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主意不错。国立高等学府也完全可以引入么,跟各地的公司、商团商帮多沟通沟通,文教部也确切的拿出一个适当的方案来。”陈鸣很满意,对刘文说道。
前言就说了,如今在国内办学,尤其是办高等学府,缺的不仅是资金,还有相应的老师。
广州商团之所以能办的起商学院靠的是抢先了一步,他们那个地方百多年里都是通商口岸,通晓外语的国人不在少数,哪怕政府和其他地方开埠抢走了一些,广州的底蕴也是不能忽视的。再加上他们当中还有潘振承一次次为他们打气,不停地为大清洗后的广州商界中人灌输着陈汉的治国经济理念。如此才催生出了广州商团先迈出去的那一步!
广州人随着中国对外贸易大发展的开启,眼看着从澳门被赶出来的葡萄牙人从无家可归的流浪狗一步步增长为值得尊敬的翻译的广州商人敏感的察觉到了外贸人才的欠缺,这各处紧张无比的翻译员就是最最明显的一个例子。
于是广州商团就通过自己的便利条件,早早的搜罗了一些‘专业’人员,先是办外语班,然后发现会计、销售、经营等各方面人才都出现紧张态势,外语班也就一点点扩张为会计班、育才班、培训班等等。在这个期间他们还通过自己的老关系从欧洲引入了不少西式书籍。总之,虽然广州商团办学过程中也困难重重,但他们从无到有,一步步积累的经验和师资力量,却成为了现在最宝贵的财富。
在学院这一级的高校一省之中也没有两所的情况下,广州商团突然要创办高等私立学府,目标直指‘学院’,把广东文教局都吓了一大跳,等核实了情况下,省文教局上上下下又都跟偷吃了仙丹一样的高兴。
陈鸣挺赞成私人资金进入教育事业的,这种私立的实业学校,也不再像传统的书院那般以考取功名为目的,而是旨在为商业培养各种的专业性人才。在这期间作为投资人的商团,可按本身的职业需求来设定学校的科目安排,亦是在为自己储备人才。尤其是有了‘代培生’之后。
当然既然是商团投资的私立学校,无可厚非的就会带上营利的色彩。
不过刚刚起步的商学院招收的第一批学生应该多是商团子弟,学费上面的收益该是寥寥无几的。毕竟名气是需要时间和实例打出来的。而商学院这三个字,即便是商业性质浓郁的广州城,这种专门为经商而办的学校也是惊世骇俗的了。
商学院一开始的资金来源全部是它的股东,至于什么时候能真正的经济独立,那就要看中国的发展了。除开传统的国学文史科目外,羊城商学院还设有诸多的专业科目。在羊城商学院的报表中,会计、速记、测量、管理等等专业科目,无论是在课时上,还是在关注程度上更是远远超过了文史课。
这就决定了这所‘学院’成立之后,必然要承受的莫大压力。
……
国宾馆里,田沼意次正在看着一份来自上海的金融日报,他脸上隐隐浮现着怒色。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这份上海的金融日报上用讽刺的笔法大肆抨击着日本的金银比价。
虽然田沼意次早就注意到了日本金银比值的问题,也很清楚,一直以来唐飞鹏那个家伙就再用他从中国运进来的货物在日本兑换黄金。
在经历了江户时代初期1:15的高金银比价后,伴随着日本一百多年的闭关锁国,日本的金银比价一步步滑落到1:5的官方定价。这其中庆长金银币制和宽永通宝的铸造及其流通为日本的金银比价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在原时空的历史上,被老美打的被破开关的日本,其关税权因为被外国人操纵,资本主义国家的工业品大批的向日本倾销,而日本的农产品等原料却源源流往国外。开港后的洗礼1860至1867年,日本对外贸易输出额增加2。5倍,输入额却增加13倍。日本自身的工业发展受到了严重阻碍,成为西方列强的商品倾销市场和原材料供应地。大量西方质优价廉商品的涌入,沉重打击了日本国内产业。而由于条约认可洋银在日本自由流通,西方商人和使馆人员就利用日本金银比价远低于国际牌价,利用墨西哥银元来套购日本黄金,攫取巨利。幕府为限制外国水兵兑换日本银币套购黄金,便规定每人每天兑换的数量。于是水兵们开具假名单,随意捏造名字以便多换。就这样,开港贸易仅半年,日本黄金就外流了一百万两。
上海的这份金融日报完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用一种调侃鄙夷的口吻讽刺着日本的‘食古不化’。却根本不知道这套金银比价连同宽永通宝那是维系德川幕府统治的重要基础之一。根本不是说想改就能改的。
