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倾向于司马懿的风格,没事的时候就韬光养晦寻思寻思阴谋诡计,事情大胆的放手让属下去干。干得好了大大有赏,干的不好往死里整,赏罚分明谁敢不好好干活?
这才是御下之道。
所以他现在急着回家跟娇妻美妾做做喜爱做的运动,谁愿意陪着一群臭男人在这里点灯熬油?
放下茶杯,房俊也不看一脸铁青满是怒火的独孤诚,自顾自拿起毛笔在桌案上的砚台中蘸满了墨汁,铺开一张雪白的竹纸写起字来。
独孤诚忍着气,也不说话。
倒是要看看你敢将我如何?
未几,房俊提笔抬腕,看着自己的书法作品满意的啧啧嘴,叹息道:“若是单论书法,本官这一手字在大唐怕是得排得进前五,若是加上诗词造诣,这天下还有谁能相提并论?”
程务挺眼角一跳,好嘛,这也太不谦虚了……
独孤诚则差点吐出来!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就算是天下第一,可总得谦逊一些吧?
你的矜持呢?你的涵养呢?
房俊自吹自擂一通,笑眯眯的冲独孤诚招招手,“独孤少尹过来看看,本官这一手字可还入的了眼?”
独孤诚视若无睹。
可是随即一想,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自己越是与房俊硬着干,房俊对自己下手就越狠,自己就越吃亏。这种傻事只有傻子才会干!
再者说,自己本就立场不坚定,不是都想要服软了吗?那干嘛还硬是要装出一副宁死不屈的模样呢……
脑子里转了转,便真起身走到桌案前,低头一看,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字是好字,就算房俊自吹自擂让人恶习,可是好字就是好字,不承认也不行。笔架端方行笔秀丽,饱满圆润雍容大气,令人见之心折,忍不住心中意念随着落笔走势临摹一番。
可是这写的是什么玩意?
坦白从宽?
抗拒从严?
娘咧!
这不公不整又不押韵的两句诗不是诗词不是词更非长短句,搞笑呢?
可独孤诚又笑不出来。
他是个才学优秀的纨绔,自然懂得字面上的意思。
可问题是你让我坦白什么?
我也不是想要抗拒,分明就是你阴我设下的圈套,我坦白得了么?
独孤诚气呼呼道:“下官不知府尹大人之意!”
房俊讶然道:“你不识字?”
独孤诚气得头晕,大声道:“府尹大人自己心里清楚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摆明车马要陷害于我,又何必在这里故弄玄虚羞辱于我?房二,有什么手段你就尽管放马过来!”
房俊也奇道:“既然明知本官要修理你,那你为何敢这般跟本官说话,是不是担心本官将你修理得不够惨、不够彻底?不过本官一向好说话,你既然有此要求,本官怎能不满足你呢?”
独孤诚无语。
特么我只是说两句硬气话,几时要你将我修理得惨一些、彻底一些?
房俊便重新回到桌案之后坐好,板起脸说道:“有江南商贾举报独孤少尹勒索钱财、收取贿赂,经由本官严查,人证物证俱在,证据确凿。故此,判决京兆府少尹独孤诚贪赃枉法之罪名成立,入狱三年,以正国法。”
独孤诚都听傻了……
入狱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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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五章 你拿什么回报我?()
独孤诚顿时气得跳脚,太狠了!
“房二,到底是谁特么贪赃枉法?你严查个屁啊,设个圈套就想要将老子毁掉?做梦!京兆府是你就能一手遮天的吗?你给我等着,我要向刑部、向大理寺、向御史台申述,就不信这天底下没有王法了!还有,我定然要去陛下面前告御状,看看你打着陛下的旗号都干了什么为非作歹的事情,看你有什么下场!”
房俊大马金刀的坐着,闻言面无表情,淡淡说道:“独孤少尹大抵是忘了,京兆府审理的案件就是终审,即便是大理寺、刑部、御史台也没有权利翻案。另外本官要跟你说的是,本官是京兆尹,京兆府就是本官的地盘,本官就是能一手遮天!”
独孤诚又惊又怒,一股凉气从脚底板升起,瞬间蔓延全身。
特么的老子没惹你啊?
那侯莫陈镬当众顶撞于你也不过是被轰出大堂,老子一声不吭还得要下大狱?
没天理了啊!
就在独孤诚惊慌失措的当口,一个书吏快步走进大堂,俯身到房俊身边耳语几句。
房俊顿时吃了一惊,狐疑的看了看失魂落魄的独孤诚,这家伙怎地能将这位请出来说情?
