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不敢多歪缠着乌三娘,否则火大的消不下去了,最后受苦的还是他自己。总不能因此就跑到冯雯雯哪里去吧?或者拉过边上的婢女打一炮,那太禽兽了。拉过锦被将二人一并盖好了,搂着乌三娘柔软的腰肢,手掌在她身上一下一下地轻拍着。
乌三娘渐渐觉得眼皮发沉,索性将头倚在他的胸前,不多时便睡着了。
陈鸣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直到被婢女叫醒,看下落地钟,都四点钟了,轻轻的下床,披上衣服走到外厅,看到刘武一脸喜色的站在那里。“殿下,西北送来的捷报。”
“俄国人打死了多少?”陈鸣对歼灭这一战里多少清军都不在意了,他现在对西北更关注的是老毛子。
“击毙俄军骑兵不下五百人。俘获百余。”
陈鸣高兴都叫了一个好,自从复汉军攻略江南以来,估计这还是陈鸣第一次为这不满千人级的战果而叫好的。“告诉陈启、高平山,再接再厉。在把清军打出陕西之前,再狠搞俄国人一次。”
刘武一点也不为陈鸣的兴奋感到意外,他觉得自己侍奉的这位应该是天生的帝王,对于满清的战争,除了一开始的激动后,就有点习以为常的意思了。可是一提到对外,不管是南洋的西班牙、荷兰,还是接壤的越南、暹罗,亦或是朝鲜、日本,以及现在的俄国人,那都是兴致迥然,浑身的劲头都不一样了。
一边是慵懒的虎王,另一边却是下山的猛虎。
太阳落山,夜色开始统治大地。
肤施城里气氛诡异,以前那些可以在夜幕中影影绰绰看见的碉堡轮廓几乎消失的无影无踪,剩下的不过就是一片苍夷,一片焦黑,以及一片残垣断壁。
这里就是现在的肤施,红色宝塔府的府城。一座在过去的几个月中屡屡得到加固修缮的清军防御重地。当永瑢意识到西安不能久待的时候,他得目光就向北看了,因为那是的西安城要沟通甘肃,渭水一线已经无法再走,宝鸡落到了复汉军的手中,他只能率部越过陇山,从凤翔府北面的邠州进入甘肃。
渭水流域不能呆了,但是那就要把整个关中放弃吗?永瑢不甘心。没有了西安,还有陕北呢。
于是打洛川向北,多座城市就都成了清军拖延、延缓复汉军进攻脚步的阵地。而且永瑢他们也发现了复汉军的不同,随着补给线的拉长拉远,让清军上下闻风丧胆的火龙弹迅速减少,复汉军进攻部队的大炮都在缩减中。
西安驻防八旗的左副都统海印亲自驻守在延安,虽然海印的官职不高,但海印是永瑢手中有数的干将,真的官高爵崇的人未必能挑出几个比他更能战的。可肤施此刻还是完全笼罩在一片沮丧当中。在白天的复汉军进攻中,复汉军的火炮只起到了一个掩护作用,是一个个突击队,是一个个爆破队,将肤施外围一座座碉堡和工事变成了清军的一座座坟墓。
在高平山眼中,就延安这样的防御工事,根本用不着珍贵的火箭弹。他们在陕西战场不比在中原或是京津时候,运输不便,刚刚在西安满城挂牌的军工厂生产力可远不够部队的消耗。他们必须省着点用。
可即使如此,清军的城外阵地也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修罗场。那看似坚不可捶的炮台碉堡,就像沙土堆砌的一样,不堪一击。清军之前已经注意到了复汉军攻击力的减弱,除了在洛川一战中复汉军动用了火箭炮弹,打的第一次正式掺入战斗的俄国人抱头鼠窜,其他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动用这个武器。可是短短的几天时间,复汉军就拿出了另一种法子出来。海印没想到复汉军的战术会这么有力,这一击又狠又准,打得肤施守军都要魂飞魄散了。
而波将金呢?此刻的他内心中就全是震惊!震惊!
