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南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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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南明-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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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芦柴席子芦柴门”,这是淮安府很多居民的特色。

    这边苇编柳编业发达,便是邳州城都有大批以编织为生之户,所以二三月的时候,杨河就向各地发下订单,一些没屋的保庄,暂皆以购买来的苇屋代替居住。

    不过各“苇庄”附近皆有新庄规划,如寿山苇庄边上,就留了一大片地,虽未盖屋,但设留了街道路,宽二丈。各占地一亩的宅地,宅与宅之间隔一丈,都留有下水道。

    又有保署留地、广场等,占地共四亩。

    还有食堂、学堂、图书馆、医院、仓库、澡堂、公厕、畜生栏、庙宇等等留地。

    总的打算,各新庄五年之内要建好。

    寿山庄民多原是灵璧县的难民,对他们来说,有苇屋住就很不错,更别说以后这边还要建新庄,每人一套宅院,套套类四合院,传家留世,以后就在这边扎根了。

    当然,这种好事也只有新安乡民了,以后设新乡,庄民只分宅地不盖屋。因为杨河计算过,乡间盖一套四合院,基本也要五十两银子,一乡千户就要五万两,一个县就要五十万两。

    他地盘扩大是肯定的,难道都要一个县一个县盖过去?他可负担不起。

    众人进庄,一直走到南,这边有保署,有食堂,都是苇屋,前方为大广场。

    特别食堂,就一些高高的木头支着,顶上为芦席及覆草,四面没墙,下面一些大锅灶,还有一些散乱的桌椅。

    一些壮妇在忙着,食堂做事虽有些油水,但活可不轻松,特别一餐要管几百人的饭,非常辛苦。

    此时伙食已经好了,热腾腾的香气弥漫,众庄民都是垂涎欲滴,干了一上午的活,好饿啊。

    好在众人进庄不是一天两天,都有纪律意识,当下洗手洗脸,排队领饭,男一队妇女小孩一队。

    今天饭菜很不错,大桶的糙米饭,大锅的蔬菜,还有茄子冬瓜,混着切碎鱼干在炒,又有大桶的鲜鱼汤。

    最近各庄民很少吃肉,因为周边的肉食都被他们吃光了,毕竟此时的大肥猪也才一百多斤,非常不耐吃,好在周边河流湖泊不少,鱼类还是多的,最近各庄民多吃鱼。

    众人排队领到饭后,皆眉欢眼笑的回来,各有木托盘,一碗饭,一碗菜,一碗汤,饭不够可以加。内还男人鱼干多,女人鱼干少,三个保副长各有一条完整的鱼干。

    众人领到饭,或蹲或站,或四面八方的散走,皆迫不及待的猛吃,还有声声招呼,却是男庄民招呼自家婆娘与小孩过来,夹些菜给她们,然后她们收到菜后,又跑到一边吃。

    一家聚在一起吃饭的不是没有,但很少,因为会有人说闲话,言其惧内。

    食堂内有些桌子,但众人很少用,便是王智慧三个保副长亦是蹲成一圈围着吃。

    咀嚼声一片,众人吃得非常香甜,个个狼吞虎咽的,进庄两个多月了,很多人还总有吃不够的感觉。

    也不是没有进步,相比众人以前皆围着饭桶,就害怕内中米饭被别人抢光,现在众人形象已经好很多了。

    很多庄民总在感慨,虽然吃糙米黑面,但天天能吃饱,节日还吃白面精米,这日子真是以前不可想象。

    其实对他们的食物供给,杨河是特意供黑面糙米,糙米不好看,口感较粗,煮的时间也要长些,但保留了营养成分极高的麸皮和胚芽,营养价值要比精米高出很多。

    黑面也是如此,内有麸皮,比起白面更有营养。

    只不过此时以精米与白面为高贵,大户人家,那是不吃糙米与黑面的。

    吃过午饭,因天气越热,下午干活要申时开始,免得中暑,特别小孩下午就不要跟去。

    临午休前,保长王智慧召众庄民广场上训话,他总结了今日上午的活计情况,着重表扬了两个庄民,一男一女,称二人干活尤为卖力,他会向上头申报,看二人能不能评为积极分子。

    如果二人评选上了,或许就有荣幸与杨相公同桌共食,便如田副保长一样,这样他王智慧脸上也有光彩。

    庄民们窃窃私语,都羡慕的看着那一男一女,若被评为积极分子,不说与杨相公同桌共食的荣幸,便是年底奖金就多了不少。

    随后王智慧脸一沉,就破口大骂三甲的一个男人,做事磨蹭,拖拖拉拉,装模作样,实是寿山庄五百兄弟姐妹的耻辱。

    他将这男人叫出来骂:“二五中十一个大男人,做事吭哧吭哧的,还不如半毛子孩。看你吃饭舍皮赖脸,添了一碗又一碗,就吃得下去?真是猴啦吧唧的。”

