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暂时人力与财力的问题,他先不可能安置这么多,就新安庄往上,先设置二到三个乡。余者各乡地设立乡屯堡,内一保百户左右,人口五六百,以后户数屯堡数慢慢填充。
这些乡屯堡皆设乡长,乡副,负责军事教育,屯田民政等,指挥节制附近的附属庄村寨,拥有地方巡捕所的职能。
他们分片包干,以后每个乡都会若铁桶似的,使土匪们逃无可逃,聚无可聚。
各乡堡设立后,也会散发强大的需求力,使附近的村民多了许多活路,便若现在新安庄附近一样。
再各乡堡的基础建设,水利建设,需要大量的人手原料,都会让邳州许多百姓有活干。
利国驿那边的矿山开发,也是一条出路。
甚至杨河很想修建从邳州到海州的道路,使那边丰富的海产品直达。倘若海州真的开发起来,这一片的百姓根本不愁没活干。各类鱼类加工,海带加工,紫菜加工,造船业等等,都需要庞大的人力物力。
然这只是想一想,目前杨河可没这个财力,慢慢再说吧,长安城不是一日建成的。
……
六月二十八日,杨河麾下兵分二路出击。
杨大臣、罗显爵负责地方匪情事,他们留一队人,与联防队继续剿杀城内外的青皮无赖,余者出击,追杀剿灭马嬷嬷这伙人。
曾有遇的哨探队随行,还有崔禄的火炮队,携带十门三号小佛郎机,每炮重一百多斤,打五两的弹丸,算是轻便。
掷弹队,锐兵队也有部分人同行,总兵力约五百多人,都归杨大臣节制。
他们不携带辎重,粮草由地方村寨供给。
张松涛与韩官儿负责青山残贼事,全员出击,直奔抱犊崮。为了行动快速,还全部骑马。钱三娘的骑兵队随行,又有张出敬余下锐兵队,常如松余下掷弹队等。
因深入外境,机动飞速,他们也不携带粮草,仅每人马匹携带飧饭肉干,还有战马所需的豆料等。
他们总兵力约七百多人,归张松涛节制。
各人完成自己任务后,又汇集合兵,仔细清理邳州各地的匪贼,直到将他们杀光为止。
一大早,邳州卫的一百多艘浅船就将他们载入运河,在沂河与运河交汇处他们分道扬镳,张松涛等人继续北上,他们会在禹王寨附近下船,然后策马直击。
杨大臣等人则顺沂河而上,一直到授贤集下船。
当天中午,杨大臣肃整军伍一行就到了授贤集码头的外面。而在这里,联防队长冯希懋早在岸上等待。同时还有密集的,奉命前来,自带干粮的各村寨联防队员们。
……
二十九日,山东郯城,杨庄寺。
几骑奔出,顺着黄泥沟边奔跑,此河勾通武河与沂河,交汇处被称邳州八景之一。
太阳高升,越发炎热,映目尽是黄土荒草,非常的荒凉。
几骑奔驰着,顺河边往南,个个裹着头巾,身着劲装,非常的彪悍。
特别领头一人,相貌粗豪,满脸的冷酷,正是马嬷嬷麾下悍将戴许保戴爷。
虽各积匪合兵近千,但马队却没多少,几个大当家合起来不过几十骑,特别精骑很少。
戴爷就是精骑之一,他不但骑术娴熟,还能劈砍,一向非常受嬷嬷的器重。
此次更被委以重任出哨。
却是消息传来,邳州乡兵出动围剿了,似乎州城那边也有不妙的事情发生,马嬷嬷忧虑,就派人到邳州境看一看,特别看看那边乡兵会不会越境围剿。
对她的担心,各当家是不以为然的,就连蔡春都道:“他们是邳州乡兵,怎么会跑到山东来?果然如此,那不是国之不国?”
