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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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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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依杨河的气派,他问起后,王琼娥自然向他推荐高铜。

    还有普通火铳使用的铅,每斤价银四分五厘,杨河一口气要了两万斤。

    硫磺,每百斤价银四钱五分,杨河一样要了两万斤。

    王琼娥问杨河要不要火药,每斤银价八分九厘二毫。

    杨河想了想算了,一听这价格就知道火药纯度不高,还是自己配吧。

    零零总总,杨河向王琼娥买了一大堆东西,王琼娥妙目闪动着,却猜不透杨河想干什么。

    不过做成一笔大生意,以后还拉住一个大客户,她心情还是很愉快的。

    因要赶往淮安,她们一行人并不在邳州停留,不过她会交待本地掌柜,接待好杨相公一行人。

    本地商铺没有的商货,最迟在十一月,她也会收罗齐整,比如杨相公要的苏钢。

    她给杨河开出的价格是一斤六两六钱,杨河向她买两百斤苏钢,就去了一千多两银子。

    这还是优惠价,依王琼娥说的,苏钢目前在淮安一片,已经涨到快七两。

    杨河心中暗叹,这些工具钢太昂贵了。

    同时感觉这大胸妹果然是实力雄厚,苏钢也有货源,贩卖违禁品更浑然无事,还公然问他要不要火药。

    ……

    此时场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战利品也分配完毕,黄叔过来对王琼娥低语。

    王琼娥点头,她妙目在杨河脸上一转:“杨相公,可否上路了?”

    九爷也一直在旁看着,二人对答他隐隐听闻,不由惊叹杨河的大手笔,杨相公似乎购买好多东西,这可要花不少银子,似乎建一个庄子也不需要那么多物资吧?

    不过这是杨相公的隐密,他当然不好打探。

    此时他也试探道:“杨相公?”

    杨河看看周边,其实还有很多手尾需要收拾,比如死去匪徒尸体的处理,被裹胁百姓该如何,一些物资该如何带走,伤员也要吩咐再制些担架等等,一时半会不能完事。

    而且上了官道,离目的地不远,也不是很急。

    当下他微笑道:“在下倒还要停留一会。”

    王琼娥与九爷有些遗憾,二人还想着与杨河一起上路,不过想想他们骑马,杨河他们走路,又携带一大堆东西,似乎那些难民他也要收下,一行队伍就更繁杂了。

    就算同行,也很难跟上,确实不适合一起走。

    杨河笑道:“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山水有相逢,我等总还会有相见的时日。”

    王琼娥也是笑道:“今日一别,颇为难忘,改日杨相公前来淮安,小女子定倒屣相迎。”

    三人都是施礼:“请。”

    杨河看王琼娥袅袅娜娜回马车去,这波涛汹涌在王钿儿搀扶下上了马车。

    九爷也是骑上马,他大儿子钱礼魁、四儿子钱礼爵都是跃上马匹,还有他女儿钱三娘。

    她策上马后,理了理斗篷,将红缨毡帽压低一些,沉重的狼牙棒扛上肩,又看了杨河一眼。

    众镖师也纷纷骑上马,一些人牵着分到的战马,连趟子手也是骑着,显然这些人也会骑马,只是以前没有马匹。

    还有人往轱辘大车上堆放银两,一袋袋装着,二千五百两满满堆放。

    还有较重的伤者,也是坐上车去,又有三具遇难镖师趟子手的尸体,也是小心摆着,上面盖了白布。

    看他们样子,显然准备到了邳州后,再为死去镖师准备棺木灵柩等。

    九爷吩咐着,看一切准备就绪,当下喊道:“起镖。”

    一时车队缓缓起动,轱辘大车开始行驶,挽马们打着响鼻行走,它们胸前挂的铜铃叮铃铃,叮铃铃又是响成一片。

    狼牙镖旗极力鼓舞,九爷策马过来,他大笑着拱手:“杨相公,后会有期。”

    他身旁的儿子钱礼魁,还有众镖师们都是拱手,钱礼爵也是对杨河抱了抱拳。

    钱三娘毡帽压得低低的,斗篷罩着,她一声不响过去,走了几步,又回头瞟了杨河一眼。

    仍然是一张冷艳的脸,上面的眼眸尤如寒夜中的星。

    还有王琼娥的二马相拉马车过来,车旁又是那些阎府王府的长随,弓箭鸟铳,武装齐备。

    黄叔、阎管事策马旁边。

    黄叔对杨河笑呵呵拱了拱手。

    阎管事面无表情,不过也对杨河抱了抱拳。

    车帘打开,露出王琼娥那张极有韵味的脸,妆容淡素,鹅蛋脸儿,罩在卧兔皮袄中,华贵又高雅。

    她对杨河微微一笑。

    她身旁还露出小丫头王钿儿的脸,她叫道:“杨相公,一定要来淮安啊。”

