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教大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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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教大宋- 第4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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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贾昌朝默然无语,心一阵烦闷。

    谁都年轻过;

    谁都热血激昂,交游天下过;

    谁都胸怀家国,壮志凌云过。。。。。。

    可惜,在这庙堂之,人会变,心也会变,理想、信念更是不值一提。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不知不觉间,物是人非,留下的不过是几多无奈与惆怅罢了

    “希可相信,昌朝当年并不想加害于你,只是。。。。。。”

    “相信”

    范仲淹重重点头。

    “若不相信,老夫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

    “你我只是政见不合,理念相左罢了。”

    贾昌朝点头,想起十几年前的新旧之争,不由脱口道:“《陈条十事》太过激进,根本行不通”

    “加之陛下心意甚决,若任其发展,必成大祸”

    “昌朝不得不用卑鄙之策行事。”

    “确实行不通。”

    范仲淹意外的没有反驳,竟点头认可。

    “十年前老夫认识到了这个错误,这才甘心辞官,做一个局外人,看唐奕的路数到底行不行得通。”

    “行不通。”贾昌朝一甩手。“你那弟子却有不世之才,可推旧出新,本是不可为之难事,谁动都不行”

    “哦?”范仲淹玩味地看着贾昌朝。“子明不是承认已经输给唐奕了吗?”

    “我是输了”贾昌朝瞪着范仲淹,“可是,昌朝输的是手段,而非理念。”

    “所以我才说‘我输了没错,可是范公也没有赢’”

    “子明如此肯定?”

    “肯定”贾昌朝笃定点头。“他算玩出花来,革政说到底也还是均贫富,抑权贵”

    “可这个朝堂是权贵说了算的朝堂,他怎么可能成功?”

    贾昌朝越说越激动,越说声调越高。

    “算他有一时成功又能如何?他做的越多,得罪的人越多,阻力越大”

    “算他打掉了汝南五府,惩治了魏国公,又能怎样?走了汝南王,折了魏国公,依旧会有另一个汝南王,另一个魏国公站出来。”

    “这是人心,是大势圣人之理、天子之威亦不可撼动,何况他一个唐疯子?”

    范仲淹笑了。

    “短视”

    “你。。。。。。”老贾脸色涨的通红。

    “你说谁短视?”

    “我说子明短视。”范仲淹也拔高了声调。“井底之蛙、管窥豹,不过尔尔”

    “子明什么都不知道。”

    “你不知道老夫的弟子有什么能耐”

    “你也不知道他要如何解开这个局”

    “你更不知道,你坚信的‘人心’、‘大势’是何等不堪一击”

    “我不用知道”贾昌朝寸步不让。

    “这是人性,谁也左右不了”

    “与人性私欲为敌,希告诉我,他怎么赢?”

    “谁说他要与人性为敌了?”范仲淹鄙夷出声。

    “那是老夫犯过的错误,我的弟子又怎会重蹈覆辙?”

    “什。。。。。。什么意思?”贾昌朝被范仲淹这句弄的一愣。

    “不与为敌?”

    “那他如何革新推政?”

    “呵。”范仲淹干笑一声。“所以说,子明不知道唐奕的厉害。”

    “若想知道他如何革政推新,何不自己亲眼去看?”

    “。。。。。。”

    绕来绕去,又绕回来了。

    老贾确实被范仲淹勾起了心的好,可是。。。。。。

    缓缓坐了回去,老贾疲惫的低着头,“看。。。。。。算了吧,老夫累了,想歇歇了。。。。。。”

    “不过,临死之前能与范公尽弃前嫌,畅论成败,也算是告慰平生了。”

    说到这里,贾昌朝抬头看着范仲淹,眼神之竟现出一丝胜利者的得意。

    “昌朝说了,激将之策与我无用。”

    “这不是激将法。”范仲淹摇着头。“算是一个邀请吧”

    “邀请?”

    “对,邀请子明与我一样,跳出来,看看结局到底如何?是你赢,还是我赢?”

    “难道赵宋百年之命运,你我一生之信念。。。。。。会是怎样的一个结局,不值得子明放下骄傲与自尊,苟活下来,亲眼看一看吗?”

    “。。。。。。”

    老贾沉默了,这个诱惑很大,大到他开始动摇。

    他当然想看看最后孰赢孰败,当然想亲眼看着唐奕是怎么败给大势、人心的。

    也正因为老贾笃定唐奕会败,现在才失去了看下去的兴趣。

    可是,若如范仲淹所说。。。。。。真的有赢面吗?

    老贾开始感兴趣了。

    而同样如范仲淹所说,一但怀疑的种子种下去,那贾昌朝内心之的所谓坚持,也显得苍白无力了。

    因为,这个结局确实值得贾昌朝放下一切,亲眼去看一看。

    “范希”

    字字有声地念着范仲淹的名字,“你敢保证这个结局值得昌朝去等?”

