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鸣看着常州城中冰消瓦解的士气,笑的非常开心,“何须十年。短则两三年,吾军可进北京;长则五六年,满清可化灰灰。朱洪武当年称建吴王后,也只用五年就扫荡了天下……”十年?那就太长了,这个天下除了中国还有欧洲的洋人呢。满清北方更是有俄国,那头贪婪的北极熊,还是不要让他们有时间跟满清有勾搭的好。
虽然眼下的北极熊正和高举着星月旗的奥斯曼人斗得头破血流。
“满仓,慢点,注意战斗面,别冲的太深。”
“队官,鞑子太稀烂啦。根本就是烂泥,一扎就穿!”
初生牛犊不怕虎,而刚刚见了血的稚虎更比牛犊胆壮十倍。潘满仓就是这么一头稚虎,带着队伍冲入常州城之后,最初时瞧着常州城内的街垒、障碍还心有顾虑,可当发现躲在街垒后的清兵全是不堪一击的烂货之后,就再也无有畏惧了。
手榴弹、刺刀!
要不是他队官拉住他,潘满仓连虎蹲炮、臼炮都丢在后头了。
只靠着手榴弹+刺刀,硬是砍瓜切菜一样穿过了一层层惶恐、失措的清兵,杀到了常州府衙,杀到常州府的最中心。
“预备,放——”
阿音图身后跟着五百八旗新军,八旗新军的后头是丰升额的亲军营头。现在他手中还能指挥的就只有这么一点人了。其他的部队在复汉军破城以后分崩瓦解,不要说调他们来抵抗复汉军,就是建制都彻底凌乱了。
“砰砰砰……”
常州之战都进行到最后的关头了,清军才打响了整齐的排枪。复汉军士兵的身影已经隐隐可现,一颗颗手榴弹将烟雾笼罩了旗兵的视线。
“跟我上,都跟我上。快,快——”
潘满仓不认为对面的八旗新军有什么特殊的,只因为是样子货。趁着硝烟腾起,自己一个跳步,带着手下士兵就冲了上去。身后的复汉军战士自然不会让自己的排长一个人冲锋,高昂的呼杀声骤然爆出。
常州府衙内,尹继善和丰升额对面相坐,两人面前的桌案上都有一个鼻烟壶大小的瓶子,那里面却不是鼻烟,而是要命的砒霜。
常州完蛋了。
谁能想到贵为一省提督的段秀林会投敌呢?西瀛门顿开,复汉军一路横扫,外头的八旗新兵就那么点人,即便浑身都是铁又能挡住复汉军几时呢?今天他们到底是要尽忠的。
尹继善一脸的灰冷,丰升额岩石一样严峻的脸容下遮盖的却是内心无尽的懊恼。丹阳之战后他就不应该继续留在常州的,而是该大步的后退,后退。那样就算皇上要砍他的头,大清在江南却还有的往来,有的兵丁。而不是现下这般,这个江南被复汉军兵不血刃的拿下!
“啪!”一枪打倒一名冲到跟前的复汉军士兵,阿音图丢下了打空的手铳,挥起军刀砍下了那名倒下去的复汉军士兵的头颅。八旗新军的齐射并没有打出几轮就被后头赶到的臼炮部队炸得不得不主动出击,然后两边就搅合了起来。
但是一个复汉军士兵倒下了,还有第两个、第三个……第十个复汉军士兵冲上来。阿音图手下的八旗新军却已经倒下了三分之一,还有已经混乱的亲兵,复汉军吆喝着汉军投降不杀,让丰升额的亲军士兵看到了一丝生机。他们又不是旗丁?
只有八旗新军在死战,他们有的死在枪子下,有的死在开花弹下,还有的死在手榴弹下的,更多的死在刺刀战中。
复汉军士兵依旧人头攒动,枪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阿音图曾经回首后顾,后方也在激战中。八旗新兵的血一刻不停的流淌着,复汉军的人马则黑影重重,一点也不见减少。
八百来八旗新兵,来自四面八方的进攻,还能支撑多长时间呢?整个常州都被陈逆拿下了吧?要不然府衙怎么被四面围攻了?
经历了泰州之战后的八旗新兵【跟着海兰察穿插的那一千人残余】被送回了北京,跟海兰察一路,剩余的两千八旗新兵一千分给了容保,他还带走了两千江宁旗兵。
常州之战,除了马队,丰升额手中还握着一千八旗新军和整整三千杭州旗兵。
三千杭州旗兵被当做监军分散到常州城内内外外,那一夜里也遭受了重创,现在复汉军攻入城中他们更是浪花都没有显出一下。八百多八旗新兵被丰升额死死地攥在手中,现在还能为他做最后的抵抗。
“冲,跟我往前冲——”潘满仓挥舞着手中的军刀嘶吼着。他的队官死了,就倒在他的面前,倒在常州之战最后胜利的前夕,潘满仓毫无心里准备,这个被他当做父兄敬爱的长官就这么去了。这一噩耗就跟一记狂暴药剂,让潘满仓疯狂起来。稍微的呆愣折后,潘满仓丢掉了手中的步枪刺刀,拿起了队官的腰刀,“杀!杀!杀!”今天只有‘杀;才能发泄他心中的火山喷发一样的怒火。
枪声早已经稀疏了,刺刀战、肉搏战成为了战场上的主体。一个士兵被刺倒,后面的战士依旧毫无畏惧的迎头冲上。直到死亡或是胜利的到来!
