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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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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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不断劝说着自己,刘希上前接过郭平功手中的牛头旗并随风摇了开来,“我们的亲人为了保卫家园倒下了,但只要旗帜还在,他们就还在,我们也都在!”

    铿锵的话语间,寒风吹得旗帜猎猎作响,无数单膝跪地的人双眼看着旗帜满是坚定之色。

    因郭平功这跪求将刘希募军给提前了,而且结果远超过了先前的期望,从各处赶来的报名之人足足有五千余人,这些人虽然未真真的厮杀过,但交到童军手中,想来要不了多久,便又是一支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铁军要出现。

    至于央求着刘希想要参军的呼延青石等人,被他一股脑的交给了渠浪,这批军户子弟在对抗匈奴人时展现出来的果敢和无畏让他很是欣赏,因此刘希想要将他们训练成自己的亲信侍卫,经渠浪**一阵后再由他亲自教导,至少刘希现在脑中有一套详细的暗杀计划,只等着对呼延青石等人实施,打造出这一世让人胆寒的十三太保。

    一时间,整个阳曲城都在忙碌着,而最为关键的刘希却空闲了下来,政务有林逸一手操持,军队则是交给了童军等人,即便是性子散漫的马绣也四处奔走着开始了他组建教坊团的伟大计划。

    有些无所事事的刘希便整日琢磨着怎么恢复修为,还有就是派人打听田薰儿他们的消息,虽然,这一直是徒劳无功之事。

    体内的封印很是古怪,任凭刘希怎番努力都不见效果,而田薰儿等人亦像是人间蒸发了般,即便他联系上了兵家的人,也没有他们的消息。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终于冰雪的季节也随之褪去,在逐渐变暖的南风吹来一抹绿意后,让刘希与林逸寝食难安苦苦等待的救济粮终于到了。

    有了救济粮,春耕总算是可以进行了。

    随着救济粮一道前来的还有李唐朝廷的圣旨,如刘希所愿,他得偿如愿的留在了阳曲城,主持兴建的大局。

    不过也有刘希未料到之事,圣旨中并委任他为北地按察使,可节制下邳,邺城与潼关三城。

    待领了圣旨之后,看着身边与渐渐和先前变了样的阳曲城,刘希心中涌出一股大干一场的豪情。

    假以时日,眼下百废颓败的阳曲城必定会兴盛不衰。

第一百五十九章 开一条天河() 
忽如一夜而来的春风虽没有吹得百花开,但也使得枯槁的北地有了些许的绿意,至少看烦了几个月暗黄之景的双眼有了歇息之时。

    垅耕的田间人来人往,不时有浑亮的歌声随着耕地的老黄牛飘荡在原野之间,这是简单而又知足的百姓对新生活最朴素的向往。

    走在田野间,看着粟种播下,刘希亦是止不住的欢喜,为阳曲城的茁茁然而欣喜,也为了连日来的付出逐渐有了回报而生出些许的成就感。

    蹲在田间的沟渠前,清水缓缓的而流,在春风吹拂下掀起丝丝涟漪,几条细小游鱼从中穿过,嬉戏间拨弄出水底不知名的水草。

    刘希俯下身掬了一捧清水,喝下之后,顿时觉得甘洌可口,精神也随之一震,不禁脱口而出道,“还是春暖花开醉游人,就连这水也清甜惹人怜。”

    “哈哈,玉生你这话就差矣了,此刻北地是春暖之时,但阳曲城这四周放眼望去哪里有左右花开之景?”

    北国之地,即便是万物皆春,也难以瞧见姹紫嫣红之景,马绣这话虽说是煞风景,但却也道出了实情。

    当然,马绣丝毫不觉得破坏了刘希的文人情怀,喝了几口渠水之后,用手背胡乱的擦了擦嘴角,“还别说,这融化后的雪水的确甘甜,只是再甜美的清水也难以醉倒梦觉兄。”

    张小泉在嘉陵城,所以满堂春仍是在嘉陵城生产,前阵子刘希已经传信给他送些满堂春来给林逸解解馋,但是山高水远,酒水运到阳曲城也需要些时日,所以这些天林逸时常打不起精神,也因此没少被马绣打趣。

    不过换作平日,林逸至少会笑骂两句,可是眼下却是出奇的平静,浓眉紧锁盯着沟渠中的一弯清水,似乎在苦思冥想着何事。

    “梦觉兄,是有何不妥么?”

    察觉出林逸的反常,刘希忙出声询问,只是后者太过投入,一连唤了数声才回过神。

    没有立马作答,林逸蹲下身子,在渠边水上方几寸处扣下些泥土,仔细的瞧了瞧后,又用手碾了碾。

    做完这些,面色越发沉重了。

    “玉生,今岁怕是有大旱之灾。”

    闻言,刘希心中一沉,即便是满脸嬉笑之色的马绣亦是目露凝重之色,阳曲城刚从战火中缓过,如今百姓正无限期待播种下新生的希望,若是发生大旱,对这些无辜的百姓来说可谓是灭顶之灾。

    林逸是名家弟子,虽不及农家深谙五谷之物,但他说出这番话定是有着其中的道理。

    至少,刘希是不会有半点的怀疑,当即脱口而出道,“可有什么化解之策?”