    范仲淹笑了,笑的极为诚恳。

    “以性命担保”

    “值得”

    说完这句,范仲淹缓缓支起身子。

    “若老夫所料无错,我那弟子已经拿着子明调任涯州的诏谕,等在府外了。”

    “子明大可随他到涯州看看,看看他是怎么把你眼里的人心、大势作古化尘的。”

    “涯州?”

    贾昌朝略有意外,却马镇定下来,苦笑摇头。

    “涯州。。。。。。你们师徒算盘打的端是响亮。”

    “一个心死之人也能利用的这般到位”

    “子明还在乎吗?”范仲淹反问。

    “不在乎了”贾昌朝叹声起身。

    “走吧,昌朝送范公出府。”

    。。。。。。

    ————————

    唐奕眼见贾府门大开,老师与贾昌朝并肩而出。只扫了一眼老师的脸色知道,这事儿成了。

    略有得意地泯然一笑,翻身下马,迎了去。

    可惜,老贾虽然答应了范仲淹的苟活之请,却是还没做好现在面对唐子浩的准备。

    唐奕只听见老贾没头没脑地对老师道:“说来说去,还是激将之法,拙劣”

    范师父也不示弱,“但是管用”

    说完,两位宿敌相视而笑,默契地拱手互礼。

    老贾又深深地看了一眼行之而来的唐奕,没等他前,便转身回府了。

    咣当。。。。。。

    府门这么关了。

    唐奕吃味地一撇嘴,“没礼貌老子救了你的命,‘谢’字都不说一个?”

    前虚扶范师父。

    “老师,成否?”

    范仲淹瞪了唐奕一眼。

    “为师出马,有不成的可能吗?”

    “。。。。。。”

    好吧,那股劲儿又来了。

    “不过。。。。。。”范仲淹话锋一转。

    “人是可以随你回涯州了,但能不能为你所用,却是要看你自己的了。”

    “放心”唐奕大包大揽。“不把他榨干,都对不起咱们这以德报怨的肚量。”

    “还有。”

    范仲淹面容严肃,显然不想与唐奕逗趣。

    “你要怎么把贾子明带出京,也是个问题。那些要对他不利的人毕竟都在暗处,你也不能全知全觉。”

    “这个更简单了。”

    唐奕翻着白眼,抬头四下扫看一圈人潮熙攘的街面儿。

    “咳咳。”清了清嗓子。

    猛的一扯脖子,声嘶力竭地嚷开了:

    “从今往后,贾昌朝是老子的人了。”

    “谁要动他,先问问我唐疯子”

    。。。。。。

    噗通。。。。。。

    噗通。。。。。。

    隔着贾府大门,内外同时传出两声响动。

    街面儿那声,是范仲淹一脚踹在唐奕屁股的。

    范老爷真是后悔帮他这一铺,都不够丢人的。

    而门里面那声。。。。。。

    则是贾昌朝一个没站稳,结结实实的栽到了地。

    老贾也后悔了,老夫要苟活于世看看那结局,这是何其悲壮之举?

    怎么。。。。。。

    怎么稀里糊涂的成了你唐疯子的人了?

    。。。。。。

    ————————

    公主出降,这绝对是个体力活。

    礼部报过来的流程唐奕早看过,心里也有了底,这是个极其麻烦的事情。

    可是,按照唐奕的料想,再麻烦也跟他关系不大。毕竟公主不在京,初六这天也只是仪仗出降,具体的礼数流程都得等他回到涯州之后再进行。

    那还不是他想怎么来,怎么来?

    至于初六这天,需要唐奕来办的一件事儿——把公主仪仗接船齐活了。

    可这么一件事儿,差点没把唐奕折腾死。

    头天晚开始了。。。。。。

    入夜还没敲更鼓,唐奕吉服顶冠一样儿不少的扮了。

    首先,唐奕要开堂祭祖,告慰宗族。

    唐奕双亲不在,自无法拜过高堂,只能对着唐家祖先的牌位焚香祷告。

    注意,这个不是等公主入门之后,夫妇二人一起拜,而是要唐奕先拜。

    因为在宋朝,娶公主没有拜高堂这个说法。

    。。。。。。

    这里必须吐槽,大宋虽然不像别的朝代那么过分,驸马联姻皇家还要签婚,也是男方嫁到了皇室。

    可是,也有一条章程是让人无法忍受的。那是:公主出降,到了夫家自动升一辈儿。

    也是说,嫁到夫家之后,和丈夫平等还不行,得高一辈儿,与公婆平辈而论。

    这特么过分了。。。。。。不能细想,会乱套,

    与公婆平辈,没有了“高堂”,自然也没了夫妻携手奉茶跪拜父母这一说。

    总之,唐奕自己在这儿拜过先祖,全代替了。

    等礼毕祭成,已经快三更天了。

    这时唐奕还不能歇着,赶紧垫一垫肚子,然后直奔观澜山门。

    那里设有喜棚,专为接公主仪仗而设。

    到了山下,宫里来的内侍已经等在那里,要代表皇帝,代表娘家人,把御赐的锦织凤绣大红绒花挑于棚。

    意为天子赐福。

    。。。。。。

    挑完了花,赐完了福,该赐马了。

    没错,唐奕娶公主骑的马必须是皇家赐下,还不能用他自己的。

    驸马驸马,何为驸马?

