本身就值得后人学习和发扬。

    《孙子兵法》不只在军事领域里具有很高的指点和自创价值,其谋略的运用在其他领域也有很强的适用性。甚至于在后世的某一个阶段,在国内外出现了《孙子兵法》研讨的热潮,其研讨范围远远超出了军事领域,探求的触角伸向了政治、经济、管理、人生、市场甚至于竞技、医疗等具体的社会理论中,其研讨的论文和专著也是浩如烟海,硕果累累。

    堪称一代“神书”……

    心里前世今生的念头纷至沓来,思绪如潮,一个不留神,便将一个字抄错了。雪白的宣纸上,一个错别字分外显眼,就算有后世的橡皮也擦不干净,但雌黄可以……

    在古代,雄黄是端午时泡酒用的,而此物却是古代最好的橡皮和修正液。

    信口雌黄这个成语,便来自雌黄的用途……

    桌案上就有一块雌黄,房俊拿起来在错别字上一涂,墨迹就被雌黄留下的颜色所掩盖。

    放下雌黄,重新拿起毛笔,刚刚想要继续写下去,这时房门被轻轻敲响。

    房俊皱皱眉,叹口气,将蘸满墨汁的毛笔信手一扔,丢进桌案旁边的一个水桶里,待会儿自有人清晰墨汁,晾晒干净。

    “进来!”在墙角的铜盆里净了手,用一方洁白的棉布擦拭干净。

    棉布吸水,以之擦拭水渍再好不过,关中可没有这东西……

    房门被推开,刘仁轨向屋内打量一眼,才走了进来。

    房俊笑骂道:“那鬼鬼祟祟的眼神是在干啥?以为本大人金屋藏娇,白日那个啥?”

    “嘿嘿嘿”刘仁轨被点破心思,尴尬一笑。

    您这大白天的闷在屋子里,谁知道是在干嘛?咱这是小心驶得万年船,若是不小心撞破了上司的好事,那岂不是官途黯淡,前程可忧……

    刘仁轨整理一下思绪,抱拳拱手道:“禀告提督,前来接任之官使已过玉门关,同来者,尚有两千余关中府兵。”

    说这话的时候,刘仁轨面现喜色。

    毕竟没有谁愿意在这西域之地长期驻扎,有了前来接任之人,便代表着神机营不久就可以功成身退,返回关中。

    房俊毫不意外,算算日子,这接任之人来得还算是晚了,想必朝中对人选一事亦经历了一番博弈,方才确定下来,这才导致晚了月余的时间。

    “可知这位接任者是何人?”房俊问道。

    他最担心朝廷派来一位鹰派人物,整日里想着开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勋,将西域搞得一团糟。如此一来,自己所献上的计策便不可能奏效,达不到“温水煮青蛙”的效果……

    “是乔师望。”刘仁轨答道。

    “乔师望?”房俊摸着下巴想了好久,无论前世今生,都对这个名字不熟悉,“这人是干嘛的?”

    刘仁轨汗了一个,人家可是你未来的姑丈人!

    不过想想皇家闺女多,连带着驸马也多,上一辈下一辈的也的确容易混淆……

    “此人才是高祖皇帝的帝婿,房陵公主的驸马,现为同州刺史。”

    房俊惊了一下:“哎呦,是个人物啊!”

    同州地近京畿,在新丰城之东,汉代称为左冯翊,三辅之一。汉时将京兆尹、左冯翊、右扶风称三辅,即把京师附近地区归三个地方官分别管理。

    在唐朝时候的地位,应该仅次于洛阳,相当于后世直辖市的待遇。

    这名声不显的乔师望,可见亦是李二陛下的忠臣走狗……

第三百八十五章 安西都护(中)() 
西域的秋天来得比较晚,但来得很浓烈、很短暂,很灿烂、很绚然。就像是换了一块画板一般,忽然一场冷空气过来,炎热碧绿的夏天转眼之间换上了清凉金黄的秋装……

    再过几天,一场苦霜降下,秋风瑟瑟,落叶飘零,真正的秋天便来了。

    此际的关中,怕是已经遍地枯败、严霜如雪了吧?