真是有些小瞧他了……
不过他片刻都未耽搁,只是吩咐程务挺看着独孤诚,便整理一下官袍,快步走出大堂。
京兆府左侧的胡同里,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停靠在灯火照不到的暗影里,周围皆有虎背熊腰的侍卫警戒。
房俊快步走出京兆府大门,左拐进入胡同,见到前面一辆公主规制的奢华马车,赶紧走到车窗前,躬身施礼,低声道:“微臣见过殿下。”
车厢内响起一声清婉殊丽的动人声音:“华亭侯毋须多礼,且上车一叙。”
房俊心中一跳,脑子里不可遏止的闪过一个龌蹉念头……
车帘撩开,露出车厢里一抹淡淡的灯光。一个姿容秀丽的侍女轻手轻脚的下车,对着房俊一个万福:“侯爷,请上车。”
房俊掀开车帘上车,那侍女便将车帘整理一下,淡淡的灯光被车帘挡住,从外面丝毫见不到内里的情况。
车厢里装饰并不华丽,只是充盈着一种淡雅的幽香,如兰似麝令人心神皆醉,也不知是某种不知名的香料,亦或是长乐公主的体香……
长乐公主一身常服,背脊挺得笔直,衣领之上露出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满头青丝盘了个精致的发髻,斜插着一只金灿灿的丹凤朝阳步摇,晶莹如玉的耳垂上坠着两枚珍珠耳坠。
修眉秀眸,琼鼻樱唇,白皙的肌肤完美的瓜子脸,容颜精致到几乎寻不出一丝一毫的瑕疵。
淡淡的灯光下,略带红晕的俏脸泛着圣洁的光辉,仿似九天玄女私下凡尘,将世间男儿的心尽数都给勾了去……
“未知殿下深夜相会,所为何事?”
房俊强迫自己的目光从那两瓣粉润的菱唇上挪开,与她清澈的眸光对视。
真是奇怪,明明已是罗敷有夫,却为何这位殿下秀美的姿容之中偏偏带着一股少女般的青涩纯秀?便是那两条纤巧的柳叶眉都眉峰婉顺,不见一个眉毛杂乱……
长乐公主抿了抿嘴,有些羞恼的瞪着房俊。
这混蛋是一时口误还是存心调戏自己?
什么叫深夜相会……
谁跟你相会?
长乐公主深深吸了口气,不知为何,她总是在面对房俊的时候莫名其妙的丧失掉清澄宁静的心境,变得易羞、易怒,金枝玉叶的矜持越来越少,反倒是性格中绝无仅有的暴躁时不时的冒出来,使得她的修养和矜持越来越受到挑战。
而现在这个时辰,眼下这种情景,都让长乐公主心里发虚。
轻咳一声,长乐公主红唇微启:“本宫自是有事找你商量……”
房俊的目光已经从长乐公主脸上向下移动,凝视着裙裾下的一双纤巧的青缎绣鞋,想象这那日见到的那双纤秀玲珑的秀足,咽了口唾沫,打断她道:“殿下有事,尽管吩咐便是,何用商量这等词汇?但有所命,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回答得干脆利落,一点都不矫揉做作。
可长乐公主心里愈发不得劲儿……
谁让你赴汤蹈火啦?
她悄悄的将双足缩了缩,用裙裾挡住。房俊的目光像是带着火焰一般,她觉得那目光所到之处都有一种烧灼感,令她又羞又恼,偏又发作不出。
心底打定主意,必须赶紧结束这场谈话,否则这个棒槌指不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到时候自己是反抗还是顺从?若是反抗,以父皇的脾气定然能将房俊砍了脑袋,绝对没商量,房玄龄的儿子也不行!可这是高阳的驸马,自己难道就眼看着妹妹凄苦一生?
若是顺从……这更不可能!
抿着嘴唇,蹙着秀眉,长乐公主娓娓将事情说出。
末了,她说道:“这件事并非私人恩怨,你做事也不要太过强硬,得饶人处且饶人。本宫也是挨不过安康姐姐的面子,没办法才来跟你求情……”
房俊便点头道:“可以。”
“呃……”正绞尽脑汁的想着用什么说辞来打动房俊的长乐公主忽地一愣,这么痛快?
按说他这般设计独孤诚,必然前思后想预作绸缪,是下了一番功夫的,自己贸贸然的上门来求他放独孤诚一马,难道不应该纠结一下,以显示他再这件事情上的损失比较大,很为难,这才能让自己领他一个人情吗?
答应得太快,长乐公主反倒有些狐疑。
该不会是这个家伙憋着什么坏?
便诧异的问道:“当真?”
