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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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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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身子摇摇欲坠,所幸是一边惊吓万分的李梦筱出于本能地伸手扶住了他。

    另一边,马绣自是明白躲不过此劫,只得将心中的慌乱给强压了下去,挡在面色呆滞的李茗身前,并将体内灵气全都运起。虽然知晓这不过是困兽之斗的徒劳之举,不过即便是万分之一可能,他也愿意拼上一拼,保住身后那缕让他魂牵梦绕温柔。

    “呵呵……”

    这时,刘希却笑了出来,笑声悲哀却又是凄凉,体内本该运转的青莲不见动静,显然是被对方这强大的气势给震慑,没有这奇异的青莲,伤势自然无法得到治愈,如今体内气息大乱,而杀招又在眼前,怎么可能躲得过去?

    只是可惜了大仇还未得报,希望还能有来生。

    有刘希这一笑,那马绣又是跟着癫疯的笑了出来,竟是让他多了几分看破生死淡然处之的豪情。

    恍若明日的光团越来越近,气势也愈发的窒人气息,衣袍猎猎作响之下,稍后只听得咔咔声响,四人衣衫竟是被撕出众多的裂纹来,更有衣襟不胜着剧烈鼓动,随着积雪竹叶一道飞了出去。

    这等气势之下,刘希几人当即跌坐在地,生死便在眼前,李梦筱与李茗早已经惊得失了神,唯有刘希与马绣二人仍是放声大笑,似乎遇见了有趣的事儿,开怀异常,惨白的脸上也因此生出了妖异的红晕。

    不甘心。

    刘希心中暗道了一句,开始缓缓的闭上双眼,只待那强大的气势击中了他,便不用去想那些是非恩怨,红尘乱世也与他再无半点干系,或许这也是一种解脱。

    谁说不是呢?

    这十八年,他便是无根浮萍,莫名而来,只愿这是一场梦。待再睁开眼,一切如故,耳边有着数不尽的喧嚣,车水马龙,雾霾烟尘,在起身方便之时,可以唾口唾沫,惺忪着眼埋怨几句,继而又是倒头睡去,直到天昏地暗。

    就在刘希这胡思乱想之时,一道刺眼的花火从远处急速而来,穿过四处飞扬的墨竹,荡开纷纷洒洒的雪片,仿佛一柄长剑刺进了遮天蔽月的银白亮光中。

    刹那间,风烟俱净,本是汹涌澎湃的强大气势便那番诡异地消散不见,半空之中,先前那飞来之物刘希也是瞧得个清楚了,让他大为惊愕。

    破去刺客强大招式的只是一根寻常可见的绣花针。

    一道身影有远处踏着竹叶飘然而来,刘希抬首望去,只是觉得此人极为眼熟,少许,看清之后不由得更加诧异了,来人竟然是平日里柔弱可人的田薰儿。

    这时,刘希才记起来,田薰儿似乎颇善女工,闲来无事时,便低首绣着香囊手绢之物,前些天还与他索画来做刺绣临摹,而这绣花针显然便是田薰儿随身携带之物。

    只是她何时有这等厉害的修为了?

    刘希想不明白,也容不得他多想,田薰儿刚收了绣花针落地,暗处一声冷哼传出,继而又是骇人的气势扑了过来,似那浩瀚潮水大浪呼啸,吞天灭地,淹没整个乾坤。

    云烟眉扬起,向来温柔心和的田薰儿难得面露怒意,一跃而起,浮在半空中,在那又是厉害几分的气势前,娇弱的身子犹如一叶扁舟,在风暴之间摇曳不安,仿佛下一刻便要被撕裂。

    突然间,这犹如柔弱犹如夏花的田薰儿动了,玉手在空中划过,绣花针虽无线,却带着莹莹光亮,随着田薰儿的舞动在空中画出一朵娇艳的牡丹来,犹如刺在锦缎上那般,即便是枝叶都那般的栩栩如生。

