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彭的,你欺人太甚!”魏三反应过来,捂着脸,怒视着他,刚刚说了一句,彭琛又一巴掌扇在他另一边脸上。
“不戴帽子你还有理了!”
“你……”
“你什么你?”
“你给我等着!”
……
魏三怒视着他,捂着脸跑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姓彭的身手很好,他不是对手,但县丞大人对这姓彭的拥护钟县令早已不满,这一次,县丞大人正好可以利用这个机会,撤了他的捕头!
县衙某处偏厅,赵县丞看着魏三,问道:“彭捕头无缘无故打你?”
魏三连连点头,说道:“大人,他因为属下不戴帽子就打了属下两个巴掌,这分明是不把您放在眼里,说不定,暗中就是那钟县令授意的!”
打狗还要看主人,赵县丞皱起眉头,说道:“钟明礼啊钟明礼,忍了这么久,你这是终于向本官宣战了吗?”
他冷笑一声,说道:“我倒要看看,这件事情,他怎么和本官解释!”
一道身影从门外走进来,赵芸儿看着他,为难道:“爹,你一定要和钟县令过不去吗?”
“你一个女孩子懂什么!”赵县丞看了她一眼,说道:“给我回房待着去,以后不要再去找钟明礼的女儿!”
他冷声说了一句,大步走出房门。
赵芸儿站在原地,泪水在眼眶中打转,许久才抹了抹眼睛,缓缓走出房间。
县衙某堂,唐宁看着彭琛,无语道:“我让你随便找个理由,你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的啊,比如办事不力,消极怠工什么的,不戴帽子是个什么理由?”
彭琛平静的问道:“这不能算是理由吗?”
“你说呢?”
钟明礼在堂内踱了两步,说道:“和赵县丞明明白白的翻脸也好,虽然会导致县衙不合,但也不能再让他继续使绊子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一名衙役走进来,说道:“大人,赵县丞来了。”
唐宁退至后堂,赵县丞便从门外走进来。
钟明礼对他拱了拱手,说道:“赵县丞找本官,可是有什么要事?”
“要事倒是没有。”赵县丞不咸不淡的说道:“可彭捕头无故殴打下属,钟大人不管不问,本官倒是要问个清楚。”
钟明礼淡淡的说道:“这道命令是本官下的,他们每一个人都代表着县衙,衣冠不整者,有损县衙形象,会让外面的百姓怎么看我们,会让其他官衙怎么看我们,县衙是个讲规矩、有礼制的地方,如果任何人都像他这样,我等还如何御下?”
赵县丞目光望向他,质问道:“钟大人是何时下这道命令的,本官怎么不知道?”
钟明礼看着他,沉声道:“本官下什么命令,难道还要经过赵县丞的同意不成!”
赵县丞一时语滞,他也没有想到,钟明礼居然会用这样的方法来替彭捕头脱罪,看来这件事情,背后便是他在指使了。
“自然不用。”赵县丞看着钟明礼,说道:“只是,县令大人若是有什么命令,也该和诸位同僚商议商议,这才不会落得一个独断的名声。”
钟明礼挥手道:“此等小事,本官能够做主,何须劳烦他人?”
赵县丞深深的看了钟明礼一眼,说道:“下官先告退了。”
打了一个赵县丞的狗腿子,最多只是在心里出出气而已,要想夺了他的权,打散他的盟友,还要让县衙上下都服服帖帖的,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唐宁和彭琛站在廊前,看着他,说道:“你要找事,也不能这么明显,因为别人没戴帽子就揍他,他不服气,其他人也会觉得你仗势欺人……,你可以交给他一件差事,这件事情他要是办不好,你就抽他,他要是办好了,你就再交给他一件差事,总有他办不好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再抽他,想怎么抽就怎么抽,有理有据,别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你听懂了吗?”
彭琛想了想,点头道:“懂了。”
魏三站在院子里,听着廊下两个人的对话,捂着肿胀的脸,身体抖如筛糠。
第两百六十九章 清洗县衙()
“这不是魏班头吗,你在这里干什么?”彭琛一转头,看到魏三,撸起袖子说道:“县衙的事情这么忙,你还有时间在这里发愣,是不是消极怠工想偷懒……”
魏三一拍脑袋,说道:“彭捕头,我忽然想起来,张家村还有一桩纠纷,我马上去协调……”
平安县虽地处京师,但其实平日里并没有多少大事。
一来这里是京师天子脚下,要案大案发生的概率很低,即便是真的发生了,上面还有京兆府和刑部,上头没有安排的时候,县衙里平时也就调节调节邻里纠纷,抓抓小偷盗贼而已。
这些事情,衙役捕快们并不上心,又不是什么人命大事,在外东奔西跑,哪有坐在班房里舒坦?
