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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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步江山- 第1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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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下一些。

    但是刘希却不敢有所懈怠,因为到现在他还有看到那些隐藏的高手。

    当真是奇了怪了。

    虽说百思不得其解,但少了血战厮杀,对刘希来说正是求之不得的事情。

    马绣安抚了叛军之后,令人收拾了拓跋敖的尸首,一面派人往城中送信,一面又是将侗格拉召进帐中来,“将军可知那些修行人的下落?”

    显然,马绣对那些突然消失不见的高手也心存顾虑。

    哪知侗格拉闻言连连摇头,“那些人从何而来,又去往何处,末将并不清楚,唯一知晓的是他们与拓跋敖有着某种约定,所以才随军而来。”

    这般一说,唯有已经丧命在刘希剑下的拓跋敖才知道事情的真相。

    眉头微皱的刘希突然想起那夜刺杀侗格拉时对方眨眼睛便消失的事情,不免随口问道,“将军身上可在呼吸间转换方圆的宝器从何而来?”

    侗格拉微微楞了一下,随即用颇为生硬的中原话笑着道,“那是某祖上传下来的东西,听祖辈说,似乎与蟠龙顶有些干系。”

    蟠龙顶?

    在刘希有些疑惑时,马绣轻咳了一声,“玉生,蟠龙顶就是曾经天人的居所。”

    果然还是与天人有关。

    明白问不出所以然来,马绣让侗格拉暂且退去,以整顿局面,防止士兵哗变发生,从而再生乱象。

    等了小半个时辰,刘希二人等来的接管叛军大营之人竟是魏河。

    不过照着眼下情形,如今明帝身边可用之人也唯有魏河能真正收拾了这烂摊子。

    但是魏河却面带着担忧之色而来。

    待问明白,却是惊得刘希与马绣一身冷汗。

    魏河之父,破虚境界的高手,也莫名失了踪迹!

    刘希二人面面相觑之下,却不知到底是发生了何事,究竟是怎样的人竟然能让诸多不可一世,乃至开天辟地的破虚高手都离奇失踪。

    深叹了口气的魏河双目怔怔的望着远方,良久又是一声无奈的叹息,“一朝入风云,蟠龙游九州。”

    “家父这次怕是与蟠龙顶有关。”

    这句话道出来,刘希隐隐约约觉得有大事件要发生,转首之间,望见马绣眉头拧成一团,看来他是与自己想到了一处。

    杂家的失踪怕也是与蟠龙顶的天人有关。

    一时间,二人皆是不知该如何开口,唯有听得魏河叹了口气,满是忧心忡忡。

    虽然心中有着担忧,但魏河仍是尽忠职守的将叛军给接管了,此时他多年治理充州的本事便显现了出来,各种事情有条不紊的进行。

    因此马绣这才能脱身,与刘希回到了城中。

    自然,心性淳厚的马绣抱着已经凉透了的拓跋敖,面色有些凄楚之色。

    所以在进城时,任何兵卒都不敢上前道半句话,即便是迎上前来的小武,亦只是不做声的跟在后面。

    城主府前,朱红的大门处,马绣双膝猛然跪地。

    小武想要上前将他扶住,却是被刘希止住了,这个时候,需要给压抑了许久的马绣一个释放的机会。

    门口的守卫见了这情形,早已经吓得不知所措,好在有机灵的人及时回了神,飞也似的小跑着进了府内。

    不多时,匆忙的脚步声再度传来。

    明皇帝拓跋英齐的身影出现在众人前。

    惨白的脸上看不出是悲还是喜,只是眼睛红肿的吓人。

    在脚步跨出寸许高的门槛时,拓跋英齐差点被绊倒,身形一个踉跄,好在紧随其后的玉珠公主将他给搀扶住了。

    早已经知晓结局,但却依旧是心疼如刀割。

    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那在马绣已经双目紧闭的脸,拓跋英齐甚至有些恨为何他自己是蜀国的皇。

    一声长叹,令春风萧瑟,听在人耳中,恍如置身在了百花齐杀的凌冽寒风里。

    此时的明帝只觉得胸口堵得慌,喉间发咸,满腔悲恸最终化作了悔恨。

    若不是这该恨的皇位,他此刻应正在享受着寻常人家那般阖家欢乐,子孙膝下承欢,其乐融融,不甚欢喜。

    “起来吧,事已至此,先让他入土为安吧。”

    道完这句,明帝深深的看了脸色已经发白的拓跋敖一眼,继而转过身,步履有些蹒跚的朝着府内走去。

    跪在身后的马绣俯身叩拜,已示领命。

第二百九十四章 那我们就去吧() 
因拓跋敖犯了大罪,所以葬礼倒也办的简单,事情由马绣操办,刘希也得了半日的空闲。

    这是刘希所想要的。

    自然也是曹筠最乐意见到的事情。

    先前城外大军围困,母子倒也没有多少时间单独相处,曹筠心中藏着万言千语,却始终因担忧刘希的安危,未得有机会吐露。

    眼下总算是有了空闲,哪里还能错过。

    明明早就让人去唤刘希过来,可是为何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影?

