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才能有海阔鱼跃之时,不作为,何尝不是作为。
第一百一十六章 深山风雪夜()
熊刚等人再回来已经是晨光破晓之时,大团的霞光刺破薄稀的夜色洒落下来,照亮了北风呼啸的寒瑟北地。
当着数十人的甲士出现在营地前时,正排着队伍的百姓都是瞪大了眼睛,只因马背上都是挂着袋子,更有马后面拖着简易的木板,上面放着众多的数口大箱子。
或许是一路颠簸的的厉害,待到进营地的时候,一匹马上的布袋松了下来,顿时,白润如玉的米粮如细流一般落下,在砖石上跳跃,那闪烁的影子看得周边百姓呆若木鸡。
“是粮食!”
突然间,有人欢喜的道了一句,不多时,人群沸腾了,望着熊刚等人,眼中充满了期盼。
粮食运进了营地,刘希正欲找人清点,立在一旁的林逸饮了口酒水道,“一百石。”
在刘希惊讶之时,一边的两个兵卒已经将布袋子放上了秤杆上,一只袋子里的粮食约莫着有一旦的重量,如此,却也是说得准确。
没想到林逸竟然有这等本事。
想来是看到了刘希眼中的惊讶,林逸又是饮了口酒,笑着轻声道,“林梦觉毕生便是学了这些雕虫小技。”
毕生所学?
刘希心中一动,正要继续询问,林逸却是提着酒壶往外走去,只得作罢,有些事情强求不得,凭他二人的关系,日后的事情,林逸又怎会袖手旁观?
“大人,属下打算再次带着兄弟们进山去。”
屋中,熊刚又是与刘希请命,这一趟,很是轻松的灭了一个山头,将贼窝里藏着的米粮银钱给一扫而光,竟而有着不菲收获,这让他颇为兴奋,若不是这些东西要运回营地,他恨不得将阳曲城外的山寨给全部拔光。
“熊将军,将士们奔波一夜,让他们歇上一歇才是。”
虽然刘希心中也很是着急,但若是将熊刚等人给累坏了,手中本就兵力不足的他便会越发的捉襟见肘。
“大人,这点事情又怎会让属下们累着,我等还可以继续上山。”
熊刚又是坚持道,可是奈何刘希始终都不点头,只得让劳累一夜的甲士回营房歇息。
待熊刚等人走后,刘希看了眼屋中堆着的小山一般的粮食,眉头间的愁云仍是未散,一百石,看起来或许很多,但是城中的百姓越来越多,这些也坚持不了几日。
看来得加派人手扫荡山贼了,否则他们受到了风声,将粮食给藏到了别处,那可就糟了。
正午的时候,在熊刚前来请命数次后,刘希应了下来,不过这次是他亲自带人前去。
留下大武,与一百名阳曲城的兵卒照应城中之事,刘希与其余人往着城外走去,待出了城,林逸仍是与熊刚等人一道,而刘希则是带着小、渠浪与十来个阳曲城兵卒去往别处。
山势陡峭,积雪不化,极为难行,别无他法,刘希只得将马匹留在了山下,并领两人看管,这才在一个机灵的小卒引路下登山而上。
严冬的夜色总是来得比往昔早些,更何况山中古木参天,枝干繁多虬结,几欲遮天蔽日,要不是那小卒熟悉地形,刘希怕是早就在这深山之中迷了路。
一路上,遇见了几处山匪的暗哨,不过有小武在,倒也不少难事,这厮在城中憋得无聊,今日随刘希出来,自然是事事冲在最前,轻而易举地便解决了那些山匪暗哨,身手凌厉,看得那些只会骑马射箭的兵丁大为惊愕。
在山峦中走了许久,终于看见了藏在半山腰密林间的零星灯火,在晚来的风雪中闪烁着,恍若天间缀着的繁星莹光。
“娘的,总算是找到贼窝了。”
小武虽然不觉得寒冷,但还是抖了抖身子,将落在衣裳上的白雪给抖落,顺道又是跺了跺脚,顿时脚上的布靴陷进了厚厚的积雪里,让他颇为不满的砸了砸嘴。
“呵……”
吐出一口白雾,搓了搓僵硬的手,引路的兵卒指了指前方道,“大人,这就是西风山的山贼藏身之处,这些山贼手段狠辣,大当家人称白面狐,听人说是个落榜的书生,行踪诡秘,似乎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只是知晓其为人狡猾,常有阴谋诡计,因而司马将军也未能将其剿灭。”
甩了甩靴子上的积雪,小武朝着地上唾了一口,当即再雪中融开个小团来,随即翘了翘眉头,“不过是只狐狸,待小爷我将他揪出来,好生瞧瞧这厮长得什么鬼模样。”
此言一出,那几个见过他身手的兵卒憨笑着起来,刘希则是摇了摇头,“小武兄弟,还是小心为妙。”
小武修为已至大成,一般的山匪之流自然是不足为患,只是山野之中,谁又知道蛰伏着何妨神圣,掉以轻心始终是不足为取。
听得刘希所言,小武收了脸上的轻蔑之色,扭过头看着前方的灯火,迎面吹来的寒风中隐约夹在着吵闹之声。
“玉生,何时出手?”