    王智慧对这男人劈头盖脸的骂,满口宿州话就不绝口,他很看不起这样的人,吃饭比谁都猛,做事比谁都怂。

    作为河神庙编伍加入的老队兵,对战青铜山匪徒更失去左臂,他没有被杨相公抛弃,入新安庄后,还在操备所做事,现在更为保长,王智慧满脑子精忠报恩的思想,就想把自己负责的庄子搞好。

    而且报恩是一方面,作为保长,庄子搞好了,他有升迁的政绩,不错的奖金。

    但搞不好,完不成来年任务,他也是要受惩罚的,说不定保长的位置都没了。

    所以这庄民不好好干活,他就愤怒了。

    他破口大骂一阵,接着宣布对这庄民惩罚,懒惰装样,记大过一次。

    这庄民面色灰白,咬着牙,垂着头,各庄记大过的惩罚非同小可,若被记过三次,全家驱逐。

    他们就会失去眼前拥有的一切,特别这世道想找到这种吃饱穿暖的地方,那是休想。

    众庄民在下面听着,却对这男人不同情,很多人议论纷纷:“真是活该。”

    “是啊,罚得好,我等遭了流贼,是杨相公收留我们,现在给吃给住还有工钱,都不好好干活,这还是人么?”

    “这刘大聪往日就不是东西,在乡间游手好闲,要不是他婆娘磨豆腐,他的两个囡女就要饿死了。”

    “不知感恩,做人没良心,真是游手。”

    听着庄民的谴责,那刘大聪垂头丧气,身旁他浑家武倚娘也是无奈,她知道自己夫君常常自怨自怜,总想一鸣惊人,干个大事业。

    只是不脚踏实地,身边的事都干不好,那不是小姐心,丫鬟命么?

    事后众庄民散去,回自己苇屋休息,但作为管理层,王智慧、田老汉等人却没那么轻松。

    三人冒着烈日走到北面庄墙,眺望着那边的河面田地,王智慧皱着眉头道:“秋播前,俺们庄的田地水利可以修好垦好么?”

    孙老头道:“俺们庄四月就开始开垦,这边还抛荒不到三年,又是河边,水土好,一个劳力不用牛,一个月都可以垦个六七亩。现在几百人,又有牛骡驴,秋播前垦到六千亩是不艰难的。圩墙,水塘,水渠,到时也可以搞好,关键是不知明年亩产多少,上头要求明年亩收一石,俺心中就没有底。”

    田老汉道:“俺的老家年景好,没什么水利,冬麦差不多都快一石,俺们庄这么多水塘,水渠,亩产一石肯定没问题。若还心中害怕,垦好的地,就先种一些绿豆芝麻肥肥田。介时秋播不管豆子产量,耕地时连根都翻到地里,地的肥力肯定增。”

    王智慧点头,他也是农户出身,自然知道豆子肥田之法,还知道肥田以绿豆最佳。

    他眺望那边,河边有高高的圩墙,正以石砌,保护着内中广阔的田地,某些地方设水闸,可以引水,也可以挡水。

    圩墙后或部分田间,设有多个水塘,还有引水渠,多以石砌,介时可引水灌溉,也可以排涝。

    这么多水利设施,明年的亩产确实没问题,待秋播后闲下来,就可以把路修一修了。

    但王智慧心中也有奢望,若能亩产更多就好了,他心中想:“听上头说庄中有宝贝叫临肥,可以增产,那是啥玩意?”