不过想想,他还是同意马嬷嬷的忧虑,派人看看也没什么,他总觉得那姓杨的做事出人意表,还是稳妥点好。
戴爷等人旋风似的奔驰着,很快奔了二十多里,毒辣辣的太阳晒来,似乎要把人给烤糊了,众人更是汗流浃背,胯下的马匹似乎也受不了。
看周边光秃秃尽是荒草,只有不远处有个山包,有一些树木在,戴爷就吩咐到那边去歇歇。
他们五骑往山包奔去,猛然戴爷一惊,就见那边槐树下策立一骑,戴着毡帽,系着斗篷,似乎还身着棉甲。
他毡帽压得低低的,看不清他的脸容,但看他的衣着打扮,戴爷就知道对方身份了。
他叫道:“是官兵,抓个活口。”
他呛啷一声就抽出马刀,余者也是纷纷抽出自己兵器,他们杀气腾腾,呈扇形的奔驰过去。
却见那骑并不惊慌,只从腰间抽出什么,毡帽下的眼睛盯着他们。
然后奔到二十步内,戴爷也看清那骑持的是什么了。
“手铳?”戴爷心中想,然此时他的马匹已经奔上去了,转眼二人只离十数步。
然后戴爷听到“砰!”的一声响,那骑铳口冒出凶猛的火焰,转而充斥了他整个视线。
戴爷只觉被什么重重撞击一下,就飞腾起来,半空中,他的鲜血有若泉涌,他重重摔滚在地上,眼前就一片黑暗。
马匹嘶鸣,余下几贼一惊,却见那骑又在击锤连续扳拂两下,接连的铳响,白烟弥漫中,又有二人身上爆开血雾,不敢相信的滚落马下。
余下二贼拼命勒转马匹逃跑,却见那骑从容不迫,他将手铳轻灵的转塞入右侧的枪套,然后又抽出别在身体左侧,套口朝右的手铳。
他按下击锤,瞄着一贼“砰”的又是一铳,弥漫的烟雾中,那贼就大叫着滚落马下。
余下一贼拼命拍马,那骑并不理会,却此时山包侧边呼啸冲出几骑,然后一骑手上套马绳“忽忽”转动着。他一甩,套马绳鬼魅似的飞来,就套在了奔跑那贼的头上。
只瞬间,就将他拉扯下马来。
然后几骑上去,围住了他,这贼嚎叫着,还想跳起来。
一骑手中的钩镰枪就是重重刺来,“噗哧”一声,就是刺入他的大腿,枪头没到倒钩处,就将他死死钉在地上。
那贼嚎叫着,痛不欲生,几骑淡淡看着他,眼中只带着残忍。
用手铳那骑从山包下去,来到众人面前,对内二人施礼:“裴队长,凌队长。”
二人点头,那凌队长笑道:“汤兄弟,你的铳法绝了,我们哨探队中,你的铳术当可与曾队长相提并论。”
那汤兄弟道:“凌队长抬举了,俺哪敢跟曾队长相比。”
这骑样貌年轻,眼神灵活,带着一丝玩世不恭,正是霍家寨的汤河图。
他在寨中虽马术娴熟,但劈砍不行,未能选入骑兵队中。
不过他也有天赋,就是玩手铳颇为犀利,乃哨探队有名的神射手。
那裴队长则看着被捕获的马贼道:“行了,将这贼带回去,将他细细审问,当可知马嬷嬷那帮匪贼的下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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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9章 匪尽2()
三十日,一骑急急奔入杨庄寺内。
此地为二省三州县交界处,相传隋朝便有寺庙,有杨姓迁此寺旁建庄,得名杨庄寺。
此时寺庙村寨早被土匪占据,到处的断垣残壁,满目荒凉。一般省界州县交界处官府力量薄弱,土匪最喜欢,匪盗肆行,居住在这些地方的百姓不是死就是逃。
看杨庄寺废弃很久的样子,也不知百姓全死了,还是逃哪里去了。
此时寨内乱糟糟的,到处是形形色色的土匪,他们或坐或站,或躺或靠,个个喧闹说笑着,毫无纪律可言。他们武器装备也是多种多样,有大刀,有长矛,有短斧,有棍棒等等,甚至有人提着粪叉镗钯。
不过这些普通的匪徒中也有精锐,如他们中的弓箭手,刀盾手,大棒手等等,能用这些武器的都是老贼,人数超过二百人。
特别内中还有几十骑的马贼,那更是精悍老匪,这年头,能骑马的都不是一般人。
不过不论从贼老贼,这些土匪相同的特色就是残忍,个个举手投足间都满是戾气与凶残之气。
便是往日在乡间看起来默默无闻,老实巴交的暗匪,此时也毫不掩饰自己气质了。
看那骑急冲冲进来,各匪相顾疑惑:“庞二爷怎么了,气急冲冲的,出什么事了?”
而那骑不停,快马加鞭,往寨中一所宅院而去。
“什么?”
当这骑进入宅中禀报的时候,堂中有些人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惊叫出声。
此时这有些垮塌的四合院大堂内坐满人,为首者是一个年约五十多,还有些风韵,扎着帕巾,系着粉色披风的女人。
她有双单凤眼,看人时总似在勾人,然眼眸中有意无意流露出一丝阴狠。看她身着劲装,别着马刀,携带有双插,似乎马上马下颇为彪悍的样子。正是赵高堂的老娘,邳州有名的恶匪马嬷嬷。
她为邳州本地一姓马的积匪家族出身,从小就饱受熏陶,在杀人绑架等事务上极有天赋。
她十二岁就开始杀人了,还喜欢“放天花”,喜欢人票被铁镐击打颅的话,可说到他心里去了。加入队伍后的这些日子,是他生平最快活的日子,凭什么要让那个新安庄贼子断了?
那“有苦的”詹爷继续鼓动:“他们一排的盾牌,一排的鸟铳,打一阵就歇菜,我们冲上去,将他们盾牌掀了,砍瓜切菜。让这些邳州乡兵知道,这天,翻不了!邳州,永远是我们的天下!”