小武语中多了些认真,在背着那几个兵卒之时,将藏在袖子中的青钢剑给取了出来。
“事不宜迟,速战速决。”
刘希沉声应了一句,随即又是与那几名兵卒道,“尔等且在此处候命,待事情解决后,便唤你们将粮食给运回去。”
哪知那些兵卒纷纷单膝跪在地上,向刘希恳求着道,“大人,属下也想剿杀山匪,为夺取粮食尽出些绵薄之力。”
“军令如山,尔等只需听令!”
道完这句,刘希便率先朝着西风山的贼窝走去,寨子中的山匪由他们三人便足以解决,而几名兵卒身手平常,一并前往很有可能丢了性命,既是抢粮救人,又何必再损了他们?
或许,昨日出城时,罗山也是这番想着的。
没有了外人,刘希自然是一路急行,渠浪与小武则是不出声的紧随其后,待行出一大半的路程时,刘希突然将二人给拉了住,低喝了一声,“前方有人!”
闻言,小武抬首望去,风雪之中,只见数十人正朝着山寨前来,一身黑衣,蒙面遮脸,身形飞快,显然是个个身具修为。
“都是高手,最低的御气境界,为首者是已经到了大成的地步。”
小武沉声道了一句,世上并非人人都可以习武,眼前这数十人的修为足够震撼世俗,如今却是出现在北方的深山之中,这怎能不让人惊诧。
渠浪将手中的长剑攥了攥,接过话来嗡声道,“公子,这些人怕也是冲着山寨去的。”
他话音刚刚落下,便见黑衣人灵活的跃进了一丈高的山寨木门,须臾间,耳边传来了阵阵惨叫声。
如此数目的高手,对这些山贼还不是切菜一般。
“玉生……”
见刘希不出声,小武唤了他一句,手中的青钢剑在漂雪中寒光冷冽,铮铮作鸣。
察觉出身边二人焦急的目光,刘希收了思绪,“竟然能引来这些高手,山寨里怕是藏着些东西,如此,我们还是不露声息的暗中瞧着,或许能坐收渔翁之利。”
小武手中长剑虚晃,又是收回了袖子,继而将身上的气息给收敛了去,笑着自嘲道,“那寨子里倘若真的有宝物,我这青钢剑今夜倒也不会寂寞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密信()
身形如鬼魅,刘希跃进了山寨,而小武也紧随其后,拉着渠浪一跃而起,将他带进了寨子。
寒风中带着浓烈的血腥味道,将那辛辣的酒水气味也给遮了去,刘希等人一路寻着喊杀声而去,到了一座挂着‘忠义堂’牌子的大屋前。
屋外,横七竖八的摆着众多尸首,而屋里,厮杀声越发微弱,很显然,黑衣人占了上风,快要将山贼给剿杀殆尽。
“玉生,要不要进去?”
小武低声问了句,毕竟在这忠义堂里发生的事情才最为重要,守在外面自然是瞧不出究竟是发生了何事。
点了点头,刘希步子轻移,正欲潜进屋中,却见一道白色的身影钻了出来,飞快的往外逃去。
“唰唰唰……”
数枚暗器从屋里跟了出来,将那白衣人的去路给封了住,后者略有迟疑,那大成修为的黑衣人便已经从屋中闪了出来,挡在了他的身前。
“将东西交出来。”
低沉的声音中满含着冰冷的杀机。
藏在黑暗中,刘希瞧见了白衣人的模样,白色的长衫外面套着白色绒毛的袄子,身子修长,手中握着一支长萧,看上去倒也有几分儒雅之气。
白衣人将长萧在手间转了转,如今被数十人围住,他反而不再惊怕,笑着与那黑衣人首领抱拳道,“阁下是谁的人,我白面狐自然是知晓的,至于那东西,也是无心之举,我等本就是草寇之人,以劫掠过往行客为生,若是知道会冒犯那位大人,定然是不敢动上分毫。今夜,阁下也杀了我山寨不少兄弟,权当是我白面狐给诸位泄了火气,东西我双手奉上,便当两清如何?”
黑衣人首领双手负在身后,双眼瞥了白面狐几眼,轻笑一声,“谈条件,你也配?看你是个明白人,将东西交出来,本座让你免受皮肉之苦,痛快的送你上路去。”
听得这黑衣人仍是杀机不减,白面狐当即脸色冷了下来,将长萧拿在手里指着对方道,“阁下也别欺人太甚,我白面狐做事从来都是留一手,这么重要的东西又怎会放在身上。不过只要我一死,那密信必定会传了开来,到时候天下人都会知晓那满是贤名的李唐王爷不过是故作姿态,当年皇室血脉十八支夺嫡六亲不认的场景又得上演,我看李唐的气数也要尽了!”
