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吓之下,田薰儿便是羞涩不已,好在灯已灭了去,只是在刘希的怀中半推半就的脱了衣裙。
如此,令刘希更加心猿意马,这一夜,花红柳绿,几度回肠;莺莺燕燕,尽是春华。
其间这滋味,当真是不足与外人道。
天微微亮,一夜酣畅淋漓的刘希睁开了眼,怀中,吴双儿弓着身子,睡得正酣,一缕青丝垂落在鼻尖,随着呼吸轻轻的起伏着。
铜镜前,俏丽的身影已经在对镜理妆容。
刘希很是小心的将胳膊从吴双儿颈子下抽了出来,想来是作为初为人事太过劳累,吴双儿喃喃细语了几句,转了个身又是继续熟睡了去。
“这么早就起了,怎么不多睡会。”
从身后搂着田薰儿,刘希将头埋进她已经盘起的秀发里,鼻前满是让人心脾俱开的香气。
温馨,细腻。
田薰儿却是一丝红晕的彩霞飞到雪嫩的肌肤上,伸手轻轻的将刘希推开,“刘郎还今日你要出行,薰儿得给你准备行囊。”
说罢,起了身,指了指床榻上的吴双儿,含水的双目中似笑非笑,继而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对于小丫头这般打趣的模样,刘希笑着不作理会,帮着还在酣睡的吴双儿盖了盖被子,无心睡意的他穿了衣衫,照如往常的到了院子里,想要打打拳,将筋骨活动活动。
云层的尽头,沉沉的雾霭将微亮的阳光给死死的压了住,晨风中的寒意未散,吹得刘希长衫猎猎作响。
深吸了口气,刘希再度的打起了太极拳。
晨练后,吴双儿也起了身,双髻的发型也变成了与田薰儿相同的坠马髻,见到刘希时面上突然冒出一道绯红。
却是让人看得心神荡漾。
早膳时,眼尖的马绣等人自是发现了吴双儿这等改变,只是出发在即,前路凶险难以预料,所以倒是没有打趣几句,反而让心中忐忑的吴双儿有些意外。
吃着早点,刘希不免请武落行留守在阳曲城,以便做个照应,毕竟李唐时局不稳,而他占下北疆也时间不长,若有武落行在,在武力上至少有一个大的保证。
武落行也是一个爽快的人,对刘希的请求未作思索的就应了下来,“天下最好的酒在这里,不用你讲,老头子我也哪里都不去。”
此言立马得到了林逸的附和,“武长老说的极是……”
正待要讲一些遇到知己的话来,却被身旁的鲁蕊儿一声清脆的咳嗽而立马收了音。
于是乎,欢笑的声音传散了开来。
早膳之后,刘希与田薰儿嘱咐了几句,带着马绣与小武就要出发,待走到营地门外时,一列黑色的甲士骑着高头大马静静的立着。
终于撕开云层露出脸来的晨光洒在玄铁的甲胄上,泛着刺人眼球的幽寒冷光。
呼延青石为首的“十三太保”整装待发。
见到刘希一行出来,众人跃马下来,呼延青石则是大步上前,很是恭敬的带头弯身行了一礼,“侯爷,我等想随侯爷一同前往。”
刘希倒是没有想到他们会这番做,这些孤苦的少年自从跟了他来,玩了命的训练,如今也算是小有成就,自然是想着跟随刘希左右。
听得呼延青石的话,刘希扫了一圈其余之人,脸上皆是乞求的神色,心中颇有感动,但还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这帮孩子是刘希看着长大的,刘希可不愿他们白白送了性命。
此行非凶即险,呼延青石他们虽然身手已经超过了一般人,但若是前往南蜀,怕还是不足以应对。
所以只有留在阳曲城,助林逸镇守北疆,才是最好的选择。
摇头后的刘希伸手止住还要开口的呼延青石,“破掳,你们得留在阳曲城,听候梦觉兄的调遣,确保在我回来之时,北疆的诸事安定。”
刘希拍了拍呼延青石的肩头,“北疆安定,关乎大局……”
待刘希说完这些,呼延青石这才收了之前落实的模样,很是郑重的又是行了一礼,“侯爷请放心,吾等誓死以命守卫北疆!”
“甚好,带我归来时,与尔等同饮酒一壶!”
