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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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柱-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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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檎被萧木和王承恩拙劣的表演雷得够呛,明明已经被自己一眼看穿,明明犯了好多低级失误,这两位却还是一副浑然不知的样子,仍然努力地卖弄着演技,这样滑稽的行为让林檎十分想笑,心里最后一点的不高兴好像也都烟消云散了。

    不过林檎倒是没有轻易地把心情表现出来,仍然是摆着一副扑克脸,用冷冰冰的声音,程式化地口吻说道:“妾身悉听皇上安排。”

    “嗯,既然如此,那皇后就随朕一同前去吧。”萧木说道,就好像林檎真的是听了自己的安排,才愿意跟去听骆养性的汇报一样。

    “对了,你先安排几个人,把这里收拾一下。”萧木又指着屋里那些个被掏空的箱子,还有别胡乱扔了一地的杂物,对王承恩吩咐道。

    “奴婢遵旨。”王承恩答应着,就先行退了出去,交代下面的人收拾皇后娘娘的寝宫去了。

    “咳咳,那啥。”王承恩离开了,萧木也不好再继续用皇上的口气说话,只好干咳了一声,以此来获得林檎的注意力,然后说道,“咱们先过去吧?”说完之后萧木心里也在担心,林檎会不会不理睬自己。

    幸好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不过这似乎并不是因为林檎原谅了自己,而是王承恩那边的效率很高,跟下面的人简单交代了两句之后又回到了这边候着……

    “妾身已经准备好了,这就可以过去了。”虽然有很多地方可以吐槽,但是林檎也不得不承认,萧木这一招成功地勾起了自己的兴趣,毕竟那个杜老六的来路十分神秘,自己对他到底交代了什么内容也是好奇得很。

    而且王承恩也在一旁,所以林檎还是给了萧木一个面子,答应了他的提议。

    “嗯,那我们这就一同前去吧。”萧木说道,然后便迈起了步子,跟林檎一起在前面走着,王承恩则是在他们的身后跟着。

    很快萧木和林檎就看到了骆养性,果然如同王承恩说的一样,骆养性浑身上下全都湿透了;脸上的汗水这时虽说已经干了,但一整张脸上全都是汗水的痕迹,还有之前在路上狂奔时沾上的泥土也混合在一起;至于头发则是一缕一缕的,很明显也是被汗水粘到一起的;嘴唇则是有些发白干燥,想来赶路的时候也是气喘吁吁——总而言之,骆养性现在的状态,简直就是风尘仆仆这四个字的最好写照。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刚一见到皇上,骆养性便又开始了雷打不动的大礼参拜。

    “免礼平身、赐座。”萧木当然没有心情听这些废话,直接打断了骆养性的万岁,让他不用参拜了,同时又吩咐王承恩道,“大伴,给他端一杯茶来。”

    “微臣谢过皇上。”骆养性小心翼翼地坐到了座位上,接过了王承恩递过来的茶水,又惶恐地表达了感谢。

    萧木倒是直接得很,开门见山地问道:“你一路风尘仆仆,可是在大兴审问杜老六审出了什么结果?”

    “回皇上,正是。”骆养性毫无意外地给出了一个肯定的答案。

    “哦?爱卿果然是朕之肱骨,国之干臣!不出五天就能让那顽固的杜老六招供,朕要好好赏赐与你!”萧木听了骆养性亲口确定审案有了结果,心中也是十分高兴,重重有赏这样的话也是张口就来。

    “微臣惭愧,此次审问微臣未立寸功,全赖皇上洪福,锦衣卫上下齐心用事。”骆养性当然谦虚地推辞着,只是话说到一半他的声音却有点不太一样了,“还有在许显纯的协助之下,几经周折才终于让那杜老六老实交代。”

    萧木当然也听出了骆养性话中的意思,无非就是骆养性没能靠自己的力量取得成果,最后还是用上了他之前推荐的许显纯这个阉党骨干,给了他立功的机会。

    “爱卿不必过谦,有道是‘一物降一物’,若不是爱卿知人善任,向朕举荐了许显纯前去参与审案,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取得成效。”

    萧木安慰了骆养性一句,然后便不打算在到底谁才是最大功臣这种问题上纠缠,直接问起了正题:

    “不知那杜老六到底是何来历,速速为朕、还有皇后道来!”萧木刚要说“为朕道来”,但马上又想到了在自己身旁的林檎,于是又硬生生地加上了一个“和皇后”,差一点没闪到了舌头。

    不过林檎倒是没有在意这种事情,甚至都没听出来萧木说话的生硬,因为此时的她已经是竖起了耳朵,时刻准备着听骆养性讲述审问的结果。

第一二八章 禀报() 
骆养性听皇上问起了正事,便暂时收起了谦虚推让的心思,开始禀告起审案的经过来:“回皇上,微臣最开始以为那杜老六背后乃是白莲教余孽,但经过了他的交代,结果却与微臣的猜测大相径庭……”

    只是骆养性刚刚说了一句,就出现了萧木听不懂的东西——“白莲教余孽”是什么?

