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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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2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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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仇恨之色:“陈仇敖。”

    陈仇敖也是冷冷看去:“陈恨郎!”

    二人对视看着,眼中都似要冒出火来。

    那年轻人陈恨郎冷冷道:“陈仇敖,这些年你没死!”

    陈仇敖冷冷道:“我没死,还越活越好了!”

    胡就业低声道:“这就是你那不同母的弟弟?”

    他起身喝道:“小子,什么死不死的,你找打是吧?”

    那年轻人陈恨郎看了一眼胡就业,又看看他身旁万叔等人,个个都是彪悍,此时人人放下西瓜酸梅汤等物,幽幽看来,就是压迫力极大。

    他咬了咬牙,冷笑道:“陈仇敖,你混出息了,打了俺娘亲,现在又要来打我?”

    他看着陈仇敖,咬牙切齿,神情痛恨之极,他脸上青筋暴起,连说话都有些嘶哑了。

    陈仇敖双目似欲喷出火来,浑然没了往日的冷酷淡定,他脸上青筋也是跳动,猛然吼道:“你娘害死了俺娘!”

    他一转头,对胡就业厉声喝道:“胡大郎,这是我的家事,你等不要插手。”

    胡就业看陈仇敖样子,都有些心惊,连声道:“好好好,我等不插手,不插手。”

    他往日跟陈仇敖一个营伍,长久下来,多少知道他家的事,知道他是青州府沂水人,母亲姓郎,郎妾意,当时嫁本地一陈姓马户为妻,不久后生下陈仇敖这人。

    本来日子挺好的,不料两年多后,一敖姓寡妇敖媚娘勾上了陈仇敖他爹,也不知灌了什么迷魂药,竟是对她言听计从。

    最后陈仇敖他爹更将郎妾意休了,另娶了这敖媚娘为妻,很快又生下另一个儿子陈恨郎。

    当然,陈仇敖、陈恨郎原来名字不是叫这个,却是敖媚娘得寸进尺,外室上位,还唆使儿子痛恨原来的妻室与子嗣,更将她儿子的名字改成了陈恨郎。

    陈仇敖母亲被休,气怒交加,羞愤难言,带着儿子自己过,亦不甘示弱,将儿子名字改成陈仇敖。

    二者就这样对立起来。

    郎妾意是个坚强的女性,她被休后,独自将陈仇敖拉扯大。

    她原来的丈夫,那陈姓马户对她母子不闻不问,造成二人生活艰难,连陈仇敖原来马户出身,最后结果,却是连骑马都不会。

    但不管怎么说,母子二人还是活下来,陈仇敖很快也长到十九岁,他母亲更为他说了一门亲事,陈仇敖也欢天喜地,准备成亲。

    女方是他相熟的女子,二人认识好几年了,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皆非对方莫属。

    此时二人能成为夫妻,岂不欢喜?

    但最后他婚事被他爹搅黄了。

    他马户的爹多年对他不闻不问,现在要成亲了,倒是积极了。

    他爹认为,对方女子,配不上他家儿子。

    他认为,他儿子陈仇敖好歹属于马户,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对面却是疍户,又岂能门当户对?

    成亲事小,辱没了家风事大。

    最后陈仇敖私下得知,这一切可能都是他“二娘”搞的鬼,向他爹进谗言,说对面是疍户,很类似贱民的存在。

    这类人名声还不好听,各处经常有疍家的花舫,水上妓艇什么,那方不要也干这一行的,那就让人耻笑了。

    还有一个很大的原因,儿子成亲,他爹与“二娘”想趁机赚一笔,非常嫌弃对方的嫁妆少。

    这事情反正最后就黄了,他母亲气怒交加,加之多年的辛劳原因,最后一病不起,很快就去世了。

    世上最疼爱陈仇敖的人去世,让他心痛刻骨,更让他心冷的是,他母亲去世,他父亲竟然祭拜都没有过来祭拜一下。

    陈仇敖心中又冷又痛,寻思这些年经历结果,都是敖媚娘那个贱女人带来的。

    他爆发了,操起棍棒,冲进他爹的家,将敖媚娘那个贱女人一顿好打,屋头打到屋外,村头打到村尾,震动乡野。

    他爹与他弟弟也爆发了,二人在村头看到婆娘与母亲被打,爬在地上,呼天抢地,一样操起棍棒锄头,对陈仇敖一顿好打。

    陈仇敖那时还没有现在的身手,被那两个人暴打出村,就此流浪。

    然后他从了军,与胡就业、张出恭等人一个营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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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小受大走3() 
兄弟二人对视着,皆是双目似欲喷出火来。

    对陈仇敖来说,这个所谓弟弟的野娘勾走了他的父亲,让他的母亲郁郁不乐,最后更是满怀愤恨去世,自己的婚事也被那个野女人搅黄了。看到这个陈恨郎,一股恨意就是涌上心头。

    对陈恨郎来说,他的母亲从小亲他护他,是世上最好的娘亲,结果却被这个他从小就痛恨的贼子殴打,在床上一直躺了几个月才下床,此仇不共戴天。

    他咬牙切齿看着陈仇敖,脸上神情似欲噬人,若不是顾忌那贼子身边的胡就业等人,他早就上前与陈仇敖扭打了。

    李如婉,万叔等人在旁惊讶的看着,不过这是陈队长的家事,他们确实不好搀和。

    二人怒气冲冲看着,这时陈仇敖似是想起什么,平复下心情,冷冷道:“你怎么会在这?大呢?”