白面狐放声笑了出来,手中的长萧要放到嘴边,似乎要尽兴奏上一曲,可还未靠近脸庞,便又是放了下来。
躲在暗处的刘希自然也将这些话给听了个清楚,不由得心中一片惊骇,白面狐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李唐当年的夺位之事,很显然,与黑衣人所要寻找的密信有着关联。
李唐的两位王爷刘希都见识过,镇西王深受唐皇信任,坐镇信阳城十多年,而东陵王久居嘉陵,亦是恩宠不断,若不是今日亲耳所闻,确实难以相信这二人会有谋反之心。
不过也难怪,九五之尊的皇位有谁不想坐上一坐,越是有权势之人,就越贪恋那不曾触及的位置。
在刘希暗自思量时,那黑衣人首领飞扑上前,白面狐也有些身手,不过与大成的高手相比,还是要逊色许多,几招过后就被黑衣人给擒住。
“你到底说还是不说!”
黑衣人首领一声低喝,手如铁爪将白面狐提在了半空中,使得他那本是白皙的脸给涨成了通红色。
“杀了……杀了我……你就休想得到那封密信……咳咳……”
“是么?”
那黑衣人首领语中多了嘲笑之意,挥了挥手,不多时三名穿着皮袄衣的山匪被带了上来,战战兢兢的缩在一边,全无平日里的张狂模样,甚至连头都不敢抬。
屋前插着几只燃得正旺的火把,一阵寒风吹过,火焰四处窜动,黑衣人首领脚在地上挑起一柄长刀,刀身上鲜血已经干涸成了道道血块。
只见他拖着刀,走向那三个被押来的山匪,“你们几个是这里当家的,应该知道本座来此是为了何物,谁现在讲出来,本座便饶他不死。”
三个山匪左右看了看,眼中皆是带着闪烁之色,随即都疾走上前,争先恐后的说道,“大侠,那密信被白面狐收了起来,小人确实不知,不过那些金银珠宝就在屋里。”
刀光闪过,血水洒落,一颗满脸横肉的人头滚出了几尺远。
“本座再给你们一个机会……”
闻言,剩下的两个山匪竟然跪了下来,不断地磕着头,“大侠,小人真的不知,不知那封信的下落啊!”
磕头求饶之际,两人又是扑向了倒在地上的白面狐,“大哥,你还是把密信给拿出来,你我兄弟多年,要给我等留条活路。”
“好,你两过来,我告诉你们。”
白面狐低声道了句,见他要开口,不禁那两个山匪忙将耳朵凑了上去,黑衣人首领也转身望了过去。
“东西我放在了……”
说到这里,白面狐突然暴起,扭断一人脖颈后,反手将那长萧插进另一人的心窝里,脸上满是狰狞之色的望向那黑衣人,“他都死了,现在除非你放我走,否则你永远也不会得到那封密信!”
“哼!”
黑衣人首领甩出手中的长刀,直直的穿过白面狐的小腿,后者当即半跪在地,疼的冷汗直冒。
或许是不解气,那黑衣人首领飞身上前,一脚将白面狐给踹翻,踩着口中吐着鲜血的后者,“本座最不喜受到别人的要挟,更何况,你也没有与我讨价还价的资格,嘴硬的货色本座见得多了,到最后还是不全都招了,还求着本座出手杀了他。”
说话间,黑衣人首领又是用脚碾了碾白面狐的头,“说还不是说?”
“呵呵……”
听得这一阵轻笑,黑衣人首领操起地上的长刀,在手中挥了几下,便听白面狐撕心裂肺的吼叫了起来。
“你的手筋脚筋已经被本座断了,再不说,就将你的骨头给一根根敲断。”
说话间,他又是猛地踩过地面,将白面狐的半节手臂给踩碎。
白色的袄子上染满了殷红之色,白面狐疼得在地上抽搐着,大口的吐着血,“我说,信,在,在……”
就在这时,一直未动的刘希拾起地上的一柄铁剑掷了出去,不偏不倚的插进了白面狐的脖颈。
他这一出手,当即是暴露了出来,事情太过突然,也来不及遮上面,别无他法,刘希祭出了上邪,冲了上前,“杀了他们!”
本就是蠢蠢欲动的小武当即隔空御起青钢剑冲进了黑衣人之间,身为大成的他简直是如入无人之境,眨眼睛,就有十多人成了他剑下亡魂。
而那黑衣人首领则是被刘希给盯了上,有上邪在手,刘希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招招凌厉,将后者的逃路给封了去。
“你这黄口小儿休想杀了本座!”
稍后,那黑衣人首领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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