除了震惊,波将金找不到别的形容词来描述他此刻的心情。
他完全没有想到中国的战场上会出现如此恐怖的武器,嗖嗖嗖~~,恶魔的呼啸声,然后铺天盖地的爆炸就彻底覆盖了冲锋的俄军骑兵部队。
这简直就是集群部队的克星。不管是哥萨克式的传统骑兵,还是训练有素的正规骑兵,亦或是排成一个个大方块的阵列步兵,在这种狂暴的武器下全都不堪一击。
波将金手下的俄军损失巨大,冲锋在最前面的一个哥萨克营几乎全军覆没。因为除了连连的爆炸外,中国人还有反击力犀利的骑兵。
洛川之战是俄军骑兵部队大规模参与清军作战的第一次,结果他们得到了一个惨痛的结果。就在波将金和俄军军官们在为那种武器短暂的射程而庆幸的时候,清军告诉他们,对面的中**队还有一种射程在两俄里以上的同类部队,而且准确度要高很多。只是在射速上比之前者落后了一截,却也远远超过所有的火炮。
如果不是接下的战斗力,对面的中国人再也没有拿出那样可怕的武器来,波将金都对这场战争的胜负失去拼搏的**了。
但是中国人虽然没有再拿出那种可怕的武器,可他们数量不少的大炮也让俄军在随后的战斗中灰头土脸。平心而论,鞑靼人修筑的工事还是挺坚固的,可是对面的中国人用坑道和爆破的方式,让鞑靼人的堡垒变成了埋葬自己的坟墓,变成了特大号的棺材。
“撑着,必须撑着。”花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海印破口大骂。今天这种噩梦一样的结果让清军的军官所有人都失魂了一样。
安泰就是这么想的。他宁愿这是一场噩梦,把他吓的屁滚尿流的噩梦,而不是残酷的现实。这现实太过残酷,让他接受不了。
延安城外的工事一天就完蛋了,那延安还当得住复汉军的攻势几天?真的败了,骑兵部队拍拍屁股就跑了,他们步兵呢?
从天色暗下,复汉军的攻势告一段落后,安泰的精神就有些恍惚。他可不是旗人,他只是姓安,标准的汉人。
午夜时分,喧闹了一天的战场彻底沉寂了下来,除了远方零星小起的几声枪响之外,几乎听不见其它的什么声音,就连两边的伤病员也压抑住了呻吟声,在黑暗中静静的等待天亮。
作为陕西延绥镇下属的延安营营官,安泰没有睡觉休息,而是出现在了其部防御的城墙上。这一天的战斗和打击,他也是非常疲惫,但是考虑到复汉军对于夜袭战的嗜好,他必须打起精神来,警惕着。
手中提着一支双管手铳,安泰在这漆黑的夜里摸黑走在城头上,没有人敢点火把,复汉军的神枪手不是吃素的。而今晚夜空中几乎看不见月光。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条件下,他只能摸索着前进,这使他的前进度非常缓慢。
城墙上也被炮火犁得面目全非,到处是坑坑洼洼的大小弹坑,还有城垛女墙都给打没了的。安泰都不敢太过于靠边。
在城头上辛苦的转悠了两圈,借着火折子的亮光看了一下怀表,这是洛川之战的时候他从死掉的副将身上摸到的宝贝。已经是三点多了,安泰实在是撑不住了,就闪进了城墙脚下的兵铺。这间铺子上头是支撑着木头的,增加了一点防御力。
里面此时已经躺着有几名延安营的军官,一个个裹着厚被呼声四起。安泰躺在自己的铺盖上很快也进入了梦乡。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反正外头传来的一声爆炸惊醒了他。看天,根本没亮。
不用军官发布命令,众多清兵就已经从睡梦中惊醒过来,一些士兵由于过于紧张,连刀枪都没拿就跑出来了。与此同时,值夜的清军士兵也立即向着天空发了几颗烟花‘照明弹’,煞亮的照明弹将整个阵地前沿照得雪亮,刚刚被值夜的清兵发现的夜袭复汉军士兵自然也就全暴露在清兵们的视线里了。
“他娘的!”
复汉军阵地上,潘满仓狠狠的骂了一句。他在年前从第一师调到了教导师,延安城外的复汉军部队可不全是第二师的,还有教导师的人。
枪炮声在战场上响起来,复汉军士兵的呐喊声依稀传到了后头。
“冲啊——”
“前进,前进!”
虽然偷袭被发现了,但该打的进攻还是要打的,天黑前清军派出一部分人马恢复了城下的几块阵地,这夜里就要全部搞掂。数百名身穿复汉军士兵一被发现立刻散开了队形,他们端着上刺刀的步枪,散成零星的小队,如一张大网一样向着清军阵地冲去。
“打!打!”