可这两日,事情却发生了些许变化,县衙中某些捕快,宁愿奔波在外,也不愿意坐在班房享福。
至少在外面,不会因为没有戴帽子,坐姿不正,吃饭放屁就被惩罚。
两天时间,原本属于赵县丞一系的班头,全都被换了下去,原因更是五花八门,像什么办事不力,消极怠工,进门先迈左脚,进门先迈右脚,等等等等……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是县令大人在对县衙进行清洗,赵县丞联合几位佐官,暗中给钟县令使绊子,没想到钟县令比他们更加干脆,一点面子都不给赵县丞留,他在县衙中的班底,两天的时间之内,就被清洗的差不多了。
对于这些,赵县丞一点儿办法都没有,毕竟钟县令是一县正印,这些衙役的调动,对他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无非是他愿不愿意和赵县丞彻底撕破脸皮而已。
以前的衙役捕快还敢对钟县令的命令阳奉阴违,这两天有谁敢忤逆,立刻就是一顿板子,这种情况下,所有人都得擦亮眼睛,一不小心,就被钟县令用来杀鸡儆猴了。
魏三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进来,看到彭琛时,身体下意识的便是一个哆嗦。
他和彭琛保持一定的距离,说道:“彭,彭捕头,那小贼已经抓到了。”
“动作挺快。”彭琛点了点头,说道:“你的帽子……”
“我戴了!”魏三脸色一白,急忙摸了摸脑袋,说道:“我戴了的!”
“别紧张。”彭琛走过去,帮他整理了一下帽子,说道:“下次记得,别戴歪了。”
魏三连连点头:“是……,是,属下一定记得!”
彭琛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有个差事要交给你,可能要多跑些路,你心里有个准备。”
魏三现在宁愿在外面奔波也不愿意回县衙,心中一喜,问道:“都是为朝廷做事,多跑些路没什么的……”
“那就好,其实也没有多少,也就千儿八百里,你记得多备几双鞋。”
……
自魏三魏班头走路不小心摔断了腿,县衙内几个重要部门的班头,就没有一个是赵县丞的人了。
虽说这些衙役捕快在县衙里没有什么地位,只有办事跑腿的时候才能用得到,但仅凭赵县丞一个光杆司令也不行,他所下的命令,总要有人施行,总不能任何事情都要他亲力亲为,这一次他的心腹全都被换掉,以后在县衙里可谓是两眼一摸黑,举步维艰。
县丞衙。
一名官员看着赵县丞,问道:“赵大人,这次钟县令将你我的人都换掉,下一次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情,我们难道要眼睁睁的看着?”
赵县丞放下茶杯,说道:“郑县尉稍安勿躁,一时的得失算不了什么,钟明礼真以为,这平安县令的位置是这么好坐的,我们先静观其变,他得意不了多久。”
郑县尉想了想,又道:“赵大人,这位钟县令,在京中似乎也有些关系,他那位女婿,更是新科状元,在翰林院供职,我们这么做,会不会……”
赵县丞看了他一眼,说道:“郑县尉现在说这些话,不觉得有些太晚了,你我还有后退的余地吗?”
郑县尉叹了口气,说道:“如此下官便不再多言了,下官告退。”
郑县尉离开之后,赵县丞重新端起茶杯,片刻后又放下。
因这两日县衙里发生的事情,他脸上的表情有些阴沉,阴沉之余,又有些无奈。
他到底只是一个县丞,虽说在县衙已经经营了十几年,但还是低了正印县令一头,强行去抗衡钟县令,还是力有不逮。
和钟县令翻脸并非他的意愿,但人生在世,又有多少事情,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
他走出衙房之外,说道:“备轿,本官要出去一趟。”
……
唐宁和小意小如走出县衙,看着她们说道:“你们在家里要是无聊,就和夭夭学着做生意,家里的生意总要操心的,不能总是让人家打理。”
小如点头说道:“夭夭姑娘已经在教我了。”
生意场的事情,小意是不感兴趣的,小如心细,以前也开过绸缎庄,算是有些经验,唐宁不打算将她培养成一个像唐夭夭一样的女强人,但让她平日里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也好。
三人即将走出县衙的时候,一道身影从前方走过来,看到他们,又低着头匆匆的绕开。
小如疑惑道:“赵姑娘怎么了?”