    半月之后,斥候传来信息,前来接任的大队人马已然行至七角井峡谷之外。

    房俊自然要领着神机营将士和高昌各界显要前往迎接。

    “吐鲁番的葡萄熟了,阿娜尔罕的心儿醉了……”房俊骑在马上哼着歌儿,想到即将回到关中,心情便不可抑止的愉快起来,感到风是甜的,田野是甜的,人也是甜的……

    席君买往前凑了凑,凑近刘仁轨,小声问道:“统领大人,阿娜尔罕是哪个?”

    “小毛孩子,不要多问!”刘仁轨瞪着眼睛,呵斥了席君买一句。

    席君买却完全不怕。

    虽然刘仁轨是神机营的统领,手底下统辖着一营五百多号兵卒,但两个人的关系一向很不错。刘仁轨很欣赏席君买这个机灵刚烈的小子,从席君买被房俊从左卫大军中要来的那一天,就一直很是照顾。

    至于阿娜尔罕……

    虽然呵斥了席君买,刘仁轨却也是八卦之火熊熊燃烧,脑子里不停的回想这段时间以来,同房俊接触过的高昌女子,可是想来想去,也没想到哪个姑娘叫这个名字。

    难不成,是提督大人看上的哪家的小姐?

    嗯,这个完全有可能……

    席君买又问:“还有,吐鲁番是哪儿?”

    “吐鲁番……”刘仁轨皱着眉毛,一张仿似老农的脸上满是疑惑:“这应该是突厥语吧?”听起来应该是突厥语,但也不敢肯定。

    “突厥语?”席君买眼珠儿转了转,向身后看看,冲着不远处的一个兵卒招招手。

    那兵卒赶紧小跑过来,陪着笑脸:“队率,啥事儿?”

    席君买低声问道:“会突厥话?”

    这兵卒乃是瓜州的斥候,是契苾何力麾下的,自幼生长在西域,是铁勒人。前些时日在野外侦查的时候不慎坠马,伤了腿,所以并未跟随契苾何力一同返回瓜州。

    此时闻言,赶紧说道:“会的!”

    “吐鲁番……是什么意思?”席君买问道。

    “突厥话里,大抵是绿洲的意思,或者也可以说是丰饶的土地?”兵卒不肯定的说道。

    席君买同刘仁轨互视一眼,疑惑更深了……

    房俊听见身后两人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些啥,不过却完全不在意。

    前方不远的地方,七角井山口已经赫然在望!

    刚刚行至山口,一队人马已然转了出来。

    旌旗招展,军威赫赫!

    两股人马正好走个碰头,房俊当先下马,步行前去迎接,以示尊敬。

    不尊敬不行,若是所料不差,这位乔师望,可是即将成为首任安西都护的封疆大吏,他支持与否,直接关系着房俊对于西域战略的成败!

    对方人群之中,以为紫色官袍的大臣自一辆华贵的马车上跳下,大步迎了上来。

    “呵呵,二郎果然是少年英雄,此番甘愿为大军殿后,安抚高昌,可谓劳苦功高啊!”

    远远的,这位紫袍官员便爽朗的大笑,送给房俊一顶高帽子!

    而且他不是称呼官职,而是唤了一声“二郎”,姿态摆得很低,显得很是亲近,俨然要论亲戚了……

    房俊看着这位,眼角跳了一下。

    倒不是对这位乔师望有什么看法,只是眼馋这一身紫袍……

    或许,此次回京,李二陛下良心发现,也能赐咱一件穿穿?

