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动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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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动三国- 第3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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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忠点点头:“如此看来,反诗之事定是时攀之流的诬告无疑了。唉,一个县里的正副职有些矛盾是常有的事,但是闹到诬告反逆也未免太过分了。”毕岚马上跟着点头:“是极是极,这个时攀实在有些不知好歹,一定要好好整治一下了。”

    二人的轻声交谈被街口传来的急促马蹄声打断,很快就看见一骑快马飞驰而入,却被满街随意堆放的桌椅板凳挡住了去路。马上骑士大急,扬起马鞭没头没脑就劈了下来,口中大叫道:“快让开,莫要误了大事。”

    这里满街都是秋明请来的宾客,若是被他鞭到什么人,秋明定然颜面尽失。眼看鞭子即将落下,李进、典韦、魏延、周泰四人同时抢出,魏延周泰拦身在马前,典韦伸手就要去抓住鞭梢,李进却腾身而起,在骑士腰上轻轻一抹,骑士气力顿失,几乎栽下马来。

    李进扶住骑士,笑道:“兄台慢着些,要是跌坏了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骑士呆呆地看了他一会,忽然大声道:“快让我过去,我有紧要军情报告,西凉王国、马腾谋反,朝廷若不立即出兵,三辅危矣。”

    所有人都被震住了,三辅?那离洛阳可没有多远,前年边章韩遂闹腾的时候,大家伙可都是提心吊胆的呢,马上有人问了出来:“凉州刺史耿鄙呢?他怎么不亲自镇压叛贼?”

    骑士应道:“耿刺史已为叛军所害,凉州已经全线沦陷,我是京兆尹司马防派出来向朝廷求援的。”

    司马防?那不是司马懿的老爹吗?司马懿去了长安见他,不知道回来没有。还有马腾不是汉室忠臣么?什么一见衣带诏毛发倒竖咬齿嚼唇满口流血,怎么成了个叛贼?难道是打开的方式不对?

    秋明在胡思乱想,其他人却知道此事非同小可,立刻给骑士让开道路。随着马蹄声渐渐远去,不少人开始交头接耳,商讨该如何应对此事。

    正在场面开始变得闹哄哄起来时,铜驼街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不一会,又见一骑快马飞驰而入,马上骑士扬鞭大喝道:“挡道的快让开,莫要误了国家大事。”路旁立刻有人回应道:“你也是司马防派出来求援的么?方才你的同伴已经进宫,你不用那么赶的了。”

    这个骑士倒吃了一惊:“什么同伴?我是冀州刺史王芬的部下,乌桓和黑山军进逼河间,王刺史连败数阵,若朝廷不立即出兵救援,只恐孝仁皇帝陵寝难安了。”

    在场众人都是倒抽一口凉气,孝仁皇帝刘苌,那可是天子的亲生父亲。虽然终其一生只不过是个解渎亭侯,穷困潦倒,可是当不得人家亲儿子走运被选进京做了皇帝,于是也父凭子贵,获得了一系列的追封。对于当今天子来说,凉州三辅那边已经乱了快两百年了,再乱一点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可老爹的陵墓要是被人侵扰甚至毁损了,只怕青史之上终究逃不掉一个不孝之名。

    这下就连毕岚也坐不住了,对赵忠道:“赵公公,此事非同小可,咱们要立刻进宫才是。”

    赵忠微微摇头:“咱家喝了些酒,此时去见天子未免有不敬之处,你先去吧,我随后就到。”

    眼看着毕岚快速离去,赵忠的眼睛眯了起来,打发随侍的小黄门立刻去把秋明找来。

    秋明刚才灌了两坛子酒,虽然头脑还算是清醒,可是脚步却还是有几分虚浮。他这次摆宴一是为了立名,二也是为了结交这些世家豪族。现在各个世家的子弟都在急着辞行回家请示族中长辈,他这个主人却被赵忠叫开了,不免心中有些怨怼。不过他还没有酒醉到糊涂的地步,陪笑道:“义父召我前来,可是有什么事吗?”

    赵忠的眼睛眯得更细了,脸上笼罩起一层阴森冷厉,他冷不丁问道:“咱家听说,你曾向天子进言,说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乌桓退兵?”

    仿佛一记重锤敲过,秋明满脸堆积的笑容一下子烟消云散,额上也汩汩地沁出了汗珠。当时天子要御驾亲征冀州,他可是打了保票说河间不会有事的,还派了黄忠和胡车儿去室韦部驱虎吞狼,却是杳无音信。如今既然乌桓打进了河间,黄忠他们的任务肯定是失败了,天子老爹的坟要是被扒了的话,又怎么会轻饶了秋明?

