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没想到吧?”
韩尚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这种秘辛我们能知道,也纯属巧合,至于该怎么向你证明,我也拿不出证据。不过你要是相信我说的话,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韩尚德低头陷入了沉思。
有一点卫昭说对了,那便是韩家对韩猛失败的态度。
大多数人都觉得韩家之败,是韩尚德告诉卫昭的原因。但也有少数人不这么想,他就是其中之一。
韩猛败的太快,也太蹊跷,不得不让人怀疑。
据韩元化偷偷对韩尚德所言,韩家家主韩元吉曾给他写过一封信,他对韩猛也持怀疑态度。
也正是有他支持,才能撤掉韩猛的职位,同时将留在天寿城的军队交给韩元化。
这次广陵军进攻,让囚犯戴罪立功的主意,就是韩猛提出来的。并且他要亲自统帅这不到一千人,为韩家冲锋陷阵,将功赎罪。
韩猛这一提议得到了韩家不少人支持,甚至有人称赞他忠义。
韩元化与韩尚德同样不这么想,他们总觉得韩猛此举不妥,但却说不出哪里有问题。
在韩猛军营外派人巡逻,也存在监视韩猛的意思。
只是到现在为止,还没见他有什么特别动作。
想了一会儿,韩尚德道:“你的交易是什么?”
“我说过了,我们的目的是来救我父亲。你帮你救出我父亲,我们帮你盯死韩猛。怎么样?”
“盯死韩猛?卫昭是吧,我倒是可以救出你父亲,但是韩猛究竟有没有问题,还是两说,你一句盯死他就完了,你要怎么盯死?”
“不妨再说一句,韩猛身份神秘,绝不是一个普通的韩家人。此次广陵军行军速度诡异,我觉得就跟韩猛有关,或许,他真的有可能让天寿城失守。”
“不可能——”
韩尚德正要反驳,卫昭打断了他,“韩副将先别急着否定,你好好想想,万一天寿城失守,韩家要面对怎样的局面,韩猛又值不值得冒这个险!”
韩尚德脸色阴晴不定,天寿城失守,几乎等同于韩家溃败。
天寿城是韩家的根基,整个韩氏家族都在这里,一旦出现意外,将会严重打击东线将士的士气,这对东边的战局极为不利。
最重要的是,韩元吉基本会放弃抵挡山阴郡,领兵回援。
到了那时,被山阴军与广陵军夹击,韩家凶多吉少。
韩尚德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事实上,如今天寿城内的气氛他很不喜欢,大敌当前,军营中严重缺乏危机感。
广陵军只有五万人,看起来的确不可能拿下天寿城,这也是将士们心态轻松的原因。
可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就一定能保证不会出意外。
尤其是今夜听完卫昭所说。
方子义刚投军时,他便留心上了。
这么一个高手投军,并且受到韩元化赏识,有机会接近他,他不得不多留心眼。
今日比武之后,他派人去查了卫昭与铁重钦的来历,得知这两人是刚入营的新兵,他怀疑之心渐重。
军营里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挑选两个新兵?
这两个新兵,同样是最近才进的城。
本能的,韩尚德判断出这三人有问题。
刚才他说要三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也并非危言耸听。
此时营帐周围,便有韩尚德埋伏的人手,只不过担心方子义察觉,他们埋伏了远了些。
这些人不多,只有八十,却是他一手训练出来,保护韩元化一家的死士。
平时以普通士卒的身份隐匿在军中,只有得到他的命令后,才会聚集。
思虑良久,韩尚德道:“我可以答应救你父亲出来,不过你们除了要盯死韩猛,还需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你说。”
“在击败广陵军之前,你们不可离开天寿城。”
卫昭稍作思考便道:“我答应你。”
第一百一十章 探营(上)()
如果提出这个要求的人,不是韩尚德,卫昭也不会答应这么快。
八彪将之一的忠将,跟他多接近,不是坏事。
两人答应了彼此的条件,接下来,便是该讨论如何救出卫子成,以及如何盯紧韩猛。
从韩尚德刚才的话中,不难听出他在韩元化身边,地位非比寻常。所以,有他帮助,救卫子成一事难度瞬间降低了许多。
反倒是如何盯紧韩猛,成了新的难题。
“韩副将,不知韩猛最近可有异常举动?”
“没有,他整日待在囚犯营中,未见异常之举。”
卫昭沉吟道:“既然他整天待在营中,你们亲眼看见他没有特殊行为?”