    眉头拧的越来越紧,正如往常思索时那般,林逸双手负在身后在田头间来回的踱着步子。

    许久,林逸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玉生,说实话这件事情我在前些日子就有所察觉了,只是那时候疲于忙着春耕之事,又想着可能是自己杞人忧天多虑了,但这几天我出来时,我特地挖了挖田间的泥土,数尺之下已经有干裂的痕迹,就连这沟渠有水亲润的泥土亦是带着些许的干硬。”

    说着,林逸伸开了手掌,刚才他扣出的泥块碾碎成了颗颗细粒,在他洁白的手掌中显得异常整齐。

    这时,惊愕的马绣也回过了神,“难道这阳曲城里没有河流了?即便没有河流,咱们还可以挖井,掘地三尺,总能挖到水流,不要忘了这李唐可是赫赫有名的水中国。千年以来,只有记载李唐爆发过洪涝之灾而流民万里,却从未听闻大旱之事。”

    摇了摇头,林逸嘴角露出些许的苦笑,“今朝,你怎得就糊涂了?你看到的只是史书所载,那上面不过是记载着一些使李唐伤亡巨大的天灾人祸,况且这阳曲城地处偏远,又有多少人能在意它的存在?”

    听得这句话,马绣沉声不再多言,自古以来史书皆是对帝王歌功颂德,而阳曲城这边缘之地肯定也是报喜不报忧,即便有大旱之事发生,也被人刻意的给抹了去。

    这些,刘希自然也是想的明白,忧心忡忡之间他又将目光投向了林逸,“梦觉兄当真是别无他计了么?”

    沉默了片刻,林逸又是无奈的笑道,“方法我倒是想了一个,但说出来太过离奇,还是不说罢了。”

    急性子的马绣一个箭步上前,抓住林逸的右臂,“既然有法子,还不速速讲出来!”

    摆脱马绣的拉扯,林逸蹲下身子,用手在地上画到,“这里是阳曲城,周围多为山,唯一较近的河流名为溧水河,乃是澜沧河的分支,距阳曲城足足有数百里远。”

    画完这些,林逸苦笑着对刘希与马绣耸了耸肩,“现在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说办法太过离奇了么?此时此景,无论从何处看,百姓都不会相信不久将来会有大旱,征丁开河道,必定会遭来民怨,即便玉生在阳曲城威望无人能及到时候也要受人唾骂。”

    闻此言,刘希当即明白这确实是难行之策,数百里的河道岂非是常人所能及?这些日子来无数的百姓投身到阳曲城的重建那是因为所建乃是他们的家园,而如今旱情不为人所知,在百姓眼中大肆征丁开河道无疑是劳民伤财,定会令人心生怨恨。

    可若是不开河道,没有水源,大旱之时,饿殍遍野,重建阳曲城的努力终会毁于一旦。

    双目中精光闪烁,刘希沉思了许久,指着地上林逸画出的草图,“梦觉兄倘若不考虑群山,溧水河至阳曲城的距离又会怎样?”

    “玉生你这是……”

    惊讶之后,林逸笑了,“我以为这主意已经够疯狂了,没想到世上还有比我异想天开之人。”

    又是蹲下身,林逸手熟练的画着,很显然,在营房的地图上他没少琢磨,很快就抬起头道,“这番来看,不到百里,不过得穿过四座山,其中有两座宽度上可达十数里。”

    “有山,凿穿它便是!”

    听得马绣这句话,林逸没好气的笑骂道,“看来疯了的人不止我一个。”

    马绣瞪了他一眼,手中乾坤扇轻摇,“梦觉兄,难道你没听圣人有言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这世上倒还真没有玉生不敢想的东西。”

    在刘希与林逸哭笑不得之中,马绣自是潇洒合上乾坤扇,眉头轻挑,桃花眼中闪出一丝的担忧,“不过玉生这开河道一事还需好生考虑,毕竟自古徭役最为百姓生厌,而且凿穿山脉也是个难题。”

    马绣所说的两件事确实是解决问题的关键,待他问完之后,便与林逸齐齐望向了刘希。

    在他们眼中,刘希既然觉得开挖河道引水可行,心里想必已经有了计较。

    “今朝说得不错,我等为舟,阳曲城百姓为水,水可载舟亦能覆舟,民力不可滥用,否则必生是非。所以开挖河道一事,我想交给新招募的兵丁,眼下我们兵卒约莫着五千人,在大旱来前挖出个一丈深两丈宽的河道想来不是问题。”

    闻言,林逸不禁拍手称赞道,“玉生此计尚好,即可打煞了兵卒的力气,又能为百姓谋得福祉,当真是功德一件。”

    马绣则是皱眉将最为难的事情又提了出来,“那剩下的山脉该如何解决?”

