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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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魏宫廷- 第13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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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根据天策府左都尉高括的打探,司马安虽然莫名其妙地变成了国内屈指可数的大富豪,但他的本心却丝毫未曾动摇,依旧每日身穿甲胄,一日三餐亦是粗茶淡饭,唯独在给河西军下订单的时候,这位上将军非常舍得,几乎是件件兵器都像禁卫军看齐。

    纶氏部落的族长禄巴隆因为暴富后享尽奢华的生活而导致逐渐失去了战士的体魄,但司马安却不同,严于律己的他,非但自己从来不穿奢华的绫罗绸缎,还禁止他的儿子、甚至是河西军的兵将穿戴这些奢华的衣服。

    在他看来,士卒就得穿戴甲胄,刀剑不离身,随时做好为国家捐躯的准备,这才是称得上是一名优秀的魏卒。

    不得不说,天下诸**队中,属魏军军纪最严,而在魏军当中,就属河内军最严格——这是一支全盘继承了砀山军军纪的军队。

    十二月初,天降大雪,然而在临魏城城外,驻守此城的河西军,却冒着严寒在城外操练。

    只见那一名名面无表情的河内军士卒,毫无顾及地在雪地中摸爬滚打,尽管这里有整整数千人,但却没有一个人抱怨。

    而司马安作为河西军的军主,此时亦环抱双臂站在雪地中,面色冷峻地凝视着麾下士卒的操练事宜。

    不知过了多久,有一队骑兵从远处而来,为首一员魏将笑着与司马安打招呼。

    此人叫做「季鄢」,乃是砀山军的老人——当时司马安麾下最倚重的两员骑兵,其中一人便是季鄢,而另外一人,叫做乐逡。

    当年季鄢、乐逡共同执掌砀山军仅有的两千余骑兵,可今时今日,因为有地利之便,河西军的骑兵营已然扩充到了五千人,由当年的砀山军猎骑营骑卒担任将官,实力非常强劲,绝不亚于魏国其他的骑兵。

    “季鄢?”

    注意到季鄢的接近,司马安转头瞧了几眼,朝着季鄢点点头问道:“有何情况么?”

    此时季鄢早已翻身下马,耸耸肩说道:“并无异状。”

    看到季鄢耸肩的举动,司马安有些不悦,当即低声斥道:“不可学白方鸣那厮!”

    白方鸣,与蒲坂尉闻续一样,皆是司马安当年器重的副将,不过相比较稳重的闻续,白方鸣性格轻佻恣意,这让司马安非常不喜,因此,他当年才推举了闻续出任蒲坂令,调到河东守魏忌麾下担任副将。

    季鄢早就清楚这位老上司的性格,闻言立刻告了罪,旋即将话题转移到他今日的见闻上:“途中末将得知,北面的牧场,有一排牧屋被积雪压塌了,导致一批牛羊被冰雪冻死……”

    听闻此言,司马安皱着眉头说道:“竟有此事?该地守备干什么吃的?”

    他倒不是心疼那些牛羊,只是他知道,他魏国目前尚未满足对耕牛的需求,因此,作为魏国几个供输耕牛的天然牧场之一,河西郡每年献给国家不少耕牛,损失一头司马安都感到心疼。

    当然,他最担心的还是战马,因此他立刻询问了有关于战马的损失。

    “战马倒是还好……至今为止,据末将所知大概只损失了数十匹而已。”

    季鄢搓了搓双手,旋即吸了口冷气说道:“也不怪那些人,谁晓得今年的雪会比往年更大……”

    “哼!”

    司马安冷哼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若是提前有所防范,就不会有这等无谓的损失!……渎职者,仗四十!”

    季鄢面色讪讪地赔笑,旋即小心翼翼地说道:“将军,近期天气过于寒冷,可否先记着,等到来年开春在一并处罚?”

    听闻此言,司马安上下打量了几眼季鄢,平淡问道:“那渎职者,是你的亲眷?”

    “不是不是,末将岂敢徇私?”季鄢连忙解释,随即压低声音说道:“是我军战亡士卒之子……”

    司马安闻言沉默了片刻,随即沉声说道:“仗二十,记到来年开春,若再有下次,双倍处罚!”