“韩猛有言在先,需要对囚犯严格训练,争取在广陵军到达时,让他们战斗力翻倍。他不允许别人打扰他训练。”
卫昭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韩副将,广陵军现在距离天寿城,还有多远?”
“多则五日,少则三日即会到达天寿城外。”
三到五天吗,那可不远了。
卫昭沉思,方子义出声道:“韩猛分明就是个老狐狸,他这么做,可能又在搞什么诡计。”
韩尚德悠悠道:“只要他还在营中,就翻不起大浪。”
卫昭连连摇头道:“韩副将,你不了解韩猛。让他隐藏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反而会利于他行事。若真的想限制他,就该让他暴露在你们眼皮子下。”
“你的意思呢?”
卫昭考虑了一会儿,心中有了主意。
“不如这样,韩副将就带我们去囚犯营走一回。一来可以证实我们的目的,二来可以打探韩猛究竟在做什么。”
韩尚德略作思索,答应了卫昭的要求。
次日,韩尚德带着卫昭三人,到了囚犯大营外。
四人被韩猛的亲随护卫拦在了营外。
“若无将军命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我是韩尚德,叫你们将军来见我。”
“将军昨夜训练囚犯,天亮后才休息,他吩咐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卫昭吸了一口气,心道韩猛果然是有问题,夜里训练囚犯,这理由倒是找的不错。
“我有韩大人的令牌,让他出来见我。”
韩尚德拿出一块鎏金令牌,正面刻着一个“韩”字。
护卫看也不看令牌,直接道:“大人还是请回吧,将军休息了。”
韩尚德神情冰冷,如果不是卫昭昨夜提议,他也不会想到进韩猛的军营,更不会发现韩猛居然禁止任何人入营。
他现在已经开始相信卫昭所说,韩猛有问题。
“你家将军连韩大人也不放在眼中了吗?”
“大人,并非将军有意,他的确已经睡下,若您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告。”
“大胆!”韩尚德“唰”地抽出腰间长剑,一指护卫道:“就凭你,也配转告韩大人的话?我问你最后一句,你让是不让?”
护卫双眼闪过一道戾芒,咬着牙道:“未经将军允许,禁止入营。”
韩尚德大笑三声,“好一个韩猛,戴罪之身,还敢如此嚣张。哼,那就怨不得我了。”
话音刚落,韩尚德瞬间向前,一个侧身闪过护卫,向营地内进去。
几名护卫也没有想到韩尚德会硬闯,短暂的失神之后,几人急速回身,挡在了韩尚德面前。
卫昭看着这一幕,眯着眼小声道:“子义,你觉得这几名护卫怎么样?”
“大哥,既然你都看出来了,干嘛要问我。”
“这你不是高手吗,从你口中说出,更有权威性。”
方子义撇了撇嘴,无语道:“这几名护卫身手不凡,少说也是地境靠上的境界。”
“几个守卫营帐大门的护卫,就有这等身手,那贴身保护韩猛的呢?韩猛啊韩猛,你果真有问题。”
“大哥,我们怎么办?”
韩尚德被几名护卫围在中间,他同样看出这些人身手不凡,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一时间,他并没有急着动手。
“子义,老铁,你们去助韩副将一臂之力,这大营,我们今天一定得进去。”
“好!”
方子义与铁重钦一左一右,向着护卫们靠了过去。
两人步伐有力,气势惊人,只是一动,便引起了护卫的注意。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一众护卫缓缓抽出了佩刀。
眼见战斗一触即发,一个声音突然道:“都给我住手。”
循声望去,来人正是韩猛。
他一手整理着衣衫,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我才躺下多久,你们就闹出这么大动静来,丢不丢脸?”
韩猛看似在训斥自己的亲随,可卫昭几人却听得很不舒服。
喝退了护卫,韩猛赔着笑脸道:“尚德,手下的人呆板,不懂事。要是有得罪之处,我给你配个不是。”
“韩将军客气,有这么一批忠心耿耿的护卫,好福气。”
“呵呵,哪里哪里,蠢得很。对了,你今日前来,可有什么事?”
韩尚德示意卫昭几人过来,随后指着卫昭道:“这几人是我朋友,囚犯营中有一人是他父亲,听说囚犯即将上战场,便想将他父亲救回去。”
韩猛收起笑脸,打量着卫昭道:“不知你父亲是叫?”