    而这正是几日前刘希画与田薰儿的。

    牡丹富贵,花开冠群芳。

    田薰儿翩然的落在刘希身前,将手中那绣花针打出,化作一抹光亮,融进在了牡丹之中。顿时,本含苞未待的牡丹绽放开来,无风自动,飞速盘旋着,无数道红色光芒顺着花瓣泻出,转瞬间便成了凌厉异常的剑气,冲进那逼来的气势,绞杀其中强盛的天地灵气。

    “破去。”

    一丝细若蚊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还未回过神来的刘希不禁又是朝着田薰儿看了几眼,眼前此景已经超出了他的想象,难不成这整日里不吭声的小娘并非口不能言的哑巴?

    正背对着他田薰儿哪里瞧得见刘希的惊愕神色,只见她伸手往前轻轻一挥,似乎随意的舞动,却是打出了一道充沛的灵气,在这灵气之下,牡丹花再做变化,竟是瓣瓣分离,融进在夜色中,不见了踪迹。

    数里之外,官道旁的一棵枯树下,紫衣少年顾不得身上名贵华服,盘膝而坐,额头汗滴如雨,身后的漫天星辰,明星璀璨,恰是天穹上时隐时现的繁星落了凡尘。

    悄无声息间,几缕红色凭空出现,却是先前消失的牡丹花瓣,随着晚风摇曳,仿佛刚从枝头凋零,和风而来,飘至到了紫衣少年的身前,隐约着将他给围在中间。

    见到这牡丹花瓣,紫衣少年猛地睁开了眼,星目中迸出一道精光,又是大颗的汗珠滚落了下来,只因这妖艳的花瓣上带着让他心惊胆寒的杀机。

    这等感觉,自他破了宗师之境后,已有许久未曾出现了,难不成兵家此番来了长老不成,这等伸手至少是洞玄巅峰,只是如此高手怎会三番五次的护着李唐皇宗后裔?

    疑惑一闪而过,心中虽有不甘心,但是也容不得他多想,若再不脱身,待这牡丹花瓣成了兵家剑阵,那他可就真的要折损于这荒郊野外,成那后人茶钱饭后的耻笑之事。

    双目紧紧盯着那越发红艳,甚至要滴出花汁来的牡丹花瓣,紫衣少年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囊来,径直了吞下了锦囊中带着幽幽黄色光晕的丹药。

    须臾,便见他身后星辰图案光芒大放,只听得一声长啸在寂静的四野里响起,紫衣少年猛地往一边窜去,待他到数丈之外,路边的参天古木犹如腐朽干枯了一般,化作了漫天木屑。

    身上紫色袄衣破损不堪,少年盯着远处竹林溪水,本是俊朗的脸扭曲的吓人,良久,竟是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第五十七章 满堂春() 
彷徨,瞧不见半点的人烟,寒风刺骨。荒山野岭,枯石遍野,刘希似蜉蝣一般,在这漆黑的四野里飘荡,失魂落魄,不知来世,亦不晓今生。

    片刻,又或是许久。

    一道耀眼刺目的亮光凭空升起,恍若晨曦撕裂层层浓云密雾,吞噬无边的夜色,也散了刘希心中的孤苦无助与凄清失落,迷茫间,像是寻到了方向,整个人随着逐渐露出万丈红光的明日融化开来。

    这感觉,好舒适。

    恍若睡了很久,睁开眼,看着窗外朝阳初升,万物明亮,当即觉得格外精神气爽。

    轻道了一句,刘希嘴角浮现出的淡淡笑意,双目缓缓张开,这才发现他躺在床上,眼前的一切很是熟悉,却是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他自己的屋子。

    也不知躺了多久,只觉得身子懒的厉害,窗外洒进的一帘暖色让他很是心动,是该下床走动走动了,想着,刘希便要从床榻上起身。可刚动,便觉得胸口一阵疼痛,丹田处那青莲随之生出朦胧的光晕。