    想到这里,秋明的脸立时一片煞白,直挺挺地跪下来道:“孩儿鲁莽,求义父救命。”

    赵忠眯着眼睛把秋明看了又看,脸色阴晴不定,过了半晌才叹口气道:“这件事委实太过重大,咱家也不敢包庇于你。不过天子收到消息之后一定是紧急调集援军以应不测,暂时还不会顾到你,你若是当机立断立刻逃出洛阳,逃得快,逃得远的话,未必不能保得性命。”

第八百一十七章 男儿何不带吴钩?() 
逃?秋明心头泛起一股寒意。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能逃到哪里去?就算是学虬髯客或者袁承志割据海外小岛,难道要一辈子做个化外野人吗?秋明一咬牙,对赵忠抱拳道:“义父,孩儿相信天子能明辨是非,不至于冤杀了我,况且我在邓州家大业大,也实在难以做到一走了之。”

    赵忠又紧紧盯住秋明一会,叹气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你不舍功名,咱也只由得你去,你且好自为之吧。”说完,他急匆匆带着人进宫去了。

    再次走到街上,秋明已经没有了刚才的意气风发,他冷眼看着一拨又一拨的宾客擦肩而过,心头突然闪过一句话:“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几位名家到底是他重金请来的,即使出于面子问题也总要先向秋明来辞行一下。赵岐和邯郸淳与秋明没什么交情,略打个招呼便扬长而去,来莺儿却张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个劲地往秋明脸上瞄。看来刚才那句“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已经彻底让她迷醉了。

    秋明有些吃不消了,虽然他对于美女这种生物一直是来者不拒多多益善的,可是一来现在他自己也是焦头烂额了,二来曹操早就把来莺儿当作了自己的禁脔,秋明可不想这么早就和曹孟德翻脸。他当作看不见来莺儿投来的秋天菠菜,转头向钟繇道:“今日事出突然,元常定然未能尽兴,日后秋明必会登门造访,一醉方休。”

    钟繇肃容道:“国家有事,匹夫自当尽责,我只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亲上战场手刃叛贼外寇。秋兄文武全才,又是皇甫车骑的弟子,定能为国除奸大破敌寇,我虽然帮不上什么忙,却也愿附骥尾,追随帐下。”

    秋明早就知道钟繇对自己有好感,却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想投靠自己,心里不免有些得意。要不是现在自顾不暇,秋明真想马上把住他的双臂说几句勉励的话,然后虎躯一震立马把他收归帐下。钟繇哇,钟会的老爹啊,好吧,即使不算钟会这一层,他本人也算是难得的能吏了,把守长安时连袁绍马超都没能攻下来。

    等等,秋明忽然灵光一闪,对钟繇道:“元常既有报国之心,何不亲上战场杀敌建功,岂不是好过徒坐家中,书生意气?”

    钟繇一愣还没说话,来莺儿却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钟繇的脸马上红了:“这个,秋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自幼体弱,骑不得快马,开不了强弓,怎能战场杀敌?”

    秋明马上问道:“元常可知班超?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且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钟繇听秋明提起投笔从戎的班超,心情激荡不已,不过他本是精细谨慎之人,还记得自己有几斤几两,若是跟随军帐作个谋士还是可以的,若是出阵对敌那纯粹是给对方送人头。他又不知秋明到底有什么打算,竟然左右为难。

    钟繇还在犹豫,来莺儿又曼声轻唱起来:“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请君且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她的声音本就清亮悦耳,这首诗又是才情激越,立刻吸引住了周围众人的注意。

    云台二十八将本是东汉的开国功臣,这些世家子弟中多有他们的后人,现在听到诗中多有夸赞他们先祖之意,如何不随声附和欣喜不已?很快,人群中就传来了各种口音的念诵声:“请君且上云台阁,若个书生万户侯?”

    一名身着锦袍的青年人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忽然大声道:“先祖历生死度艰险辛苦打下来的基业,岂可被乱臣贼子祸乱?秋使君若有用得到我之处,伏愿提剑执缰任君驱驰,绝无怨言。”

    他这么一说,跟在旁边的几个家丁都急了,天哪我的少主,秋明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丞,这个秋使君岂是轻易叫得的?袁术这么叫是因为没人敢治他,你这么做可是要引祸上门了。而且战场上刀枪无眼,谁敢让你亲自去上阵呢?不过话已出口,势必不能再收回来,马上有个老成的家丁叫道:“秋君力保洛阳,有大功于国,我们南城耿家上下都是敬佩的,若秋君肯出马再讨逆贼,耿家愿助马匹军饷,绝无怨言。”

    对于这些世家豪族来说,天子刘宏与合肥侯刘越都是帝胄旁支,算不得真正的金枝玉叶,无论谁赢谁输都只是他们的家事,所以对于合肥侯攻洛阳他们只是冷眼旁观。可是西凉叛军和黑山叛军可都是官逼民反的产物,天生就是站在他们的对立面上,因此听到这些消息他们才会那么慌张。现在既然有人带了头,这些世家纷纷站出来自愿助军助饷,场面好不热闹,倒把秋明弄得有些迷惑了。

    钟繇也被周遭的气氛感染到了,再也顾不得其他许多,抱拳道:“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倒是钟某格局偏狭了。秋兄但有所命,不敢辞也。”