    陈恨郎神情仍然冷厉,不过还是道:“大大说青州府以后可能不太平,还是南下谋生。本来打算去淮安,但走到这里就没盘缠,就在这刘姓大户家做工,帮着喂养马骡。”

    陈仇敖道:“俺娘的坟墓呢,你们南下时,可有到坟前去看过?”

    陈恨郎道:“俺有去叩头,大与娘亲没去。”

    陈仇敖咬牙冷笑道:“这就是做爹的人,俺娘死了几年,他看都不看一眼!”

    陈恨郎怒道:“不许你这样说大大。”

    这时一个声音道:“儿子,你跟哪个大爷说话呢?”

    然后一个中年人过来,挑着钩担,内中满是草料,他穿着麻料的短衫,插着旱烟杆,脚上也是穿麻鞋,戴着懒收巾,面孔在阳光下晒得通红。

    他样貌与陈仇敖有些相似,有几分中年成熟男子的味道,但此时脸色阴晦,看儿子陈恨郎似乎与谁说话,就好奇的问来。

    然后他神情一怔,陈仇敖身躯也是有些颤抖,低沉的唤了声:“大。”

    那中年人正是他父亲陈思孔,他愣了愣,随后冷笑道:“是你这个小畜生。”

    他上下打量陈仇敖,这小畜生似乎发了,红光满面,上下穿得光鲜,旁边还停着马匹,骠肥马壮,身家不小样子。

    他就有盘算,至于旁边那些他同伴样子的人,他倒不以为意,他是爹,这小畜生还敢叫同伴打他不成?

    他就一扔钩担,怒气冲冲指着陈仇敖道:“好你个小畜生,几年前打了你娘,就这样走了。说从了军,军饷也不拿回家,你真是个丧心病狂,不孝之极的孽子啊。”

    他声音慢慢转大,周边人都是好奇看来,慢慢很多人就围上来了,指指点点。

    陈仇敖脸上的青筋跳着,他咬牙切齿道:“大,我问你,当年你为什么抛弃我娘?而且我娘死了,这么多年,你都不到她墓前看看?”

    陈思孔骂道:“小畜生还敢问我?那个养汉老婆老子不休了,等着她给俺戴帽子?”

    陈仇敖吼道:“胡说,俺娘一生清白,就算离了家,都没有与别的男人说过几句话。是你,负心薄幸,看上那个狐媚子贱女人,就冤枉俺娘!”

    他眼睛瞪到最大,似乎都要冒出血丝,语气愤怒之极,最后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陈思孔吼道:“小畜生,敢这样与你爹说话?”

    陈仇敖吼道:“你抛妻弃子,不配作爹!”

    “嫩娘个笔。”陈思孔火冒三丈,抽出旱烟杆就怒气腾腾上前,“你个不孝子,打你娘,又顶撞你爹,真该千刀万剐啊,你个二出,下三滥,老子要一耳巴子多死你!”

    他举着旱烟杆子,一下就敲在陈仇敖的头上。

    以陈仇敖的身手,一刀就可以将陈思孔斩成两半,但面前是他爹,他不能动手,就被陈思孔一旱烟杆子敲在额头上,头破血流,鲜血就流了出来。

    旁边众人惊呼,陈仇敖冷冷站着,双拳握得咯咯响。

    陈思孔瞪眼道:“怎么,要对老的动手?你个不孝子。”

    陈仇敖看着他恨恨道:“你不配作爹!”

    陈思孔怒骂道:“不配作爹?没有老子,你就不能站在这。”

    他怒吼道:“你个不孝子,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老子就该把你喷到墙上去。”

    他劈头盖脸,旱烟杆子就往陈仇敖头上脸上敲,毫不留情。

    陈仇敖咬牙站着,鲜血不断流出来,很快就满头满脸都是血。

    旁边围看的人越多,陈恨郎在旁看着,先是解气,后是不忍,他想上前劝说,犹豫着又停下了。

    李如婉、胡就业等人在旁看,初这是陈仇敖的家事,他们不好插手,早前陈仇敖也表明他的态度。

    但这个所谓的陈父过来,先是吵闹,后不由分说对陈仇敖乱打,现在还打得起劲了。

    看陈仇敖满头满脸的血,各人也顾不上了,就要上前,虽不好对陈父动手,但将二人拉开还是可以的。

    这时一个身影怒气冲冲过来,不由分说,一记重重的耳光,就打在陈思孔的脸上。

    “啪”的一声巨响,陈思孔的身体都被打了个转,手中旱烟杆脱手飞走,他更是脑袋嗡嗡响,眼前金星乱冒,鼻血就流了出来。

    却是杨河过来,他脸上满是寒霜,抽了一记耳光后,反手又是重重一记耳光抽去。

    又“啪”的一声响,血液夹着牙齿飞出,陈思孔又被打了个转,鼻血,嘴边的血,就流个满面。

    陈思孔晕头晕脑,说道:“你你”