“啊呃——”闷吭了一声,潘满仓挥着腰刀的右臂无力垂下,他右臂被刺了一下,虽然甲衣挡下,但胳膊上猛然一痛,还是让他禁不住叫出声来。
鲜血顺着胳膊淌下,潘满仓斜着一撞,将刚刚刺了他一刀的旗兵顶翻地上,左手抓着腰刀向下狠狠一劈。
“杀,继续向前杀——”
潘满仓周遭的几个士兵看到他受伤后,脚步不由得停顿了下来。潘满仓本人则不以为意,双目怒视着脚步停顿的士兵,大声叫着。“不准停,跟我冲,跟我冲——”
“砍了丰升额的脑袋给队官报仇!”
“胜利就在眼前——”(。)
第三百六十四章 汉家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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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州已破,城内兵丁除了些许八旗,怕已无战意。”
陈鸣跟前,城内的消息流水一样被送到。当军报言复汉军已经夺取了常州的南北城墙,打西瀛门突入的兵马也一鼓作气的杀到了府衙时,陈鸣笑起来了。常州清军的士气真的低的没有了,否则就常州城内那一处挨着一处的街垒街堡,西瀛门突进去的复汉军怎么也不可能这么快就看到了府衙?
“殿下,清军已士气全丧了。”
“嗯,本都督不愿多造杀戮,可惜军中无仁爱美名天下传善者。独老将军于彼军中威望高隆,不知老将军可愿意入城招纳一二?”陈鸣道。
“殿下慈悲,悯其性命,老朽敢不从命。就是愿得殿下一言,何作为者,不杀?”
“战场之上各为其主,我陈汉不以战罪。凡汉军者,弃械投降,即不杀。“日后被拉清单清算的不算他失言,因为那是民罪。“旗兵者……,等他们投降了再论。”投降了至少陈鸣不会全砍了他们,可要是不投降,那就一定死。陈鸣看到段秀林脸色动了一动,然后一言不发的转身告辞。他眉头也挑了一挑!
——没有向陈鸣给旗兵求情,段秀林的脑袋很清醒的么!
“大人……”
段秀林的亲兵营已经被解除武装监视起来了,但他身边的几个人,复汉军并没拘束,甚至还让他们佩刀配枪,由得他们继续跟在段秀林的身边。
“军门降了复汉军,本就沾染污名,这要是再去城中招降兵丁,事后天下非议……”段秀林的亲兵营官一脸的急切,这是他的本家侄子。
“本就做了降将,还能留的满身清誉吗?天下骂声越多,我辈才能越得汉王鲁公之心。”段秀林的脑袋却是一点都不糊涂。招降纳叛这种事,段秀林也确实是复汉军中最适合的人选了。
“鲁公有令,陈汉不以战罪。凡汉军者,弃械投降,不杀!”
“常州已破,尔辈大势已去也,段军门都降了,尔等还不降吗?”
“鲁公有令,凡汉军者,弃械投降,不杀!”
陈鸣在外面听得哑然失笑,“段军门都降了,尔等还不降吗?”好有诱惑力、蛊惑力的劝降啊。段秀林常州这一功劳是更大一分了。“走,回大帐。我要给鲁山报捷!”当初将常州清军包围的消息是用飞鸽一站又一站的传到河南的,图的是一个快捷,事后才让人着重宣讲。这次则是切切实实的拿下常州来了,复汉军主力腾出了手来,陈鸣还怕什么?也不急切了,那就沿途露布好了。好好地彰显陈汉的威风,也给湖南辛苦抵挡清军进攻的陈汉官兵鼓鼓劲。
“殿下,常州府衙已经拿下,尹继善和丰升额二人都嗑药自尽了!”阿音图、长龄、富春等八旗重要军将也悉数找到了他们的尸身。
陈鸣给老爹的信还没写完,捷报就已经传来。掏出怀表来看,时间还不超过12点。“传令,犒赏全军!”