建立起统一的货币制度,那是中央集权最大的体现之一。整个德川幕府统治时期,日本各地之重要的矿山基本都被幕府所控制,统辖矿山也成为德川幕府货币统制政策的重要内容之一。
田沼意次被这份报纸气得火冒三丈,但他内心里对于日本的金银比价也更加的忧心忡忡了。
“这要是将军大人能一纸令下就将黄金的价格提升三倍……”那该多好啊。
可惜,这样的想法只是田沼意次无谓的妄想。德川幕府现在于日本的统治虽然牢固,但他也没办法下令将黄金的价格提升三倍。
现在德川幕府的御用商人来中国购买货物,用的黄金的单位价值就是他们在国内同等重量价格的三倍。都是一样的钱,拿到中国一个能当三个花;在日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缩水。
“这要是中日之间再发生战争……”落败的德川幕府在货比上的统治力可就大不美妙了。(。)
第五百四十三章 旗人的日子()
冷冽的寒风吹着,夹杂着冰凉刺骨的雪花不停地打在人的脸上。整个天地间似乎都已经变成了一个大大的冰疙瘩,露在外面的鼻子和面颊冻得都要僵硬了。凛冽的空气更加频繁地灌进皮套里,即使八旗兵们已经把大衣紧紧地裹在身上。
只有百人左右的军队在默默地行进,不时的还有人滑倒在地,因为寒冷的天气早已经将河面冻成了大冰块。这里是腊月的牡丹江上,这里是一片冰雪的天地。
雪花在呼啸的寒风中飞舞,江岸边的树枝上挂满了冰霜,犹如美丽的银条,随着呼呼的北风就像一条条狂舞的皮鞭在空中抽打着。
八旗兵们闷头向前,此地前方不远处就是宁古塔了。这个昔日流放犯人的地方现在却成了八旗安身立命的好地方。从春天里开始,大量的人群带着一车车的物质从南方迁移过来,很快还有大批的朝鲜奴隶送到。
八旗旗民挥舞着鞭子,监督着一个个辛苦跋涉而来的朝鲜人开荒种地,修筑房屋。
半年的努力,在今年宁古塔入冬之前,一个个拔地而起的屯子就很好的证明了这些朝鲜奴隶的价值。纵然在许多个不知名的山谷中已经积累了无数具被抛弃的尸骨。
可这又如何呢?
对于八旗来说,朝鲜人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两条腿的牛马。他们唯一的任务就是给八旗创造赖以为生的粮食、布匹和一切所需的生活器具。就像当年野猪皮治下的汉人一样。
他们从朝鲜盘剥的粮食物资也在源源不断地运到辽东,然后从辽东送入吉林、黑龙江。越来越多的旗人来到了吉林和黑龙江,越来越多的各类物质也被转运、储存到吉林、黑龙江。满清不会坚守盛京的,永珹一直都在做着继续向北的准备不是吗?
一年的时间又要过去了。满清依旧看不到希望,而复汉军却夺取了整个西南。
绝大部分的八旗旗民对此都不关心,大部分的旗民在这个时候也都窝在了家中,只有不多的一部分旗人需要在这冬天雪地里到外面溜达上几十里地。他们是八旗民兵,用满清从复汉军那边学来的词汇说,他们在拉练。
拉练是复汉军部队的一项常规训练内容,在野战部队很是普遍,就是与紧急集合相互结合,把部队全员单兵装备,拉到野外进行机动训练的一种方式。为了增强指挥军官和士兵的体质及加强战斗力的一种训练。在拉练过程中,每一个军人都会在一种纪律严明的压力下磨励自己,使这支队伍变得更加团结和更具有凝聚力。而最简单的拉练就是负重走几十里路!翻山越岭、浮冰卧雪是很寻常的一种现象。
八旗所有人都知道,八旗兵必须要到振作的时候了,否则复汉军打过来,那就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而他们已经处在了悬崖的边上,退无可退了。
没有了盛京这块龙兴之地,他们还能退到吉林,可是吉林中南部也被占了,黑龙江中南部也被占了,难道要他们退到外东北当野人吗?【满清时候的吉林和黑龙江东北西南走向的评分了外东北吧,大体上,库页岛、海参崴都划在了吉林】
当初八旗初兴的时候,抓生女真补充八旗兵力。而所谓的生女真也生不到黑龙江再往北的冰雪苦寒之地啊。这些八旗兵现在真正的担负起了‘民族的使命’,他们要拼尽一切所能,将复汉军挡在南面。
此刻的山海关外,一座座被坚冰包裹的堡垒之间,冰雪一样覆盖了这里。并且枪声和厮杀还在寂静的天地间不时响起。
“那是一个天然的哨所。”梅列茨科夫看着那座无名山头说道,“地理位置真的很优越。如果鞑靼人有足够的力量和时间,我建议他们在上头修一座坚固的堡垒。那样可以很好地给中国人的进攻制造足够的麻烦。”