    这时,刘希才想起那日田薰儿与刺客对敌的情形,最后那牡丹花诡异的消失不见,可他却能从灵气波动来感受出牡丹花的去向,竟然是出现在了数里开外,如此高深的修为不由得让刘希惊骇万分。

    可他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那本该被绞杀殆尽的气势突然间强大了开来,似乎爆裂了一般,使得田薰儿往后急速退了数十步,继而便是飞舞的墨竹化作了碎末。

    再后来,刘希就没了知觉。

    没想这温柔可人的小娘竟然是个厉害的人儿,不由在心中感自己走了眼,不过此刻刘希却是极为的欢喜,刺客的身手至少在宗师巅峰,是一脚踏入了元神之境,却被田薰儿给击败,有这等高手在身边,也能多了些安全。

    正想着,刘希突然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胸口的疼痛,一跃而起下了床榻,抓过床边放着的衣袍,胡乱的披在身上,穿着足衣便朝外冲了出去。

    马绣那厮可还活着?

    可刚等他出了屋子,刘希便停住了身形,不远处的院子里,一人蹲在石阶上,白衣摇扇,不是那马绣又会是谁?

    “玉生!”

    听到动响,正低首看着脚边砖石间冒出一抹绿色马绣抬首望来,愁眉苦脸的他惊叫了出来。

    悬着的心放了下来,刘希松了口气,将身上的长袍束好,斜了马绣一眼道,“你竟然没死,当真是奇怪了。”

    闻言,马绣惊诧了片刻,继而摇着纸扇笑了,先前的不悦似乎在一瞬间化作了虚无,再度变成了那个眼带桃花,嘴角生情的不羁浪子。晃了几下纸扇,马绣扬了扬脸,作出很是得意的模样,“你这祸害都能活下来,**倜傥的马今朝怎能出事?”

    道完这句,马绣笑着起身,走上前,收了纸扇轻声道,“玉生,你无事便好。”

    耸了耸肩,刘希抬首看着那蔚蓝如洗的苍穹,白云舒卷,微风和煦拂面而来,墙头那在冬雪下枯萎的藤枝不知在何时再度变得绿意莹莹,原来,一觉醒来,却已经是冰释春暖之节。

    美好的时节。

    深吸着清新的空气,刘希隐约间看到了莺飞草长繁花拥簇的场景,伸了个懒腰,笑着与马绣道,“是啊,无事,便好。”

    稍后,二人皆是笑了,男儿之间,有时候便是相视一笑,足以道尽那无尽的话语。

    “公子!”

    一声惊呼从身后响起,稍后便见一道绿色的身影飞扑了过来,待要钻进刘希怀里时,又是硬生生的停了下来,吴双儿大眼中带着凄楚之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哽咽着道,“公子,你终于醒了。”

    “你这傻丫头,不过是累了睡上一觉,怎不会醒来?”

    笑着伸手将那可人的脸上泪珠给抹去,刘希将小丫头拥入怀中,后者仍在低低的抽泣着,似乎要将多日来的担忧一道发泄出去,只是小手死死的抓住刘希的衣衫,生怕他会突然跑开了一般。

    院中的声响自然是惊动了其他人来,小武笑出了声来,秦依然欢喜了片刻,便急急忙忙的钻进炤房熬粥去了,渠浪则是提起斧头帮忙在一边劈柴,即便是大武,也是放下了挂在眉头的愁苦之色,眼中多了丝许笑意。