    萧木根本没有听说话白莲教这个教派,甚至连骆养性口中所说的“白”、“莲”是哪两个字都不清楚,刚要开口询问,但随即又想到骆养性在说起这个白莲教的时候张口就来,恐怕这个教派在大明应该是人尽皆知的了,自己要是贸然开口询问,想必会引起骆养性和王承恩的怀疑,要是因为这个导致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被识破了那就不好了。

    于是萧木用不解的眼光悄悄地看了林檎一眼,希望能够从她的那里得到一点暗示,但遗憾的是,林檎似乎还在为之前的事情生气,并没有给萧木任何的提示,反而像正常人关爱残障儿童一样,面带微笑地用同情的眼神看着萧木——很显然,林檎这是在嘲讽萧木没有见识。

    在林檎这里碰了钉子的萧木倒是并没有感到特别紧张,因为骆养性刚刚不是说了嘛,这个白莲教余孽原本是他的推测。而且,杜老六招供的内容也证明了这个推测是错的,既然这样的话,那么这个“白莲教”到底是跟什么东西现在也不重要了,自己完全可以事后再旁敲侧击地跟王承恩他们去打听。

    虽说萧木先是向林檎求援,然后又自己考虑了这么多,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而且为了让自己表现得更加自然,萧木还不懂装懂地说了一句:“哦?那杜老六竟然不是白莲教余孽?朕原本也是这样以为,没想到却是猜错了……”

    一旁的林檎听到萧木的话,差一点就笑喷了出来,心道萧木什么时候学得这么不要脸了,要是骆养性说话的时候带上一点口音,“白”、“莲”二字吐字没那么清楚的话,那有样学样的萧木可就要闹出大笑话了!不过好在林檎的自控能力还算比较强,没有当着骆养性和王承恩的面笑出声来。

    大言不惭地说了这么一句之后,萧木又继续问道:“既然他不是白莲余孽,那派他到梁艳阳身边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皇上,据那杜老六本人的交代,他的背后并不是像白莲教那样复杂的组织,他的主子只不过是一个大商人,原本也并不参与那些打家劫舍、拐卖人口的生意。只是上次遇到了梁艳阳的打劫,将梁艳阳擒获之后,原本是想要将梁艳阳直接杀掉了事,不过后来听到梁艳阳做这一行的收入不菲,这才一时兴起,抱着玩一玩的心态才入股加入的。”

    骆养性细致地给皇上讲着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据那杜老六所说,他的主子觉得梁艳阳做的“生意”有很大的风险,见不得光不说,再加上近年年景不好,人命不值钱,有的人家只要能给口饭吃,儿女都白送的,买卖人口也赚不了多少钱,最近已经不打算再继续跟他合作了。”

    “一时兴起?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就能赚上几十万两的银子?然后这还叫‘赚不了多少钱’?”萧木听了骆养性的话十分吃惊,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变了,“那他要是认真起来,好生经营他的主业,岂不是每年要有上百万两的银子进账了?有这么好的赚钱方法,朕倒是要好好学学!此人姓甚名谁,速速为朕报来!”

    “皇上息怒。”骆养性听出皇上的口吻似乎严厉了起来,随时处于要发怒的边缘,也不敢在座位上继续坐着,赶紧又重新跪到了地上——在骆养性看来,皇上有这样的表现也实属正常,毕竟眼下大明到处都要用钱,听到了一介商人就能如此巨富,龙颜不悦也是理所应当。

    “朕无碍,你但说无妨。”萧木见骆养性又跪了下来,也意识到了自己有些失态,便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示意骆养性还是坐下继续说。

    “谢皇上。”骆养性又重新坐下,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道,“据那杜老六交代,他的主人名唤王登库,乃是在张家口一带十分有名的大商人,多年来一直与蒙古人做生意。从中原、湖广等地以平价收购粮食、食盐等必备生活物资,卖给草原上的蒙古诸部,再从蒙古人那里低价换回皮货、牛羊等货物,运往中原内地高价销售,一来一回,从中赚取差价,着实获利颇丰,一年下来,确实可达百万之巨。”

    “嗯,随便派一个心腹就这么难缠,要说这个王登库没钱,朕还真不信呢!”萧木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样的人手上的钱恐怕不都是那么干净的吧?”

