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从哪儿把这小子挖出来的?”
杨怀玉大乐,“怎么样?像吗?”
“像!!真像!”
杨怀玉也瞅着远处的小申屠,“这小子自己非要来。”
“挺好!”唐奕点着头。
“黑骑营就应该姓申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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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杨怀玉转过话头儿。“和你商量个事儿。”
“啥事儿?”唐奕一楞,不会又要钱吧?
杨怀玉看着场中刚刚集结的新营道:“铁浮屠暂时就留在京中受训。”
“可是轻骑和步军那边。。。。我想拉到辽河口去。”
“啊!?”唐奕瞪圆了眼睛。“你也太急了吧?”
现在就要去辽河口?看来,杨怀玉是等不及要为老阎王营的兄弟们报仇了。
“咱不是说好了的,半年吗?”
“起码你也得训上半年,才勉强可堪一战吧?”
。。。。。。
杨怀玉摇头,“阎王营从来不是训出来的,而是打出来的!”
看向唐奕,“只有到辽河口,只有到战场上,我才能更快的拉起一支新的阎王营。”
“可是。。。。”唐变不太愿意。
轻骑和步军那边也是刚刚完成筛选,这就拉出去,他怕出事儿。
“放心!”杨怀玉宽慰道。“虽是刚刚成军,可大多数都是禁军老兵,就算没训过,也不至于抓瞎。”
“再说了。。。。”
“拉到辽河口,不代表过去就开战。我需要的是一个气氛,一个离战场最近的气氛。”
“没有绝对把握,是不会冒然出战的。”
“。。。。。。”
唐奕没话说了。
他倒想再劝劝,可是,他也知道,杨怀玉去意已决,劝不住的。
“也好。”终还是点了头。
“不过,你答应我,今年夏秋不可北进!”
“来年开春,阎王营形成战力,随你怎么折腾。”
“行!”杨怀玉应下。“放心,你二哥我不是莽夫。”
“好吧!”唐奕叹了口气。“那回头与范师父和老贾商量一下,奏请陛下,给你下出蕃调令。”
。。。。。。
“对了。。。。。。”
唐奕似是想起什么,“给你配个文臣,行不行?”
“嗯?”杨怀玉一皱眉,什么意思?要给他配监军?
“你别多想,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唐奕急忙解释。
“不是监军,最多算是个。。。。‘老妈子’。”
“军事决断还是你说了算,让他只管吃喝拉撒,后勤军绩。”
杨怀玉稍有缓和,却还是不太乐意,“好端端的,放这么个人来干什么?”
只见唐奕面色一苦,“就当帮我的忙了,算是军制改良的小试之举。”
“哦。”杨怀玉终于释怀。“那行吧!”
“不过,丑话说在前面,软软趴趴、指手划脚的,你趁早省了,小心我给你打回去!”
“放心!”唐奕大乐。“肯定选一个比你还血性的!”
“嗯?”杨怀玉一挑眉头,听出点不一样来。
“原来你是给你的那些门生安排的啊?”
比他还血性的文人他还真不奢望,不过,和他差不多血性的倒是知道不少,就是观澜的生土匪呗。
“那行!”杨怀玉脸上见了笑模样。
观澜匪帮的人他大多都认识,相处起来比较容易。
“要不我自己选一个得了。”
“谁啊?”
“王韶,王子纯。”杨怀玉点了将。“我看那小子不错。”
“别啊!”唐奕立时哭丧个脸。
你特么也挺会挑的,一下就把最好的给划拉过去了。
“我有别的用处。”
王韶抓了六年的土匪,办了六年的侦缉,政绩斐然,名声在外,那是朝廷下一步重点培养的对象。
唐奕也打算让他继续干律刑,将来说不定当个司法部长、公安部长啥的。
“不行!”杨怀玉还来劲了。“就要王子纯!”
“否则啊,别人我还不要了呢!”
“。。。。。”
唐奕一阵无语,恨不得抽自己个大嘴巴。
你说我多这个嘴干嘛?将来事情定下来了,直接往里塞就得了,还用跟他商量?
现在可好,让这孙子和自己拿价。
“好吧,那等王子纯进京。。。我商量商量。。。。”
“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哈!”
王韶在观澜的时候成绩不是最好的,却是这六年间政绩最好的。好不容易回京,却发配到军中,说不过去啊!
。。。。。。
王韶要是知道,就因为唐奕多了句嘴,他这个“大宋好政委”算是没跑了,估计要和唐奕拼命。
。。。。。。
——————
“还有一个私事儿。”
坑了王韶,唐奕又想起另一件事儿,就着今天的机会,也就都说了。
“私事?”杨怀玉笑了,唐奕有私事求他?那可新鲜了。
“不会是弟妹家里的私事儿吧?”
