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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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唐锦绣- 第10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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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论天下奢靡之首,怕是没谁奢靡得过我这个皇帝了……

    房俊反问道:“那么请问,若是某不吃这一斤海参,那十八贯钱现在何处?”

    魏徵被问愣了:“那十八贯钱……自然被你节省下来了。”

    李二陛下也不接房俊此问何意,连长乐公主都停止研墨,俏生生的站在那里看向房俊,饶有兴致的看他跟魏徵斗嘴。论起口舌之利,满朝文武还真就没有几个能比得过魏徵呢,否则父皇何以每每都被魏徵顶在墙上下不来,恼羞成怒呢?

    只见房俊一本正经道:“的确是被某省下来了,确切的说,那十八贯钱应当还是在家中库房,任由灰尘积落、蜘蛛结网,与尘土何异?而在下将这十八贯换了一斤海参,魏侍中可知这十八贯现在何处?在东海凿冰的农夫手里,在下海捞参的渔民手里,在沿途运输的船夫手里、在长安街市的脚夫手里……”

    他看着魏徵,问道:“若是没有这十八贯,魏侍中可知结果?可能是凿冰的渔夫没钱买米饿死,可能是下海捞参的渔民没钱买柴冻死,也可能是船夫、脚夫生了病却无钱请医问药而病死。现在这一些都不会发生,大家赚了钱可以更好的生活,在下花了钱可以吃上美味的海参,大家各取所需,心满意足。那么问题来了,魏侍中职责在下奢侈不对,请问不对在何处?”

    魏徵瞠目结舌。

    李二陛下目瞪口呆。

    长乐公主一脸呆滞……

    是呀,自古以来都说奢侈不对,应当勤俭度日。可是现在房俊奢侈了,不对的地方又在哪里?反倒是若他不奢侈,那么就有许许多多的人赚不到钱,买不起密、买不起柴、买不起药、请不起郎中……

    难道说,是勤俭不对?

    长乐公主觉得有些脑仁疼,想不明白了……

    魏徵嘴皮子哆嗦几下,绞尽脑汁想要反驳,却发觉自己居然无言以对!

    奢侈有错吗?

    肯定有啊!要不然为何所有的书籍典册之上都说要遏制奢侈、推崇勤俭?奢侈是祸国之根源啊,多少昏君就是因为穷奢极欲而导致国破家亡?

    可是现在听房俊说来,好像奢侈又没错……

    这是咋回事?

    老魏一脑袋浆糊,神经彻底错乱。

    李二陛下也想不明白,可他根本就不愿去想!

    他斜眼看着一脸纠结的魏徵,心中犹如三伏天饮了冰镇的西域葡萄酿那么爽,利透心凉的爽利!

    你个犟老头一天到晚的找朕的毛病找了一辈子,朕想要盖个避暑的别院不行,想要多纳几位美人不行,甚至想要玩玩鸟也不行……

    现在遇到对手了吧?

    听见没?

    奢侈有理!

    勤俭有错!

    哇哈哈!特么的老魏你也有今天?

    李二陛下看向房俊的眼神满满的全都是赞扬,好样的房二!不愧是朕的好女婿,不愧是大唐第一佞臣,深得朕心,深得朕心啊!这样的女婿若是能来十个八个,朕岂不是轻松得多?以后若是朕想要干啥的时候这个魏徵再跳出来叽叽歪歪,朕就用这一套说辞对付他!

    李二陛下不禁憧憬的想着,没有了魏徵的绊手绊脚,自己以后还不是想干啥就干啥?长孙无忌、房玄龄那些人才不会管朕乱不乱花钱,只要不是瞎出馊主意祸害朝政他们就都懒得管!

    现在朕内帑无数,又没了掣肘之人,美好的生活在招手了……

    魏徵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如何反驳,气得鼻子都快冒烟了,手指颤巍巍的指着房俊,气道:“巧言令色,歪理邪说,胡说八道……尔这等歪理,将先贤圣哲之教诲置于何地?难道说陛下现在要大兴土木营造宫殿无数也是对的?”

    实在想不出反驳之词,魏徵也只好拿先贤圣哲的大帽子来压人。你总不敢说古之圣贤倡导勤俭反对奢侈都说错了吧?

    李二陛下差点气死,怒道:“你俩说你俩的,别拿朕说事儿!”

    魏徵自知失言,尴尬道:“微臣知错,实在是被这小子气糊涂了。”

    长乐公主抿着嘴儿,忍着笑。

    这房俊太坏了,都快将魏徵给气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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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五十七章 接管鸿胪寺() 
当官的什么时候最爽?

    不是以权谋私的时候,不是徇私枉法的时候,不是贪赃受贿的时候,更不是什么权财交易、权色交易的时候,干这些事情的时候固然也会很爽,但终究心里有着道德的谴责、法律的畏惧,战战兢兢忐忑不安唯恐东窗事发……

    唯有当领导说“放手去干”的时候,那才是最爽的!