    “这个,还需一人出手相助。”

    刘希嘴角弯出一丝的弧度,转首望向阳曲城西,那里似乎隐约有细细琴音随风而来。

第一百六十章 疯子?奇才?() 
翌日,阳曲城内的所有兵卒全都出了城,没人知晓他们去了何处,不过百姓却也司空见惯不觉得稀奇,毕竟这数月来兵卒经常被带到城外山林里操练,时常数日不见他们。

    或许,这次亦是如此。

    只是为何每个人都背着锹镐之物?

    不过在这繁忙的时节每个人都在为了新的生活忙碌,自然也不会去多想,整个阳曲城依然如往常那般在稳稳幸福中有条不絮的繁忙着。

    阳曲城西,一条小巷的深处的院落,暖春的阳光无声的流淌着,院前几盆青草随风伸展妙曼着身姿,拂动着不时从草叶间游走的虫蚁。

    好一个安静祥和的下午。

    庭院中,名缪仍是一身白衫独坐,手中拿着一卷书,正低首聚神研读,一阵春风吹过,衣角与不远处的青草一道摆动,恰似成了这安静的小院中的一物。

    突然间,名缪放下了手中的经卷,抬首朝着未紧合的院门看去,目光悠远,仿佛透过木门看清小巷中的景象。

    “嗒嗒嗒!”

    在名缪等待中,终于传来了阵阵清脆的敲门声,打乱了院中的宁静,也撩动了名缪早就不平静的内心。

    门未紧合,立在门外轻叩地刘希自是晓得名缪的用意,门开着自然是为了迎客,而整个阳曲城也就他知道名缪在此小住,所以刘希也不矫情于主客之礼,推开门径直的走了进去。

    “春风熏人暖,不知不觉间,却是到了子白兄这里了。”

    嬉笑之间,刘希坐在了名缪身旁的木桌前,仿若旧相识的老友,语气中满是熟络与亲切。

    纤细的手指在经卷上抚过,名缪面上依旧波澜不惊,“你我相交不多,但我名子白也自恃看人不会看走眼,你可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来了,便开门见山的道来吧,若是能让我觉得有意思,为你奔波一番也未尝不可。”

    被名缪一眼看穿,刘希也不觉得难堪,将手中一直拿着的木盒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子白兄,今个偶的闲暇,便想着给你带个小玩意解解闷,你整日里诵经读卷也是累得慌,倒不如与我消遣一番。”

    在名缪不解的目光下,刘希将做好的象棋拿了出来,平铺后又是与名缪道,“此物名曰象棋,共有三十二子,可做千军万马杀敌之用。”

    其后,刘希将象棋玩法与名缪讲了一通,后者本就是天资聪慧,当即是明白这小小棋局中的奥妙。

    “没想到你刘玉生竟然有这般的才能,李唐有你,当真是天佑于它。”

    感叹后,名缪盯着棋局眉宇间再露沉思之色,继而是抬首望向天,“这小小的几枚棋子便道出了千千万万的兵马征战,当真是棋如人生,你我又何尝不是这天地棋盘上的一枚棋子,总是以为自己站对了位置,其实永远不知前方有何种境遇,这种感觉当真是令人不适。”

    名缪脸上涌出一股失落之意,稍后起身往着屋里走去,“此物名子白颇有兴趣,只是这两日我要想些东西,若是不急,你可改天再来。”

    看着木桌上的棋局,刘希轻笑着摇了摇头,象棋可以使得林逸与马绣着迷,所以他猜测亦能让名缪欢喜,如此一来能让对方应允为他开山劈石,从而解决开河道中所遇到的山脉阻隔难题。

    如今,名缪也算是应承了下来,只是对方由象棋引出了对天地人之道的思索却是刘希所不曾预料。

    果然,这世上有人是为了修行而生,一草一木,皆能让他窥视天道。名缪有如此聪慧天资,倘若再得机缘,日后修为必定是不可估量。

    感慨了片刻,刘希又是只身出了小院,走过清幽的巷子,登上渠浪架着的马车,晃晃悠悠的再度往营地而去。

    不管怎样,此行不虚。

    几个月的修葺,阳曲城的道路宽敞了不少,只是想要全部实现刘希图纸所规划的整齐简洁有序还需要数月的光景,特别道路左右还有不少的屋舍正在搭建,路边也时有坑坑洼洼以及堆积未用完的砖石,令驾车的渠浪不得不小心翼翼,免得杂物碰撞了马车。

    因为小心,马车自然也就行的慢了,百无聊赖的刘希掀开车帘,看着四周的屋舍街道,所有的一切都从他炭块所绘的图纸变成了现实,像是看到了自己的孩子正在出生那般,心里面涌出了一股油然而生的欢喜。

    一路缓缓而行,北地的日落总是来得有些早,不知不觉中红日渐隐,丝丝的寒凉之意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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