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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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的厚度-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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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废物。

    剑刃与木棍之间相互交碰,发出一声声尖锐的刺耳声响。

    黑衣人收剑急退,老管家将木棍捏在手里垂下,确定说道:“你的剑术很不错,我在宴会上看过。”

    “是吗?”黑衣人眼睛微眯,一道女性的声音忽然响起,原来这个和老管家交战的剑道高手是个女子。

    “嗯?”这一道声音出乎了老管家的意料,那个张青的剑术虽然精湛,和面前这个女人有些相像,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人是女子,老管家会直接认定这个黑衣人就是张青。

    黑衣人讥讽说道:“老匹夫,你也只会看一些明面上的东西,真是没见识。”

    明明老管家的剑术比黑衣人更加高明,而此时黑衣人竟然嘲讽比自己还要人,这是什么意思?

    听了黑衣人的讽刺,老管家并没有显现出怒意,她言中所指,说自己只会看明面上的东西,那么暗地里的呢?

    这个世界上有一些男人由于先天注定和后天的发育等等原因,嗓子发出的声音有些像女人的腔调,如果稍加改变,声音就会变成彻头彻尾的女人。

    老管家觉得面前这个黑衣人是在扮女人,可是对方的声音十分自然,没有雕琢。她的剑术也自己比稍逊一筹,她如果想要逃,随时都能逃掉,完全没有必要做这种侮辱自己尊严的事情。

    那这个黑衣人是个女人无疑了。

    “你到齐王的府上来,想干什么?”老管家把手上垂着的木棍扔进花丛里,说道。

    黑衣人看见老管家丢弃了武器,沉默了一小会儿,说道:“我说我要杀了齐王,你信不信?”

    老管家笑了笑,说道:“有这个可能性,不过要想杀了王爷……你还做不到。”

    “你也有自知之明,根本杀不了王爷。所以你另有所图。”

    黑衣人说道:“你果然还是你,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屈身做齐王的管家,这种低贱的身份,不适合你。”

    老管家说道:“我是我,这没错。至于我想去干什么,为什么这样做,很抱歉,你管不着。”

    黑衣人说道:“在曲提的背后做一条老狗,还不如当个老……”

    老管家打断了黑衣人的话,摇头说道:“很抱歉,你管不……”

    老管家话没说完,黑衣人眼神一狠,持剑往前一刺,势不可挡的袭向老管家的心口。

    老管家还是摇头,想着还有竹林里的那件事,再次轻叹了一口气。

    他把左手后探,负在背后,右手缓缓往上抬,看起来十分缓慢却又极其迅速地凝成一道剑指,然后老管家闭上了眼睛。

第四十六章 彼此的计划和算计() 
程繁踮起脚,一步一步的往无名房屋走去,秋天微冷,程繁的额头还是起了一层细汗。

    然后他走到一棵树下,那棵树长在隔壁的宅院里,因为有些年岁,所以探出了一截枝丫,那截枝丫正好在程繁的头顶。

    一道细微的声响从程繁的脚下发出。

    深夜幽静,一阵阵微风吹动竹林和未曾凋零的树叶,一样能发出声音,只是这声音更显深夜的幽静。

    程繁脚下的声音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突兀响起,可能会惊醒一些感知敏锐的人们,比如齐王。

    已经是秋天,树叶开始凋零,落在地上,有时候风大了,便会吹下一小段树枝。

    程繁虽然十分小心,但是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四周和那个透出光亮的窗户,再加上今夜月色不怎么明亮,所以程繁没有注意脚底,没有看见脚下的树枝。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踩到了。

    ……

    程繁想逃,但他没有逃,因为屋子里的人没有出来,或者是屋子里根本没有人。

    他没有感觉到异样。

    一滴汗水被微风吹干,更多滴汗水落在脚下的石板上。

    程繁走的每一步都比之前更加小心,花了很长时间才终于凑近了那个透出光亮的窗口。

    一根手指小心仔细地捅破那一层薄薄的窗户纸,出现在房屋的空间里,而后很快地撤出。

    “我还是喜欢做个书生……”疲惫的声音从窗户纸上的小洞口传了出来,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酒气。

    在窗外准备好偷看的程繁忽然顿住了,他确定这声音是齐王无疑,但是程繁印象中的齐王深谋远虑,严谨无比,又怎么会喝多?

    更何况自己刚才踩断了树枝,如果是真正的齐王,应该早就发现了,又为什么会毫无顾忌地吐露心声?

    齐王又为什么会喜欢做一个书生?程繁听说齐王以前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就成了襄国的运粮官,然后叱咤风云,威名远播。

    难道做一个没有名声的书生比如今的地位还要好?