大笑着,刘希接过田薰儿手中的行囊,跃身上马,继而扬鞭而去,毕竟这离别的时刻最为让人心肠断,倒不如洒脱了些。
身后马绣、小武以及前来报信的独孤秋风赶紧上马,追了过去。
阳曲城处于李唐的最北端,而南蜀则是最南端,此间距离可不下万里,因马绣心中大急,所以一行人马不停蹄的日夜兼程,终于在两个月后到了李唐最为南端的城池吉安。
其实吉安城原不称吉安,自古以来,汉人和蜀人一直冲突不断,尤以离蜀地最近的吉安为甚,所以李唐开国后,经过与蜀国几次大战后,双方决定不再互犯,也就在那时,吉安城才唐皇赐名吉安。
想要寓意这饱受之苦的城池能变得吉祥安定。
战乱已经平息了几百年,吉安城中也有了穿兽袄的蜀人,但却也是泾渭分明,数量较少的蜀人活动圈也限于同类之中。
只因这些人满面凶相,大抵是蜀国逃来的亡命之徒,汉人自是躲之不及。
也有方脸高鼻的蜀人穿上穿上袍衫出入汉人之中,倒也是熟络的很,这种人便是在李唐和南蜀之间做着买卖的人,那可就是少之又少。
因蜀道难行,所以众人吉安城休息了一晚,刘希可以明显感觉到马绣越发的焦躁不安。
似乎恨不得插翅就飞到蜀皇身旁,以护佑最为疼爱他的那个人。
但又似乎极不愿意再往前行,毕竟前方可是刀剑相向,手足相残。
看来他与那起兵谋反的皇兄还是有着几分感情。
这等时刻,这等局势,刘希亦不知如何开口相劝,天微亮时,刘希出门时见马绣屋中灯光犹在,不免深叹了口气。
又是一个无眠的夜。
简单的吃了些早膳,趁着街上人还不多,一行人再度出发。
安吉城外,隐约可见高耸入云的蜀山,蜀国与李唐之间唯有经过蜀山才能到达,而蜀山又是险曲难行,这也是为何蜀国犯罪之人逃到安吉便安全了。
越往南去行人越少,一路上零星的见着为数不多的走脚商人,这些贫困的人借着胆子,来往与李唐与蜀国之间讨着生活。
疾行之下,总算是在日落前到了蜀山脚下,眼前之景真可谓积石阻云端,深谷下寥廓,层岩上郁盘。
望着飞梁架绝岭栈道接危峦的蜀山,刘希不免心中生出一句极为熟悉的话来。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第二百七十六章 最难防身边人()
蜀道难行,石阶小道犹如缠绕在山峰之间的灵蛇,曲折向上三千里,一眼望不到尽头。
唯有徒步而上。
丢了胯下的马,众人大步而上,不知是何人在什么年岁里这着蜀山开出了这么一条道来,寒来暑往,风月洗刷,石阶的边缘经被打磨的光亮。
那是无数南来北往的人用脚步给踏出来的。
山间怪石嶙峋,但草木亦是葱葱郁郁,一个多月下来,陡然已经从北地的寒风凛冽到了南国春境。
耳边鸟虫之声不绝,刘希等人速度极快,恍若一阵风,惊了的鸟儿刚想飞起,却在下一刻发现树下满是平静如初,又是缩了缩脖子,继续欢快的躺在了茂密的树叶间,懒散的用嘴打理着周身的羽毛。
因都是练武之人,加之事态紧急,所以一直未做休息,山中林木遮天蔽日,倒也瞧不见是何时辰。
最终独孤秋风力竭,面色发白,汗滴如雨,一行人这才停了下来,在石阶旁的古木下做着歇息。
闲来无事的小武挥袖甩出青钢剑,剑气如风,将如同油纸伞般的树叶给扫去一些,这才瞧见日头已经西斜了。
被云层遮蔽了半个身子的黄昏洒下如水般金色光晕,跳跃在脉络清晰厚绿的树叶间,使整个山间显得更为寂静。
远处,隐约之中有鸟声传来,想来是在呼唤倦鸟归巢。
跃身到树枝上,马绣张望了四周,随即跳下来道,“赶了一天的路,不如在这休息一晚,明日便可出了蜀山,不知前方凶险如何,我们还是将精神养一养,免得太过劳累,误了事情。"
闻言,刘希瞧了眼气喘吁吁的独孤秋风,马绣这般做大抵也是为了照顾独孤秋风,四人之中,马绣与小武已是宗师的修为,这一日的山路自然是难不倒他们,更不用说已在洞天之上的刘希了。
唯有独孤秋风的修行较浅,约莫为过了化气,还未到大成之境。
歇息了稍许,独孤秋风主动请命要与大家寻些吃的,提着剑,眨眼就消失在了密林之间。
应该是打野味去了。
“我去拾些柴火来。”
刘希起身道了句,并伸手拉住要与他一道前往的小武与马绣,“小武兄弟你陪着今朝在这里,不要让人打扰了今朝兄的思绪。”
南蜀之地刘希从未踏足一步,所以更多的需要马绣来拿主意,而蜀山已经临掖南蜀,省不得有人已经在此放了眼线,所以让小武留下,也算是为马绣的安危做一个保障。
夜色慢慢洒下帷幕,树林中静的有些吓人,甚至能听到山石间苍老古朴的树木枝头新绿嫩芽在钻着脑袋往外冒的声音。
