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一次次的认为他的运气已经到了极限,然而冯相,康王,端王用亲身经历帮他们证明,扫把星是没有极限的,敢于和他作对的,都要做好死的准备。
正在准备收拾搬家的唐宁,听到这样的传言,心中满是无奈。
冯相倒台怪他,康王造反怪他,端王弑君也怪他,这些愚蠢的古代人,整天神神鬼鬼的,真应该让他们接受接受社会主义唯物价值观的熏陶。
阿朵满脸疑惑的走过来,问道:“唐大哥,扫把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都说你是扫把星呢?”
她是蛊族人,虽然汉话说的很好,但是对于汉人的文化,了解的并不深入。
唐宁解释道:“扫把星是一个很强大的神仙,他们是在说我厉害呢。”
阿朵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唐宁时,老乞丐看了他一眼,一边抠脚,一边吐出一口浓痰。
……
储慧宫。
储慧宫是唐惠妃的住所,她是端王的母亲,宫中权势最大的后妃,在陛下病重这段时间,整个后宫都被她牢牢把持。
端王昨日被立为太子,如果端王能够顺利登基,唐惠妃就是太后,届时,她的身份会更加的尊贵,成为真正的后宫之主。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
端王永远也成不了皇帝,因为就在昨日,唐惠妃和端王密谋毒害陛下一事败露,端王太子被废,唐惠妃因为谋害陛下,被赐三尺白绫,今日便是行刑之时……
昨夜之后,唐惠妃便被关在储慧宫中,宫外的宦官宫女望向殿内的目光,颇为复杂。
受尽宠爱又如何,权倾一时又如何,一个时辰之后,还不是要化为一具红粉骷髅?
几道人影从远处走来,众人见状纷纷行礼:“怀王殿下,魏总管。”
魏间看了看前方的殿门,说道:“开门。”
立刻有禁卫上前,打开殿门。
魏间和怀王几人走进去之后,他又立刻将殿门关上。
殿内,唐惠妃坐在软塌上,虽然面色有些憔悴,但坐姿端正,娇俏的容颜不改,整个人看上去,依然是无比的雍容华贵。
魏间走上前,将一个盛着白布的托盘放在桌上,说道:“老奴奉陛下之命,请娘娘赴死。”
唐惠妃的目光望向魏间,这是她第一次用正眼看这位奴才,讽刺的是,她从未用正眼瞧过的奴才,此刻却成了她的索命阎罗。
唐惠妃的视线移开,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魏间叹了口气,说道:“娘娘,早知今日,您又何必当初呢?”
唐惠妃问道:“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是紫珠告密的吗?”
魏间摇了摇头,说道:“娘娘知道用黔地奇毒,却不知道唐大人身边有黔地奇人,娘娘对陛下下毒,瞒得过太医,却瞒不过她。”
唐惠妃的脸上露出一丝遗憾之色,说道:“本宫只恨不够狠心,若是早早的多用些毒,也不会有今日……”
魏间道:“若是二十多年前,唐家没有对她们母子赶尽杀绝,亦是不会有今日。”
唐惠妃目光望向他,脸上浮现出一丝遗憾之色,点头道:“不错,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本宫绝对不会那么做……”
临死之前,她终于没有顾及到唐家和惠妃的面子,叹息说道。
若是没有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如今的定国侯,唐右相,禁卫大将军,陛下最器重的臣子,应该是唐家一系、年轻一辈最杰出的子侄,有他相助,她们又何须做这些徒劳的事情?
魏间看了她一眼,轻轻摇头道:“可惜,没有如果……”
“没有如果。”唐惠妃喃喃了许久,才抬头看向他,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魏间让两名宦官将白绫挂在宫梁之上,便带着他们退了出去。
惠妃虽然是罪人,但也是惠妃娘娘,她自缢的时候,做奴才的,需要回避。
他不担心唐惠妃会耍什么手段,陛下下旨,她若是顺从,还能留下些许尊严,若是反抗,便连最后的尊严也不剩了,相信唐惠妃比谁都懂这个道理。
魏间等人走后,殿内便只留下了怀王和唐惠妃。
唐惠妃站起身,走到白绫之下的凳子前,没有看怀王,淡淡的说道:“就算是康王端王被废,你也不可能成为太子的……”
怀王点头道:“我知道。”
唐惠妃目光望向他,“你知道?”
怀王道:“因为父皇怕我,他怕我知道了你们当年害死母妃,害死娘娘的事情,怕我为母妃和娘娘报仇,怕我将当年的事情揭露出来。”
唐惠妃身体一震,退后几步,惊恐道:“你,你都知道了?”