    院子里的曹筠左顾右盼,扬起白皙的脖颈,翘起三寸瑶莲的脚尖,想要从打开的门间看到那熟悉的身影。

    甚至来来回回前往门口张望了数次。

    这等模样,倒是让跟随曹筠身边多年的侍女有些忍俊不禁,当下捂着嘴低声道,“主人还是莫要心急,公子那可能有些事情给耽搁了,想来已经在路上,很快就到了。”

    听得这话,曹筠独自的点了点头,将眉宇间的焦灼之色给压下去大半,似乎在做着回应,又似乎在自言自语,“怕是如此。”

    说罢,踱步到屋内,看了看桌上画着红梅映雪的瓮里精心熬制的鸡汤,细如葱花的指碰了碰瓮壁,犹如柳叶的眉头微微皱起,“小莲,把这汤拿到后厨再热一下。”

    小莲再度掩嘴一笑,这些年主人一直冷静沉着,所以才能在蜀国商贾圈中为翘楚之辈,想不到今日也有这等坐立不安的模样。

    这着实是她从未见过的场景。

    不过小莲心中却又是几分欢喜,多年来,跟着曹筠,见识了她的雷厉风行,敢闯敢拼,但也见到了她在深夜无人之时痛楚落泪。

    如今公子尚在,倒也是让作为侍女的小莲也为之高兴。

    待小莲端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回来时,还未进屋,便已经听到了久违的欢笑之色,当即眼露喜色,定然是公子已经到了。

    三步并两步,小莲走到屋中,见曹筠正拉着一面容俊朗英姿勃发的少年郎手,笑容洋溢的脸恍若三月里令人心醉的漫山繁花。

    将浓白的鸡汤盛了一碗,小莲端放在刘希身前的梨花案前,“这汤是主人亲手熬的,公子趁热吃上一些。”

    刘希颔首轻声道了句,“有劳了”

    小莲莞尔一笑,嘴角处两个梨花酒窝煞是好看,“小莲是奴婢,公子可莫折煞了小莲。”

    盛好鸡汤后,小莲不待曹筠吩咐,移步到了小武的身前,“这位公子请随我来,小莲领公子去偏厅歇息片刻。”

    小武自然省得话中意思,刘希母子相会,他在一旁必然也不合适,遂不作推辞,与小莲身后出了屋子。

    “快尝尝这鸡汤。”

    听得曹筠这话,刘希嘴角含笑,不再多语,端起鸡汤放在鼻前轻轻一嗅,顿时香气充满整个肺腑,不由想起了马绣那日的话

    “母亲做的鸡汤,当真是天上才有之物,人间难得几回尝。”

    “你呀,怎么跟那绣儿似得,油嘴滑舌。”

    曹筠眼角含笑的道了一句,从袖中拿出绣帕,本想着起身为刘希擦一擦嘴角,但或许想到刘希已不是幼童小子,遂将绣帕递了过来,“瞧瞧你,吃的满嘴油,快来擦擦。”

    刘希笑着接过满是清香的手帕,擦过嘴角,随口问道,“市坊传言母亲早已经过世,就连刘寒叔父都这样告诉孩儿,所以母亲是怎么就到了蜀国了?”

    听刘希提及当年事,曹筠眉宇间闪出一丝的痛楚,虽已多年过去,但当年的场景却时常在梦中萦绕。

    惊得半夜醒来汗湿衣衫。

    微微叹了口气,曹筠缓缓的开了口,“那一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如今想起来,却跟昨日一番,让人无法忘却。”

    “那时候,先皇身体抱恙,便想着早些张罗我与你爹的亲事,以好冲冲喜,可突然间你爹就病了,接着便是先皇驾崩,你爹也随之离世,而这一切,不过是三四日的光景。”

    说到这里,曹筠柔弱的手用力的攥在了一起,本是温婉柔和的目光中多了些许的愤恨之意,“定是那刘斯狗贼为了皇位弑父杀兄,要知道你父亲亦是修武的人,怎么会就这样无缘无故的病逝!”

    这些年,曹筠无数次诅咒着刘斯,若不是他,自个如今定是在汉国过着幸福的日子,夫君临指天下,必定会是一代明君,孩子聪慧过人,作为妇人,当真是再无所求。

    可惜这一切,都被刘斯给毁了去。

    刘瞿也曾经习武?

    从未听刘寒提过,刘希对他这个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一无所知,所以听到曹筠这般讲,下意识的接了话,“父亲也有修炼?”

    “嗯。”

    曹筠微微颔首,“你父亲不仅通晓圣贤之道,也对修行极为有天赋,只是他不在外人面前表露,所以很少人知道他其实是一个高手。”

    在高手这两个字上,曹筠咬了一个重音。

    “当年出事之前,他在‘龙蛇九变’的修为高出了小寒子。”

    有这句解释,刘希当下暗暗咋舌,如若真是如此,刘瞿可不畏不是一个天才。

    “定是那些不要脸的读书人勾结了刘斯,你父亲在世时曾多次与我论及这些干涉朝政的野心之徒,说待他登基,必定要铲除这些人,定是有人将这事给泄露了出去,结果你父亲遭了毒手!”