福庆急忙抄起手铳大叫着,城外阵地上的几名军官也都跟着福庆声嘶办竭的叫喊着,清军那发红的眼睛在那片白茫茫的照明弹光亮下看上去格外的精神。
复汉军的大炮也开火了。如同一架生命的收割机,肆意的收割着阵地上清军的生命,炙热的弹片穿过血肉的躯体,暴烈的展示着工业时代现代化杀戮机器的高效率,在这种杀戮机器面前,任何血肉之躯都是脆弱的。
但守在城外的清军可以说是西北清军中的精锐部队,在复汉军队伍冲到他们阵前七八十米的时候,整齐的打出了一阵排枪。复汉军的炮击已经停止。
“啪!啪!……”
火枪的杀伤力远没有开花弹离开,但灼热的弹头同样致命。
在枪声中,不时还有爆炸声响起。那是双边士兵投掷的手榴弹,一朵朵爆炎中,纷飞的弹片同样致命,鲜血泼洒着双边士兵脚下的土地。
波将金被爆炸声惊醒。听着激烈的枪炮声和高昂的喊杀声,波将金的脸色一阵阵阴晴不定。他本以为中国人就像草原上的鞑靼人一样落后,至少是武器上的落后,只不过是人多势众,更有着比鞑靼部落有力许多的组织力,这才成为了俄罗斯在东方的绊脚石。
在进入外蒙和内蒙的时候,看到那些蒙古骑兵拿着弯刀带着柔软的弓箭,一如几百年前,波将金就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如此他手中的军队虽然少,但一多半的人配备了火枪,四千俄军和一千哥萨克不说,就是三千土尔扈特骑兵和两千鞑靼骑兵也有一部分配备了火枪。这样的实力在他的认知中会成为撬动中国内战走向的一根强力铁棒。就算蒙古人不止一次对他说中国的厉害,还有清军的火器配备,波将金也认为是吹嘘,是自尊心保护的一种表现。
直到他在甘肃正式遭遇了清军。
波将金发现清军的火器配置真的不低,只是这些火枪都是老式的火绳枪。波将金内心的认知兵不动摇,然后在陕西他见到了西北清军的主力。他见到了练军、八旗兵和八旗新军,然后在洛川之战里,他所有的野望都要给打没了。
今夜里城外枪炮猛烈,明日的此时他都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继续待在这座城市中。
“或许,我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这会给俄罗斯帝国招来一个强大的敌人。灯被吹灭,黑暗中波将金低下了头,他不得不承认,一万俄军骑兵在中国战场上根本不值一提,中国人的战斗力,真的很强大。(。)
第五百一十四章 情愿去死()
而就在第二师、教导师联军杀到延安府城的时候,一队由山西的复汉军组成的部队也开到了陕西最北端的榆林府最东南的葭州剋狐寨外。
榆林府与延安府之间还夹着一个绥德,左有长城,右是黄河,地形呈一个三角状。
葭州在榆林府的东南,南面与绥德的米脂相接,西面隔着黄河与山西的临县对望。
这个地方看似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但境内事实上却是山丘连绵,州内主体山脉就有两条:一条由西北自榆林入境,沿佳芦河岸,向东南延伸二百余里于县城落脉;另一条始于榆阳、米脂,分趋于西北、西南境内。零碎的山岭更是多的不可胜数,与两条山脉沟、涧、坡、梁、峁纵横交错,地形极其复杂。
整个葭州的人口还不足七万人,那么大的面积,总耕地数量还不足二十五万亩。在复汉军没有起兵前,葭州的亩产均量不足四斗,那是整个陕西都有名的穷地方。干旱是这里农业发展和民生延续最大的敌人。
山西的复汉军打临县而来,后者位于黄河中游,晋西黄土高原吕梁山西侧,是吕梁地区人口最多的县。因为山西的道路实在过于艰难了些,出现在剋狐寨黄河对岸的复汉军的人数并不多,还不到四千人。
但这已经让整个葭州慌张一片,人心晃动。
对于山西的复汉军来说,连绵的大山和困难的补给,是比对面的清军更难应付的敌人,可是对于葭州的清军来说,复汉军突然的从这里杀到,而不是走草原叩榆林关,那就是震动人心的。
出现在剋狐寨外头的复汉军,是有一个骑兵营,一个辎重营,一个加强团和随行炮兵组成。大炮只有十二门,臼炮也是十二门们,可每一门炮的炮弹储量连百发都不到。
士兵手中的子弹、手榴弹等等,也都只在两个基数左右。
复汉军队伍里,最新的储量单位,纸弹是五十发一个基数的,手榴弹是五发一个基数。
对此他们唯一能够感到欣慰的就是,对面的清军必须面临‘两面夹攻’。他们出现在这里,本身对于清军就是一个极其头疼的问题。
而且新组建的骑兵第二旅已经绕过毛乌素沙漠,即将从塞外开到榆林府的左侧。当复汉军的大股骑兵出现在恩多尔拜山的时候,那就狠狠地拨动了清军的神经。后者那时候才会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复汉军没有走榆林关,而是人还没到。
陕西实际上是多面受敌。陈鸣都不需要真的打,只要大军动一动,做做样子,清军握紧的拳头就必须散开才行。那接下来他们也就要完了。
延安南二十里铺,复汉军南路主力大军的指挥部所在地。
充当指挥部的是一个不大的宅院,有十几间青砖瓦房,宽敞、干净,半点说不上豪华,但在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也算是难得的好地方了。这本是当地一个财主的宅子,现在被征用了。后者没被清算,被复汉军征用了房子,都感激涕零的。
二十里铺位于延安城南二十里处,一条官道直通延安府城肤施。
可别小看这二十里路,顺着官道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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