    说白了,是给皇帝挡刀的替身。

    皇帝出行,为了安全起见,必设副车并行,佯装皇驾,以混淆刺客视听。

    那坐在副车之的人,也必然是皇帝亲信之人不可。否则来了刺客,假的那个吓的拔腿跑,那不一下穿帮了?

    所以最开始的时候,都是皇帝的儿女弟兄置于副车之,来当皇帝的替身。

    可是,这毕竟是骨肉血亲,要真给皇帝挡了刀,死了。。。。。。也不合适。

    那怎么办呢?

    那女婿来呗

    反正没有血缘关系,死了再给公主找下家儿是,不心疼。

    驸马此名之由来,名如其意。

    所以啊,驸马骑的马自然也得是皇帝钦赐的宝马良驹。

    又是挑花设棚,又是赐马谢恩的,这一套折腾完,也过了四更天了。

    唐奕还是不能得闲,骑着给官家挡刀的马,需走旱路入城接亲。

    公主出降,依制要水路下嫁。走水那是公主的特权,唐奕这个驸马迎亲的时候是不能沾水的。

    得亏这是从回山进京,走陆路也三十多里。

    这要是从海南。。。。。。

    一圈儿都是水,还娶不成了呢

    。。。。。。

    迎亲大队走到开封城下,天光已经大亮,城门也开了。

    唐奕又南熏门入城,走御街正道,一路行到宣德门前。

    武百官已经等在这里,他们可不是来给唐奕贺喜的,而是给公主送嫁的。

    此时,赵祯置于宣德楼,算是整个婚礼唯一给驸马面子的举动了。

    挡刀的嘛,总要见一见,以示恩宠。

    不过,也只是见一见,一个字儿都不带说的,全由宣旨大监代劳。

    这个宣旨大监还不是李孝光这个总管大监,而是别人。

    为什么是别人呢?因为这是个体力活儿,一般人干不了。

    你想着,宣德楼高余十丈,得扯脖子喊,才能让底下人都听见,况且这个旨意还不是一般的长。

    是太特么长了

    一共七道圣旨,一道一道长。

    首先是告天檄,名为祭旨,相当于好几万字的赞美诗。

    在这个皇帝做个梦都要给老天磕两个头的时代,皇帝嫁女儿不更得和苍念叨念叨?

    祭旨念完,不用直腰,下面还有福旨。

    也是和苍说完了正事儿,得接着这个正事儿,求点如国泰民安、风调雨顺什么的。

    这绝对是世界最长的许愿,听得唐奕腰都木了。

    。。。。。。

    祭了天,许了愿,接下来该给百姓朝官洗脑了。。。。。。名为恩旨,是歌颂皇家之德、天子之恩。

    恩旨之后,终于开始说到正题,是为“封旨”。

    故名思议,是封赏。

    而所封之人除了唐奕,还有唐家的祖宗十八代。

    皇帝的亲家怎么可能是庸庸之辈?必须封

    唐奕的爷爷、太爷爷、太爷爷的爷爷,只要能查得着的,封一个遍。

    那个死鬼老爹唐冠宇,估计做鬼也没想到,都死了十几年了,居然成了禄国公。

    唐母亦追封为禄国夫人。

    而唐奕则是在嗣王之外又得了一个武散职——镇远将军。

    这充分说明一个问题:

    娶个白富美,是多么的重要啊

    。。。。。。

    封完了唐家之后,则是公主的开府旨意。

    福康在京时,一直居于宫,随母寝居。嫁人了,自然要开府,这没什么好说的。

    等这道旨一宣完,唐奕终于能够长长的出一口浊气了,因为下一道旨是真真正正的嫁公主的“嫁旨”了。

    而且这道旨最短,几句话,宣完也完事儿了,可以直腰了。

    大宋不用跪拜,可是这么弯腰撅一个多时辰,还不如跪着来的舒服,现在唐奕整个后背都是木的。

    咬着牙,勉勉强强听完嫁旨,刚要直腰。。。。。。

    “有旨意”

    靠

    差点晕过去,还有啊?

    。。。。。。

    确实还有。

    祭天祈福,恩泽天下,又嫁了女儿,不得借这个机会好好教化一下百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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