怀王目光望向他,说道:“母妃和娘娘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唐惠妃的身体打了一个寒颤,顿时有些不寒而栗,她的眼前似乎浮现出一个少年的影子,那少年脸上时常露出胆怯的表情,但那一双眼睛却格外的明亮,仿佛可以看透一切,就像他现在看着自己这样。
“早年承蒙娘娘照顾,也多谢娘娘照顾紫珠这么久,赵睿今日送娘娘上路。”怀王看着她,伸出手,说道:“娘娘请了。”
“是你,是你……”看着他漠然的眼神,唐惠妃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连后退,撞翻了凳子,大惊道:“原来紫珠是你的……”
“还有一件事,娘娘还不知道吧。”怀王看着她,笑道:“唐家的安神香,其实是我给的。”
唐惠妃面色惨白,身体忍不住的颤抖,直到此刻,她才明白,原来她和唐家所走的每一步,所做的每一件事情,都在怀王的算计之中。
他们以为的,端王能够胜出的唯一希望,也是他故意创造出来的!
原来从都到尾,都是他设的一个局!
唐惠妃看着他,失声道:“魔鬼,你是魔鬼……”
“或许是吧。”怀王走上前,将被唐惠妃撞倒的凳子扶正,又拍了拍上面沾染的尘土,说道:“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从来没想着做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才是真正的魔鬼,我只想为母妃,为娘娘讨一个公道……,张贤妃的公道,我已经讨回来了,现在轮到娘娘了。”
张贤妃因为康王造反一事,被打入冷宫,两个月前就病死在里面了,唐惠妃看着他,像是意识到了什么,颤声道:“那,那也是你……”
怀王没有否认,继续说道:“不过娘娘也不用担心,很多时候,死也是一种解脱,有的人,活着会比死更难受。”
“呵,呵呵……”唐惠妃看着他,某一刻,忽然笑了出来,只是这笑容,怎么看怎么透着一种凄惨的味道。
她知道她今日怎么都逃不过去了,皇宫已经落入了怀王之手,他若是有心,弑君称帝也并不难,她看向怀王,凄然道:“当年之事,都是本宫一人所为,本宫求你,你当了皇帝之后,饶铭儿一命……”
“我没打算杀他。”怀王摇了摇头,说道:“也没打算和你们一样,杀了父皇当皇帝。”
唐惠妃看着他,问道:“你不恨他?”
“恨,怎么不恨?”怀王双拳紧握,问道:“如果不是他,你们当年能成功吗?”
他深吸口气,才松开拳头,说道:“死对他来说,太便宜了,我要让他活着,活的好好的,让他亲眼看着这一切……”
唐惠妃脸上露出自嘲的笑容,说道:“报应,报应啊……”
怀王看了看悬在梁上的白绫,说道:“时候不早了,娘娘该上路了。”
……
须臾之后。
储慧宫的宫门打开。
怀王从里面走出来,魏间对他行了一礼,走进大殿,高声道:“送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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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九十五章 余波()
唐惠妃自缢的消息,唐宁是第二天才得知的。
她虽然是这次弑君事件的罪魁祸首,但到底也是妃子,陈皇最终还是给她留了全尸。
病死的张贤妃和唐惠妃都是有罪之人,并不能葬入皇陵,然而调养身体,不问朝事的陈皇,还是特地下旨,给她重新修建了一处陵墓。
唐惠妃虽死,弑君事件引起的余波还没有结束。
唐家勾结宫妃,意图谋反,唐淮唐琦作为主谋,也被判了斩立决,至于唐琦之子唐昭,因为不在京师,躲过了这一劫。
不过,朝廷已经派人出京捉拿,他终究是逃不过当头的那一刀。
唐家从此案中幸免的,只有唐靖夫妇,因为唐靖早就不参与唐家之事,也与此案无关,只是被剥夺了官职,并无性命之忧。
尚书省,一名官员走到王相身边,摇头道:“王相,唐家弑君谋反,是诛九族的大罪,唐靖虽然没有参与,但依律也当斩……”
王相瞥了他一眼,说道:“诛九族,算起来唐相和陛下也在唐家九族之内,你连唐相和陛下也要斩吗?”
“下官不敢,下官不敢!”