信手抓着虬结满干的古树上爬着的藤蔓,刘希扯下一段,用来捆绑地上拾起的枯支。
也许是去年的冬天太过寒冷,地上的枯枝,层层落下,大半已经掩埋在了泥土中了,看来世上的无情物并非唯有落红。
没多少的功夫,刘希就捡了不小的一捆,待要离去时,突然察觉到数丈之外有很微弱的灵气凭空而出。
呼吸的功夫,就消散无踪,仿佛从未出现,整个山间再度变成死一般的沉寂。
刘希的皱起的眉头却没有散开,盯着灵气传来的方向,似乎透过厚厚的林叶,能够看透刚才所发生的事情。
微弱的灵气像是刚踏入修行之人所发出的,但刘希却不敢掉以轻心,因为修为越是厉害,越能将灵气控制的收发自如。
耳边,不知何种野虫钻了出来肆意的叫着,刘希回过头,猛地瞪了一眼,当即,四野里又是清寂如初。
还是得小心为妙。
丢下枯枝,刘希将目光瞄在了林间的野果子上,因有‘辅行诀’在身,所以刘希很是轻易的能找出那些没有毒的果子。
摘了些果子,刘希不作停蹄的往回行去,怕暴露了自己的踪迹,所以也未用修为,全凭一双脚灵活的穿梭于林野之间。
待刘希到了歇脚的地方,恰好独孤秋风也回来了,手中提着几只鲜血还未滴干的野鸡。
“绣殿下,属下弄了些野味,今晚殿下便凑合着对付一顿,将肚子给垫一垫。”
说话间,独孤秋风便要将野鸡给拔毛处理了,却被马绣给拦了下来,“秋风,罢了,我们都不是很饿,吃些果子就好,而且野味得生火烧烤,即便是茂林之间,火光之物也是颇为醒目,眼下时局诡谲,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切不能为了一时的口舌之快,暴露了行踪。”
见马绣递来几个果子,独孤秋风犹豫了稍许,随即忙点头应允,“殿下说得极是,属下这就将这些野鸡给丢了去,免得这腥味将大家给熏着了。”
独孤秋风又是钻进林中去了,很快出了来,接过野果子,放在衣兜里,坐到一旁,眼睛盯着除了野林子还是野林子的远处。
半躺在在树干上的刘希见到这一幕,剑眉慢慢的挑了起来,从日出之时,到如今的日落,整整的一整日登山疾行,期间滴水未进,滴米未食,寻常人怕就是要累的虚托了,即便是修为接近大成之境,此时也应该是饥肠辘辘,而独孤秋风却将野果子塞进怀中,似乎并没有想吃的意向。
莫非还有什么事情比填饱肚子还要重要?
独孤秋风虽是马绣的家臣,但马绣已把他当做兄弟,平心而论刘希是不该怀疑这个不畏艰辛万苦万里迢迢赶来的报信人。
可不知为何,越是接近南蜀,刘希心中莫名的不安就越发的剧烈。
莫非是太过敏感了?
在刘希暗自思量的时候,独孤秋风将身上的水袋给取了下来,递到马绣身前,后者却摇了摇头,“秋风,我还不渴。”
独孤秋风又是将水拿在身前,与刘希摆了摆手道,“刘公子你可要喝些水来解解渴?”
刘希本无饥渴之意,但见独孤秋风眼中似乎有一丝殷切的之意,似乎他极为希望自己喝上一口这水袋中的水,遂欣然点头道,“恰好有些口渴,便饮些水来舒服一下。”
接过独孤秋风抛来的水袋,刘希拧开之后,送至嘴边时暗中嗅了嗅,没有异味,因为练了‘辅行诀’之后,大多数的毒药他还是能闻出些许常人难以闻出的味道来。
莫非自己当真是紧张过度了?
一边想着,刘希一边喝着水,待水入了肚,这才心头一紧,因为丹田处的仿若沉睡的青莲再度亮出了光芒。
吐莹莹幽绿,将那些喝入腹中的水给团团包裹了起来。
这水有毒!
喝着水的刘希目光再度望向独孤秋风,后者脸上隐约多了计谋得逞的欢喜之色,不知为何,刘希心里涌出了悲凉之意。
或许是为马绣而悲,这个不辞辛苦来阳曲城报信的心腹不过是以身为诱饵,将马绣引来南蜀,从而一步登天,尽享荣华。
这毒药无色无味,怕是世上少有的种类,所幸刘希修为高深,更因有‘辅行诀’护身,百毒难耐,遂大口之下,将水袋中水全都给喝了去。
喝完之后,刘希不动声色的将水袋递给了身旁的小武,“诺,赶了一天的路,你也喝上些。”
说罢,偷偷的使了个眼色。
小武本想推辞,但见到刘希的眼色,当即略有所悟,待接到空的水袋,心中自是全明白了,于是打开水袋,装模作样的大口喝了上。
饮罢,小武用袖口擦了擦嘴,略微歉意的与独孤秋风道,“实在口渴难忍,一不留神,将水给全部喝光了,独孤兄弟我这就给你寻水去。”
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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