    ……

    以农家肥为主的基肥不断撒在田间,后面又有人背着篓,将一些黑褐,颇有气味的粉料撒下,却是磷肥。

    部分为海鸟粪,鱼骨粉,有些则是鱼鳞、鱼肠肚内脏烂肉、蟹壳、虾壳等混合泡制,最后经一系列手法发酵而成。

    这东西有些气味,但却是庄稼渴求的肥料,为什么每次大战后当地草木总是长得茂盛?其实就是磷肥作用。

    人的尸体是磷肥,鱼与兽的尸体一样是磷肥。

    此时是焦山庄附近,这边有白马湖存在,从北到南,从东到西,有数十平方公里的平野。

    焦山庄也是大庄,此时内有四百户人,约二千口,又有一些路工队,水利队的人驻在内中,拥有铺舍。

    这边各水利田地比较早开垦修建,沿着湖边早建圩墙,又有引水涵洞水闸,沿着许多田地处还有水塘与水渠。

    这边水稻田已垦好五千亩,皆以石灰搅拌土地,平衡酸碱过,又田地抛荒不到两年,处理比较容易。

    还开垦了一些麦地,此时垦好麦地皆种各种豆料,除了肥田,秋播前还可收获一些豆子。

    水稻田当然就种水稻了,就见各田地间忙碌的人群,皆与寿山庄民一样打扮,他们撒施着肥料,以农肥与磷肥作为基肥,全层施肥后,再泡田深耕耙地,最后种上秧苗。

    此法为全层施肥法,肥劲稳,肥效长,由于肥料均匀分布于耕层,可使水稻根系深扎,增加养分吸收。

    当然,磷肥虽是庄稼宝贝,但不是说越多越好,过多了会烧苗。

    杨河综合考虑了此时土壤稻苗等吸引能力,只暂以每亩几斤的量撒播。

    后世亩产五百公斤的水稻田,每亩需磷肥十一斤,杨河先以亩产一百公斤的量来施用。

    他心中计算,本地水稻农历五月中下为栽种关键,农历九月下,或十月初可以收获,介时他心中的亩产量是一石到一石五斗。

    先稳住,再慢慢提高亩产量,假以时日,在有良好水利,优质肥料的情况下,未必不能达到江南极熟田稻谷亩产三石的能力。

    当然,毕竟是长江之北,土地气候跟江南不能比,杨河觉得,未来治下水稻田经营几年后,稻谷亩产能达到二石,三百七十斤的地步,他就满足了。

    而望眼这一片,处处绿意,插好秧苗的田地已经一大半。

第271章 布局3() 
堤坝的闸门打开,河水就像脱缰的野马咆哮冲下石坝,奔过引水槽,然后水流顺石槽而过,带动槽中硕大的水车轮叶,就“叽呀叽呀”的转动起来。

    水流哗哗,串串水花不时溅起,轮叶带着轮轴转动,引得轴上的五个青铜齿轮也在转动。

    然后五个青铜齿轮对面又有相应的青铜齿轮,各齿轮旁,又有轴承与曲柄连杆,皆以青铜制,这是非常耐磨的优良材料,比钢还要耐磨。

    齿轮对咬间,带着轴承转着,上面曲柄连杆就连着顶端的铁锤,一起一落的敲动。

    杨河默默的盘算着,不用变速器,而通过堤坝闸门控制水流的手法确实可行,经过反复的试验,现在水力锻锤基本稳定在一分钟二百下的速度。

    再调试一段时间,让各工匠上手熟悉,基本从六月起,就可以正式开工了。

    看堤坝的水量,蓄一晚的水,差不多也可以带动五个水力锻锤工作一整个白天。

    杨河身后站着包添甫,陈仇敖,张出逊等人,看着这种神奇的器械,众人都是惊叹,便是包添甫眼中都满是不可思议。

    这也是他们劳累几个月的成果,从三月时,到现在的五月底,包添甫等人浇铸各个青铜零部件,精心打磨,各种调试,现在终于要大功告成了。

    想想这种神奇的器械,大部分是在他们手中完工的,就足以向世人吹嘘,一辈子的荣耀了。

    就是耗费太大,恐怕整个大明,也只有杨相公舍得这样花钱。

    包添甫可知道,现在市面上好一些的青铜价格,每百斤都要十六七两,这边光光青铜料就用了多少?

    张出逊左看右看,又看各水力锤均速的敲击,永不会疲倦似的,眼中掩饰不住的兴奋。

    他叹道:“我新安庄工匠,若直接使用精铁,一人每日可打制铳管胚料二根。一人每月可打制铁甲二副。但若使用这水力锤子,恐怕一锤就是使用人力的七八倍之多。”

    杨河笑了笑:“这是最基本的。”

    他看着不断敲击的各水力锻锤,眼中亦有迷醉,机械的力量是人力无法想象的,便是水力也是如此。

    他新安庄,现在月生产能力,新安铳三四百杆,铁甲四五十副,但使用水力锤子后,就可以六七倍,七八倍的增加,甚至以后到十倍。

    当然,因为水力锻锤就五个,需要合理安排,他有决定,就一个锤头略小,主要锻打铳管。

    二人配合,直接使用精铁的话,估计一天可以打制铳管胚料十五根,一个月四百五十根。

    目前足够了,毕竟多了,他钻床也钻不过来。

    他现有钻床五架,一天工作九个小时,每床钻三根,五架车床十五根,刚刚好。

    他倒不用水力钻床,钻孔这东西跟好的钢材与好的冷却油关系更大,动力再足,钻头不行还是不行。

    他火器坊现铁匠三十人,除十二人负责钻孔与打制铳管,余下的,就可打制铳管精铁板,各零部件,击锤铜栓等,多多储备。

    再四个水力锻锤较大,就专注打制铁甲。

    按水力锻锤的效率,基本每锤每月可打制全身甲十五副,四个水力锤一月就可打制六十副。

    不过杨河现在主要想推出士卒甲,仅头盔加胸甲,部分人有护脖,估计用铁量是全身甲的三分之一。

    又一体式的西式板甲水力锻锤也不好打制,需冲压,但锤大力足,就可打制大甲片,很多巴掌大,甚至比巴掌大,亦可比小甲片省了快一半的力工。

    四个水力锤,一个月估计也可以打制士卒甲三百副。

    目前也够用了,毕竟他下半年虽要扩军,但也只打算增加四个总,全军约三千人左右,内战兵铳手一千,杀手队兵一千。

    比起全身甲一套近三十两的成本,此甲一套成本仅八两九两,可以大批量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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