只见唐奕竖起一个大拇指,“兄弟,真是兄弟!一下就猜着了。”
他现在还能有什么私事需要求人,求的还是杨怀玉?除了阎王营要去了辽河口,离辽阳比较近,好像也没别的了。
“到了辽河口,如果方便的话,争取和萧家取得联系。”
杨怀玉没有马上答应,而是发问道:“辽阳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能什么情况?”
“大辽在渤海一撤,辽阳就成了孤城。”
“现在完颜乌骨乃的儿子死在了大宋,议和已经不可能了。他唯一的出路,就是想办法和大辽议和。”
“那不正好吗?”杨怀玉不解,他想议和,辽阳之围自解啊!
“不是。。”唐奕摇着头。“他想议和,手里得有筹码。”
“哦。”杨怀玉明白了。“辽阳就是他的筹码。”
让唐奕这么一说,辽阳比以前更加危险了。五国部会继续围困辽阳,甚至打下辽阳,直到和大辽和谈之后。
“好吧,我想想办法。”杨怀玉应下。
“唉。。。。”眼睛一斜,瞅着唐奕,脸上来泛起一丝调笑。
“你说,要是我大宋把辽阳打下来了?那辽阳是不是就成大宋的了?”
“别!!”唐奕吓的一哆嗦。
“你省省吧,打下来是累赘。”
“呵呵。”杨怀玉闻言干笑两声。“到底是累赘,还是回去和娘子没法交待啊?”
“你!!”唐奕僵在那里,指着杨怀玉半天没说话。
“是不是兄弟?别闹!”
。。。。。。
说完,自己都觉得说服力不够,茫然看向远处,坦白道:“有一点点,确实是这个原因。”
唐奕心里其实是有点愧对萧家,当初忽悠萧家上了他的贼船,那可是拿大辽的皇位做的饵。
可是,十年过去了,不但皇位没给萧家谋来,反倒因为他,萧家被耶律洪基边缘化了,混的还不如突吉台和纳其耶两部。
这些年,不但萧惠、萧英两兄弟无缘大辽核心,连萧欣、萧誉这两颗新星也赋闲无为。
对此,萧家越是不提,越是没有一句埋怨,唐奕越是愧疚。
现在,要真的连老窝都给人家占了。。。
有点太不仗义了。
。。。。。。
当然,对萧家的愧疚,这也只是一点点原因之一,更多的。。。。
“二哥啊!”唐奕轻声道。“大宋不能像拿燕云一样耍流氓了。”
“什么意思?”
唐奕苦笑,“万万双眼睛看着咱呢,这天下千百个城邦看着大宋呢。”
“有些事。。。就没法再为所欲为了。”
大宋要开始经营“国际形像”了。
这看似无用,却意义深远的东西,将来会影响很多事。
。。。。。。
“那行吧!”杨怀玉一叹。“咱就给弟妹一个面子,放辽阳一马!”
唐奕瞪了他一眼,“后天要为先帝宗庙请谥,还有事忙,先走了!”
“你看看。。。。”杨怀玉起着哄。“走什么啊?”
“怕老婆又不丢人!”
“那什么,弟妹有什么要往家里捎的书信没有?为兄帮你一并带过去。”
。。。。。。
“滚!!”
第926章 誓碑()
请谥宗庙,依旧是大丧礼节的其中一环,意为把先帝谥号上请祖宗祈求天允。
当然,赵家祖宗不可能张嘴说行还是不行,且谥号已经是朝议过的,其实就是走个过场。
。。。。。。
这一天,赵室宗亲加上文武百官尽聚宗庙,请谥宗上。
唐奕作为辅政大臣,又是驸马,自然站在靠前的位置,仅次赵姓宗亲之后。
可是说实话,唐奕的心思根本就没在烧香焚表、磕头下拜这些礼数之上,眼神儿一个劲儿的往后殿飘。
。。。。。。
虽然来赵氏宗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怎么说也是个外臣,寝殿可是从来没进去过的。
当然,那里面也没什么好看的,倒是有个“传说”一直勾着唐奕的好奇心。
话说,太祖曾立一誓碑于宗庙寝殿的密室之中,上书三律被两宋皇帝奉为“天条”。
一曰:“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内赐尽,不得市曹刑戮,亦不得连坐支属。”
二曰:“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
三曰:“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
此誓碑在后世传的沸沸扬扬,有信其真者,亦有生疑不屑之辈,谁也说不清到底有没有这块碑。
唐奕好不容易身在北宋,他也好奇到底有没有这玩意。
如果有,是不是真写的就是这三句?
