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甚好!也别恩公恩公的叫了,直接叫我大郎就是。”
听他说没事,唐奕自无不可。黑子是习武之人,有他在,也保险不少。
“一会儿大哥直去府衙报官,我和黑子哥先去张伯那里看看情况。”
马大伟焦急点头,脚下又快了几分。钱二提亲不成,就下黑手伤人,他真怕四娘再有什么闪失。
三人一路急行,还未进城,就见范纯礼从官道上晃悠了过来,见到三人一愣。
“正要去找你呢?”
唐奕一见是他,也是眼前一亮,“来得正好,快跟我走。”
范纯礼被强拉着往城里折,不明所以地问道:“火急火燎的干嘛?我好不容易跑出来的,不捉上两笼鱼蟹,都对不起我爹那顿板子。”
“就知道吃,回来给你捉上一盆,撑死你!”
当下唐奕和他说明原委,范纯礼也就不再闹腾了,事有轻重缓急,这点他还是知道的。
进了城,一路向城东而去,要去报官的马大伟也让唐奕拦下来了。
本来他想的是己方人少势微,还是报官稳妥一些,但现在有了黑子和贱纯礼,唐奕改了主意。
你玩狠的?那小爷也跟你玩狠的!
一边急走,唐奕一边凑到黑子身边,狠声道:“黑子大哥,能打几个?”
黑子怔了一下,转而一声嗤笑,“恩公只说要打谁便可,寻常家丁健仆,来多少,打多少。”
“好!”唐奕咬牙闷喝,“一会儿黑子大哥放手给我打,只要别死人,出事我担着。”
黑子闻言不禁摇头暗笑,不死人?那还叫什么放手去打?
唐奕却是忘了,黑子是当个强盗的。
叮嘱完黑子,唐奕又转向范纯礼身边,“打过架吧。?”
范纯礼一脸的蒙…逼。,“你。。你干嘛?”
他好像。。。。还真没打过架。
“只说打没打过?”
“君子动口不动手,大可。。以理服人,使粗是武人行径,最为我辈不齿。。”范纯礼觉得,还是得帮自己解释一下。
“废话真多!就直说,你不敢就完了。”唐奕话里带刺,甚不好听。
“算了,一会儿你一边呆着别碍事。”唐奕又扔下一句不咸不淡的酸话。
这时正好路过一个卖案板菜墩的杂货摊子,唐奕扔给货郎一串铜钱,从摊子上抄起一根一尺多长的擀面杖。
范纯礼被他呛的面红耳赤,当下一咬牙,也一把捞起一根在手里比划着。
“打就打!谁说本公子不敢?打死那个腌臜钱二。”
唐奕暗暗偷笑,心说,等的就是你这句,可不是我坑你。
于是,邓城城中出现了怪异的一幕:只见四个衣着各异,年龄不等的青年,他们上到二十多岁的青壮汉子,下到还未笈冠的总角少年,有人破衣烂衫,也有人儒布纶巾。
四人气势凶凶地穿城而过,直奔城东而去。
而其中三人手里,还各拎着一根擀面杖。
。。。。。。。。
“给我砸!”
“有一件儿没砸到就不能给我停!”
。。。。。。。。
福隆杂铺门面,现在可谓是一片狼藉,各种瓷盆瓦罐碎了一地,调料杂货更是散了一街。
钱文豪翘着二郎腿,歪在街道正中的一张交椅之中,吆五喝六的指挥着一众恶仆把福隆铺砸得是面目全非。
过往的百姓围了一大圈,却无人敢上前劝阻。钱二在邓州是出了名的恶霸,仗着家势,无人敢惹。
。。。
而此时。。。
离福隆铺老远的一个角落里,几个穿着差服的官役隔着人群,正盯着福隆铺那边的动静。
“李头儿。,不上去管管吗?”
“再等等。”被唤作‘李头儿’的差头,一面抻头望着那边的动静,一面答道。
“那钱二不出了这口恶气,怕是不会罢休。咱们晚点过去,走个过场就得了,何毕触钱家的刚霉头。”
“可是,范大人要是怪罪下来。。。。”之前说话的那差役,还是觉得不应作壁上观。
李头儿一个大脖溜子,扇得那差役直缩脑袋。
“你是猪啊?范大人能在邓州呆几天?钱家在邓州又是什么牌面儿?”
说着,又扫了一眼砸得火热的钱二公子,“我可听说,范大人辞呈的奏章都递上去了,说不定哪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可是。,。。万一出了人命。。。”
“没事!”李头儿大嘴一撇,“钱二没脑子,他的那班家仆可不傻,手底下有分寸。要不,张老头儿现在就不是这么全须全尾的了。”
正说着,只见打远处有几个面色不善的汉子急行而来。
李头儿一皱眉,心说,那不是范大人的三公子吗?怎么和一帮苦力混在了一块?
他来干嘛?
