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几个著名金产地,其一莫佳因,为华人十三公司淘金致富之地,那里被挖成了上百亩的大湖;其二深石罅,传说矿工衣服染有泥浆者,每件可洗出数分全子;其三是三千,名称甚怪,相传是以几个刚刚抵到这里的华人获金三千两而得名!产量都算相当的不错。
再因为这里的移民和开采都是由民间自发性组织,所以别看一年两三万两金子不多,绵延上百年下来,凡是来到婆罗洲的华人手里都有了金子,那么婆罗洲不是金山也是金山了。
这两年里复汉军在南洋的根基越来越稳固,以婆罗洲为例,中东婆罗洲的土著就已经很少再向西婆罗洲进攻。反倒是沙捞越被西婆罗洲的华人合力给拿了下来。
陈汉官方至今名义上还没有进入西婆罗洲,这里的‘政府’组织机构和模式已经是‘公司’。但是谁都知道,现在掌握着这些公司权利的人早就不是原先的带头大哥了,而是那些从大陆送过来的人。
每年西婆罗洲都有大批的闽粤移民抵到,还有大量的来自爪洼和苏门答腊以及吕宋的华人,西婆罗洲的农业发展一年一变样,而矿业开发也进入了通畅的高速轨道。
这里的华人百姓视陈汉为‘朝廷’,因为陈汉在幕后的支持和主导,让他们的日子过的比原先好处了许多许多,这就不知道收拢了多少南洋华人和原婆罗洲华人的心了。用两个字来表示,那就是拥护!
享誉天下,人尽服之;政令畅通,莫敢不从。
当无数百姓的心倒向了陈汉这里,那陈汉在西婆罗洲的阴影下的统治也就变得根深蒂固了。
不过笼统上讲有着三分之一婆罗洲大小的西婆罗洲,可不是寥寥的几十万人就能填满的,这个数字就是再乘以十,婆罗洲也完全可以承担的下。所以最近两三年里,一艘艘下南洋的运船是永不停息的往返在广东大陆和婆罗洲港口之间。
它们带着一船船的国人送到婆罗洲上,将一船船人们生活生产各类的所需商品不停地运到婆罗洲,同时将婆罗洲上生产的胡椒、稻米、甘蔗、西米、椰子干等农产品不停的载回引入国内,还有黄金,以及大量的木材。这是婆罗洲上单一价值最高的东西和数量最多的商品,一开始还有当地人开设的金店存在,但随着银行部门的介入,西婆罗洲日益增高的黄金产量全部进入了银行中。而木材这东西,婆罗洲似乎永远不会缺。
从布匹铁器五金,到盐糖药材,中国供给着婆罗洲上几十万华人生活所需的一切。
诸多迁移到西婆罗洲的吕宋、爪洼和苏门答腊华人家族,也从中看到了无限商机。他们依靠着自己原先的底蕴,也开始着手涉入唐寮、五金作坊、纺织等等低技术行业,但是他们想要真正的发展起自己的手工业,那还有很长很长的一段路走。
因为在不知不觉当中,西婆罗洲和大陆的关系已经要演变成标准的殖民地经济了。
西婆罗洲成为了供应原始材料的生产基地,同时他们也完全敞开市场,成为了闽粤商家的产品倾销地。这种‘对等’的经济模式,短时间内没有什么问题,可时间一长,尤其是西婆罗洲觉醒的手工业产业,那双边的矛盾就是必然要产生的。如果哪一年西婆罗洲的农产品价格大跌,双边的经济矛盾就会变得更加尖锐。
刚刚过完年,第一批顺着冬季风南下的船只就已经要离开广州了。之前的一个月里,陆陆续续一千多人报名要去南洋,他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后,拿到了卖身钱,就还要在固定的地方生活上一个月,被确定为没有任何疾病问题后,再统一登上前往南洋的海船。他们中绝大部分的人进入了苏禄和西婆罗洲生活,只有不多的一部分去到了新加坡。
“阿水,到了那里可要找着你三叔。相互照顾着,一定要平安回来啊。”曹陈氏拉着小儿子的手,眼泪不住的往下流。非是家里实在困难,她怎么舍得让儿子下南洋?