    杨河抓住他的懒收巾发髻,猛然朝前方桌子撞去,“轰”的响,桌子翻倒,上面碗筷,西瓜,酸梅汤什么就落了一地。

    那陈思孔摔到地上,就一样满头满脸的血,形容凄厉非常。

    事情兔起鹘落,陈恨郎这时才反应过来,就惊呼道:“大。”

    拼命去扶他父亲,并怒目看向杨河,咬牙切齿:“你是谁”

    陈仇敖脸上也满是复杂的神色,说道:“相公。”

    杨河喝道:“你闭嘴!”

    他怒骂胡就业、李如婉等人:“你们死人吗,兄弟被打了也不知道帮忙?”

    胡就业等人惭愧的低下头,他们是想帮忙,只是

    钱三娘这时也过来了,不满的看了万叔、谭哥儿等人一眼。

    陈思孔被扶起来,他满头满脸的血,眼泪鼻涕,呼天抢地:“啊,老子不活了,不孝子勾结外人殴打父亲,真真是不孝啊。”

    边上众人也是轰然议论开,纷纷指指点点,因这边有事发生,镇中人都挤来看,连一些乡勇弓兵也是赶来。

    杨河扬声冷笑:“孝?父不慈则子不孝,兄不友则弟不恭,夫不义则妇不顺!你对子女如此下手,也配称孝道?”

    他转头向陈仇敖:“你为什么不还手,不制止他?”

    陈仇敖低声道:“他是我爹。”

    杨河喝道:“你要记住,你先是我的护卫,才是别人的儿子!如果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谈何来护卫我的安危?”

    他喝道:“是爹就要站着挨打?孔圣人说过,小杖则受,大杖则走,非是不孝也。你这个所谓的爹下如此毒手,分明是想活活打死你。你以为傻乎乎的站着就是孝?不是,这是陷你爹于不义!以为打死儿子,他就不要坐牢偿命吗?”

    陈仇敖猛的抬起头,杨河说道:“记住,小受大走,方是孝道!有时不能走,便是你爹也要制止他,让他丧失动手的能力,免他陷入不义的深渊中。”

    周边众人都是轰的议论开。

    如果读书人,当然知道孔子对舜小受大走的赞赏,对弟子曾参傻乎乎站着,最后被父亲毒打在地,最后不省人事行为的气愤。认为此举非是孝子,反而是不孝不义的行为。

    但寻常老百姓哪知道这个?有时父母过份只得默默忍受,此时很多人眼前一亮,原来孔圣人还说过这样的话?

    连那陈恨郎虽然怒视杨河,但听在耳中,一样若有所思。

    陈思孔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你是谁,以为贵公子就可以欺负人?乡邻们,有外乡人欺负咱刘庄人啊!”

    陈思孔一家在此也快一年了,还是在刘家中做事,很多人都认识他,当下就有许多人不善看来,连一些乡勇弓兵也是露出意动。他们上下打量杨河,衡量能否吃下眼前这些人。

    钱三娘等人的手都按向腰间,杨河冷冷一笑:“我是谁?”

    他猛的摘下牙牌举起,喝道:“本官,邳州练总、兼睢宁县、宿迁县练总杨河!尔等草民,还不退下!”

    周边“哗”的一声,就空了一大片,百姓都是惊呼后退,随后一片声的议论窃窃。

    “原来这人就是杨河。”

    “几次大败流贼,原来也不是三头六臂啊。”

    “好年轻啊”

    几次大败流寇后,杨河闻名遐迩,刘庄镇人当然听过他的名声,只是传闻他凶神恶煞,甚至有人传扬其三头六臂。此时见之,却是一个儒雅俊秀的年轻人,都觉不可思议。

    那些乡勇弓兵互视一眼,就有人走到杨河身旁护卫,然后有人去禀报庄中的巡检大户等。

    “至于你。”杨河看向陈思孔,“你也配为父?”

    早前在茶馆,杨河一切都听到了,加上他的逻辑能力,一切事情都明了。

    “你本有妻,无故休之,你本有子,无故弃之,又多年不闻不问,甚至妻死亦不祭拜。”

    “你看到子嗣,不问青红皂白,上前毒打,甚至意欲置于死地。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辈,你有什么资格作人父亲?”

    周边有人叫好,陈仇敖身体一震,眼中就涌出热泪。

    很多旁人听着,神情也起了变化,更多人看向陈思孔,眼中就露出鄙夷。

    陈恨郎咬了咬牙,他扶着的陈思孔慌乱叫道:“胡说八道,胡说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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