    马车缓缓驶来,一行轱辘大车慢慢远去,只听那叮铃铃、叮铃铃的铜铃声不时传闻。

    最后车队消失不见,铜铃声也不再听闻。(未完待续。)

第77章 远去() 
队兵已经仔细打扫了战场,所有能收罗的全部收罗,惯例匪徒的衣衫也全部剥个精光。

    这些衣服洗洗也能穿,很多难民身上的衣裳都传了好几代,这些匪徒身上的衣服,总比他们好一些。

    战场上匪徒的尸体横七竖八,就全部扔进一个较小的干枯水塘,然后挖土掩埋,防止瘟疫。

    到了官道上,人流相对密集,这些事却要注意。

    此战又伤亡二十几人,除了战死者,轻重伤者也有十几个,连上青铜山那场战的伤者,行走困难的人也有好多个。

    杨河吩咐再制担架,伤员全部抬着走,上面盖上厚衣被褥。

    这次战死的亡者,也全部抬着走,到了安居地后,再集体安葬。

    队员们忙活着,井井有条,旁边被裹胁的百姓则满怀期许看着。

    此次贼寇过来,裹胁有二三百的百姓,内近百个被抢掠的青壮妇女。

    早前一战,一些百姓逃散,不过大多也被寻回,聚在官道边约有二百之数。

    他们看着眼前的一切,看那杨相公精心救治伤员,现在更要伤者死者抬着走,不抛下一个人。

    乱世中,这何其可贵?

    他们中一些人也曾是流民,见惯各队伍的悲惨与冷漠,知道最害怕的就是受伤,不但立时被毫不怜悯的抛下,甚至悲惨一些的,还会成为他人口中之食。

    这年轻相公真不错,有一副好心肠,还能打败贼寇,对那些匪贼更不留情。

    他还是有大能耐之人,跟那镖局的镖头,大户人家的少奶奶谈笑风生,各人分别时,她们似乎还依依不舍。

    真是好本事啊,跟着他,肯定各方面都有保障。

    他们羡慕的看着伍中忙活的人,真希望自己也能加入这只队伍啊。

    那两个年轻溃兵也是站在人群中,略年轻,身材修长的管枫颇有意动,他说道:“呼延哥,你说,杨相公会收下我们吗?”

    高大些的呼延晟盯着人群看,他喃喃道:“不知道……”

    二人说着话,却不知荒野流民张松涛正盯着他们看。

    此时他趴在一副担架上,厚厚毛毯制成的担架,上面同样盖着厚厚的被褥,让他满心满身的温暖。

    又得杨相公承诺收下,更是满满的安心,也立时进入状态,将自己当成队伍的一份子来考虑。

    他看这两个溃兵,依他两年的经历所知,一般的溃兵都恶习颇深,就算初是良善,慢慢也会堕落,然后成为各匪寨的骨干。

    这两个当兵的是好人吗?

    自己得替杨相公盯着。

    ……

    这些被裹胁的百姓不管收不收下,杨河肯定要拿他们当挑夫,他大致问过,这些百姓中,部分是荒野上流浪的流民,有部分则是睢宁各处被贼寇毁灭家园的村民。

    特别那近百青壮妇女,都是睢宁当地人,村寨被毁,家人被杀,然后她们被抢掠而来。

    或许到了睢宁境后,她们部分人会离开,去投靠自己的亲人朋友。

    暂时的,这些人都充为苦力吧,毕竟这次队伍缴获太多。

    杨河队伍原有三百二十五人,就挑着大量的马肉,各类锅碗瓢盆,还有银子一千多两,米面十五六石,盐巴二百多斤,米酒五十多斤,各类布匹丝绸,油盐酱醋不等。

    这次更又缴获分到银子一万两,米面粮食九十五石,大量的布匹杂货,还有各类兵器不等。

    特别二十六匹死马肯定要抬着走,伤员也要人手抬。

    这些百姓不帮着一起抬,谁抬?

    当然,东西看着多,其实也使用不了多久。

    拿米面来说,此时青壮男人的食量是一天两斤米,也就是四五斤饭,这还算普通的饭量。

    如果是杨大臣来吃,他饿的时候,一餐就可以吃二斤半的米,差不多五斤饭。

    后世半碗饭都吃不下的宅男不可理解,但却是此时的现状。

    妇女孩童虽然吃得少一些,但也少不了多少。

    此时一石一百八十八斤,虽队伍总数有一百一十多石米面,但这么多人,其实也食用不了多久。

    不过目前来说看着满满的收获,不论男女老少,都露出欣喜满足的神情。

    此战还分到五匹战马,匹匹都是骠肥马壮,鬃毛与尾巴都有修剪过,颇为神骏。

    杨河让杨大臣挑了一匹,他选来选去,也选了一匹跟杨河一样火红的战马。

    然后骑上去,兴高采烈道:“少爷,我也有马了。”

    妹妹瑛儿在旁拍着双手直乐,杨河微笑道:“大臣,慢慢的我们什么都会有。”