    “是是是……”

    季鄢陪着笑连连点头。

    旋即,他转头目视着那些正在接受操练的士卒们,感慨地说道:“当年那群小崽子,如今一个个也长大成人了……”

    听闻此言,司马安冷漠的脸庞上稍稍露出几许温情。

    天下军队,无有不出现伤亡者,无论当年的砀山军、还是如今的河内军,皆不例外,幸运的是,如今他魏国富强了,且君主赵润对军卒格外优厚,使得曾经那些战亡士卒的子嗣,皆能得到照顾,逐渐长大成人。

    当看到那些曾经的小崽子继承了其父的遗志,待长大成人后毅然投身他河内军,司马安由衷地感到自豪。

    早操过后,那数千河内军士卒陆续回城,此时,司马安与季鄢并肩走入城内。

    期间,季鄢忍不住说道:“也不知大梁那边的战事如何了……”

    听闻此言,司马安的面色沉了下来。

    别看他当初曾与赵润闹过很大矛盾,但后来,他非但逐渐认可了后者,还坚定地认为,这是一位注定会使他魏国变得越来越强大的雄主。

    正因为如此,当司马安前一阵子得知君主赵润竟选择御驾亲征、前往大梁抵御百万余诸国联军时,心下很是震惊。

    “朝廷诸大臣怎能坐视陛下亲身犯险?!”当时司马安大惊叫道。

    不可否认,司马安亦对大梁的处境感到忧心,但相比较之下,他更担心他魏国的君主。

    宋郡沦陷、颍水郡沦陷,这算得了什么?他魏国尚有精锐军队可以收复失地!

    反之,倘若失去了那位君主,那才是万劫不复!

    只可惜他远在临魏,距离大梁有近千里之遥,根本没办法劝阻,更何况,他受命守卫临魏,提防秦国。

    “说起秦国……据说秦妃已有数次前往咸阳,与秦王交涉,也不知秦国目前究竟是什么态度。”季鄢好奇地问道。

    “……”

    司马安一言不发。

    在整个河西郡,他是唯一知晓君主赵润全盘战略计划的人,因此,就让前一阵子白方鸣、季鄢等麾下部将困惑于秦国为何不迟迟派兵,支援他魏国抵挡诸国联军时,司马安从未表露过自己什么看法。

    因为他知道,他魏国的君主根本就没想过要秦国的援军。

    只是这些心里话他不好说,毕竟万一泄露出去,极有可能导致秦国恼羞成怒——此时的他,并不知晓秦国其实已经得知了真相。

    回到郡府,司马安用罢早饭,然后便在书房翻阅兵书。

    每当拿起那几本兵书时,他就忍不住有些想笑,因为这些兵书的著者,有好几本是跟他一辈徐殷、朱亥、百里跋等人。

    在这三位曾经的同僚所著的兵书中,他最热衷于翻阅朱亥所写的兵书——倒不是因为他觉得朱亥写得好,而是他要挑刺。

    记得前两年,他就从朱亥的兵书中挑出了几个模棱两可的漏洞,对此他专门写了一封信,将其中错误仔仔细细地写在纸上,专门派人送到朱亥的府上去恶心后者。

    没过多久,他就收到了朱亥的回信,信中一大串污秽不堪的骂词,但是司马安看完非但不恼,反而哈哈大笑,因为他不难想象,那个蠢材在收到他的书信后,究竟是怎样一副难看的神色。

    “就朱亥那种货色,居然也有脸写书,陛下真是太宽容了……”

    一边嘀咕着,司马安翻阅着朱亥的兵书。

    可能是经过了上次的教训所致,朱亥的这本《兵图注解》,写地非常详细而且缜密,以至于司马安粗略看了一遍,竟找不到什么可以攻歼朱亥的漏洞。

    这让他有些气恼。

    就在他仔细琢磨这本兵书时,忽然有个声音在书房外叫道:“将军!将军!栎阳失守!栎阳失守!”

    “……”

    司马安愣了愣,放下手中兵书站起身来,打开房门询问那名被他护卫拦下的士卒:“你……方才说什么?”

    他此时才意识到,站在书房外的那名士卒,似乎是一名曲侯(五百人将)。

    “末将乃邬娄将军麾下曲侯,四日前,秦国的阳泉君赢镹率军偷袭了栎阳。……当时秦军打着支援我国的名义,在经过栎阳时借口粮草未至,向我栎阳讨要粮草,邬娄将军遂开城派人向秦军送粮,不曾想秦军竟骤然发动攻势,夺了城池……”

    “什么?”

    司马安闻言面色顿变,皱眉问道:“邬娄呢?”

    那名曲侯抱了抱拳,低声说道:“邬娄将军几无防备,被秦军兵将所擒,生死不知……”

    “这个蠢材!”

    司马安恨恨地骂道。

    邬娄乃是砀山军出身的老人,曾经乃是闻续帐下的副将,虽然称不上多么勇武,但胜在做事仔细,是故,司马安派他驻守栎阳。

    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易就被秦军夺了城池。

    在深深吸了口气后,司马安逐渐冷静下来。

    其实他也明白,这事也不怪邬娄,毕竟目前魏秦两国仍是同盟关系,谁想到秦国竟然会不宣而战,向其盟国动兵呢?——这令司马安也有些惊诧,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秦国不顾其国家的声誉,对他魏国不宣而战。

    不过,这个念头只是在他脑海中闪过一瞬。

    毕竟他此时可顾不上思考这些。

    只见他立刻下令道:“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准备与秦军交战!……另,速速派人至「频阳」、「莲勺」、「重泉」,叫白方鸣、庞猛、聂剀、马禄等人提高警惕,休要被秦军……”

    刚说到这,就见远处又奔来一名士卒,在看到站在书房外的司马安后,大惊失色地喊道:“将军,大事不好,「莲勺」被秦阳泉君赢镹攻陷……”

    『……娘的!』

    素来沉得住气的司马安,此刻心中又惊又怒。

    惊的是,这场仗还未打,他河西郡就有两座县城被秦军偷袭得手,且不知是否还有后续;怒的是,秦人竟选择不宣而战、兴不义之兵。

    “卑鄙!”