    “皇上圣明。”骆养性补充说道,“根据杜老六的交代,那王登库原本就打算终止跟梁艳阳的合作。这样一来,那梁艳阳就失去了利用的价值,为了避免梁艳阳以后落到官府手中牵连到他,王登库已经命令杜老六等人伺机将那梁艳阳还有它的一家老小全都杀掉灭口,把他这几年的积蓄也全都抢走,只是还没有实施,便遇到了皇上出巡。此人心狠手辣,可见一斑。”

    “嗯,照这么说,朕还算是无意间救了那梁艳阳的儿子一命?”萧木玩味地问道。

    “皇上圣明,这也是那梁艳阳前世修来的造化。”骆养性直接给皇上送上了一顶高帽。

    “杀害梁艳阳全家的事,那个失踪的家仆冯老四一个人不就办到了吗?那他为什么还要派那么多人去王静远家行凶?难道王静远他们也能算是梁艳阳的家人?”萧木立即又想到了一个不合理之处,疑惑地问道。

    “此事说来惭愧。”骆养性说道,“据那杜老六交代,王登库最近似乎在谈一个大生意,那天在王静远家行凶的那几人并不全是王登库的人,除了那个重伤不治的刘老八之外,其他的那几自杀的,全都是那王登库的生意伙伴的手下……”

第一二九章 中断() 
萧木完全没有注意到骆养性最开始说的“惭愧”,事实上,此时他的心思全都被王登库的“大生意”、“生意伙伴”这样的字眼给吸引了,毕竟据骆养性所说王登库本来的生意规模就已经不小,那么这次的这个“大生意”的规模恐怕也是一个天文数字,萧木也确实打心眼里想知道,在大明这个时空,到底做什么生意才能赚这么多钱。

    而且,按照刚刚骆养性描述的情形来看,王登库的这个“生意伙伴”听起来似乎比王登库本人还要厉害,毕竟这个“合作伙伴”的几个手下在王静远家的表现比王登库的那个叫刘老八的手下要凶狠得多——见势不妙就能果断地杀掉同伙灭口然后再服毒自尽,怎么想都是狠角色,要是那个“合作伙伴”真有成百上千个这样的手下,那可真是不得了的事情了。

    “哦?那个王什么库……”萧木的话问到一半,却发现自己只记得的“大生意”,却突然忘记了杜老六的主人,也就是那个大商人叫什么名字了。

    “回皇上,是王登库。”骆养性及时地提醒道。

    ”对,不知道那个王登库要做的是什么大生意?跟他做生意的又是什么人?那个杜老六可有老实交代?”萧木问道。

    “回皇上,微臣惭愧。”骆养性又重复了一遍“惭愧”的话,这才让萧木感觉到了事情似乎有些不妙。事实也确实如此,骆养性继续说的话也同样印证了这一点,“关于王登库是跟什么人,最近在谈的什么大生意,这些问题那杜老六均没有能够招供……”

    “嗯?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这个杜老六还敢有所保留不成?”萧木闻言既生气又疑惑,杜老六还真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就是交代了问题也不老实,而是说一半留一半,真不知道这样的人是怎么训练出来的。

    还有骆养性也是,案子明明才审到一半,怎么就直接回来想我汇报起来了,难道就不会趁热打铁,让那个杜老六把他知道的所有东西全都吐出来,然后再来找我吗?

    萧木继续说道,“这么重要的问题,哪里有让他给瞒下来的道理?锦衣卫的大刑难道是吃素的吗?”

    “回皇上,微臣有罪。”骆养性又离开座位,跪倒在地说道,“那杜老六每日受刑,早已身受重伤,尤其是许显纯出手狠辣,昨天连日用刑,那杜老六坚持不住昏死了过去,微臣找来郎中们彻夜医治,一直到今天下午才将其救醒,杜老六愿意招供时已是回光返照的弥留之际,供词说到了一半,就已经死了……”

    骆养性的回答让萧木感到大吃一惊,萧木说什么也没有想到那个杜老六竟然已经死了!不过随即萧木又全都明白了,是啊,因为杜老六已经死了,所以剩下的问题自然就问不出结果,然后骆养性才直接回到京城找自己汇报的。不然的话,骆养性怎么可能像自己刚刚想的一样,案子审到一半就跑来吊自己的胃口。

    过了半晌,萧木才重新开口说话:“既然是这样,那么王登库派人跟他那个‘生意伙伴’的手下一起去王静远家行凶的原因,也同样没有查出来?”

    “微臣惭愧……”骆养性的回答已经十分明显了,那就是这个问题也同样没有来得及问,杜老六就已经死了。

    听了骆养性的回答,萧木也是感到十分头疼,心道那杜老六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把问题交代了一半的时候却死了。那个王登库的“生意伙伴”肯定不是什么正经人,他们做的也肯定不是什么正经生意,这背后肯定牵扯到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明明问题已经到了关键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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