    一连串的疑问冲击着程繁的内心,虽然齐王只是说了一句话。

    带着疑问,程繁往房屋的里面看去。

    只是一个小小的洞口并不能看见屋子里的全貌,程繁一时间想把洞口扩大,但没有这样做。

    因为他看到了齐王。

    程繁有些难以置信,齐王曲提坐在地上,正拿着酒壶往嘴里灌酒,和善的脸变得潮红,满怀情意的看向面前的东西。

    程繁好奇之下,往齐王的面前看去。

    三座香炉里插着九根香,香已经烧了大半截,按照香烧掉的长度来看,齐王来了此处有了三个时辰,香炉的前面摆放着许多灵位,正中一个灵位是襄国的先帝,上面刻着“景帝曲霖禾之灵位”,再上面都是曲氏逝去的前辈和曲氏的夫人们。

    齐王没有正对着那些灵位,而是看着最侧边的那个灵位,往嘴里灌酒。

    那个灵位放在里侧,被许多灵位遮挡,程繁没有看到上面的字,不过对于齐王来说,那个逝去的人应该很吧。

    “嫣离,你不该那样……”齐王把酒壶放在地上,说道:“你又是何苦呢?”

    嫣离?应该是个女子的名字,看齐王怀念的表情,难道是齐王已经死去的夫人,就是忘营白天在那座阁楼不远处说的,齐王的发妻?

    可惜嫣离的灵位被众多灵位遮挡住了,程繁没有看见齐王发妻的姓氏,齐王也没有明说,若是程繁知道了嫣离姓什么,或许还能猜测出一些东西来。

    齐王头往后仰,直接躺在地上,潮红的脸变得更加潮红,幽幽说道:“我和皇兄在当年遇见你和樱珊,真的是命运使然,不过这命运也会捉弄人,皇兄不能和樱珊在一起,而你又早早地离我而去……”

    “这次皇兄南下去了吴国,不知道有没有找到了樱珊,了却他多年的心愿和遗憾。”

    程繁一怔,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朴素的老人,还有那个普通的玉佩。

    一个孱弱的老人敢正面和余辽他们三人争论,当时程繁以为他是傻,现在才明白,人家是胜券在握。

    那个玉佩上的“曲”字……如果那个老人是襄国的皇帝曲扩,那当时他看向曲小河的眼神,还有亲切地拍了拍曲小河的肩膀。

    程繁又想起了曲小河的身世,在大街上卖炊饼的将军,一时间震惊的不知所措。

    曲小河是襄国皇帝曲扩的儿子,那个病重已经去世的妇人是曲扩南下寻找的樱珊,那一切都可以解释出来。

    曲小河不知所踪,曲扩也不知所踪……

    曲小河是皇子的信息程繁一时间难以消化,不过齐王曲提和皇帝曲扩在当年遇到嫣离和樱珊。

    当年是哪一年?

    三十年前曲扩御驾亲征,和西荒交战五年多的时间里。程繁北上的一路上听过不少其间流传的民间故事,其中就有齐王发妻这一条,不过没有人听说过齐王发妻的名字。

    再比如当时只是一个普通士卒的李雄因为曲扩被西荒人大败后冒死掩护曲扩撤退,然后一路高升成为镇军大将军。

    还有那个研究出能使战斗力大幅增长的神秘人……

    却没有襄国皇帝曲扩遇见樱珊的故事。

    程繁慢慢猜到这场战争里面蕴含的其他东西,由于他大多数东西都是在襄国听见的,所以很多信息都是关于襄国的。

    当年曲提和曲扩遇见了嫣离和樱珊,这里面的东西在历史上是一片空白的。

    曲扩能够依靠神秘药物取得胜利和曲提没有一次逾期的运粮,这两件事情一直都是谜,人都知道没那么简单,可偏偏就这么简单的过去了。

    程繁顿时来了兴趣和求知欲。

    齐王躺在地上,沉默了很长时间,要不是拿着酒壶一直在往嘴里灌酒,程繁还以为他会醉倒在地上睡着了。

    “西锦城……”齐王断续说道:“夫子说父死子继,兄终弟及,这很对啊。曲缓和曲绸实在成不了大事……等我成了国君,襄国一定会在我手上发扬光……”

    程繁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西锦城是什么地方,是他们相遇的地方吗?还有……齐王要夺帝位?!