    “乔刺史过誉了,本官可不敢当……”房俊笑呵呵的回道。

    上州刺史是从三品,房俊最高的官职工部侍郎,是从四品下,差着好几级呢。不过幸好房俊的新乡侯是从三品,论起来,两人算是平级,当然房俊的资历差得那就太远了。所以虽然平级,乔师望可以表示亲近,不叙官职高低,房俊就不行……

    乔师望大步前来,一把拽住房俊的手,亲热的笑道:“当得,当得!吾辈已然垂垂老矣、行将就木,大唐帝国的未来,正是指望二郎这等文武兼修的全才,才能担得起来,让吾等无后顾之忧啊,呵呵!”

    乔师望年岁其实不大,不到五旬的,但头发依然花白了一大半,只是身子骨倒很是硬朗,健步如飞,毫不亚于年轻壮汉。

    容貌方正,温文尔雅,言谈之间很有一股谦逊温和的气质,令人心生好感。

    这应该不是一个很强势的人……

    房俊被他拽着手,心里有些别扭,不知道这年代的人为何一见面总是爱拉手……

    不过也不能甩开人家,只得强忍着心中不适,笑道:“乔刺史此言,可是让房某汗颜无地了……”

    乔师望笑道:“有才华之人,何必过谦……”

    正说到此处,他身后忽然有人说道:“乔大人已然卸任刺史之职,现在是陛下敕封的安西都护,乃从二品高官,新乡侯难道不应已下官之礼觐见么?”

    房俊脸色瞬间就黑下来。

    呃,原本也挺黑的,只是这下更黑了……

    乔师望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眼中隐隐有怒气,却并未发出。

    房俊循声望去,却见一青衫文士正对他怒目而视。

    这人有病啊……

    你对我这般没文明不礼貌,我都还没生气呢,你瞪那么大的眼珠子干啥?

    “尔是何人?”房俊沉声问道,心里有些不解,这人跟我有仇?

    那文士一振长衫,傲然道:“新任安西都护府副都护,侯文孝!”

    房俊愣了一下,说道:“抱歉,没听过……”

    他说的是实话。

    侯文孝?谁特么知道你是哪个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侯文孝顿时面红耳赤,怒不可遏!

    在他看来,这就是房俊赤倮倮的轻视,最直接的侮辱!

    堂堂安西都护府的副都护,那可是从三品的高官,完全可以跟房俊平起平坐!

    而且在侯文孝的心理,房俊这个侯爵完全是幸进,是陛下的恩赐,而自己的官位,这可是实打实的!

    你凭啥对我轻视?

    侯文孝瞪着房俊,咬着牙说道:“侯文义,正是舍弟!”

    眼里的熊熊怒火,仿佛要喷射出来,将房俊烧得尸骨无存!

    房俊简直就莫名其妙,这人难道脑子有病?我特么连你都不认识,还会认识你弟弟是谁?

    袖子却被段瓒在身后拽了拽,房俊诧异回头,段瓒凑上来低声说道:“此人乃是侯君集的侄子。侯君集之子自幼痴呆,外人皆不识,是以侯君集对其两个侄子分外器重,视之为承继家业的依仗。他所说的侯文义,便是前些时日被大人你依军纪处斩的那个……”

    “哦——”房俊这才恍然大悟,脱口道:“原来是那个死鬼!”

    感情这个侯文孝是要给兄弟复仇?

    怪不得看着咱就跟苍蝇见了屎似的,非得咬一口……呸呸,这什么比喻!

    不过这侯文孝居然能担任从三品的大都护府副都护?倒是确实令人意外。不过房俊转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玄机。

    房俊不理面如猪肝的侯文孝,笑问乔师望道:“想必那侯大帅是被陛下处罚了?”

    定是李二陛下将侯君集重重责罚,甚至削了官职,以正军纪。但侯君集毕竟是跟着李二陛下鞍前马后冲锋陷阵的老兄弟,虽然碍于军法不得不处罚,但毕竟有着往日情分在,是以便擢拔侯君集的侄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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