房俊一脸坚毅:“自然当真。殿下金口玉言,一声令下微臣上刀山下火海眉头都不皱一下!命都能不要,独孤诚算个球?殿下宽心,回头微臣就放了他。”
长乐公主吁了口气。
事情能够如此顺利,她自然心情极好,也就自动忽略了房俊言语之中的轻佻。
正事谈完,气氛又古怪起来。
虽然未到深更半夜,但是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会滋生一些莫名的氛围。
长乐公主微微垂下眼眸,蝴蝶翅膀一样的睫毛搧合几下,轻声说道:“既然如此,华亭侯便请回吧。”
她是真的紧张。
那天汤泉之中房俊敢于动手打自己的小臀,这就是个肆无忌惮的棒槌,天知道会不会在这马车里对自己动手动脚?一想到此,身后的部位便隐隐传来一阵火辣,如坐针毡。
房俊倒也痛快,点点头,说道:“那微臣告退,殿下也早些歇息为好。”
“嗯。”长乐公主嗯了一声,略感意外。
似乎总要说几句轻薄的话儿不正经一番那才是房俊的作风,如此干脆利落反倒让人不习惯。
抬起眼眸瞅了房俊一眼,长乐公主轻声道:“多谢了。”
房俊粲然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殿下客气了,能为您效劳是微臣的福气。”
略微点头致意,便起身撩开车帘跳下马车。
长乐公主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她这个放松肩膀长吁口气的动作刚刚做到一半,车帘又被撩开,房俊那张可恶的黑脸又探了进来,满脸笑意怎么看都充满了揶揄……
长乐公主被吓得愣住了,瞪圆了秀眸又羞又恼。
自己这副神情被他看了去,会不会嘲笑自己,认为自己是害怕他所以才在他走之后松了口气?
房俊笑呵呵的看着长乐公主露出的这个又是惊诧又是羞恼的可爱神情,腆着脸道:“微臣既然帮了殿下的忙,却不知殿下打算如此回报微臣?”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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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一十九章 崛起的韦家()
税赋乃国家之根源。
税赋过轻则国库空虚,兵无战力,内忧外患接踵而至;过重则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内外交困纷至沓来。如何在轻重之间寻找到一个合适的度,既能充盈国库,又能民间繁荣,这是为政者最难达到的标准。
眼下大唐的税率算不上合理。
隋末诸路反王各省豪雄捉对厮杀,天大打乱民不聊生,现如今正是休养生息积聚民力的时候,因此民间的税赋过轻。这便导致了国库的空虚,李二陛下想要东征曾经被军费闹得一筹莫展,只是在房俊连番的“敛财”之下才算是有所缓解。
但是依靠某一个人或者某一项举措开辟出的财源到底非是稳定的来源,只能解一时燃眉之急,却不能千秋万世的巩固国家之根基。
一方面要休养生息,一方面要强军强国,这是相互矛盾的。
这就是大唐目前的税收状态……
从韦元通的心理是愿意看到房俊增收东西两市的税赋的,这不是他有多爱国愿意京兆府库府充盈,而是一旦增设商税必然会导致天下所有的商贾尽皆反对。
市舶司所经营的海贸货物已然有不少流通至内地,所到之处因为毋须向当地设立的关卡税关缴纳赋税,致使各地州县收入锐减,怨声载道一片喧嚣。
若是房俊在长安也玩这么一出儿,搞不好就是关中动荡!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皇帝也保不住他!
可是房俊会这么愚蠢,干出这等傻事么?
韦元通觉得可能性不大。
可他又着实看不出房俊的图谋,难道那小子就只是闲着没事折腾京兆府的这些官吏?
愈是想不明白,他就愈是要想。
难免就心生烦躁,异常郁闷……
“父亲,孩儿有负您的殷望。”韦大武有些羞愧。
现如今的韦家虽然在关中素有名望,却远未达到后来那种“城南韦杜,去天尺五”的鼎盛声势。为了谋求这个京兆府少尹的职位,韦家在关陇集团内部做了不少妥协,也付出了不小代价。
结果自己非但未曾对房俊构成一丝半点的钳制,反而连面对房俊的时候都心惊胆颤唯恐被房俊用强硬手段收拾,这实在是有些丢人……
韦元通对此反倒看得开。
微笑着安慰道:“何必如此妄自菲薄?那房俊能被陛下称赞一句‘宰辅之才’,你当是浪得虚名?外界传言不可尽信,房俊固然行事嚣张,也未尝不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手段,实际上此人心思缜密七窍玲珑,天生就是一个混官场的好材料。况且其诗才天授,说其一句‘不世出之奇才’亦不为过。被这样的人压制,有何丧气之处?若是你能够在极短的时间内制约住房俊,那为父反而要担心。”
被房俊压制是应该的,谁让人家是“宰辅之才”呢?
反过来压制住房俊才不正常,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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