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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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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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了这么多苦,便是等的这一击,你若不备,即便有通天本事,也要命丧黄泉,蜉蝣尚可撼树,更何况一直隐忍的刘希。

    大口喘着气,正要去查看对方身份时,便又听得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当即做不得多想,抓着匕首,刘希看了眼地面四周随风飘散的灰烬,双目生泪,继而扭过头,咬牙从断垣处往外疾行离去。

    行了约莫数里路来,远处皆是田野林地,回首望去,破庙也隐没在一片荒芜之中,刘希再也忍不住了,胸中翻涌,一口吐鲜血,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第四章 虺龙变() 
头有些晕沉,胸口也疼的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刘希终于醒了来,缓缓睁开眼,四周阴暗的厉害。好一会,神智才变得清醒,这时,他也算是知晓身在何处了,是间破旧的炤房,不远处是土坯做成的炤台,而他身下柔软之物便是那厚厚的干草堆了。

    炤房收拾的很是整洁,或是因为这不算大的地方并无多少的物件,除了几个盛着水的破旧木桶,和几只掉了釉彩的瓷碗,便无它物。

    看来是个清贫人家。

    刘希暗自道了一句,话音刚落下,便觉得一股凉风习习而来,抬起头,茅草屋顶有着一尺见方的洞,想来是用了时日久了,而主人又无心去修缮,如此恰好让他瞧见多云渐晚的夜色。

    看着那最后一朵云彩随风飘去,隐没在浓稠的黑幕中,刘希心里生出了莫名的酸楚来,天黑了,他该去书房听叔父讲经卷了。

    可惜,这再也不会有了。

    月光清冷皎洁,泪水痛彻心扉。

    正在悲伤之时,便听得一声响音传来,刘希忙急得摸着泪水,背过身子去,而这又牵扯到了他伤势,当即疼的倒吸了口凉气,身子也弓了起来。

    他这一动,身后的动静却是停了下来,似乎,并未有人来过一般。

    好奇之下,刘希忍痛转过身来,却见一个小女孩立在柴门的背后,肤如凝脂吹弹可破,两道云烟眉如新柳般脆嫩,穿着常见的绿色襦裙,襦裙的边角因浆洗发了白,在她身上也显得有些肥大,不过却映衬出了女孩儿的娇小可人,头上扎着待秀闺中姑娘所挽的双环髻,两缕青丝顺着精致的脸颊垂在胸前。

    此刻,女孩儿抿着樱桃小口不出声,一双大眼带着些欢喜,但或许又是惧怕着什么,并不敢上前,正怯怯的盯着他。

    好一个清尘脱俗的少女,宛如青莲出淤泥而不染,淡雅清新,更有丝丝的幽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

    两人便这般的对望着,好久,刘希才回过神来,疼成苦瓜色的脸上挤出个自以为和善的笑意,轻声对那女孩儿道,“敢问姑娘这是在何处?”

    可哪知小女孩儿像是受了惊般,转身便出了屋子,使得那刘希苦笑连连,难不成他这已经到了人见人怕的地步了?

    正想着,又听脚步声传来,这次,似乎并非一人。

    不多时,柴门再次被推开,却是先前那女孩儿搀扶着一绿衫妇人前来,只是这妇人脸色极为惨白,走上几步便要咳嗽几声,显然是染疾在身。

    “公子,你醒了?”

    这妇人话语轻柔,恰如她那不堪风吹的病弱身子,有着几丝游离于气弦之外。

    闻言,刘希想要从干草堆上起身,可胸口却犹如针扎一般,当即失声低呼着,又是栽倒在干草之上。

    “公子,你身受重伤,还是需静养才是。”

    额头,汗珠滴落,刘希皱着眉头,忍痛抬首道,“多谢夫人的救命之恩。”

    见刘希疼的这般厉害,那有些怯弱的小女孩儿走上前,从怀中拿出一只粗布手绢儿,给他擦着汗珠。

    顿时,只觉得一阵幽幽清香扑鼻而来,让刘希心神宁静开来,先前的那疼痛也在此间减弱了不少。

    “公子你那日昏迷在田埂间,是外出采药的双儿发现了你,便将公子接到了寒舍之中,加以照顾,不过话说回来,还是公子洪福齐天,否则受了那么重的伤又岂是这般容易醒来的……咳咳……”

    那妇人说出了刘希心中的疑惑,看来是这对母女救了他性命,如今看着剧烈咳嗽的妇人,以及正给他擦拭汗珠的小女孩儿,这心里很是感慨,这对苦命母女将他救回来并悉心照顾,这得吃了多少的苦头?

    忍着痛,刘希将手伸进怀里,东西依旧在,当即取出一只刺金线绣腊梅吐春的荷包来,拿出一只银锭子,递上前道,“夫人,救命之恩刘希本不应该如此浅薄以偿,但是见夫人身体有恙,这银子可让夫人抓些药,好生的调养一番。”

    这锭银子足有三两,足够这对母女吃上一年来,她们哪肯去接,连连摇首,谢绝刘希的赠予。

    “这银子便当夫人与姑娘照顾刘希的花销可好?”