    因为一句“全权处置”就代表着无论接下来你要干什么,哪怕是将上述的一系列事情全都干一遍,领导也会站出来给你背书,为你背锅!

    房俊兴致勃勃,当即招呼程务挺点齐人马,下达命令封锁鸿胪寺。一队队皂衣快靴佩戴腰刀的巡捕脚步齐整的快步奔出京兆府衙门,径直前往前街对面的鸿胪寺将其团团围困,张弓搭箭布置拒马,封锁得水泄不通。

    莫说是人,就算是只苍蝇飞出来也得乱箭射死……

    房俊则带领一众京兆府官吏大摇大摆的进入鸿胪寺正堂。

    韦照善今年未满六旬,但已是鬓染霜雪皱纹成壑,背脊甚至有些微微发驼,整个人干枯瘦小骨瘦如材,只是一双三角眼里却是精芒闪烁,炯炯有神。

    宣纸的门下省官员就肃立一侧等着将韦照善带走押入大理寺牢房,房俊便登堂入室亟不可待的抢班夺权,这令脾气火爆的韦照善极为恼怒!

    官场之上都讲究个彼此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捧红踩黑是常态不假,但是做人做事都要留有分寸,如同房俊这般吃相难看者当真是绝无仅有……

    韦照善脱下官袍,将官帽安安稳稳的放置在面前书案上,看着大步走进来否房俊,冷哼一声说道:“华亭侯当真是福星高照、官路亨通,老朽着实佩服之至。”

    他用了一辈子才爬到现如今的地位,结果莫名其妙的就被革职待查,一辈子努力付诸流水。而眼前这个年青人年岁还没有自己孙子大,便堂而皇之的鸠占鹊巢占据了鸿胪寺卿的职位,这怎能不令他心中憋屈万分,怨念陛下不公?

    程务挺当即怒道:“对吾家府尹说话客气一些,尔现在不过是个待查的囚犯,真当你还是以前的鸿胪寺卿?”

    韦照善官居高位,又是京兆韦氏的族老,身份地位极为显赫,何曾被人如此当面折辱?

    顿时恼羞成怒道:“鸠占鹊巢,无耻之尤!居然还敢如此嚣张跋扈,还有没有体统?”

    程务挺大怒,正欲发火,便被房俊制止。

    房俊哪里有这闲工夫跟这么一个老朽磨牙?

    看都不看韦照善,直接指着韦照善吩咐身边的亲兵部曲说道:“给某看住这个老家伙,但凡嘴里再有任何不逊之言,只管给我掌嘴,打到他嘴破了、牙掉了为止,然后拉出去吊在鸿胪寺大门口,剥去衣衫,示众三日!”

    “诺!”

    亲兵部曲答应得毫无半点犹豫,心里却暗暗呲牙:这也太狠了吧?

    鸿胪寺一众官员目瞪口呆……

    以往只是听闻这位房二郎是个棒槌,行事不按常理出牌,可就算是打破他们的脑袋也想象不到这位居然如此强势、如此霸道、如此嚣张!

    韦照善是谁?

    且不说现在只是革职待查尚未定罪,就算是认定有罪,刑不上大夫,也没人敢对他掌嘴!京兆韦氏的族老,年近花甲的官场前辈,你就这么任意折辱?

    真真是欺人太甚!

    韦照善在鸿胪寺的声望不差,不少官吏都想要为韦照善出头。

    韦照善已然气得胡须暴涨,戟指大怒道:“房俊,敢尔?”

    房俊冷笑:“敢不敢本官亦是不知,倚老卖老的老东西何不试试?”

    身边的亲兵部曲已然露胳膊挽袖子逼上前去,就等着韦照善口出不逊,然后便狠狠的掌嘴!

    一个老棺材瓤子而已,就算是京兆韦氏的族老又能如何?自己家人亲族尽数都在房俊的庇护之下,就算事后惹起非议房俊不得不将他们抛出去平息风波,也定然会好生照顾他们的家人子女!

    这些亲兵俱是跟着房俊西征南下,血火里摸爬滚打,大仗小仗很是经历了一些,尸山血海的也不是没见过,面对韦照善这么一个垂垂老朽的家伙,又有何惧?

    心生恻隐可怜这个老东西倒是很有一些。

    老东西,何苦与吾家二郎为难呢?

    亲兵们心中暗暗为韦照善默哀……

    韦照善一张老脸赤红如血,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太嚣张、太霸道了!

    不怪人们都说“只有起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绰号”,房二棒槌果然是房二棒槌,特么太混了!

    可是气归气,韦照善到底是多年的狐狸熬成精,还没有其糊涂不管不顾的继续大骂。看看阵前这几个膀大腰圆杀气腾腾的房家亲兵部曲,韦照善就知道这样的人堪称死士,对于家主的命令从来都是不折不扣的执行,哪怕前边是刀山火海只要命令下达就会毫不犹豫的前进!

    韦照善敢保证,只要自己出口不逊,这几位那蒲扇一般的大手绝对会毫不留情的朝自己脸上扇过来!