“修建堡垒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梅列茨科夫,但不是现在。”俄国陆军少校托尔布欣狠狠吸了口烟,然后眼神飘忽地说道:“我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将望峪山上的哨卡修好。那里是鞑靼人在长城内防线的启始点,不先把那个位置给占住,我在山海关上夜里觉都睡不好。梅列茨科夫,你刚刚来到这里,还不知道中国人的野蛮。那是一群来自地狱的暴徒,野蛮、嗜血、残暴,撒旦都要比他们善良。”
梅列茨科夫用怜悯的眼神看了眼托尔布欣,这个男人自从望峪山被复汉军差点俘虏以后便似乎被吓破了胆。现在不要说前线了,连城外的堡垒都不敢住了,而坚持住进了关城。在梅列茨科夫眼中,这完全是俄罗斯军人的耻辱。
不过托尔布欣的职位比梅列茨科夫高多了,梅列茨科夫只能出声安慰托尔布欣:“中国人刚刚结束了对鞑靼人的扰袭战。现在大雪覆盖了一切,地上的积雪五俄寸那么厚,再要发起进攻难度比之前大出许多。他们是不敢冒着吃亏的风险继续袭扰进攻的!”梅列茨科夫知道中**队的待遇,那简直就是天堂。在之前的一系列接触战中,他也能感觉到中**人的谨慎,还有他们的军官太过于爱护士兵了。似乎稍微有点冒险的举动就不允许。
托尔布欣吐出了一口乳白色的烟圈,脸色依旧凝重,说道:“望峪山哨卡的修建进度必须加快!我们并没有太长的时间。温暖的中国不是苦寒的西伯利亚,这里很少有连续多日的降雪的。我不想等太久,关于这一点,你要和科涅夫他们说清楚。”托尔布欣似乎没有听到梅列茨科夫的话。而梅列茨科夫默默地点了点头,不再张口。
上风已经下定了决心,再开口只能惹来托尔布欣的怒火。他心中开始盘算人手的划分。鞑靼人送来了一百多个奴隶,还有六七十名士兵,配合着科涅夫他们,梅列茨科夫手中的总人数达到了二百六七十人。而对于西伯利亚的俄罗斯人来说,小三百人了,这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就算他们在西伯利亚已经经营了一百多年,除了在贝加尔湖,也很难在别的地方随随便便集结起二百多人的力量。而东北这个在梅列茨科夫眼中像春天一样暖喝的地方,就已经是中国最荒凉的不毛之地了,而如此的地方不算鞑靼人新近迁移回来的上百万人外,零零碎碎的部落加在一块也有好几十万人,甚至上百万人。在所有的俄国人眼中,中国的人力是那般的富饶,而且他们还有朝鲜这个地方作为奴隶繁殖地。
梅列茨科夫决定再增派一些人手去参与望峪山的建设,减少警戒的兵力。还要强令那些温顺的朝鲜奴隶每天工作十八个小时。毕竟,早一天建设完望峪山,他们便早一天得到安全保障。
想到此处,梅列茨科夫不由得又对复汉军产生了满腔怨气。他们这些人实在可恶,时不时发起的战争让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神经紧张,包括山海关内外数目不多的俄罗斯人。
而如果只是如此也就罢了。这些中国人虽然作战行动十分谨慎,但是打起仗来极端的顽强。梅列茨科夫已经带着俄罗斯骑兵不止一次的跟撤退的复汉军偷袭部队交手了,那些拿着步枪抬着小炮的中国人,面对着骑着战马的俄罗斯骑兵没有半分的畏惧。几次交手梅列茨科夫都没有占到便宜,哪怕有一回他带着三十多个骑兵将一个班的复汉军巡哨分队给全歼了,梅列茨科夫却也付出了七人战死,六人受伤的代价。那些中国士兵人人身上都配着手榴弹,这是一个可恶到极点的配置。
而现在望峪山哨卡在前夜里又被中国人摧毁,这使得高贵的俄罗斯人不得不在冰雪中跟一群奴隶为伍,一手一脚地艰苦的修复着哨卡。谁让俄罗斯人的‘任务’都在那座坚固的中国城池的外面呢。
这还不算,与鞑靼人防线最贴近的中国人堡垒里天天都能传来中国歌剧的声音,还有那随风飘过来的肉香,和浓烈的酒的味道。
地处北地的俄罗斯人最是好酒,而东北却没有什么酒,至少没有多余的酒来供梅列茨科夫这些底层军官和士兵开怀畅饮。东北所有的粮食都要收存起来,吃饭才是永珹第一要考虑的问题。酒只是次要的。
梅列茨科夫的伙食中不缺肉,哪怕是咸鱼干,但隔三差五的他们都还有机会打打牙祭,唯独这酒水,现在的梅列茨科夫就像是五台山破戒前的鲁提辖,想酒那都想疯了。
所以哪怕是一丝儿的酒气被风儿顺着飘到他们的鼻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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