。。。。。。。
第42章 暴揍()
“唉,张全福小心翼翼了一辈子,怎么就一时糊涂,得罪了钱二这个煞星呢?“
福隆铺门前,一众吃瓜群众围着看热闹,时不时还交头接耳地议论几句。。
“还不是他自己猪油蒙了心,有钱家、李家、王家这些高门大户不选,非把闺女推到马老三那个佣户家里。”
“看着吧,这还不算完,钱二闹完了,还有李家四少爷、王家大公子和周大官人呢,张全福这回可是有得受喽!”
“我看啊,他家四娘就是个祸水!女儿家家的,还是本份些的好,见天抛头露面的,生怕人不知道她长得俊俏,城里的那些公子哥能不惦记?“
。。。。。。
张四娘此时搀着爹爹,蜷在角落里,暗自垂泪。看着钱家恶仆在店内肆虐,听着耳畔不时传来的众人议论之声,心中除了愤怒,就是委屈,还有无尽的恐惧。
她只祈祷,这场恶梦能早点结束!
马大伟,你个杀千刀的,怎么还不来啊?
。。。。。。。。。。。
而歪坐在街面正中的钱文豪,看着桃花带雨的张四娘,心中有一股莫名的舒爽。
我钱文豪看上的女人,我得不到,也不会让别人捡了痛快。
一抬手,立马有健仆把花瓷酒碗送到手里。
“嘿嘿。,小娘子真是哭都这般好看,怎地?这都砸了快半个时辰了,你那夫君呢?”
钱文豪好整以暇地抿了一口清澈果酒。
“啧啧,端是好酒啊!”钱文豪盯着酒碗玩味道:“可惜啊,张老板得了这么好的生意,却是做不成了。”
“砸,都给我砸了!我看谁还敢来福隆铺采买?”
张全福嘴角带红,气得浑身颤抖。“钱二,你就不怕王法吗?”
钱文豪轻蔑冷笑,“王法?真是玩笑!还有人在邓州和我钱家讲王法?”
“你是不是被。。。。。”
钱二装…逼装得正爽,话还没说完,就觉眼前一花,两个黑影儿飞似地蹿进福隆铺。
眨眼之间,就听铺子里拳肉相交之音不绝于耳,然后,自家仆伇就飞了出来,破麻袋一样摔在街上,直打滚。
大伙儿都是一惊,万没想到,事情会有这般变化。
冲过来的两人之中,有一个正是张四娘许的夫婿马大伟。众人心道,这是马大伟赶过来救场了。可这马大伟怎这般强悍,竟敢和钱家动手?
“什么情况?!”
钱文豪一个激灵猛地坐直了身子,甚是惊骇。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忽觉脊背生风,又一黑影从背后蹿上来。一个飞踹,正中椅背,巨大的前冲之力把钱文豪推飞出去,来了个脸前着地。
“哎呦,哪个不开眼的王八蛋,敢偷袭本公子!?”
来人正是唐奕。
没等钱文豪爬起来,唐奕抡着擀面杖就冲了上去。
范纯礼手足无措地跟在唐奕后面,见唐奕一炮打响,二炮开锣,当下一咬牙,面色决绝地挥舞着手中“兵刃”,也一拥而上。
“哪个不要命的敢打本。。。。。哎呦!”
唐奕一擀面杖下去,钱文豪除了惨叫,还是惨叫。
“本公子是钱。。。。哎呦!”
“老子管你是谁!”唐奕一边骂,一边大擀面杖招呼。
两世为人,打架这个事儿上,唐奕从来就认一个死理,要么不打,要么打到你怕。
喊‘服了’都不行,必须得让你见我就哆嗦。
吃瓜群众看得直咧嘴,心说,早怎么没看出来,马大伟和唐大郎都是狠角色,婴儿手臂粗细的擀面杖啊,那捶在身上,得多疼啊!
“哎呦!”钱文豪弓成一个虾米,杀猪一般地惨叫,却都被无情棍雨所淹没。
“你这是找死。。。。。哎呦。。。。。我要杀了。。。。。哎呦!”
“别打脸。。。。”
“有话好说。。。。。。哎呦邮。。。。。”
。。。。。
打脸的可不是唐奕,。而是放开了手脚的贱纯礼。
这货开始还有点矜持,等一擀面杖抡下去,那硬木捶在软肉上的感觉,真让人迷醉啊!
贱纯礼心说,早怎么不知道打人这么爽?当下擀面杖抡得飞起,比唐奕下手还狠,还刁钻。
觉得抡得不过瘾,这货还用脚喘,专往钱文豪的猴儿脸招呼,那皂面儿小靴在钱文豪脸上踩啊,踩啊的感觉。。。
爽!!