“卫子成。”
“哦,卫子成,有印象。”
卫昭眉毛一挑,道:“家父有何本事,能入将军法眼。”
韩猛呵呵一笑,“他写得一手好字,我颇为喜欢。”
卫昭心思急转,父亲怎么会有机会给韩猛写字呢?
见卫昭不说话,韩猛道:“你如果想带走卫子成,我建议你还是等等。他现在是我营中校尉,还有大用,我是不会让你们带走他的。”
听到此话,卫昭脸色一变,有麻烦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 探营(下)()
卫子成如何受到韩猛重视,卫昭不得而知,但他清楚,这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如果卫子成在营中只是普通一员,以韩尚德的地位,完全有可能带走他。
情况有变,卫昭不得不重新考虑。
“韩将军,家父只是写得一手好字而已,与对抗广陵军又有何关系?”
韩猛捋着胡须,慢慢悠悠道:“此因关乎军中机密,恕我无可奉告。”
他的理由将卫昭要说的话,全都堵了回去。
卫昭语塞,他的身份,的确无法继续追问。
韩尚德看出了卫昭的窘境,他接过话道:“韩将军,家主曾有令,天寿城一切军务,皆有我家大人负责。此次广陵军进犯,军中主帅同样是我家大人,请问你有什么机密,要瞒着我家大人?”
韩猛脸上笑意渐去,“韩副将,身为囚犯营主将,我想我应该有权利安排这里的事务吧?”
“那是自然,只是你不该瞒着韩大人。”
“若是韩元化想知道,让他来找我,我会告诉他的。”
韩尚德高声道:“韩将军,你确定不会让我们进去?”
“除非韩元化亲至,否则任何人都别想踏入一步。”
韩尚德冷眼盯着韩猛,许久,他开口道:“韩猛,你也姓韩,不会不知道大人这两日在做什么吧?”
卫昭眼睛猛然瞪大,惊愕地看着韩尚德。
听他这意思,韩元化像是不在军中。
他去了哪里?
卫昭眉头紧蹙,局势地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计。
“韩家祭祖,此事我怎么会忘了,只是我是戴罪之身,没有资格去那宗族祠堂,只能留在此处。”
“你知道就好。”
留下这句话,韩尚德带着卫昭离开了韩猛营地。
韩猛盯着几人离去的背影,表情凝重。
四人从他的视野中消失,韩猛道:“褚良,一切可都准备妥当?”
“将军,您放心,一切都在计划中。”
“你觉得,是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
“绝对不会,弟兄们行事极其谨慎,我可以用性命担保,绝无半点走漏风声的可能。”
韩猛微微点头,“你跟着我这么多年,我也相信你办事的能力。只是这韩尚德,今日来的未免也太巧了些。”
“说起来我也奇怪,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到。不过也不一定,他那几个朋友今日才找上他,不是没有可能。”
“对了,你去问问卫子成,他是不是真有一个儿子叫卫昭,我怕是韩尚德别有用心。”
“将军,你还别说,这卫子成我熟悉,我跟他聊天时,他曾提起过,他并没有儿子。”
“哦?是真的吗?他以前是做什么的,怎么进的大牢?”
“是个教书先生,连老婆都没有,哪儿来的孩子。他被关起来也有些日子了,听说是得罪了县衙里的人,被冤枉成山贼抓了进来。”
“无论如何,你们一定要小心,收官之际,千万别处什么岔子。”
“末将明白。”
四人走出韩猛视线,卫昭迫不及待问道:“韩副将,韩大人不在军中吗?”
“不在。”
“这是怎么回事?”
“每年地这个时候,是韩家宗祠祭祖的日子,由家主主持,需要两日。今年家主不在,此事便落在了我家大人身上,他昨夜回了韩家。”
“意思是他后天才会回营?”
“广陵军距离天寿城至少需要三天,韩家与大营都在城中,快马不到半个时辰的距离,所以没人会担心什么。”
没有人会担心么?
今天见了韩猛,不知道他还会不会这样想。
“你现在还觉得不会出事吗?”
韩尚德摇了摇头,“即便韩猛真的想要做什么,也不能指望大人回来。你有所不知,韩家宗祠祭祖乃是雷打不动的规矩,大人已经回去,除非广陵军已经到了城下,否则他绝不会提前返回。”
卫昭忽然明白了,韩元化回韩家主持祭祖一事,也在韩猛的计划之中。
广陵军到了的日子与祭祖只是前后脚,这不是巧合,绝对不是。
所谓三到五日地路程,也仅仅是估计,谁也保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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