    看着书童高兴的样子,他也颇感满足,这真是白手起家,从无到有。

    旁边韩大侠,齐友信,张出恭,胡就业等人围着看,都是羡慕。

    不过他们羡慕不来,队伍几百人,只有杨河二人会骑马,余者齐友信就算是里长,也未骑过马。

    所以余下四匹战马,都只能牵着走,正好用来扛货。

    杨河看着四周,东西都整理得差不多,也该走了。

    不过这时,一行人突然急冲冲赶来。

    ……

    “小老儿正为相公担忧,好在吉人自有天相,相公竟打败了这么多的马贼。”

    说话的是浅老人康有银,他神情仍在惊叹。

    旁边他儿子康明智、康明海,一众浅夫站着,看着各柳树上挂的人头,个个脸上满是震惊,这年轻的秀才竟打败了上千贼寇,还将他们的首级砍下来,挂在这边示众。

    想必此战威名传出去,这片的黄河沿线两岸,无人敢招惹这只队伍。

    他们也一直在缕堤上关注战情,贼寇溃败时,康有银吩咐将那锅黄河鲤鱼汤端来****,因为路途远了点,这锅汤端来时,杨河等人正要走,还好赶上了。

    “让康老费心了。”

    此时杨河与浅老人在花梨木官帽椅上对坐,几上摆着一碗鲜美的鱼汤,杨河喝着,不断点头,这味道就是好。

    还有旁边的杨大臣,齐友信,弟弟妹妹等人或站或蹲,个个端着碗,都是品尝闻名遐迩的黄河鲤鱼汤。

    杨河能听出对面浅老人的交好之意,他当然是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何况,对黄运两岸的河工,他一向关注,这是未来可以借助的一只重要力量,在杨河的计划中,排着非常重要的位置。

    二河工役繁多,种类繁杂,明时漕运总督王琼就曾在《漕河图志》详细记述黄运各类河工的名称及职责。

    “漕河夫役,在闸者,曰闸夫,以掌启闭。溜夫,以挽船上下。在坝者,曰坝夫,以车挽船过坝。在浅铺者,曰浅夫,以巡视堤岸、树木、招呼运船,使不胶于滩沙,或遇修堤浚河,聚而役之,又禁捕盗贼。泉夫,以浚泉。塘夫,以守塘。又有捞夫,调用无定。”

    这内中浅夫又是职责最多的,甚至可以禁捕盗贼,所以他们都有武装,弓箭鸟铳等。

    而明时又盛行老人制,里老人,木铎老人、集老人、店老人、仓老人、泉老人、水利老人、窑场老人等等。

    甚至渡口都有老人。

    “每船设梢夫十名,每一州县设老人一名,管理附近,巡司衙门掌之,仍大书老人梢夫姓名于船尾,如有违误摆渡及勒要渡钱,听过往诸人指名陈告。”

    浅老人则属于水利老人一类,二河各浅铺中,都是浅老人在管,或手下十几人,或几十人不等。

    他们导引过往船只,修堤浚河大工,各铺浅夫例行都要参加,在治水防河方面,个个经验非常丰富。

    对杨河来说,他非常乐于结交康有银这个浅老人。

    杨河语中之意,康有银自然可以听出,他满脸的皱纹都在舒展,最后询问自己最关心的事。

    “未知相公要在何处落脚?”

    杨河道:“应该是在北岸的新安驿一片。”

    康有银立时放下心来,那边离雙沟铺也不过才三十多里,他连声道:“北岸好啊,不惧河水溃堤,那一片废庄也多,相公足可选个安居之地。”

    他站起身来道:“这里,小老儿就祝相公一路顺风了。”

    杨河也站起来,笑道:“承蒙康老吉言,后会有期。”

    他下令出发,仍是韩大侠等人开路,然后他与杨大臣骑着马在后,弟弟妹妹装入背篓之中。

    张出恭、严德政等人环绕,牵着战马,挑着花梨木官帽椅与小几。

    再是杀手队,再是妇孺老少,被裹胁百姓,个个挑着满满的担子,伤员与战死者遗体也在内中,担架抬着。

    最后是辎重队,一样挑挑扛扛,满满收获。

    他们井然有序,最后远去,身影消失不见。

    只余康有银等人站着,还有各柳树上挂的一颗颗匪贼人头。

    风一吹,就不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

    黄河依然滚滚东流去。(未完待续。)

第78章 到达() 
已是立冬。

    崇祯十四年十月初六日。

    阳历的十一月八日。

    立冬了,农作物都要收割藏起,各作物也进入越冬期。

    冬季之始,需进补以度严冬。

    寒风更加凛冽,好在今日天气不错,甚至出了太阳。

    约巳时,睢寧县境,辛安铺。

    辛安铺西面是木桥铺、瘸角铺、马浅铺,东面过去,则是仪陈铺、塘池铺、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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