    他一把年纪,从未将死亡当回事儿。

    可是他知道,一旦房俊丧心病狂的当真殴打自己之后吊在鸿胪寺大门前,房俊固然难逃律法的制裁、陛下的责罚,韦氏家族的脸面可就全都让自己丢进了!

    堂堂族老被人剥光了衣衫吊起来示众,韦家颜面何存?

    为了自己的尊严,韦照善可以命都不要;

    可是为了家族的荣誉,韦照善只能双眼喷火的怒视房俊,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却也不得不忍气吞声!

    房俊最是讨厌这等倚老卖老、看不清形势的老混蛋!

    哥们堂堂京兆尹、华亭侯,犯得着抢你这个鸿胪寺卿?

    论官职,咱这是从二品,论实权,咱执掌京畿之地,哪一样是你这个清汤寡水的鸿胪寺卿能够比拟的?偏偏这老家伙自我感觉良好,居然认为房俊是要抢班夺权……

    真是老糊涂了!

    房俊冷着脸瞅着韦照善,慢悠悠道:“圣旨一下,尔是要抗旨不尊否?”

    韦照善气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道:“好样的,房二,你当真好样的!今日老夫所受之折辱,异日必定十倍奉还!”

    房俊微微一哂,回头问程务挺:“这句话算不算出言不逊?”

    韦照善吓了一跳。

    程务挺挠挠头,犹豫了一下,说道:“算!”

    几个亲兵部曲就抬起大手……

    韦照善魂儿都快吓飞了,气得想大叫一声:“算个屁啊!老子不过是说句硬气话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怎就出言不逊了?”

    他算是看明白了,论不讲理,房二敢认第二整个关中也没人敢自称第一!

    这就是特么一个浑蛋,跟他置气,把自己气死了人家还会在自己灵前冷嘲热讽,再把自己气活过来……

    “哼!”

    好汉不吃眼前亏,韦照善怒哼一声,大步走向门外,冲着几个门下省的官员喝道:“陛下旨意已然下达,某就得遵从皇命前往大理寺,尔等某非是想要陷害老夫于不忠否?”

    几个门下省的管理一呲牙……

    你个老不死的惹不起人家房俊,拿我们当筏子是吧?

    只不过房俊不在乎韦照善韦氏族老的地位,这些门下省的官吏怎敢不在乎?韦氏拿房俊没辙,拿他们这些虾兵蟹将却是碾压态势……

    只能忍着气,客气的冲房俊势力,而后押解着兀自气恼的韦照善离开鸿胪寺。

    房俊待到韦照善走后,冷言环视一周堂内鸿胪寺官吏,没心思跟这帮人显摆威风,冷声道:“诸位各官居原职,尽心任事就好。”

    然后冲程务挺道:“速速前去保卫宿管,但凡高句丽使节,一个都不准走脱!”

    “诺!”

    程务挺大喝一声,一摆手,领着麾下巡捕气势汹汹的奔向鸿胪寺后院,将高句丽使节所在的院落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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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八章 舆论() 
房俊哼了一声,问道:“元氏打算出多少钱赔偿?”

    独孤诚心中一喜,以为房俊口风松动,便说道:“粟米一石,绢一匹,另有铜钱五百。”

    “呵呵,哈哈……”

    房俊仰天大笑,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独孤诚吓了一跳,一脸懵逼。

    这位怎么了这是?

    房俊一阵大笑,笑得堂中家仆婢女都心惊胆战,二郎这莫非是要发飙?

    好一阵子,房俊才止住笑声,抹了抹眼角的泪水,声音微微有些嘶哑,他婆娑着手里的这张染血的状纸,眼前幻想着丁氏老丈辈分绝望之下一头撞死在京兆府门前的惨烈,幻想着丁氏老妪孤苦无依哭瞎了双眼的凄凉悲楚,幻想着丁氏那两个如花似玉的姐妹被活生生的杀掉殉葬,临死的时候是怎样的绝望恐惧,元家的家仆又是怎样的凶残狠毒……

    良久,房俊面无表情的抬起眼眸,看着独孤诚,一字一句说道:“回去告诉元氏,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这件案子京兆府将会全力以赴的侦破,若是证实事情的确是状纸所描述的那般,本官会亲自替丁氏讨回这笔血债!就算他元家是四朝柱石、是千年世家,本官亦会遵照国法,严惩不贷!”

    由一个无比重视生命的时代穿越到贱民之命如草芥的大唐,房俊的世界观、人生观都受到无与伦比的冲击!

    他不是圣人,不是智者,他也会随波逐流,也会干出剿灭陆氏满门的那种丧心病狂的事情。他的底线也在被这个时代一点一点的腐蚀更改,但是他没法想象一个生命得不到重视的帝国,如何能够国祚绵长,如何能够人心所向,如何能够开天辟地!

    三条人命,就值粟米一石、绢一匹、钱五百?

    很好,他要让元家付出代价,让他们知道人命的价值绝非这般低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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