    贝齿咬的咯咯作响。

    原来刘瞿竟有这样的抱负,将那些古老的门派驱逐出朝堂,数千年来,从未有人实现过,而他自然是也撼动不了这些盘根错节的势力。

    感受到曹筠情绪波动,刘希忙端起一旁嘴口冒着热气的小铜壶,倒了一杯茶水,递到了曹筠的身前,“母亲,都过去了。”

    曹筠因愤恨拧起的眉头渐渐舒展了开来,满是欣慰的接过茶盏,放在手边的桌案,“好在老天有眼,让我儿能安然在世,又让我们母子重逢。”

    “吉人自有天佑,母亲心性纯善,老天爷自然不会让母亲失望。”

    笑着点了点头,刘希本想问一番曹筠这些年是否回刘汉曹家,可转瞬间,到了嘴边的话便被咽了回去。

    曹筠之父,如今在刘汉位列三公,而她一个女子独自在偏处一隅的南蜀,显然,已经与曹家断了联系。

    所以,刘希转口换作别的话道,“娘亲一直关心孩儿这些年过得如何,孩儿也是很关心娘亲这些年在蜀国怎番的生活。”

    曹筠眉头淡然一舒,嘴角扬起微微的笑意,“娘亲倒是没有什么好说道的,能活下来,都是靠的马大哥。”

    马大哥?

    刘希有些不得其解。

    见刘希这模样,曹筠捂嘴笑了,“蜀国当今皇上游历时,自姓马,且年长于我,所以这么多年来,娘亲一直以张大哥唤他,他倒也是乐得这番。”

    原来马绣的姓氏是这般来的。

    说道这里,曹筠脸上露出了罕见的欢快之色,仿佛回到了当年无忧无虑的场景,娓娓的继续道,“当年,我们年少贪玩,在长安城中遇到了唐国的镇西王兄妹以及蜀国的马大哥。”

    “说起来,当初刚结识的时候还有些小冲突,却不想倒是成了朋友。”

    听在耳里,刘希脑中不免想象出当年那些意气风发的皇子公主在长安城中不打不相识的场景。

    “后来,那一年恰逢汉国科举考试,他们竟然打赌谁能夺魁,你父亲与叔父刘寒亦是化名参与了。”

    “究竟谁夺魁了?”

    曹筠轻轻抿了一口茶水,“你肯定想不到,他们一群男人卯足了劲比试,最后的状元却被女扮男装的唐国长公主李云英。”

    正喝着水的刘希猛然一笑,稍后抖动着肩膀咳嗽了起来,“咳咳”

    曹筠满是心疼的走上前,为他轻轻拍着后背,“那唐国长公主虽然是女儿身,但是饱读经书,当真是才华横溢之辈,所以小寒才对这长公主念念不忘。这若不是为女儿身,怕是唐国可不会有今日这等境况,也正是这女儿身,让她们的身份被朝廷察觉了。”

    “那时候的汉国与唐国已经交战多次了,而汉国的状元被唐国的人,还是身为女儿身的李云英,所以皇帝陛下大为愤怒,李家兄妹也只能匆匆的回了唐国去了。”

    “唉”

    脸庞犹如秋风扫后的寒霜初临,曹筠低声叹了口气。

    刘希明白这声叹气里的几分伤感,大抵是此事过后,长安城便发生了巨变,从此曹筠的生活截然不同,只能远走他乡,隐姓埋名在这南蜀之境。

    “李家兄妹走后,其实最为难受的便是小寒,他心中已被唐国长公主所占据,但作为汉国的战神,又不得不领兵与唐国交战。”

    说起叔父刘寒,刘希心里不免是一阵心痛。

    或许看出了刘希的失落,曹筠将话题给转了开,幽幽的继续道,“后来变故来得太快,先帝驾崩,你父亲染病而亡,小寒在乌江失踪,所有的一切都乱作了一团。”

    “再后来,刘斯登基了,而我刚将你生下,他则是一直想将我们母子除去,好在有娘亲的父亲”

    曹筠说道这里,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什么,思绪有些飘散,好一会在回过神,“后来为了保住整个曹家,他唯有让我诈死,然后交由马大哥偷偷护送至蜀国。本来计划正要实施,却不想你被人给偷了去。”

    两滴泪水从曹筠的眼角边滑落。

    即便是遭受了很多的苦难,即便刘希被人抢走的事情过了多年,可是如今提起这个事情,曹筠仍是泪水难以抑制。

    这两滴泪水令刘希心中突然多了难以言语的温情。

    想来是怕刘希见到自己落泪,曹筠很快用衣袖擦了去,“后来娘就留在了蜀国,有接任登做了大统的马大哥护着,再有嫁过来玉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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