    看着众人的笑意,刘希只觉得一股久违的感觉从心底涌了出来,道不清说不明温情,这感觉,自从他眼睁睁的看着挚亲命陨之后,便再也没有感受过。

    这或许便是家的感觉。

    在刘希笑着失神时,一双玉手递来了双云锦鞋,却是田薰儿见他只是穿着足衣,不出声的从刘希屋里拿来了鞋子。

    面上带青莲粉荷般的温柔笑意,恬静似水,仿若依旧是那细弱拂柳的女孩儿。

    见刘希未动,田薰儿弯身将云锦鞋放在他的脚前,并做了个穿的动作。熟悉的比划,似乎那夜的一切只是刘希的幻觉,眼前这小娘还是与往昔那般,不能言语,平日里做做女红,练字读书,只是个寻常的姑娘家。

    道了声谢,刘希穿上了鞋,即便过去了,那又何必纠缠不放,田薰儿既然不愿过多的展露出她懂得修为的一面,自然是有着她的道理,又何须强求着追根溯源?

    刘希醒来,小院满是欢声笑语,这日的午膳极为丰盛,虽然他还体弱不能吃着酒水之物,但是看着马绣等人开怀畅饮,也是颇为感染,大为愉悦。

    也不知这厮与淑柔郡主怎样了。

    看着马绣一杯又一杯的饮着,刘希暗自道了句,马绣常将心事藏在最深处,即便是苦闷,也是打骂嬉笑溢于言表,从不轻易将抑郁表露出来,因而即便他此刻妙语连珠的说笑着,痛饮酒水,刘希也看不出他是喜还是悲。

    想起那夜淑柔郡主因马绣而担忧万分的模样,或许,二人之间还是有一段注定的姻缘。

    罢了,若是上天注定的,便是他马绣的,若并非天意……

    那逆次天又何妨,闲来无事,抢个亲又有何不可?

    想到这,刘希嘴角露出意思笑意来,那从容自若却又自信的神色再度浮现出来,顿时让一边吃着菜的田薰儿给看得呆了。

    众人正吃着,突然间,一道人影小跑了进来,是那鼻尖挂着汗珠,怀中抱着宝贝似地酒瓮的张小泉。

    “公子,成了!”

    气喘吁吁之下,张小泉憨笑着着道出了这句话,屋里人皆是一片疑惑。

    刘希也是愣了片刻,这才想起开岁前日,他秘密的嘱咐过张小泉酿酒之事,没想到竟然成了,欣喜中猛地将手中筷箸丢下,疾步上前,接过了张小泉怀中的酒瓮。

    揭开封泥,一股浓郁的酒香散了开来。

    “玉生,这是……这是烈酒!”

    闻得酒香,马绣很是不可思议的道了一句,继而又是摇头道,“不对,这酒香气馥郁,成色远在我曾饮过的烈酒之上。”

    说道着,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或许是鼻间满是那浓厚的酒香,当即觉得先前很是爽口的酒变得索然无味,砸了咂嘴,径直的走上前,将杯盏放在了刘希的身前。

    其用意不言而喻。

    “你这无赖子,当真是耍泼了不成,我这酒可是一滴千金。”

    “我马今朝就是不信了,你刘玉生一字千金,难不成这酒水也是如此神奇,莫不成是夸夸其谈,今个儿趁大伙都在,我可是要看看你这厮是否徒有其表!”

    犹如那日街头为对联所唱的双簧那般,说到着,马绣与四周人拱了拱手,这模样,当即惹得众人忍俊不禁。

    又笑骂了一句,刘希竖起酒瓮,滴滴晶莹的酒水落下,使得屋中酒香越发浓了,马绣举起杯子,放在鼻前嗅了嗅,面露出沉醉之色,稍后又是抿了一小口。

    见他这样悠闲的品着,却让小武给急坏了,口水已经往肚子了咽了,恨不得上前夺过马绣的杯盏一饮而尽。

    终于,马绣扬杯饮完,长舒了口气,苦着脸盯着刘希手中的酒瓮,“玉生,绣曾经不信这世上有着奇迹,可是如今,我信了,能不能再给绣一杯?”

    他这话一出口,小武等人再也坐不住了,纷纷涌上前,见着情形,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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