    秋明大喜,正要对钟繇说出心中所想,人群中忽然挤出一人道:“则诚,叔父有事唤你,你快随我过去吧。”秋明一看,来人正是老师皇甫嵩的侄儿皇甫郦,当即不敢逗留,向身旁众人告了声罪,急忙跟着皇甫郦离去了。

    一进门,正好看见皇甫嵩之子皇甫坚寿从府中出来。或许是因为秋明曾经拒绝结亲皇甫明月,这位皇甫公子对秋明一直是印象极差,几乎没给过什么好脸色,却偏偏和董卓脾气相投。皇甫坚寿撇了秋明一眼,从鼻子里冷哼一声,也不打招呼,径从他身边夺门而出,想来又是去找董卓耍子了。

    内堂中,皇甫嵩上上下下看了秋明许久,秋明心中忐忑,莫非老师也是要劝自己跑路吗?这个倒是绝难从命了。正在猜疑间,皇甫嵩轻咳一声道:“则诚,如今天子正宠信于你,你可能于天子处进言,令我掌军讨贼么?”

第八百一十八章 踏雪乌骓() 
秋明诧异道:“老师可是静极思动,想要再次出山了?”

    皇甫嵩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自己说的么?男儿何不带吴钩,收取关山五十州。”

    秋明一愣,今天的酒宴也早给皇甫嵩发过帖子的,皇甫嵩却推辞不去,现在看这样子,皇甫嵩肯定是偷偷去过了,还混在人群里听过了秋明的歪诗。秋明想了想,把自己对天子的承诺以及赵忠对自己的警告全部说了一遍:“学生如今自身难保,只怕难以进言天听。不过老师若是肯去河间救难的话,学生可以在临刑前大声疾呼,或许天子真会听从呢。”

    皇甫嵩笑骂一声:“什么临刑不临刑的?王芬疏而不武,恃而少谋,他如今兵力不弱,又有并州丁建阳相助,怎么可能那么容易丢了河间,在我看来,多半是他想挟贼自重,多向朝廷要些兵力支援罢了。”他顿了顿又道:“而且去了河间的话,是我听王芬的,还是王芬听我的呢?老夫是绝不肯去的。”

    不肯去河间,那就是要去凉州了,不过凉州本是皇甫嵩发家之地,说不定真能力挽狂澜克敌制胜呢。可是对面是马腾哦,还有锦马超,皇甫嵩这老胳膊老腿的能抵挡得了吗?望着皇甫嵩渐趋老迈消瘦的脸,秋明陷入了沉思。

    正在秋明有些出神之际,周泰风风火火地从门外闯了进来:“县丞快走,有人见到汉升他们了。”秋明大喜,黄忠要是回来,就能把乌桓那边的情况说个清楚,自己也可以见招拆招,见机行事了。他马上问道:“汉升回来了?他人呢?”

    周泰看了看皇甫嵩,放低声音道:“他和胡车儿被董卓的人擒住,老典和小魏正在准备去抢人呢。”

    秋明惊问道:“董卓?是怎么回事?”

    周泰又看了看皇甫嵩,皇甫嵩面无表情地道:“老夫乏了,你要是有事就自便去吧,不要扰了我休息。”

    从内堂出来,秋明的脸渐渐沉了下来,就算胡车儿本事不济,可是以黄忠的武艺,怎么可能落到董卓的手里?难道是中了埋伏?

    程昱和沮授早已等候在皇甫府的大门口,一看见秋明出来就拉他上马,边走边说。原来自从擒住合肥侯以后,袁术就以维持治安整肃军纪的名义将麹义张合的部队调出城外,正好和董卓的西凉军大营安排在一起,让他们互相监视和牵制。

    这两个目前都还是韩馥的部下,官职地位比起董卓可是差得远了,兵力也只够西凉铁骑的零头,所以双方相处得不是特别融洽,也经常会发生一些小摩擦什么的。麹义虽然外表粗莽,实际上却是个心细的,张合更是巧变善思,所以一直约束着部下,不至于闹得太大。

    麹义是个不肯吃亏的,虽然口上不说,却在暗中观察西凉军的举动,准备将来到何进面前告一大状。这日他正在一边练兵一边偷瞄对面的营地,张合忽然走到他身边轻轻道:“你看那厮的坐骑,是不是黄汉升的踏雪乌骓?”

    麹义曾在凉州与黄忠并肩作战,还亲眼看见黄忠骑着踏雪乌骓追杀烧当羌的滇吾,如何会不认得这匹马?麹义也没有莽撞,只令手下的小兵偷偷打听,却被他查到黄忠二人被当作乱军的探子抓进了大营,可能还受了些折磨,于是急忙使人通知秋明。

    秋明黑着脸听程昱说完,心中又怒又急,把马鞭甩得啪啪作响,飞也似地冲出了城门。还没到军营,田丰李进大呼着从后面赶了上来,田丰气喘吁吁地拉住秋明的缰绳道:“县丞不可莽撞,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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