不过,要是真的有。。。。
“啧啧啧。。。。”不得不说,赵匡胤绝对是个自虐狂。
为了江山社稷,这位爷也是拼了,特么他一句话弄的两宋三百年的皇帝差点没让文人气死。
好不容易把繁文俗礼熬完了,群臣告退,唐奕也随着大流儿往出走。
不想,曹太后出声叫住唐奕,“大郎,且留步!”
唐奕不敢怠慢,“太后,还有何吩咐?”
曹太后抿然一笑,似有深意,“陛下要在太庙用斋,子浩可同食!”
百官们听的直砸吧嘴,心道,当官当到唐奕这个份儿上也是没谁了,小皇帝连吃个饭都想着他,而且还是太后亲自请,这等殊荣无出其右。
而唐奕却是另一番计较,祭祖这么大的日子,没事儿吃哪门子饭,估计是有事儿。
也不矫情,随赵曙和曹太后留了下来。
而接下来,可把唐奕乐坏了。
这吃饭不在偏殿,而是把地点设在了后殿寝宫。
一进去,唐奕这眼神儿就不老实了,四下扫看,就想找找哪有暗门。
可是,哪那么好找?与平常宫殿别无二致,屁都看不出来。
悻悻然暗道:本就是个传说,估计是没有吧!
收拾心情肃立一旁,等着曹太后先张嘴,看看到底是什么事儿非得今天说。
。。。。。。
可是等了半天,曹太后就是不开口。
斋菜都上齐了,老太后就领着赵曙在一旁站着,不入席,亦不说话。
这时候,唐奕终于感觉到有一丝不对。
因为此时,侍奉左右的内侍宫人都出去了,寝殿之中只剩唐奕、赵曙和曹太后三人。
唐奕有点生疑,主动开口:“陛下、太后,这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曹太后点头,确有要事,需大郎在场。
“?”
唐奕一脑门问号,只见曹太后终于向殿外一声招呼,应声进来一个老大监。
唐奕细看,竟从未见过。看那龙钟老态,应该比李秉臣的岁数还大。
“见过陛下!老奴见过太后,见过唐贤士!”
唐奕有点懵,看向曹太后和赵曙。
但闻太后为其解惑,“这是钱大官,专司太庙寝殿看护扫洗。”
环指大殿,“已经守护这寝殿近七十年了!”
“。。。。。”唐奕心里咯噔一声。
七十年,专思“守护”?且太后言语之恭敬,已经超出了一个普通扫洗太监的程度。
难道。。。。。。
唐奕下意识扫视着大殿,这里面还真有什么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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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曹太后并没有让唐奕疑惑太久,介绍过钱老大监,就从赵曙胸前贴身处取出一把钥匙交到钱老大监手中。
“有劳大官了!”
“太后客气,此为老奴本分。”
说罢,行至龙榻一侧,书格外,老佝偻的身躯挡着,咔咔两声脆响,书格应声左右分开,露出一密室。
隐隐约约可见密室正中立有一物,金丝大绸蒙着,看不清真容。
但是,依形状来看,不难猜,应该是一块碑。
。。。。。。
唐奕都特么看傻了,要不是曹太后和赵曙都在这儿,他定会脱口惊呼:“还真特么有啊!?”
没错,真有!此乃赵室皇族之绝密所在,非新旧帝君交叠之际不可一观。平时则由不识字的内侍大监专司守护,世代相传。
但是,那块黄绸盖头的石碑上到底写了些什么,却是只有掀开来看看才知道了。
“子浩,陪官家进去吧!”曹太后的声音把唐奕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啊。。。啊?”唐奕茫然一疑。“我?”
“对,你!”
曹太后淡然笑道:“这是先帝的临终遗命,让你陪着曙儿一起观瞻誓碑。”
“赵祯遗命?”
唐奕一滞,猛然想起,赵祯临终之前确实说过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我。。。。”
下意识向前迈了一步,可是唐奕随之又停下来了。
那上面写的什么?真的是那三条吗?
唐奕好奇,可是好奇之余,他也是清醒的。
那是只有皇帝才能看的誓碑,可能连曹太后都不知道上面到底写的是什么,他唐奕有资格看吗?
即使赵祯给了他这个资格,那他能看吗?
在朝堂混迹这么多年,唐奕唯一认定的真理就是:这天下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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