吼声如雷而起,后方大鼓震天的响,上千名匪徒,黑压压就是冲去。
他们“有苦的”冲在最前,个个持盾牌大刀短斧,余者匪徒刀盾手夹着从匪们,又有一些弓箭手跟随。
最后一层弓箭手,一层刀盾手,马队骑马在最后,由此看来,马嬷嬷等人还是有一些军事能力的。
看这方冲去,那方军阵的脚步声停止,他们“虎”的一声大吼,盾牌落地,七十杆黑压压的鸟铳就探了出来。
而这边众匪徒继续冲锋,从二百多步就开始冲,一直冲入百步之内。不过众匪也多个心眼,以他们的视角,众村寨联防队弓箭手刀盾手聚在大阵左边,弯弓搭箭,只对着他们,所以下意识往右边靠些。
特别他们弓箭手进入百步后,一声号令,二百多人全部射箭,弓弦振动中,呼啸箭雨就是掠向高空,往前方大阵落去。他们射了一阵又一阵,箭矢有如暴雨。
那方联防队弓手也射箭还击,弓弦声一阵接着一阵。箭矢嗖嗖落下,冲锋的匪贼有人用盾牌挡住箭,也有人中箭惨叫倒下。但这种伤亡他们可以忍受,众匪嚎叫着,只往前方盾阵扑去。
他们越来越近,转眼就冲入五十步之内。
高彦嚎叫着,他持着大刀,看着前方黑压压人头,亢奋得不能自己。
看身旁高浚大哥,同样尖声怪叫,神情极度的狰狞。
猛然,就听对面响起一阵尖利的天鹅声音,随后一片震耳欲聋的爆响,滚滚白烟,就笼罩了前方盾阵。
高彦就听前方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叫,血雾丛丛,众多兄弟就翻滚在地。
他还没反应过来,又是一阵尖利的天鹅声音,前方再次火铳爆响,白色的烟雾散开有若飞龙,耀眼的焰火中,血花点点,就若那艳丽又转瞬而逝的花朵。
众多兄弟再次翻滚在地,他们捂着中弹的部位,痛不欲生就是哀嚎。
而冲到这个位置,高彦也看到一个中弹的兄弟,竟是“有苦的”詹爷,他的肠子都被打出来了,花花绿绿的流了一地。
他翻滚着,嚎叫着,就若他最鄙视的妇人一样大哭,他用力塞着自己的肠子,凄厉难言,似乎所有的刚强血勇在中弹后全没有了。
高彦全身哆嗦起来,方才的豪情气势全部化为乌有,他看身旁的高浚大哥,前方众兄弟们,也是嘴唇颤动,脸色苍白,他们个个脚步,也是犹豫不决起来。
而此时前方传来惊恐欲绝的尖叫,高彦也看得清楚,前方仍笼罩在白烟中的盾阵移开,然后出现一个个黑洞洞的巨大铳口,看那样式,竟是火炮?
他脑中一片空白,未等他决定是进是逃,就听“嘭嘭嘭嘭嘭——”的连续凌厉炮响,前方各炮炮口皆喷出长长凌厉火光,伴着长长浓密烟雾。然后火光烟雾中,大片细碎红光,带着白色烟雾轨迹,就劈头盖脸的扫来。
大阵前方似乎都笼罩在了霰弹子的威力之下,冲锋的匪徒身上暴点血雾,割麦子似的成片滚下。
五十步内霰弹子的威力何等强劲?很多重叠的目标都被前后打透。一些人手脚被打中的,当场就是肢体断裂的下场。脑袋被打中的,更若鸡蛋西瓜碎裂一样,各样血花脑浆就是爆得老高与老远。
转瞬间,凄厉的尖叫哀嚎就是此起彼伏。
“我的手,我的手……”高浚大哥捡起自己被打断的左手,哭泣道,“一定要安上,一定要安上……”
高彦躺在地上,他看着自己被打断的右小腿,那里只剩一点点皮肉相连,白森森的骨头外露着,触目惊心。
他哆嗦着,颤抖着,脸色发白若死人。
完了,他所有雄心,所有豪情,都成为过去。
很多事情还未开始,就结束了。
……
惨叫声惊天动地,冲锋的众匪崩溃了,他们嚎叫着回逃,冲散了后面的弓箭手与刀盾手,甚至将押阵的马队都冲得七零八落。
看大势以去,马嬷嬷等人只得拨马奔逃,杨大臣哈哈大笑:“这帮匪贼真是不堪一击!”
他下令全线追击,杀尽捕绝土匪,特别有名的那几个悍匪积匪,或捕或杀,一个都不能放过。
他们追杀了几个时辰,好消息不断传来,积匪蔡春,章大个子、章二个子,张有情、张有义等人都被抓住了。因这些人是杨相公点名要的人,为防意外,杨大臣下令用大棒全部砸断他们的手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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