矿山里本就没一个安全的,这又是在南洋,万一出了个事,家里面就是想招呼也招呼不来。不过这下南洋总比去当兵要安全一些,而且当兵时间长,要退伍至少是五年时间。而下南洋呢,最短的工期只有一年,矿上也有大夫,没枪没炮的,再危险也比不过当兵。
当然还要说的是,这现在当兵不比原先了。原先是报个名就能当兵了,现在却需要进行各类考核。很多人是想当兵都被刷下来了。
“阿妈,你就放心吧。现在这官府跟鞑子时候不一样了,签的有字据,当官的不敢胡来,矿上也不敢胡来。”他要是生病了,就是自己愿意下矿,也不会被领队同意。“你就放心吧。”
“大哥,照顾好阿妈。等我从南洋回来,可要看到大侄子。”阿水向着自己大哥阿山叫道,两眼中一样饱含着泪水。
“梁阿水,梁阿水,在哪呢?赶快归队,点人数了。”
身后传来了队长熟悉的叫喊声。梁阿水脸色一紧,“阿妈,大哥,你们快回吧。我们队查人数呢,我去了……”
就在陈鸣登基的不足一个月的时候,就在新年刚刚过去的第五天,一艘艘海船载运着成百上千的沿海贫民望着南方驶离了广州码头,往温湿多雨的南洋进发。(。)
第五百四十六章 第三方的嘲笑()
正月二十一日,南京汉王宫,朝会。
脸色看起了很是健康的陈惠看着堂下叽叽喳喳相互攻奸的文武大臣,头都涨大了。
叽叽喳喳的,不知道他就要做太上皇了么?底下重臣们说的所有的话他都不想听,也不愿意听,那些声音叽里咕噜的全都变成鸟叫了,他要不是需要端着帝王的架子,都想现在就把眼睛一闭,身子向后一趟,歇息一会儿。他现在头晕啊,还头疼!
你说说这都什么人?不趁着最后的时间多说两句好话给听听,天天在自己耳朵根边叽叽喳喳个不停。烦都烦死了。
陈惠现下的心理是十分复杂的,但他是一个明白人,对于政事就处于‘自暴自弃’的状态,反正他是要走人的了,心早就不在正事上了。
“嗯嗯……”
“诸位爱卿之言都不无道理。此事关系重大,需谨慎处理,待孤王细思。”
陈惠连陈鸣都没有推,他话音落下,身边的太监立刻就高声喊道:“退朝。”
坐在侧下的陈鸣面上也全无表情,从上次朝会开始,大都督府年前提交的整军计划高达4000万费用的事儿就传遍了整个朝堂,内阁和大都督府也就四千万整军费用和一万万军费总额的事情拉开了战幕,彻底摆开针锋相对的架势。从双边的第一次交锋到现在都过去整整十天了!
内阁方面是坚决不认同一万万的军费总额和四千万的整军费用,认为全年军费总额可压减到六千万,整军计划耗费千万足矣,其他的多一个子都没有。
并且针对大都督府的整军计划拿出了多达二十页的报告书,里面大把大把的揭露了大都督府虚报开支增加军费的事例,比方说水师的外海基地和一些岸防炮台的修建费用,大都督府的预算与内阁拿出来的预算能差出两三成来,还有军中骡马的购入和饲料。
因为全军大整编不是一声令下立刻就能完成的,这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中间主力部队所需要的数以万计的马匹也不可能一下子全部到位,但是大都督府拿出的军需报表中有一条开列的数值,却是计划中马匹总额全年的食料、人工、马舍耗费,这显然是忽悠人的。
如此的‘漏洞’在整个整军计划书中还有不少,谁都知道这是军方耍的小把戏,为的就是多开军费。
现在的复汉军队伍是铁板一块,陆军是当之无愧的老大,正在更新换代当中的水师已经习惯于作为陆军的附庸存在,这都是几千年的规矩了,早已经将这种印象当成了天经地义。
海陆之争在未来很可能会爆发,但那是在不可预知的未来,现在的整个陈汉军方还是牢固的像铁板一块。水陆齐上阵,跟着内阁针尖对麦芒,寸土不让。
而行政体系的力量动员起来,认真起来,那当然是有着强大的战斗力的,不过几天时间就找出了计划书中的多项漏洞,并且手中握着了真凭实据。可大都督府也不是吃斋念佛的,他们手里可握着内阁也不知道的一些情报的,比如法国人与南越的拉近,比如英国人对缅甸的支持。
“八个主力师,十五个守备师。”陈二宝冷笑着,十天的斗争就是彼此对抗和妥协的过程,最初五千万的军费被内阁许诺到了六千万,然后是六千五百万,在去掉四个主力师建制的同时增添三个守备师,但内阁要消减一部分明年的造船计划,和一些海岸炮台与外海基地的建设。大都督府能认才怪!