    在怒骂了一声后,他回身到书房取来随身佩剑,旋即大步迈出书房。

    “传我令,命城内诸将于一刻辰之内,到议厅商议战事!”

    “是!”

第273章:戛止【二合一】() 
    ……是我的失职,我应该下达更明确的命令。

    在下达了临魏全城戒严的命令后,河西守司马安暗自责怪的想到。

    事实上,他早从他魏国君主赵润的密信中,得知了秦国或将对魏国用兵的可能,但他并未将这件事告诉麾下的部将,毕竟这种事一旦泄露,反而会引起秦国的怀疑。

    是故,司马安只是下达了一个颇为含糊的命令,简单来说就是:虽秦国目前是我魏国的盟友,但也要有所警惕,倘若秦国先表露出敌意,则立刻采取措施云云。

    不过有一点他倒是三令五申反复提及过的,那就是一切以守住城池为主。

    倒不是司马安拘泥于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他非常清楚他麾下军队的守城能力似栎阳、莲勺等县城,皆有足够用来防守的兵力与战争兵器,纵使是秦军四下围住猛攻,也绝对没可能在其他河西郡城池派军支援前将城池攻克。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国此番居然是不宣而战,并且在十二月的深冬实施了诈城的战术,导致栎阳、莲勺两城的魏军在几无防备的情况下被秦军骗夺了城池。

    而与此同时,正被司马安咒骂不已的秦军先锋、阳泉君嬴,在骗取了莲勺后,正迅速率军前往重泉。

    在策马赶路的途中,阳泉君嬴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不由地再次回想起,栎阳、莲勺两地的魏军士卒在被他欺骗后那仿佛是看待背叛者的眼神,这让他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是一场不义的战争啊。

    阳泉君嬴在心中暗暗说道。

    近一个月前,当他收到咸阳的命令后,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咸阳竟然命令他率军攻打魏国?而且还是不宣而战?

    别看他在骗取栎阳、莲勺时,曾在该城魏军兵将的愤怒质问下,大喊诸如魏国不义的借口,但说实话,就连他也不知道魏国的‘不义’究竟体现在什么方面。

    至少在他看来,魏国已经足够仁义了,魏秦两国近些年来的贸易,使他秦国的经济迅速增长,除此之外,魏国教授了他们开发梯田,教授他们锻造开采矿石、锻造兵械,如今秦国国内的工匠,几乎十有**都在魏国的冶城学习过,当过魏国工匠的徒弟甚至是徒孙。

    近两年,他秦国的军队与西境的诸多羌胡再度爆发冲突,且一度占据上风,其中,魏国的贡献功不可没。

    就他个人而言,于公于私他都不愿与那友好且强大的魏国为敌。

    但没有办法,这是咸阳的命令,是他秦国君主嬴的命令。

    还不知日后该如何向少君解释……

    一想到此时还住在咸阳的堂侄女嬴璎尚被蒙在鼓里,阳泉君嬴就忍不住又叹了口气。

    别看他与嬴璎只是堂叔与堂侄女的关系,但因为这些年来,阳泉君嬴曾频繁作为秦国的代表出使魏国,因此,他与嬴璎的关系非常亲近,对魏国的印象亦是极好。

    在嬴氏王族中,就属他与蓝田君赢谪与魏国的关系最好。

    然而,王令难违,有些事并非是他不愿去做就能拒绝的。

    “君侯,前方便是重泉了。”

    策马在阳泉君嬴身边的护卫骑,指着前方提醒道。

    阳泉君嬴抬起头来,瞧了几眼远方那座城池的轮廓。

    对于河西郡,他毫不陌生,别说他很清楚前方那座重泉城的城守乃是河西守司马安麾下的爱将白方鸣,甚至于,他曾经与这位魏将的关系颇好,后者时常偷偷宰杀他们河西军放牧的羊群来邀请他喝酒。

    包括栎阳的邬娄、莲勺的聂剀,皆是以往并不陌生的魏将。

    一想到栎阳守将邬娄在城门被他骗取后大声怒骂,阳泉君嬴心中便忍不住叹了口气。

    因为当时正是他以旧日的交情骗取了邬娄的信任,以至于邬娄在发现自己被骗后,宁死不肯成为阶下囚,自己撞上附近秦军士卒手中的兵器而亡,彻底断了阳泉君嬴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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