这厢福隆铺门前的战况瞬间反转,一众钱府家仆被唐奕四人一顿擀面杖抡得,起都起不来。黑子更似恶虎下山,如入无人之境,钵盂大的铁拳,拳拳到肉,钱府仆役不是倒飞而出,就是应声而倒。
而街那边,李头儿带着三班衙役看得口瞪口呆,根本反应不过来。
“头儿,咱们过去吗?”差役呆愣地问着。
他们觉得有点不真实,那是咱们的范公子?
李差头一个激灵,登时手忙脚乱地叫道:“快快,快去拦着,要出人命啦!”
那大擀面杖可是不细,一个不好,正中要害,真能死人啊。
飞似地冲进战圈,李差头大喊阻止,“三公子,手下留情!”
“滚蛋!”贱纯礼抡得正爽,哪肯听话?
李差头登时脸色一黑,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急得围着范纯礼、唐奕,还有满地乱滚的钱文豪直转圈。。
倒是被打成狗的钱文豪眼尖,认出了李差头,立马虚声痛叫:“差头,救我。。”
“谁特么也救不了你,今天不踩的你满脸桃花开,你个腌臜货就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
李差头心说,我的公子啊,您可是范相公的儿子啊,怎么跟个市井流氓似的。
强行命人把范纯仁和唐大郎拉开,他真怕范纯仁一个不甚把人打死,那事情就真闹大了。
唐奕见火候也差不多了,喊黑子停手。至于马大伟,这货早在把钱府仆役打出福隆铺之后,就去未来岳丈那里献殷勤了。
贱纯礼显然还没爽够,强行挣开差役,把钱文豪的猴脸当踏脚石,使劲地撵了一脚。
事态被突如其来的衙役控制,围观的众人也是一阵唏嘘,有人为唐奕等人痛扁钱文豪这个跋扈公子暗自叫好,亦有人看热闹不怕事儿大。
“这回,唐大郎和马大伟算是摊上事儿了,等着钱家的报复吧。”
“你还别说,这老实人发起狠来,也怪吓人的。啧啧啧,你看把钱二打的。,钱太爷怕是都认不出来了。”
“那儒衫公子是谁家的?怎么看着面嫩的紧。”
“李大头那势力之人,都点头哈腰的,应该来头不小。”
。。。。。
连吃瓜群众都看出来唐奕几人来者不善,唯独钱文豪这傻货还蒙在鼓里。
钱二公子长这么大,也没吃过这等大亏啊!
刚一脱险,爬都爬不起来,就冲着三班差役和李差头阴狠大叫,“差头,把这几人都给本公子抓起来,老子要砍了他们的脑袋!”
“哦擦!”贱纯礼怒骂一声,“记吃不记打啊?”又要冲上去,却怎么也挣不开差役的熊抱了。
“哼!”唐奕也是冷哼一声,讥笑道:“看来,钱二公子之前的话说得还真没错,在邓州地界,钱家就是王法啊!”
“老子倒看看,你怎么砍我的脑袋!”
咻!一根擀面杖在钱二眼前瞬间放大,正中腮帮子。
“哎呦。。。”钱二抱着脸痛叫,噗的一口,吐出两颗大牙。
唐奕可比贱纯礼高明多了,人过不去,还有撒手擀面杖呢!
“咳咳!”李差头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心里把钱文豪这个土包祖宗十八代都点了一个遍。特么,你犯二能不能不拉上老子?说的好像州府是你家开的,老子是你家里的下人一样。
“如何处置,本差自有论断,就不捞钱公子费心了!”李差头板着脸,不咸不淡地道。
钱文豪一怔,他…妈的,老子才是受害者,这李大头怎么不问责罪首,反而喝斥起我来了?
立马歇斯底里地大叫,“少他…妈跟我这甩官腔,平时打点你们衙门差役的钱,给少了是吧?老子让你抓,你就老实的给我抓。否则,以后一个大子儿都别想从我家拿到。”
“大胆!”李头一声暴喝,气得七窍生烟。“当街污蔑官府,钱公子可知,这是大罪?”
“污蔑个屁!”钱文豪正要继续发飙。
“来人!”李差头觉得,不能让这傻货再说下去了,不然就全漏了。
“钱文豪聚众滋事,捣毁张家杂铺,理应问罪,给我压回府衙!”
钱文豪彻底蒙了,这李差头怎么一改常态,明显袒护起那几个穷鬼来了?
第43章 钱家也惹不起的存在()
钱文豪迷茫地看着李差头,而李差头只是不经意地扫了他一眼,就不再理会。转而换了一副谄媚笑脸,对那个行凶的少年道:“三公子,莫要听信非言,小人一定秉公处理此事,还张老板一个公道。”
。。。
“三公子。。。。”
“哪家三公子?”
不光钱二公子心有疑虑,就连围观众人也都好奇起来。能让李大头宁可得罪钱家,也要低头献媚的三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个时候,哪还有人注意钱文豪?在愤怒和不解的眼神中,钱二被差役硬架着离开了福隆铺,直奔府衙。
李差头见这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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