    见二人实在不肯收,刘希又是道了一句,这时那小女孩儿弱弱的走上前,迟疑了片刻,将银子给接入手中。

    “娘亲,这下双儿有钱给你抓药治病了。”

    回过首,小女孩儿很是欢喜的说道着,那妇人则是眼圈泛着红,对刘希弯身作福道谢。

    见到这一幕,后者心中不由得生出一丝疑惑,这等举止,分明是出身大户人家才是,怎么会沦落至此?

    不过在这匪寇与兵乱相继而起的动乱之际,落落魄至此倒也不为稀奇,因而刘希也不过去深问,便暂且在这炤房中住了下来。

    那小女孩儿虽是沉默不多言,但时常来看刘希,一来二去,倒也能说上几句话来。

    女孩儿名为吴双儿,这简单却又不失清秀的名字倒也映衬得上她那温婉的性子,至于那妇人则是为吴李氏,外人皆称她为吴秀娘,或许是不知她娘家的姓氏。

    吴双儿记事起,便是与娘亲在这租借一亩薄田,相依为命的生活着。

    因为吴李氏体弱多病,为了照顾娘亲,吴双儿也懂得不少的草药方子,那天,也是采药回来发现晕倒在地的刘希。

    调养了好几日,加之刘希每夜皆修炼‘龙蛇九变’来疗伤,伤势倒是好得很快,也或许是因祸得福,一直困扰他的境界竟有了突破之象。

    修炼之途,乃是感悟天地,化灵气为己所用,虽然殊途同归,但在修炼功法上仍存在着差异。

    寻常人的修为分为悟气,练气,御气,化气,大成,宗师,元神,洞天,破虚这九个层次,根据气息,便能一眼看出对方的修为。

    正像那日在破庙被刘希击杀的黑衣人,那便是化气的高手。

    ‘龙蛇九变’却是并非这般。

    深山大泽,实生龙蛇,蛰伏于地,九变方可化身为龙,穿云走雾,遨游于九天之上。

    ‘龙蛇九变’也分为九个境界,每一变为一境界,但修炼艰辛远超他人,威力上自然也是厉害得多。

    此番,刘希才为第二变,便可击杀御气的高手,而刘寒曾经无意中提及过,他可以动动手指头便消灭宗师。

    其威力,可想而知。

    但是刘希却丝毫没有得天独厚的优越之感,‘龙蛇九变’越往上越难修炼,叔父刘寒天资卓绝,也只是到了第四变,而他那日也几乎死在了黑衣人手中。

    所以,不能提高实力,一切都只是摆设。

    此刻,刘希正静坐在干草堆上,那吴双儿替他买来的黑色麻布袍上布满蒙蒙光晕,细细看去,却又似晶莹无瑕的水流,正在绕着他周身流淌。

    在刘希的身后,一条伸展双翅的螣蛇正仰首吐杏,不断的将他身上的灵气给吸了去。

    汗从那白皙的脸庞落下,刘希身上的灵气越发的稀少,可是螣蛇的影像却是越发的纹理清晰,仿若下一刻便要展翅腾空而去。

    突然间,只见的华光大涨,那螣蛇竟那般无端端的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条寸许长的似蛇却又非蛇的影像来。

    察觉到这点变化,闭眼的刘希嘴角露出了丝许的笑意来,一变为修蛇,再变为螣蛇,三变则是化蛇为龙。

    虺龙,虽还不能腾空而行,但眼下的他至少可以轻易击杀化气高手,哪怕是遇到大成之境,也能有一战之力。

第五章 娘子() 
秋风刮得很是猛烈,将漆黑的浓云吹散在整个苍穹之中,看不见半丝的月光。

    篱笆院子里,踩在泥土地上,刘希伸了伸腰肢,随即,便见他不断的扭动着,身若无骨那般,更有惊人之处,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后,七尺身高的他竟缩成了三尺丁儿。

    所幸吴双儿母女皆已经入睡了,否则定是要失声尖叫出来。

    这便是‘龙蛇九变’的另一不同凡响之处,一般的功法只是修炼精神,以吸收天地灵气来毁天灭地,而它却可以改变修炼者的体质。

    刘希很是喜欢这种改变,毕竟多了一道保命的本钱,可以出其不意的给对敌致命一击。

    又是一阵声响,刘希恢复了原样,抬首望着静谧的四野,叹了一口气,脚尖点地,飘然而起,飞过那稀疏的篱笆,乘风而去。

    一场大火,破庙更显破败了,在来此处,刘希再次悲痛欲绝,立在刘寒被烧死的土坑前,泪垂千行。

    寒凉的秋风从四面八方涌来,吹落那新结的蛛网,却舞不动落了霜的尘土,也散不尽刘希心中的痛楚。

    月尽天明;风,停了下来。

    人,却依旧是止不住的伤心。

    不知不觉,日头又西移,却是一夜一天,过去了。

    麻木的手在脸上抹过,将那风吹不干的泪水抹去,刘希双膝着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叔父,孩儿无能,不能将你尸骨安葬,你性子洒脱,想来也不会计较这些。”

    说着泪水又是涌了出来,大火之下,刘寒早已经化为了灰烬,而之后,刘希又被黑衣人追杀,晕死了过去,哪里来得及安葬刘寒的骨灰?