钟意低下头,脸上的表情有些伤感,近些日子,县衙中发生的事情,她也听闻了,换做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赵芸儿。
“赵姑娘可能有急事吧。”唐宁笑了笑,牵着她们的手,说道:“我们回去吧,晚上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去天然居走走……”
……
唐宁坐在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值房里面,嘤嘤公主安静的坐在他的对面,看他刚刚写好的新卷。
唐宁没有继续动笔,他在思考一个问题。
他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认识了小小,小小现在是他的妹妹,过了没多久她认识了方小月,她整天“唐宁哥”“唐宁哥”的叫着,也算是他的半个妹妹。
他刚刚来京的时候,认识了唐水,后来唐水成了他的姐姐,然后他认识了苏媚,再然后苏媚也变成了她的姐姐,认真算起来,嘤嘤公主叫他一声“好哥哥”,好像也对。
好像他身边的女孩子,除了小如和小意之外,最后不是成为了他的姐姐就是成为了他的妹妹……这还真是一件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对了,还要除过唐妖精,要是有她这样一位妹妹,他非得被他折腾的折寿不可。
赵蔓放下了两卷他刚刚写好的《天龙八部》,撇了撇嘴,说道:“你写的是什么啊,为什么有情人最后都变成了兄妹,哪有这样的啊……”
唐宁头也没抬,看书就好好看书,不喜欢不看就是了,免费看书还喜欢瞎bb,懒得搭理她。
赵蔓靠在椅子上,悠悠的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人为什么会有烦恼呢,要是每天都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该有多好?”
唐宁随口道:“人的很多烦恼都是庸人自扰,不要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不要和愚蠢的人争辩,无论他们说什么,你只要说“好的,你说得对”就可以了。”
“你这是哪来的歪理……”赵蔓瞥了他一眼,说道:“只要是人就会有烦恼,就连父皇都有烦恼,说的好听,你难道就没有烦恼吗?”
唐宁提起笔,一边继续写稿,一边说道:“恩,你说得对,你说的都对。”
第两百七十章 姐帮你()
“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为何每个妹妹都嫁给眼泪……”
唐宁写着稿,哼着歌,赵蔓看了一会儿,某一个时刻,忽然看向他,问道:“你刚才是不是在拐着弯儿骂我蠢?”
唐宁摇头道:“别瞎说,我没有。”
赵蔓蹙着鼻子:“你发誓!”
“我发四,没有。”
一个人的值房有很多好处,可以脱鞋,可以睡觉,虽然值房的门是开着的,但是一天到晚,除了嘤嘤公主之外,没有人会进来。
当然,一个人久了,还是有些无聊和寂寞,赵蔓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烦是烦了点,解闷的作用还是有的。
赵蔓看完了最新的内容,单手撑着下巴,看着唐宁问道:“明天你是不是要休沐了?”
唐宁点了点头。
赵蔓好奇的问道:“休沐的时候,你一般都干什么?”
“天气好的时候,出去游玩野炊,天气不好的时候,在家里打牌。”
“游玩野炊……”赵蔓脸上露出意动之色,想了想,又问道:“打牌是什么?”
“就是一种游戏。”
唐宁不打算和她详细解释,对于一个平日无聊到极致的人来说,打牌是一项很有诱惑的游戏,苏媚就是这样,打了几次,她就不满足于单纯的打牌了,游戏的地点,也从桌上变成床上。
他来翰林院是工作的,不是打牌的,谁知道这是不是嘤嘤公主的陷阱,想要钓鱼执法让皇帝打他的板子。
“游戏……”赵蔓眨了眨眼睛,说道:“那你和我玩玩吧。”
唐宁摇了摇头,说道:“翰林院可不是玩耍的地方,要是让陛下知道了,会打我板子的。”
赵蔓急忙道:“不会,你不说,我不说,就没有人知道。”
“不行。”
“哎呀,你就陪我玩玩嘛……,我去把门关上,他们就看不到了。”
在值房内待得久了闷得慌,两名翰林修撰走出值房,站在廊下,深吸了几口新鲜空气。
吱呀。
在他们对面的另一处值房房门关上。
翰林院是官衙,不是什么人的私人地盘,值房的门在上衙的时候,是不允许关闭的。
一人怔了怔,问道:“刚才关门的是公主?”
另一人面色一变:“我刚才什么也没有看到。”
两人对视一眼,不敢再站在门外,飞快的溜回了自己的值房。
下衙之前,唐宁还是没有完成今天要写的新卷,他来翰林院自然不会随身带着麻将,但是赵蔓并没有因为他没有麻将就放过他,硬是坐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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