“哼。我看他们这么破解这一着。”今天的朝会上他第一次扔出了英法与广南缅甸在秘密接触的大炸弹,想到陈聪、柳德昭、彭忠瑞这些人脸色瞬间的变化,陈二宝心里这就是一阵好爽。
缅甸作为陈鸣钦定的‘敌人’,英国人与之接触,居心叵测。而广南国算是陈汉的附庸,法国人掺和进来,也是不安好心。而英法作为现在中国最大的外贸伙伴,却又让中国不得不重视与其那巨大的经济利益。而且英法两国的水师力量都无比强大,尤其是英国人。他们的落脚地就在印度,与缅甸相邻……
“不过这一万万的军费……”也真心的不可能了。太子殿下在上头压着呢,双方还是要继续妥协的。
“二宝兄弟。这一万万的军费固然是拿不到,但怎么着也要有九千万啊。”全军大整编,要是大都督府不趁机吃个肚饱圆肥,那就太对不起这个大好机会了。坐在陈二宝边上的后勤部一把手陈权摩挲着手中的茶碗,眼睛里放射着精光。
自从陈家起兵以来,陈权就在后勤系统打圈圈,一开始他是不看好陈家的举动,认为是自寻死路,所以他才不会跟陈二宝那样顶在前头呢。陈权缩在后勤部虽然权利被压制了,但安全得到了保证。可随着复汉军实力的一点点增强,势力的一点点扩大,当陈权发现大事可期的时候,他再想插手一线部队已经做不到了。
复汉军发展的顺风顺水,当初顶在第一线的那些人,各个功成名就,谁会愿意别人突然把手伸进他们的地盘里呢?
而且在后勤部陈权也不是一手遮天,当初军工系统没有与后勤部彻底分家的时候,这里可是三姓子弟汇集数量最多的地方。后来陈汉政权发展壮大了,当权的位置越来越多了,很多的人就分散到其他方面去了,但陈惠和陈鸣父子在后勤部的掌控力不仅没有减弱,还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大了。就是当初面对陈惠家主的位置都有着一定抗衡能力的陈权,也在这一过程中,真真的认识到了什么是高下之别,什么是君臣之分。
一句话来描述,陈权和很多陈家子弟,在时间的推移和复汉军的发展壮大过程中,已经都乖觉的把自己‘小股东’的认知转化为‘高级经理人’的感悟。这对陈汉是弥足可贵的,却也是中国几千年皇权高度统一的思想的结果。
连皇帝和皇子都先是君臣,再是父子,何况是亲戚姻亲呢?
而这就是东方的皇权,这就是东方的文明。
陈权现在早就把一些陈旧的想法抛到九霄云天外了,他如今眼睛就盯着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也别觉得他能操掌后勤部是因为他是陈家人的缘故,这一原因虽然有,但并不是绝对的,陈权自身的能力也不差。
复汉军从弱到强,由无到有,打一开始的几百人队伍到现在的几十万人,这一过程本身就是最好的课堂。在一干当年的重要人物中,有跟得上队伍的,也有半道落后的,还有一直都在落后的。你不能指望着队伍停下来等你,如果在队伍的行进中落后了,那就只能永远的落后。
就像陈鸣已经默默无闻的十堂叔陈益,那就是一个很明显的例子。还有六堂叔陈嘉,这辈子也只能在军工系统里打滚了,位置重要是挺重要的,但出了那一亩三分地还能有什么大的权利?这样的位置还有很多,任人标准取的是可靠而不是能力,而如此的事例在陈汉这个巨大的集团中还有很多很多。
……
下了朝的陈鸣,跟着老爹坐了一会儿,接过了朝堂上陈惠没有向他甩来的锅儿,然后就去了老太太那里,接着再是老娘那里,最后出宫回到府上的陈鸣都可以直接吃午饭了。
下午的时候他分别收到了内阁和大都督府送交宽了一定的军费额度,正金额增加到了七千万,而大都督府的军费预算也消减了五百万,双边都有了妥协和退让,但两者之间的差距还是巨大的很。
陈鸣让人把内阁的意见书抵到大都督府去,把大都
陈继卿有些无语的看着两边的财政报告,“他们计划的都是很详细,可这些人就真以为纸币一旦推出,就能当银元使了吗?这肯定是要对于物价货价有重大影响的。”所以一万万的银元在货币改革之后就很可能没有‘一万万’的价值了。陈继卿十分的不解,这样简单的问题,内阁和大都督府怎么就都看不到呢?他们两边吵来吵去,怎么就不找人到银管会来问一问纸币的事情?
这是朝廷自身就在推动着的一变化啊。
作为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的常务委员,陈继功很清楚在不久后推行的纸币,虽然法律规定一银元就等同一块银元,但在规定的时间内在银行用银子金子兑换纸币的话,一银元却能兑换道十二元纸币。百姓在最初的三个月内拿真金白银向银行兑换纸币的时候,是能获得百分之二十的增幅。这是一个优惠政策,是一个红果果的诱惑。如此货币流通量能得到了一定的增加,可以预料的到,全国物价会出现普遍的上升态势,而至于这幅度是高是低,那就不是陈继卿现在可以下结论的了。
这件事在银管会中也属于绝对机密,内阁的人没听到消息不奇怪,但他们总要有一定的眼光看到这个事情吧?
且不说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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