    这个爆炸性的信息被程繁偷听到,如果让齐王知道这件事,他将会死无葬身之地。

    想起二皇子的邀请,程繁开始有了决策。

    齐王如果要成功夺得帝位,一定会先离间两位皇子之间的关系。大皇子和二皇子之间本来就有隔阂,齐王成功的机会就会更大。

    如果在自己的辅佐下让齐王称帝,自己可能官运享通,也有可能被齐王卸磨杀驴。

    虽然老师教过功成身退这个道理,但从齐王对自己的态度来看,卸磨杀驴的几率会更大。

    一定要脱离齐王的控制。

    程繁原本是想借二皇子之手逃之夭夭,可是根据现在的状况……后天的计划必须改一改了。

    齐王的能力程繁很了解有多么恐怖,更何况还有一个深不可测的老管家。等到去二皇子府上,一定要仔细和他商议,先和大皇子联手,除掉齐王这个定时炸弹。

    可若是被齐王反客为主,化险为夷,那自己还是得死。

    程繁又想到了张青的邀请,张青在宴会上的表现让程繁得知他的势力不比齐王差多少,甚至并驾齐驱。

    程繁的计划如果失败,那他的后路,就在这个张青的身上了。

第四十七章 彼此的计划和算计() 
远处传来许多鸟鸣,无数的秋鸟从竹林里腾飞而起,打断了程繁的思绪,也打断了他的节奏。

    ……

    黑衣人持剑直接刺向老管家,气势狠厉,速度极快。

    老管家的食指与中指合并成剑指,沉着迎敌。

    秋天的天气有些干燥寒冷,黑衣人携剑而至的寒光更冷,她离老管家更近了。

    老管家看着迅速逼近的黑衣人,轻叹了一口气。

    今晚,他叹气了三次。

    事不过三,那就意味着他不会再叹气了。

    剑尖直奔老管家的胸口,老管家持剑指而挡之。

    没有发出声音,好像一切都开始平静。

    老管家没有用剑指刺瞎黑衣人的双眼,黑衣人也没有用剑刃刺穿老管家的身体。

    两根枯瘦的手指并在一起,中间夹着冒出寒光的剑刃。

    “我说过,打不过就是打不过。”老管家稳定坚定地制服了如洪水般向着自己袭来的剑气,平静说道,他苍老的面容没有表情。

    黑衣皱眉,手臂加大力度,整个手臂连着那柄剑一直在微微摇晃,却依然没有挣脱老管家的那两根手指。

    “我也说过,你是个只会看表面事物的老匹夫,那你就只是个会看表面事物的老匹夫。”黑衣人对于自己没有挣脱老管家的束缚并未感到羞愧或是耻辱。

    她说完了这句话,整个手臂开始顺时针转动,那柄剑也想要随之转动。老管家依然把左手负在身后,感觉着手指间那道桀骜不驯的力度,他面无表情,手指也加大了力度。

    自始至终,黑衣人都多出了一只手……

    老管家的瞳孔急剧缩小,看着挥向自己面门的那个劲拳。

    他还是没有出动左手,脑袋往侧边闪开,这个对于时机的操作非常极限,那道劲拳打到老管家还没来得及移动的发丝上,脸颊的那阵阵寒风仍然在耳里回鸣。

    这使得老管家分了一点心力。

    就在这多废掉一点心力的同时,老管家的面前只剩下了一片漆黑,黑衣人虽然也是黑色的,但是老管家指间的那柄剑,已经没了力量的源头。

    黑衣人她弃剑而逃……

    老管家的眼里闪过一丝不悦,她跑到哪去了?

    他想叹气,但是发现自己今天叹了太多次气,所以他忍住了。

    ……

    直到听见了竹林里传来阵阵不和谐的声音,人都惊动了。

    “谁?”齐王忽的站起,手里拿着酒壶。

    程繁见事情不妙,没有顾得双脚再次踩断树枝的声音,头也不回,直接往住处跑。

    齐王出门,待走到窗前侦查时,看见了那个小小的洞口。

    洞口很小,难以看清屋子里的全貌,但可以听见自己说话的声音。

    齐王和善潮红的脸瞬间扭曲,深沉的醉意霎时清醒。

    他抬头看着竹林上方飞跃的许多秋鸟,听着耳边传来的阵阵鸟鸣,齐王微微眯眼,关好了房屋的门,径直向竹林走去。

    出去的时候,他的手里没有拿着酒壶,只是传来“啪”的一声脆响。

    满地的碎片就像是竹林里不计其数的竹叶,流淌的酒液就像是山间的一股浅浅溪流。

    酒壶是官窑的大师精心烧出的上等货色,酒壶里的酒是皇宫御膳房里的陈年佳酿。片刻后,碎瓷片依然在,酒液却沉入地底。

    程繁没有竹林,如今的风口浪尖正是那里,相比老管家已经被惊动,如果还想在里面瞒过老管家然后暗度陈仓,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还好他记得正路。

    凳子上没有人,那个昏昏欲睡的老人不见了踪影。

    被齐王发现,程繁没有太紧张,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情,所以他早就想好了两条出路。

    走正路自然不怕被别人怀疑,可如果是一个人在漆黑的夜里独自前行,而这个地方又是刚刚出事,那就有些奇怪了。

    程繁没有理会自己的奇怪举动,他也觉得奇怪,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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