    后来苏醒,他也忍着痛来过这破庙,只是一场大雨早已经冲刷了一切,让刘希悔恨万分。

    捧起一团尘土,刘希再次泪流满面,“叔父,你的秘密孩儿已经知晓了,那些未了的心愿我也会替你达成。其实相识这么多年,孩儿心中也藏着秘密,只是如今你已经不在了,道出来也无用……”

    秋风吹过,破庙之上还残存的几根枯焦木条摇曳作响,半晌刘希又是磕了几个头,“叔父,你且先在这里,待孩儿他日报了大仇,定将在此兴建庙宇,让你风光大葬!”

    道完这句,刘希摸出眼中再次溢出的泪花,往前狂奔,他没有回头再望一眼,也不敢回头。

    曾经以为在小镇上无忧一生,可是如今,刘希有了即便粉身碎骨也要完成的事情。

    有得恩情,是值得用命去答谢

    十八年前,孤身来此,十八年后,孤身前行。

    出了破庙,一路狂奔,连走了数里路,刘希才将心情缓和了下来,抬首看了看一望无际的荒野,远处漫天的霞光倾泻而下,广袤的田野上几只觅食的野鸟飞起,穿过低矮茅屋生出的袅袅炊烟,飞向林子里的窠臼。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吴双儿,既然要离去了,也该是去道个别才是,留些银钱与那苦命的母女二人。

    打定了主意,刘希便折身朝着另一边行去,十数里在他的脚下,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

    可到了低矮的小院前,刘希却是吓了一跳,那总是随风摇晃,发出吱呀声音的柴门已经残损不堪,木屑散了一地,院内,更是听得哭喊声传来。

    来不及多想,便一个箭步冲了进去,只见小脸发白的吴双儿被一黑衣大汉给拉扯了着。身后,脸色苍白,容貌憔悴的吴李氏,双手拽着吴双儿的衣袖,低声哀求着,“双儿,放开她……咳咳……”

    “哼,吴秀娘,我家公子看上了你家闺女,娶回去自然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回头你老也跟着享福不是?”

    笑声哄响起,那大汉伸手将妇人推开,后者染病多年,早已是孱弱虚脱,哪禁得起这力道,当即跌倒在地,再次剧烈地咳嗽起来。

    “娘亲!”

    少女想要上前去搀扶,可被那壮汉提着双臂,怎还能使出一丝的力气,挣扎之下,两行清泪从大眼中滴落,楚楚可人的模样,让人甚是觉得心疼。

    不远处,一肥头大耳,穿着石青弹墨大袖衣,头上戴着银束冠的肥胖之人正与身后数十个魁梧的青衣随从说荤话,被酒气涨红的胖脸上满是猥-琐-yindang的笑意。

    或许是太过兴奋,竟是未察觉到刘希走了进来,见到那大汉将吴李氏推到在地,那胖子出声呵斥道,“大虎,你这是做啥,本公子与双儿成了亲,秀姨便是我娘亲,你如何能这般的不敬!”

    话虽然是在训斥,但眉宇间仍是嬉笑之色,说话间走上前,欲要扶起跌落在地的妇人,却被后者奋力推开,毫无准备的他一个踉跄,差点坐在了地上。

    顿时,肥胖的脸上怒气涌出,一甩衣袖,气急败坏的喝道,“哼,吴秀娘,你别不识抬举,本公子看上吴双儿是你的福气,你答应也好,不答应也罢,都由不得你做主,来人,带走!”

    闻声,那汉子便要将女孩往外拖去,可刚跨出一步,却栽倒在地,抱着腿鬼哭狼嚎的地打起滚来。

    清冷的声音在小院中响起响起,“谁敢动我家双儿妹妹?”

    “什么人!”

    那胖子语中满是怒气,一挥手,另外十来名青衣随从瞬间挡在了他的身前,皆卷起了袖子,露出粗壮的胳膊,堆满横肉的脸上浮现出骇人的暴戾之色,更有甚者,竟然从腰后拿出一把明晃晃的肉铺剔骨刀。

    见到这把刀,十数个青衣恶奴纷纷笑了,对着那生着虬须的壮汉竖了竖大拇指,继而开始在小院中搜索起胆敢破坏郭家庄二公子好事的狂徒来。

    待看到的刘希,见他只是个瘦弱少年,青衣恶奴的气焰又涨了一截,一群人立马杀气腾腾的围了上去,轻蔑的笑声之下,那把剔骨刀指在了刘希身前两尺之处,寒光直逼他的面门。

    “哼,还以为何方神圣,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然敢坏我郭某人的好事!”

    “诸位,私闯民宅,强抢民女,这些,可都是祸害平民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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