那官员终于意识过来,立刻躬身退走,他只想着唐家兄弟,却忘了陛下和唐相也和唐家沾亲带故,这话要让唐相听到,他的仕途就走到头了。
仕途走到头还好,若是唐相将他和端王唐家归于同党,他可就死的太冤了。
唐家犯下了如此的滔天大罪,从陈国律法的角度来看,怀王的处理方式还有些仁慈,最少,唐靖夫妇应该是难逃一死的。
然而这件案子若是真的按照律法,一板一眼的不知变通,岂不是连唐相和陛下都牵扯进去了,因此即便是觉得怀王仁慈,朝堂中也不敢有任何反对的声音。
当然,唐琦唐淮兄弟作为主谋,判斩立决,这样的处置,众人便没有什么异议了。
此外,和此案直接相关的几名唐惠妃亲信,除了那名名叫紫珠的宫女在大理寺咬舌自尽之外,同样没有人能逃脱那一刀。
紫珠是幸运的,她畏罪自尽,起码能留一个全尸,其他人虽然可以多活几天,却免不了尸首分家。
连惠妃娘娘都自缢了,自然没有人在意一个小宫女的死活,然而对于大理寺卿来说,这却是他一个极大的失误。
怀王对他三令五申,言明紫珠是此案最重要的人证,要大理寺保证紫珠的安全,到头来居然还是让她死了,他在几个月前就投靠了端王,这一次,怀王还不借着这个机会,将他从大理寺卿的位置上拉下来?
一想到此事,大理寺卿心中便怒火万丈,指着大理寺少卿,怒道:“混账东西,让你们好好看着她,你们是怎么看的!”
大理寺少卿面色苍白,颤声道:“大人,是下官疏忽……”
大理寺卿沉着脸问道:“那宫女的尸体呢?”
大理寺少卿道:“这几天天气热,下官怕放在这里臭了,昨夜就让人拖出去埋了。”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然他怎么和怀王交代,大理寺卿心中怒意更盛,喝道:“埋哪里了?”
大理寺少卿低头道:“昨夜月黑风高,他们也不知道埋到哪个乱葬岗了……”
人没了,连尸体都找不到,大理寺卿胸口起伏了几下,咬牙道:“你给我滚!”
大理寺少卿如蒙大赦,面色惊惶的退出公堂。
转身迈出大堂的那一刻,他脸上的惊慌之色消失,浮现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
宫里这两日翻了天,京中更是不太平静,大理寺中,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理寺卿办事不力,让与端王惠妃弑君案的重要人证死在了大理寺,怀王大为震怒,一道折子将大理寺卿弹劾到了尚书省。
本来这种事情很常见,就像是上次京兆尹失职一案一样,对于从三品的大理寺卿来说,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事。
但小事也分时候,寻常的案子,和弑君案怎么能比?
大理寺卿因为这件小事,直接被革职查办,与此同时,大理寺的不少官员,也受到了牵连。
这件事情,尚书省处理的很不合理,大理寺卿乃是九卿之一,官位从三品,也就比六部尚书低了半个头,比京兆尹还高了半级,然而京兆尹只被罚了几个月的俸禄,大理寺卿却连官帽都被摘了,相较之下,对于大理寺卿好像太不公平。
然而,对于这种不公,朝中却没有一道反对的声音。
大理寺卿是端王的铁杆,如今端王弑君,大理寺卿的脑袋还能留在他的脖子上,已经是朝廷极大的仁慈,还想要什么官位?
也就是怀王仁慈,他若是像陛下一样狠心,怕是之前和端王走得近的那些官员权贵,全都得人头落地。
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凡是在这段日子,高调的和端王站在一起的官员权贵,全都被一撸到底,官员去职,权贵削爵,这场风波几乎波及了小半个朝堂,然而便是这种颠覆朝局的动荡,两位丞相和朝中的大员,全都保持了沉默。
朝堂向来如此,这是站错队的代价,也是他们自己选择的路。
若是端王一飞冲天,登基为帝,他们自然都是从龙之臣,前途无限,可惜端王谋反事败,他们也要承认眼拙的代价。
就在京中的这一股飓风席卷朝堂的时候,唐宁一家,已经在京外的别院中了。
这处别院依山傍水,周围风景秀丽,占地数亩有余,别院之中,小桥流水,假山林立,娱乐设施更是一应俱全,当初为了建造这处别院,唐夭夭可是投了十万两银子进去。
此处别院距离京师数十里,二里之外,就是左骁卫大营,将别院建里,若是再遇到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怕是端王府的护卫还没有接近,就被左骁卫全歼了。
这也是唐宁将别院建在这里的原因所在,有左骁卫这道天然的屏障,除非其余诸卫齐聚,否则没有人能拿他们怎么样。
而如今的禁卫,哪怕是有陈皇的命令,也不可能聚集在一起,搬出京师之后,唐宁便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了。
唐宁躺在院子里的阴凉处,享受着晴儿和秀儿的捏腿服务,不一会儿,便又下人来报,怀王来访。
片刻后,唐府客厅,怀王坐下之后,抿了口茶,说道:“唐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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