复汉军在常州城下呆了二十日,每天后勤方面的人就把一头头肥猪肥羊送到军前。还有一船船的鲜鱼、咸鱼、腊肉等等,复汉军的伙食真的很强大的。
大帐外响起了将士们的欢呼声,震耳如雷,声音中透着的喜悦都能冲破云霄。这不是在为犒赏,而是在为常州。
赢下这一战,他们几万人就彻底腾出手来了。大军南下北上,谁还堪是敌手?只要一想日后复汉军的光明前程,整个军队都士气鼎沸,如火如荼。
接着就是整整一个下午的清理工作。一个下午的时间复汉军都在清理城中东躲西藏的败兵。因为满清宣传过,被复汉军抓到的降兵,全都会被拉去干苦力,挖矿铺路啥的,饭都不给吃饱,一天从早干到晚,累死了就往铁炉里一扔,全化作灰灰。
这样的宣传还是引得一些人相信的,很多败兵都扔了刀枪,脱了军装,钻入民居里。
可惜人当兵不当兵的差距太大了。
不管是体格,站姿,还是那手面,跟城里的普通百姓都是不一样的。这个时候的清军火枪兵还是以鸟枪居多,战斗力要经常开枪,而鸟枪因为其构造,发射的时候后门冒烟嘣火,很多鸟枪手的脸手都有着大大小小多寡不同的烧伤,至少也有火星炙热烫下的斑点。
再说了,整个常州城中只有三五千百姓,复汉军清查常州城,城里的百姓也全拉了出来,很轻易的就从里面搜出了一大堆逃兵,然后再向百姓宣讲,说出哪个是降兵了,给一块银元。于是乎,清兵就都悲剧了。
“对于因攻城而伤亡、伤残的百姓,我们都是有惯例可对应的。死人了,二十块银元。受伤了,看伤势轻重,两块到十块银元;残疾了,十五块银元。所以伤残和死去的人都记录在案,日后核实了官田后,先由着他们租种。且今后的钱粮赋税,他们也都有相应规格和年限的减免。”
中午,陈鸣大宴众将,段秀林被陈鸣安排到了右手第一位。宴后,陈鸣与段秀林说起百姓受难的事情。对此复汉军是有着一整套相应规定的。
“大王鲁公宅心仁厚,我军果然是汉家王师。”段秀林的马屁又拍过来了。
哈哈哈,陈鸣内心里狂笑,嘴角都禁不住露出一抹笑。这段秀林真的好会拍马屁,且一点也不觉得马屁拍的累。这才投过来多长点时间,一个马屁接着一个马屁。复汉军战后善后的事儿他作为方面大员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陈鸣一开始还是以为段秀林是不信‘传言’呢。后来才觉得是拍马屁!
但不管怎么说,‘汉家王师’四个字让他很高兴。“既然是汉家的王师,对于那些异族胡虏,本都督也就不客气了。”
“所有的旗兵,凡是受伤的,都砍了。”因为受伤就意味着抵抗了,“世职佐领以上者,为官五品以上者,皆处斩;其下而有官职者,服役二十年;旗丁服役十年。”至于干什么活儿,满蒙汉之间又有什么区别,那就具体情况再具体分配了。
“记住,不剪他们的那猪尾巴辫。”陈鸣眼睛里寒光凛凛。那条辫子是满清加负于华夏的耻辱的标记,当年他们用刀子让华夏剃发易服,现在时局变化,陈鸣就也要让满清鞑子自己吞吃下这根辫子的苦果。也要让百姓们永远记着那根辫子的教训!
洪武五年,朱元璋令蒙古色目人氏,既居中国,许与中国人家结婚姻,不许与本类自相嫁娶,违者男女两家抄没,入官为奴婢。如中国人不愿与hh钦察为婚姻者,听从本类自相嫁娶,不在禁限。这是要同化了hh。
但是到了洪武九年,淮安府海州儒学学正曾秉正上言:“窃观近来蒙古、色目人,多改为汉姓,与华人无异,有求主官者,有登显要者,有为富商大贾者。古人曰‘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安得无隐伏之邪心,怀腹诽之怨咨。宜令复姓,绝其番语,庶得辨认,斟量处置。其典兵及居近列之人,许其退避“。朱元璋大喜。
陈鸣也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陈鸣不可能把所有的旗人斩尽杀绝?那么几十年后就看着他们又变成中国之民啦?虽然明景泰、天顺年间的丘浚说:“国初平定,凡蒙古色目人散处诸州者,多已更姓易名,杂处民间,如一二梯稗生于丘垄禾稻之中,久之,固已相忘相化,而亦不易以别识之也。”可这么轻轻松松的放过去了,陈鸣心里不爽啊。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留下那根猪尾巴辫。这个辫子作为满清的标记,日后的鞑子想要去掉这根辫子,他们也必须用鲜血和生命来换取。陈鸣会定下一个苛刻的标准,不然他心里不舒坦。
“就先让他们把常州城里里外外收拾干净了。”
现在多神清气爽,念头通达?
只要想一想日后的鞑子哭爹喊娘的要减掉脑袋后头的猪尾巴辫,要为此用十倍、几十倍于‘汉人抬旗’的努力去换,去争,陈鸣心里就是一个爽。
至于会不会因此而埋下隐患?呵呵。满清覆亡后,整个八旗谁还以为会留下多少人吗?
洪武元年十月间曾发生过一件事。当时,徐达率大军攻破元大都,将所俘获的蒙元文武官僚等大队人马押送南京,行至通州时,“内有回鹘欲作乱,事泄,戮五千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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